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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皓尘缓缓抬头望去,微微皱起的眉头却让他那精致绝伦的五官更有味道,他吩咐,“那些鸟,不用理会。”沉思下,又起身到另一个房间。
风华冲这侍卫们喊一声,又快步跟上冥皓尘的脚步。
在另一个房间,赵小柒心念念的赵小玖正战战兢兢的缩在一角落里。
☆、第40章 确信
主子来了,立在门口的丫鬟恭敬的把门推开。
踏进房内,冥皓尘的眼神落在角落里小小人的身上,眉头轻轻皱起,稍停片刻说道,“赵小玖,去坐椅子上。”
他声音微凉,如同拂过瓷器,让赵小玖在炎炎夏日,生生打了个机灵,抬头怯怯的瞄一眼又快速的垂下,抱紧胳膊把头埋的更低了。
这情形,犹如一只蜗牛遇见危险把自己缩在壳里。
冥皓尘无语了,地上凉,让她去坐椅子,是为她好,她为什么害怕!?
自己就这样可怕!?这样想心情不悦,一张脸拉了下来。
风华咧下嘴角,“皓尘,你再摆脸色她更害怕。”
“……”他这叫摆脸色!?冥皓尘嘴角抽搐。
看我的,风华朝他得意一笑,走过去蹲下,端起魅惑众生的笑脸,把声音挤的温和悦耳,“小玖儿,乖,把自己关在屋里会闷坏的,来,咱出去透透气。”
赵小玖疑惑瞄一眼,又偷偷瞄向冥皓尘,低着头任由风华牵自己的手踏出房门。
院子的鸟儿叽叽喳喳,赵小玖瞄过去两眼晶亮,见鸟儿若飞若离,随即又黯淡下来,默默流泪,她想回家。
风华看的尴尬,领她到一长廊里坐下。
冥皓尘吩咐下人端一些点心过去。
“小玖儿,这些点心看起来不仅精美,且很美味,来,尝一块。”风华哄着她吃,赵小玖一动不动。
“……”风华挑眉,他觉的自己在唱独角戏,尴尬下,默默的退场,和冥皓尘并肩站在不远处。
他一离开,鸟儿开始围在赵小玖身边。
赵小玖托起手心的点心,几只小鸟儿点着头抢吃个不停。
风华惊愕,看向冥皓尘平静的脸,挑下眉梢,真是你说的那样!?
一只山雀落在赵小玖怀里,赵小玖垂着头四下扫一下,然后迅速在自己耳后扯一撮头发,山雀叼着头发拍着翅膀飞起。
而这一小动作,冥皓尘和风华都没察觉。
这时山庄的另一处,赵小柒指挥着丫鬟婆子把削好的桃子切块,白糖水煮开腌制几大缸桃罐头,又做缸桃子酒,做出几罐桃酱,剩下的全部切成桃片晾晒成桃干。
忙活到中午,一切完备,她向风媛告辞。
风媛抱着一罐桃酱猛吃,支吾着,“吃过午饭再回去嘛。”
赵小柒笑笑摇头,“这里糖分多,吃多了容易发胖,你少吃些。”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风媛不耐的白她一眼,“真是啰嗦。”然后吩咐米糕送她回去。
出了山庄大门,赵小柒让米糕回去,“我自己村里的路,还能丢了不成,米糕,你快回去吧”
米糕谨遵风媛的吩咐,一直把她送到村口才回去。
赵小柒到了自家门口,树上的山雀直接向她飞来,落在她的肩膀上。
赵小柒双眸一眯,捏着一撮头发回家。
赵小虎跟着程小宝去卖鱼,家里赵小山在锅灶旁烧火做饭,见她喊声姐,赵小柒应了一声,径直回屋。
屋里李玉花正把小鱼儿抱在怀里哄着,见赵小柒回来,忙让她喂奶,“小鱼儿饿了,快点吧。”
赵小柒把手里的一撮头发递过去,接过小鱼儿撩开衣服喂奶。
李玉花瞪着手中干枯细黄的一撮头发,愣了一会,声音抖了起来,“这是小玖的头发!?”再也没人能比小玖的头发更细更黄更柔软了。
赵小柒眼中一片冷清,娘的肯定,更加证实她的心中所想,只是……
那只小山雀受谁的指挥来通风报信?她想想刚才出门,一群鸟儿跟着她去山庄,目光在屋里洒了一圈,这里有神灵保佑不成!?
