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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力可汗返回位于东、西两部之间鄂尔浑河上游的可汗廷帐。
☆、截胡了
直到过了端阳节,皇后才重新开始理事。这期间不只太子妃整天随侍左右,元华也时不时进宫来探,就连皇帝都少有的常来宽慰,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生养了三个孩子,这样的温柔小意也只新婚的时候有过。
又有李冒和李昱回来说那登力可汗生的威武强壮,却对中原文化很是仰慕。对他们都很恭敬,对谨言也很尊重体贴,登力的长子也随同送亲队伍一同来到长安,皇后略略放心,终于是渐渐病愈,可以理事了。
第一件提上日程的事,就是三个皇子的婚事,皇帝先下旨分封四皇子李曜为宁王、五皇子李昊为荣王、六皇子李昂为景王,并各赐一座府第,令将作监按制修缮。
而皇后这边,虽然他们之前内定了名单,但订婚之前还是要再相看相看的,每日里和贵妃或德妃接见各家小娘子,也忙得很。
而李曜三个更是被安排着于各种场合巧遇这些小娘子,加深印象,仔细选择。
令杜家感到烦恼的是,杜家小娘子并没有再被宣召入宫。可很快,一个馅饼就砸中了他们。
五月中的时候,靖国公世子的嫡长孙过百日,大开宴席,秦家姻亲故旧都来捧场,因为之前杜澈救过秦焕的命,两家的关系这几年倒是不错,秦家发帖子请,杜家的人自然上门来贺。
杜家去的是杜云升夫妇和杜澈,因着七娘的事,杜澈的娘顾氏对长媳黄氏生了不满,近来出来走动都不再带着她,只让她在家里陪着七娘做嫁妆。秦焕他娘徐氏亲自来迎顾氏进去。
这次百日宴的主角,是秦焕二哥的嫡长子,他大哥乃是庶出,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二哥却是成亲三年,连生了两个女儿,去年秦焕的大哥随着二叔秦志飞追击突厥又立了功,得了轻车都尉的勋衔,徐氏心里呕得很,好在二儿媳妇又查出了身孕,终于在今年生下了嫡长孙,所以徐氏十分高兴。
一路拉着顾氏闲聊,先进了后堂去见国公夫人,旁边还坐着几个来道贺的老夫人,顾氏并没想到这一趟会有别的收获。吃完了酒就早早回了府。
谁知几日后,徐氏却派人传话说要来拜访,顾氏应了,第二日徐氏亲自上门带来一个消息:安国公家想为四郎孙亭隽求娶杜家娘子!
原来那日在靖国夫人旁边坐着的就有安国公府太夫人,说是之前在宫中孙四郎见了杜家娘子,很是仰慕,回来就求父母去求娶,前日安国公府太夫人又遇见了顾氏,觉得杜家门风既好,人品也出众,就托了靖国公府来给探探口风。
顾氏就说这事须得去问二房夫妻,又问是相中的哪一个,徐氏就说自然是年长一些的那个,然后说她先回去等消息,请顾氏有了准信
通知她就是。
杜家两房关起门来商量,又问了杜澈,孙亭隽其人如何,杜澈也说不出太多来,孙家又一向低调,打听不到太多消息,有点拿不定主意,到底还是送信给老爷子定夺,因为他们家从没有与勋贵结亲的先例,还是听听老爷子的意见。
很快老爷子就回了信,可以结。早年杜怀远在京中时,作为相府公子,年少成名,是很有一些纨绔朋友的,跟这安国公府的人也有一些来往,知道他们家因为老辈的事情一向很低调,家教也严,不似一般勋贵,倒是难得的有规矩的人家。何况近年来,安国公府也有一些子弟出仕,混的都还不错,也是一助力。
而孙家为什么这么急着求娶呢?因为孙亭隽被锦佩吓到了,先是被作诗取笑,又听了秦焕讲的事例,深深觉得万一成了驸马候选人就悲催了,这样厉害的公主如何娶得?再看人家杜家娘子多温柔可人。反正皇帝也没有明示,回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先下手为强,把亲订了再说。
他是祖母一手带大的,老太太心疼孙子,也怕尚主之后孙子被公主压了一头受委屈,就动了心。可当时为皇子选妃,还没有定论,也不敢贸然行动,直到这宫里二次相看开始,眼见着没杜家什么事,才托了和杜家有交情的靖国公府去问。
于是在宫里终于下旨选定了三位王妃之后,孙杜两家也很快的行了文定之礼。
消息传到宫里,皇帝很不悦,锦佩和悦兰却击掌欢呼。不用她们想办法,那个姓孙的就自动出局了,简直太好了!
