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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夫人收回想要问清楚的话:“记得,不打扰,进来坐吧。”
彼此心知肚明,只是都不想提及罢了。
穆知勤便带着韩希进去,大金毛死拖赖拽着韩希的裤腿,央求着他一起耍子,韩希不好意思只顾着和狗玩,只好抬腿伸了伸表示委婉拒绝。开口道:“我叫韩希。grandma。”
安德森夫人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嘴唇颤抖,好似下一刻就要心肌梗塞般地激动:“是……希希吗?阿九的希希?”
韩希抿着唇点头。
安德森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好像磕了一把强心药终于松了口气一般:“我还以为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真是缘分啊!希希快来这里坐坐,让奶奶好好看看,都长这么高了啊。怎么也这么瘦,是不是也不爱吃肉啊,是不是……”
忽然,安德森夫人忽然意识到,她为什么要用“也”这个词,眼前这个少年的身形,乍一看如他那可怜的儿子一般,一下次她居然有种“触景生情”的感触。
一旁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的穆知勤:“……”
见还有客人在,安德森夫人忙打住自己的絮叨,转向穆知勤道:“好些日子都没见到你了,晚饭吃了吗?”
穆知勤道:“吃过了,刚刚在您餐厅吃的。”虽然那不算是一顿晚饭,但是总不能麻烦二老在突然间要准备晚饭招待他吧,他继续说,“伯父怎么样,怎么没见到他。”其实这次来,主要就是想看看二老过的怎么样,虽然自己不是他们的儿子,可是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谈及安德森先生,安德森夫人叹了口气:“他前些日子往华盛顿赶了一趟,那边的餐厅也该准备转让了,我们年纪大了,照顾不来了。”也没有继承人。
穆知勤知道这里面的苦衷,也不便做太多的安慰,至少现在他可没有办法变出一个继承者让二老开心开心。
在看到两位老人现在过得还比较安稳,穆知勤也算放心了,聊了几句便告辞了。安德森夫人多穆知勤倒是没有太多的挽留,但是对韩希就不一样了,得知韩希在纽约读书,千叮咛万嘱咐地叫他要多过来看看,并且答应他要准备教他做牛排。
出门前,外面开始下起了细密密的小雨,叫人打伞嫌多事,不打伞又被细雨打得难受。安德森夫人将二人送到车前,又对韩希叮咛了几句才遥遥地望着他们离开。
大金毛阿九似乎年纪有些大了,前些日子可能不小心跛了后脚,平时不大看得出来,但是跑起来还是明显看出有些一颠一颠的,如此一颠一颠追出去了好远,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瘸着脚走回来。细雨早已打湿了本来光鲜亮丽的毛发。
车上,穆知勤问了韩希才得知前因后果,唏嘘感慨后又说:“既然来了又开始下雨,顺便陪我去看个人吧。看望完我一道送你到家也省的淋雨了,好吧?”
韩希点点头。
车一路开往一个公墓。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公墓显得尤为肃杀寂冷,连绵秋雨就好像是万千小鬼依依不舍地留恋着人间,绵长而决绝。
韩希突然心里一空,就要像一失足落入了万丈悬崖,却连一声“救命”也喊不出来,只好默声跟着穆知勤。
穆知勤将先前买的一束香水百合拿出来,理了理有些散乱的根部,带着韩希往黑暗的公墓深处走去。声音幽幽响起:“是我一个大学同学,也是刚刚那位老人的儿子。死的时候很年轻,还没有结婚。”
韩希心一揪:“怎么死的?”
穆知勤说:“先心病,隐性先心病。这玩意儿好像是遗传的。”
韩希那个落入万丈深渊的心似乎着了地,不,那不是地,而是一片冰狱,寒冷而求助无门。不自主地伸手覆盖在自己那块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痕。
内心一路挣扎了到了墓碑前,穆知勤放下花,擦了擦墓碑上的雨水,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个小子这么脆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放心吧,二老过得挺好的,无病无灾的,可比你这个小子强多了。”
天色很黑,但是公墓里的每个墓碑下都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好像每晚定时亮起的路灯,只不过路灯照耀的是行人,而这个,照耀的是游魂。
韩希站在穆知勤身后,看不大清楚这墓碑上写着什么,内心驱使,他也像穆知勤一样弯下了腰蹲下,才看清了墓碑上的字,和照片。
名字是凯恩·安德森。
照片是——
韩希一下子反应到这个照片上的人,熟悉不能再熟悉了。曾经有多少个夜晚,他都悄悄地将妈妈留下的那些未发出去的微博看了又看,这样一个陌生的脸,这么多年也已经熟悉至极了。
这就是妈妈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少年啊。
也是——他的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韩希爸爸妈妈的故事就要开始交代了。
先心病遗传有概率性,并不是每一个下一代都会有遗传。
当然韩希不必考虑下一代的事情(摊手
☆、第 41 章
《最美的病魔》/佛锦
晋。江。文。学。城
第四十一章
韩希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穆叔叔,这个人……是谁?”
穆知勤没有注意韩希已近悬崖边际的情绪,解释说:“哦,就是刚刚的安德森夫人的儿子。我好像刚刚说过。怎么了?”