李玉花目光灼热,抓着小柒的胳膊问,“小玖在那?你见着她了!?”
赵小柒轻摇下头,把山庄桂嬷嬷要把小玖买去当丫鬟的事说出,“娘,爹定是听到这个消息,把小玖卖去山庄,拿着银钱和柳萍去京城……”逍遥快活去了。
“娘,小玖被卖山庄,这也只是我的猜想。”她不敢把山雀向她报信小玖在山庄的事说出来,这毕竟太邪乎了。
李玉花咬牙切齿,“小玖一定被你爹卖去山庄了!我说那两天怎么感觉他不对劲,心里憋着坏事呢!”
“为了那个小贱人,把亲生闺女都卖了,该死的畜生!”李玉花抹把眼泪,恨得咬牙咒骂着李玉全。
远在京城的李玉全打了个喷嚏,柳萍体贴的拿手绢帮他擦拭嘴角,“全哥,虽已入夏,可你身体要紧,你得悠着点,别累着了。”
她说的话模棱两可,暗有所指,赵玉全听了不以为然的笑笑。
赵玉全和柳萍来到京城,先租了个小院,赵玉全识字,脑袋灵活,找了个酒楼当伙计,刚干了两天就献计在饭菜上变花样,得到了掌柜的赏识,直接升为跑堂的。
一看赵玉全能在京城能混的顺风顺水,柳萍也歇了找下家嫁人的心思,全心的服侍赵玉全。
可赵玉全昨夜夜不归宿,她问干啥去了,赵玉全直接回道,“找窑姐乐呵去了,人家的花样可比你多了去了,柳萍,你得学着点。”
这话,差点没把她噎死!
可她,不敢怒也不敢言。
现在,赵玉全要去前面招呼客人去了,留她在后房歇着等着,柳萍心思百转,赵玉全,她必须拴住!
李玉花把赵玉全柳萍咒骂一遍,赵小山也做好了饭。
下午赵小虎卖鱼回来,天阴沉下来,空气中丝丝闷热。
天要落雨,村里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都出动抢收麦子。
李玉花踌躇不定,去帮赵满屯割麦子吧,心有不甘,不帮吧,落雨了麦子没收完那是要糟蹋了。
见她这样,赵小柒吩咐小山小虎看好门,拉她去挖些野菜。
知道小玖在山庄里,李玉花频频向山庄的方向眺望,终于,忍不住问小柒,“咱,能花多少银子把小玖赎回来?”
谁知道呢,银子不是问题,重点是山庄不放人,赵小柒纳闷不已,冥皓尘干嘛买走小玖,还不让她们知道。
可眼前,她必须安慰住她娘,“不管花多少银子,咱都把小玖赎回来,娘,有我在,你放心,银子会有的,小玖也一定能赎回来。”
李玉花叹下气,挎着篮子开始找野菜。
天上乌云滚滚,李玉花不让往里去,“就在这半山腰挖吧,要落雨了。”
“哎,听娘的。”
赵小柒专找嫩的蕨菜掐,忽然,她碰着一块石头感觉有丝震动,心里一紧,趴在地上拱起腰把耳朵贴在地面。
☆、第41章 投靠
李玉花疑惑的看着闺女的奇怪动作,“小柒,你这是干啥了?”
赵小柒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抹下沾在头上的尘土和草屑,编一句瞎话,“娘,我在听雨啥时候来?”
“你呀!雨是从天上来,又不是从地里冒,你能听出个啥。”李玉花一边说落一边帮着拍打她身上的尘土。
“这菜够吃两天了,娘,咱回家吧。”这儿有些危险,山下面竟然有敲击声,不是人难道还能是山神不成!?