淑妃这段时间一直考虑秦焕的事,这孩子是好孩子,可要是两人真的合不来,那还不如另选一个,等听到孙亭隽跟杜八娘订了亲后,一下次想起了杜澈。可皇帝的话言犹在耳,也有些道理,心里不免有些纠结。
皇帝心里不免觉得孙家不识抬举,益阳就劝道:“这也怪不得他们,原先咱们也没透过口风。”
皇帝还是不太高兴:“算了,再给兰儿挑个好的就是。”
“是这个话,是他们家没这个福气。”益阳想了想,又说:“既然这个女婿变成了杜家的,圣人何不从杜家挑个女婿?”
皇帝挑眉:“阿姐是说杜五郎?”
“是,一向听康儿提起杜五郎都只有夸的,听说蔡太傅的侄儿也对他十分赞赏,那日打马球,这孩子身手也好,倒难得的文武兼备。”
皇帝微微颔首:“这个孩子资质确实不错,倒有他曾祖之风,淑妃也很中意,只是,当初三皇姐和四皇姐那一桩事……”
“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何必顾虑这个。元华许了郭家,若对杜家毫无恩赏,倒有些厚此薄彼。”
“我当初本想选个杜家女孩做儿媳妇的,只是德妃和贵妃都没有看中。”皇帝沉吟了下,“阿姐也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倒不大乐意尚主的。我也是做父亲的一点私心,言儿已然如此,这两个就盼着能过的如意。”
益阳失笑:“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杜相公过世多时,圣人如此恩遇,他们只有感恩戴德的,如今他们不是也和安国公府结了亲么?再说,圣人也太小瞧咱们家的女孩儿了,就没有她们过不好的日子。圣人若是还有顾虑,我去找人探探杜家口风就是。”
皇帝琢磨了琢磨,知根知底的总比现抓的好,何况他们几年同窗,彼此也熟识,就说还要跟淑妃和昭仪商量一下,探口风就不必了,没得掉价。
皇子的婚事都是要皇后点头的,反而公主们的婚事皇后一贯不大关心,总归不会翻出什么浪花来。又因为有谨言的事,为免皇后刺心,皇帝都没提过这事。如今皇后忙着操持几位皇子的婚事,皇帝就打算等老四的婚事办完,再来说这事。
所以跟益阳聊完,心里舒服多了的皇帝去找淑妃,把最新打算说了。
淑妃一听也很高兴:“妾心里也正琢磨这事呢,上次圣人说了这事,妾就多留意了一下,也探了探佩儿的口风,圣人也知道,佩儿这孩子乖巧是乖巧,可有时候却有点倔脾气。这不,一留意,就发觉她和秦家郎君倒不那么合得来,秦家郎君爽朗跳脱,反倒是和兰儿更能说上话一些。妾私心里想,倒是给佩儿寻个温柔宽厚些的好。”
皇帝笑了笑:“我也听说一些,佩儿爱捉弄人,总把秦家郎君捉弄的敢怒不敢言,原先觉着倒是一对欢喜冤家。不过咱们也不忙就定下来,左右佩儿她们才十三,明年再订也来得及。”
淑妃就犹豫了一下,才说:“佩儿她们是还小,可小郎君们……”
皇帝就明白了,淑妃怕再被人捷足先登了:“你放心,我会先打招呼的。看来爱妃是真的相中了这个女婿了!”