韩希:“我是想问……想问……这个人和叔叔是什么关系,他……”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要确认什么,已故人的很多事情,都随着晚风而尘埃落定,并不是他这个小不点,在时隔十几年后还可以剖开事实而掀起惊涛骇浪的。
穆知勤从韩希闪烁的眸子中好似看出了什么不对劲,语气也严肃了些道:“我们在同一个大学,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后来我忙于科考队的事情联系不多,就是在那段时间我得知他病逝的。虽然他身体的确瘦弱,却从来不是那种病怏怏的人,我很长时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生病,直到后来他的葬礼上,从安德森夫人那里得知,是遗传的,命运的降临,我也无话可辨。”
穆知勤本以为只是过来看一眼就离开,并没有撑伞的打算,但是看韩希的神情,似乎与凯恩相识,连绵的雨虽然柔和,但也绝对不会舒服,他撑起手中的伞,将二人与不知趣的秋雨隔离开,并继续问:“你好像认识他?”
韩希咬了咬唇,似乎都要咬出血丝来:“嗯。他好像是我爸爸。”
“啪!”一道闷雷划开了远处的天幕,连绵的雨好似突然间高位截瘫,不受自主控制般从上面倾泻下来,打在黑色的大伞上劈啪作响。
穆知勤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个小屁孩口中这如同震雷般难以接受的事实:“你……父亲?凯恩?怎么可能,你妈妈……难道是……怎么会!不可能!你妈妈,不会叫索娅吧?”
韩希的瞳孔括约肌一紧张,索娅是她妈妈以前的英文名,她是知道的,这是她妈妈的微博名,虽然后来改过,但至少那段时间,这个名字用了很久。
穆知勤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墓碑:没想到,没想到你和他会留下一个孩子,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索娅为什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有特地找过索娅,毕竟这是别人之间的事情,他过多的干预会显得很不合理,他回过神来道:“你妈妈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或是他的家人有个你,为什么后来我们都找不到你妈妈,你妈妈和你爸爸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
连珠炮似的问题劈头盖脸的喷在韩希的耳朵里,可是他怎么知道,他甚至是刚刚才知道这个一直活在他手机相册里的爸爸早已离世,而是是因为心脏病而病逝。他的妈妈从来就没有说过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件事。
韩希闪了闪睫毛,好似有点躲避这个话题:“我不知道,要问我妈。”
穆知勤自知是自己太心急了,虽然很想理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可是自己毕竟不是这其中的主角,来配角都不是,他只好逼自己冷静下来,面对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不可以将上一代的恩怨留到下一代去承受,他酝酿了一番说:“希希,”他拂过韩希的头发,“既然身在纽约,如果想弄清楚就去试一试,想必你也不想一辈子蒙在鼓里。想要知道什么就打叔叔的电话,”他站起来,顺势将韩希一道搀起来,“我想知道更多的人应该就是他的父母,他们应该也特别希望还有你的存在。有空就去看看吧。叔叔不能在美国停留,能帮的我会尽量帮。毕竟……我和你爸爸曾经是最聊得来的朋友。”
韩希这一夜得知了太多的信息,一时间难以消化,只好点点头不作回答。
二人转身离开了墓地。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希希!快进来——”还没准备按门铃,莫妮就迎了上去,恰巧看到将韩希送回家并离开的一辆黑色轿车,莫妮眺望了一瞬,目光便回到了韩希身上,“下雨了没带伞吧?那个人是谁?快点先进来吧。”
将韩希带进来,递给他一个干毛巾,重复问了一遍:“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韩希的思绪依旧不知飘荡到了哪里,只讷讷地说:“我以前同学的爸爸,来纽约办事,恰好碰上。”
莫妮用干毛巾替他擦着头发,因为背对着韩希,并没有从韩希那张心事重重的脸上读出什么:“这样啊。阿姨只是有些担心,先去洗个澡吧,阿姨把夜宵端去你房间,看着点马上哥哥也要回来了。”
韩希:“好。”
洗完澡,夜宵果然已经在房间里了,但是韩希却没有要吃的胃口,盯着他中式的夜宵。盛光哥哥明天晚上都是九、十点钟回来,比起以前忙碌的日子要早些,回来后,莫妮总会很热情地准备好夜宵,如果韩希恰好还没有睡下,就会和盛光一起吃,如果已经睡着了,盛光就自己吃。每次都是中餐,盛光哥哥说他不喜欢一直吃西餐,吃不惯,所以家里的厨师换了几个专门做中餐的。
盯着盯着就听到门开的声音,盛光也已经洗好澡准备进来吃夜宵了。他擦着脑门上半干的头发走到洗手间找吹风机,边说:“希希你先吃,别等我了。听妈说今天和同学出去玩了?怎么样?在学校习惯吗?”
韩希点点头,虽然他知道盛光看不见,但还是不自觉地点头:“挺习惯的。”这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和以前有多大的不同。
盛光吹干头发出来,见韩希依旧坐在桌子前发呆,笑拍了他一下后脑勺:“偏要等哥哥一起吃?行,知道你喜欢我,快吃吧。”盛光日常调侃一下,便自顾拿起筷子。
韩希并没有动。
盛光一筷子菜还没夹起来就发现韩希有点不对劲,放下筷子把脸凑到韩希面前:“怎么了?”
韩希起身,勉强咧了咧嘴说:“有点累,先睡了,晚安。”说完就真的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床前倒头睡下了。
盛光:“……”
今天好像调侃他都没反应了。
盛光自然不可能自顾自吃起来,站起来走到床头,蹲下与韩希的视线平行:“你六岁的时候我就带着你生活,你所有情绪发作前是什么样子我都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然后告诉我你没事。希希,哥哥是你这个世界上最可以信任的人,以前,很多事情你不愿意和韩阿姨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我不知道我离开你以后是怎么生活的,但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