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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曲折折在里头走了好一会,到了另一处厚重的铁门前,有狱卒开了门,很客气的道:“毕竟是这种地方,条件不会太好,但已经尽量安排了。”
温筱晴他们不语,跟着这名狱卒进去,里边是一条下行的通道,比之外面更加阴冷潮湿,那里面便是地牢了。
温筱晴刚进来,就觉得鼻子一酸,这哪是人住的啊?现在天又冷,夜又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异味,也不知道老侯爷在里面过得怎样,真令她心急如焚。
“不是说老侯爷待遇不会那么差吗?”温筱晴这话问的是彦澈轩。
“这位贵人,晋阳老侯爷本来不是关在这里的,是他老人家听说温大人生病,自己硬要来同住。”彦澈轩未答,目光扫向那狱卒,狱卒会意,便恭谨答道。
他是不知道温筱晴他们是什么身份,但是上头交代下来,不得怠慢,那定是身份尊贵的人、便称之为贵人。
老侯爷依旧被人敬称为老侯爷,而温霆因侯位被革,已不配以侯爷尊称。
温筱晴愈听、眉头蹙得愈紧,紧抿着唇,在狭长阴暗的甬道之中行走,就算努力睁大了双眼,也看不清牢房里的情形。
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阵沉重的咳嗽声,与老侯爷的责骂声。吗尽何号。
“爷爷!”一听到老侯爷的声音,温筱晴便忍不住落下泪,也一时忘记册子带给她的怒怨。
☆、【第203章 把真相摊开了】
“晴儿,是晴儿吗?”老侯爷听到温筱晴的声音,先是怔了一会,便是难言的激动。
温筱晴再也顾不得什么,一路小跑过去,狱卒急跟上去。帮她打开牢门。
她适应了些牢房之中昏暗的光线,才看见里头影影绰绰的一躺一坐着两个人,躺的人自然是温霆。所躺的床,不过是一张简陋的木板床。
其实这间牢房有两张床,老侯爷与温霆一人一张,此时老侯爷坐于温霆的床边,想必方才是在照料他。
“晴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侯爷的语气有些哽咽,老眼中还有泪光闪现。
看来老侯爷虽然被囚,却时刻挂念着温筱晴,这样的他,叫她如何能怨得起来?才多久没见。他变得更加苍老、憔悴,眉目间尽是愁色。
温筱晴没死,去了南疆的事,彦澈轩告诉过老侯爷的。老侯爷还是免不了担忧她。
“爹他?”温筱晴本不想搭理温霆的,可看到他脸色蜡黄蜡黄的,眼睛都抠偻下去,整个人几乎快脱相了。
温筱晴愣了一会,才将眼前这个落魄至极的人和温霆往日的形象重叠在一起,他竟变成这副模样了。吗尽纵巴。
他毕竟对原主有养育之恩,她再怎么厌他,也不能真的不闻不问,深吸了口气,她方唤道:“爹?”
“你爹是气的,整日不吃不喝,也不好好睡上一觉,使劲地作践自己的身体。”老侯爷横了温霆一眼,口气很冲。眼中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担忧。
温霆无神的眼睛不曾多看温筱晴一眼,似无魂的木偶一样,更许是陷入自己的世界、未能脱离出来。
温筱晴叹口气。暗道带会再开导温霆,事情得一件一件处理。
她望了清澈轩一眼,他点头,示意外面已让人把守、保证不会让人窃听去他们的谈话。
见彦澈轩点头,她才把奶娘的册子拿了出来,递给老侯爷,“爷爷,这是从奶娘生前住的房间搜出来的,您先过目一下。”
“是何物?”老侯爷有些不明所以,狐疑地将册子接过手,翻开来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略白的唇瓣颤了一下,身躯也微微发颤,抬起湿润的老眼直直地看着温筱晴,动了动唇,却久久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爷爷,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温筱晴的心情愈加沉重,其实老侯爷这副神态,已经说明册子中所写的事属实。
“是,爷爷不想骗你。”老侯爷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苦意,他终是点头承认了,他不想骗温筱晴。
“为什么?”温筱晴很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就是无法欺骗自己。
“罢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便告诉你。”老侯爷重叹口气,才把原因道了出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温筱晴不是温霆的亲生女儿,甚至是他一手促成温霆和她娘玉蓉的婚事。
当年,老侯爷出游被人刺杀,生命垂危,恰巧被玉蓉所救。
玉蓉是疯医之女,同样精通医术,那时玉蓉怀有一个月身孕。
老侯爷见她一个女子无丈夫,却怀了孩子,为报她的救命之恩,就做主让她嫁给他儿子——温霆。
并隐瞒了温霆、玉蓉已怀孕的事,后来玉蓉让香婷代行房事,皆是经老侯爷同意。
当时先皇刚把紫玉符暗中给了亲信大臣,大多数怀疑老侯爷就得了紫玉符。
便经常有刺客潜入晋阳侯府,查盗紫玉符,老侯爷出游遇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事实确实是老侯爷得了紫玉符,紫玉符也并非如传闻那般分给两位大臣,而全在老侯爷手上。
为杜绝后患、防紫玉符被人盗走,老侯爷想了一计,让精通医术的玉卿蓉把紫玉符藏在甫出生不久的温筱晴体内。
玉蓉自然无法把紫玉符藏于温筱晴体内,就找来疯医。
巧的是疯医手中有一种药物,可以化成药水,将任何物件浸泡其中,使之缩小成珠状。
两半紫玉符缩成两粒小珠,让温筱晴吞之,吞下腹后,会随之她年龄的增长而逐渐长大。
这种药十分神奇,是疯医偶然间得到的,世上仅有一粒,老侯爷与疯医也就是那时结下深厚的情谊。
之后不久,有人暗中寻玉蓉,料想是温筱晴的亲父,玉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玉蓉把自己的身份都告诉了老侯爷,却不想让人找到她。
老侯爷让人对温筱晴下面染红点的药,是因为她越长大越像玉蓉,对她下了可致人痴傻的药的也是存着护她的心。
她自小就聪明过人,老侯爷怕她长大后,会大放异彩引人瞩目,从而让人查到紫玉符就在她体内。
温筱晴听了老侯爷的话,久久不能言语,原来他偏爱原主的原因,是因为她体内藏了紫玉符。
而疯医居然是她外公,难怪疯医会待她那么好,可笑!疯医既然是她外公,为什么肯帮老侯爷把紫玉符藏在她体内?同意对她下药、毁她容、害她痴傻?