“难道圣人没有相中么?只会取笑臣妾。”
两人说笑了几句,皇帝又说:“言儿嫁了之后,大家都不开怀,过几日叫阿姐接了佩儿她们出去玩,散散心。”
淑妃应了。
李曜的婚期定在年底,其实时间已经很赶了,好在皇帝赐给他的王府是早前一座勋贵府邸,因罪罚没来的,只略作修缮就可用。
而李昊订的是来年四月,李昂订的来年九月,正是排开日程忙活的。
锦佩和悦兰在谨言走后又开始了上学放学生活,值得一提的是,悦兰学了两个月长袖舞之后,对舞蹈产生了兴趣,开始专门安排时间去学
舞。锦佩却不想学,多出来的时间不是看着小八,就是偷偷看各种传奇小说。这时候的小说内容还不外乎是才子佳人或者神仙志怪的,看多了,未免有些千篇一律。
正无聊间,益阳来接她们去住几日,松散松散。
☆、生鱼片
难得益阳有了兴致,她们自然要捧场。带着含芳一起去了益阳长公主府。
到了益阳府里,只坐了一会,就又被打包扔上车,去曲江池坐船游湖去了。
到了地方下车,发现好几个少年立在那里等,打头的正是于表哥,后面跟着的居然是秦焕和杜澈!两厢见过,就上了船。于姑父借了一条画舫,不是很大,但很精致富丽。
到了舱里坐定,于荣安才笑着解释:“想着人多热闹好玩,就邀了秦三郎和杜五郎一起。”
益阳点点头:“正是,你们少年人正该多出来一块玩玩,我啊,看着你们年轻人在眼前,也觉着自己不那么老了。”
悦兰就哄益阳:“姑母本来也不老啊,您看您和表嫂站在一处,旁人准以为您是表嫂的阿姐。”
“噗,芸娘,你还跟着笑,她编排你呢,还不拧她的嘴。”益阳一边说一边推于表嫂齐氏。
齐氏就笑着说:“五公主说的有理,我说句不恭敬的话,阿娘面上看来倒真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也跟她们学坏了。行了,都别在这陪着我了,去玩吧。”
锦佩两个牵着含芳拉了于表嫂出去看风景,此时画舫已经开动,缓缓的向前行去。此时正是六月间,荷花开得正好,迎面而来的微风又带走了那点燥热之意。
风中隐隐传来歌声:“…棹移浮荇乱,船进倚荷来…”,不由的侧耳倾听,女声软糯甜美,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格外动听。
岸边也有许多出来游玩的人,席地而坐,对着满池荷花指指点点,不由得就想起那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可不正是现在的景况么,她们在船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岸边看她们。
于荣安那边也带着秦杜两人指点了一下江山,然后就提议说不如钓鱼,又过来拉锦佩和悦兰一起,于表嫂就趁势说要进去服侍长公主,让于荣安带着他们玩,带着含芳就进了船舱。
几人就一人拿了一支钓竿,坐了下来钓鱼,这水里哪有什么鱼,几人不过是闲聊罢了。
这时日头渐高,几人都戴了斗笠遮阳,锦佩和悦兰互相取笑。
“五妹,你这斗笠倒真有几分渔人的样子呢!”
“四姐,你还是换一顶吧,你戴上这个我都看不见你的脸了。”
锦佩无语,脸长得小总被取笑,还有没有天理了,难道个个都面如满月才好
?
秦焕扑哧一声,笑的那叫一个开怀。
锦佩怒:“你节省点笑吧,本来就是勉强戴进去的,你这一得意忘形,再把斗笠甩掉了。”
秦焕头大,挑了半天,才挑了一个勉强戴进去。他转头看见于荣安笑得开心,就转移炮火:“大郎怎么还在这里,好容易出来玩,也不去陪陪大娘。”和于荣安亲近的人都知道他平素最不耐烦这个话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