赵小柒扭着头四处看下,一切平常,没看出有类似入口的山洞口,纳闷了,人是怎么钻进下面的,心里也有些害怕,拉着她娘疾步回家。
俩人提着挖好的蕨菜刚回到家,大颗的雨点落下来,这雨一下,就是一天一夜。
雨后的天空,又是傍晚,天际出现成片的云彩,空气中清爽又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小山小虎用木棍挑着沟让家里的水排出来,赵小柒和她娘清理锅碗开始煮饭,早饭和午饭都是小宝冒雨送来,现在小宝又送来一篮子黄瓜豆角。
晚饭做好端上桌,正准备吃,门口一阵骚乱,“……玉花?”
李玉花怔了一下,娘的声音!?忙跑去开门。
“姐,”李三壮带着哭腔,后面跟着数十几个人。
玉花惊愕的目光越过她弟和他娘,落在后面几个人身上,“娘,你们这是咋了?”
赵小柒和小山小虎都放下手里的碗,跟过去。
杨氏和三儿子站在门口,后面的人局促不安一脸请求的看着他们。
赵小柒抢先说,“娘,让姥姥先进来,进家说话。”说着搀扶着杨氏进院子,后面的人也跟着进来。
小山小虎搬来家里的石头板凳让众人坐下。
赵小柒搀扶着姥姥要回屋,“娘,你给姥姥找件衣衫换上。”
杨氏一脸的疲劳,背似乎更驼了,她摆手,“不用麻烦了,几乎都干了,不用换。”坐在一石头上,四处看下,叹着气问“女婿呢?”
一说赵玉全,李玉花脸色一沉,眼泪夺眶,哽咽,“娘,赵玉全他……他不是个东西,呜呜……”
杨氏疑惑的目光从李玉花身上转移过来,询问赵小柒,这咋回事啊?
赵小柒的目光越过杨氏落在杨氏身后的几个人,三舅李三壮她认识,剩下的有大舅一家,其余的……
这么多人真不好开口说她那渣爹,赵小柒转移话题。
“娘,姥姥他们赶路过来,累了饿了,先让他们吃饭吧。”
他们都饿了一天了,大人还能扛过,可后面的小娃,低垂着脑袋,目光时不时的偷瞄向桌子。
粥少僧多,这怎么吃啊,李玉花让她娘先吃,杨氏说不饿。
赵小柒让小娃们做上桌先吃,又让小山烧火,做了一锅的野菜面疙瘩汤。
趁着做饭间隙,赵小柒他们也了解了啥情况,这一场雨,造成山体滑坡,泥石流冲了整个村子,房子没了,村子也解散了。
本来就是小村,只有十来户人家,该投奔亲戚的投奔,该找出路的找出路,还有两家,没有亲戚可投奔也没啥出路,就跟着来了。
赵小柒看过去,一家是老鳏夫带着一儿一女,按辈分,赵小柒管他叫幺姥爷,虽然儿子有七八岁,女儿有四五岁,可按辈分也是赵小柒他们的舅舅姨姨。
另外一家是村里唯一的外姓人,张柱子和媳妇张氏,两口带着儿女,儿女都过了说亲的年龄,大概因为穷,都给耽搁了。
大舅一家……
大舅面相敦厚老实,人一看就懦弱,可大舅母,目光痴呆,在饭桌上抓着饭就往嘴里塞,一看就是精神有问题,两个瘦弱胆小的表妹低垂着脑袋喝汤,目光时不时的瞄向这边。
杨氏一直叹息,“天造孽啊,家都没了,这叫人咋活呀!。”老鳏夫、张柱子和张氏他们都哭丧着脸,默默哀愁。
赵小柒劝慰,“姥姥,人没事,已是天大的万幸。”
李玉花也劝慰她娘把饭吃了。
“玉花,这是要给你添麻烦了。”
李玉花不怕麻烦,只发愁,这么多人吃啥!?
赵小柒安慰一句,先走一步说一步。
吃过晚饭,在屋里,杨氏又问起赵玉全的事。
李玉花立即落泪,眼泪如不要钱的珠子噗噗的往下掉。
赵小柒幽幽的细说,把赵玉全把小玖卖了,拐着村里的柳萍私奔了的事一一告知。
杨氏惊愕了半天,缓过神来,“不可能吧,玉全,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人心,最难猜。
李三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