再说,那玉蓉怎么也恨得下心?让自己出生不久的女儿体内藏着紫玉符?难道有何苦衷?
“我亲爹是谁?”温筱晴哽着声问老侯爷,目光却扫到温霆面上。
发现温霆紧咬下唇,神色多了悲愤,看来他也是知道原主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难怪了!难怪会那么针对她。
有哪个男人能大度的接受妻子生了别人的孩子,来叫他爹、让他抚养?他能隐忍这么多年,也算难为他了。
“我答应过你娘,不能说。别问我,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老侯爷一听到温筱晴问起她生父是何人时,沉默了一会,就摇头道。
“不能说?莫不是见不得人?你们好自私,全是为了你们自己,可有为我着想过半分?将我当做什么了?可以用来储存紫玉符的工具?”
温筱晴再也忍不住情绪的激动,为原主不平,没想到老侯爷疼爱她,原因更多是因为紫玉符就在她体内。
自己的外公、亲娘都是对她也都含有利用之意。此时,温筱晴又觉得庆幸,庆幸自己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不然岂不是更加痛苦。
“都说够了吗?”温霆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怒声道,似隐忍了许久,突然爆发了。
他原本无神的眼睛也染上一抹怒焰,直瞪着老侯爷。
☆、【第204章 温霆情绪爆发】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突然爆发的温霆身上,老侯爷面有愧疚,哪里还有之前责骂温霆的一分气势?
“爹,我从小就极听你的话,甚至您塞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嫁于我,我都不曾有半句怨言。您真以为我的眼、我的心全是瞎的吗?只不过我后来真的爱上了玉蓉。又顾及我们的父子之情。您也是男人、也是一个父亲,将心比心,若换成您。您又会如何?您一直嫌我没用,不成器,可在您的光环下,我就算做得再好,别人夸赞都是您。若做不得好,便说是我辱没了您的名声。”
温霆忍了多年的怨气一旦爆发出来,就如洪水倾泄般汹涌而不止,话未说完,便重咳不止。
缓过气后,又继续对老侯爷说道:“您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何来资格训责我?筱晴说得不错,你们都很自私,把我、把她都当做了可以利用的工具。”
“阿霆!”老侯爷重重叹息一声,温霆不说。他确实以为温霆不知情,但听现一番话,倒让他深觉愧疚。
“还有你,筱晴!”温霆把要对老侯爷说的话说完,把话锋转到温筱晴身上。
“我并不觉得对不住你,好歹我也养育了你多年。你可知每次看到你,我都恨不得将你掐死,如果你娘当时没有怀上你的话,也许会接受我。”温霆的目光露出了浓浓的怨恨与不甘。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恨的,恨老侯爷、恨玉蓉的绝情,恨那个他从未蒙面的温筱晴生父,恨不得摧毁这一切不公。
“你不是我女儿,要想我承认你!不可能!哪怕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温霆如疯魔般。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自己倒是说得痛快。
他吐了一浊气,蜡黄的脸色又似蒙上一股阴影。发泄之后,他却依旧不满。
众人皆沉默了良久,温筱晴的心潮更是翻滚难平,也明白原来温霆对于她这个假女儿更的多是恨,他把对玉蓉的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此刻,温筱晴只觉得温霆很可悲,却不觉得可怜,他的胸襟太过狭窄。她不是说他无法谅解、怨恨玉蓉的心态不对,而是他的迁怒。
他是非不分,大人如何,与孩子有何干系?心里有疙瘩、不待见她是正常的,可又何必处处针对她?孩子是无辜的,岂能如此迁怒?有本事去找老侯爷宣泄心里的愤恨啊?他不敢,只会把一切不甘推到她身上。
再则,看看温霆现在这样,他明明已经知道事情了原委,知道她的处境,那语气中的恨意却不减反加。
所以,温筱晴很是看不起温霆,窝囊而无用、目光短浅,心窄、心浑,如蒙了猪油般。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只是知道玉蓉知道原主是带孕嫁给他的事,却不知道与他行房的是香婷、绿意是他女儿。
“我不必你承认,想要当我爹,你还不够格!”温筱晴见温霆已如此落魄,本不想和他计较,可他的话令她气不过。
“够了!别吵了!晴儿,是我对不住你,不管你不是我孙女,体内是不是有紫玉符,我都把你当做亲孙女。让人对你下药,我心里也不好受,你能原谅我吗?”老侯爷实在不想因此失去这个孙女,疼爱多年,感情早已深厚。
下药实在是出于无奈,他何尝不愧疚?这些年因着愧疚,他愈疼爱她,疼着、疼着,已成一种习惯。吗尽节圾。
若说老侯爷最怕什么,最怕的是与温筱晴心生间隙,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她发现什么,奈何纸永远包不住火。
温筱晴满心无力,她自认也不是大度的人,但面对年迈的老侯爷,她实在是怨不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