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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思给陈千亦准备的住处千石阁就在藏书阁的旁边; 是一个环境清幽; 遍种竹子的去处。
陈千亦喜欢竹子; 江洛思记住了。
陈千亦看着站着门口一脸平静的江洛思; 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劳殿下费心了。”
江洛思微微一笑,“本王明白皇兄的暗示,陈相是为了本王才这般折腾自己,若是本王不一切尽心尽力地准备,那岂不是要辜负皇兄和陈相的一片好心了。”
“殿下,长大了。”
江洛思很自然地接话道:“本王今年已经十七了,若是再不长大; 那才是真的对不起皇兄的宠爱。”
陈千亦微微低头; 眼中的神情竟染了一丝悲戚,“是啊!十七了。”
等过不了多久; 你应该就要向天下宣告你的真实性别了,到那时我连接近你的理由都没有了。
江洛思眼角露出一抹笑意,“本王还有三年及冠,等到及冠之礼时候,恐怕还要劳烦陈相了。”
三年; 她要用这三年的时间披着这一身男装让萧洛实现逆袭。
江洛思要为萧洛复了仇,但是那皇位,她绝不会碰一下。
“能为殿下行及冠之礼是臣的荣幸。”
可是臣却不愿为你主持成亲之礼。
秋日的阳光洒进院落,江洛思迷迷糊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若水服侍江洛思起床,一身白色锦衣素雅中带着清冷。
江洛思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疲倦的开口问道:“陈相呢?”
若水站在江洛思身后给江洛思束着发,“陈相入宫上早朝去了。”
江洛思闭上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相每天都要忙这么多的事,竟还分心来王府找事,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江洛思睁开了眼睛,眼中浮出了不解的神情,“若水,你有没有觉得陈相变了很多。”
若水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回答道:“没有吧!感觉陈相还是原来那副旁人勿近的样子呀!”
陈千亦摇了摇头,“不对,他就是变了,对我没有那种排斥在言语之中了。”
若水让江洛思说迷糊了,她小声地问了一句,“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说他会不会是想使用美男计来接近我,然后在抓住我的把柄之后,迅速的除掉我。”
“不可能吧!陈相,不像是那种人。”
江洛思拿起一旁的扳指戴到了手指之上,“那可说不定,他的智谋实在是太可怕了,只要让他抓住把柄,那就是彻底完蛋,你看济阳这事处理的,这几天简直就是快准狠,公孙家和欧阳家这一次是要凉到底了。”
若水给江洛思梳完了头发,将梳子放到了梳妆台之上,“那表姐你准备怎么办?”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虽然不相信陈千亦会放下对我的怀疑,但是万一他眼瞎了,那以后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江洛思站起了身,又继续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你好好保护自己,别和夏云实来往太多,我怕他把你卖了你还不知道。”
“昨天泽期已经嘱咐过了,而且泽期还说他总觉得夏云实有点傻,也不知道陈相是怎么想的竟留了这种人在身边做心腹。”
“俗话说大智若愚,虽然我也觉得夏云实挺傻的,但是陈千亦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不要多想了。”
“是,表姐。”
“去给我准备早膳吧!我今天还要去乐府。”
“嗯,我这就去。”若水端着一旁的水盆出了房间,整个房间就只剩了江洛思一人。
江洛思坐在桌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两天突然而起的头疼让江洛思每晚都休息不好,她只当是自己这几天太过劳累和激动,过几天便可以恢复,也就懒得找太医来了。
陈千亦在早朝之上,一身朝服立于大殿中央,偌大的正殿鸦雀无声,而现在在他脚下跪着求饶的正是欧阳宗。
萧洵低头看着写满了欧阳宗罪状的折子,眼底的怒火越烧越大,欧阳宗则跪在地上不停地哆嗦着。
“贪污犯法,任由家眷草芥人命,仗势欺人,卖官鬻爵,欧阳宗,你倒是厉害。”
欧阳宗跪在殿中,颤着音不停地在求饶,“陛下,陛下饶命啊!臣,臣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萧洵站起身,直接把手里的奏折给扔了下去,“饶你一命,你当这国法是什么,你欧阳家的一句玩笑话吗?”
萧洵的声音刚落,整个大殿里的官员都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萧洵一副暴怒的样子,让众多官员都被吓变了脸色,“来人,把这个蛀虫给朕拉下去,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欧阳宗被拖下去之后,刑部尚书跪地行礼,然后起身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请命择一位德高位重之人细查此事,以正国法。”
殿阁大学士文顷跪地行礼起身道:“陛下,此事牵扯颇多,怕是无人能担此重任。”
“无人?”萧洵微微眯眼,整个人的身侧都笼罩了帝王之气。
文顷见萧洵发怒,忙跪地求饶,“臣措辞不当,求陛下开恩。”
“陈相,你怎么看。”
“回陛下,臣以为如今当务之急是处理好济阳官员的任命与监督一事,以护国之根本,至于京中官员贪墨犯法一事,此不仅是御史大夫监督不严之错,更有律典不全之因,臣请新增条律,已加大御史大夫职权,起到真正的威慑之力。”
陈千亦这话根本不算是回答了萧洵的问题,因为他和萧洵都知道这事现在还不能彻查,萧洵和宁梓婵争权,若是现在彻查,只会不利于萧洵的统治。
现在陈千亦及给了萧洵一个下来的台阶,又将济阳郡守一事的事握在了手中,至于律法一事,不过是对现在这个局面的一个缓和罢了。
萧洵抒了口气,把怒意压了一压,“陈相此话有理,济阳事关国库,这一次的郡守朕要亲自任命,以免再出现如今贪墨之事。”
陈千亦俯身行礼,和众人一起齐呼陛下圣明,这下济阳的事情算是掀篇而过。
萧洵和宁梓婵在这件事上都耗不下去了,宁梓婵那边在耗下去怕是要扯到他们宁家,而萧洵这边若是再继续下去,那可能就会引起动荡,这绝不利于萧洵的统治。
只要皇权能够被安安稳稳地握在手里,这群人不愁没时间收拾。
☆、城府
济阳的事解决的太快,陈千亦觉得这其中怕是有诈; 还是没敢放松戒心。
早朝之后; 众官员在宫门外用了早饭,然后都又急匆匆地赶赴了各自的府衙做事,陈千亦在赶去政事堂的路上换了方向; 直奔了一处过度安静的小茶馆。
宁婉冰在那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千亦进来之后; 夏云实便跟着陈千亦上了二楼; 在二楼一间雅间的门口; 宁婉冰的侍女给陈千亦行了礼。
陈千亦看了夏云实一眼,夏云实推开了房门,然后守在了门外。
当陈千亦进入雅间之后,宁婉冰便立刻起身行礼,“陈相。”
陈千亦语气淡然,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宁小姐多礼了。”
宁婉冰轻轻笑着开口,“丞相大人是阿冰的救命恩人; 阿冰行再多的礼都不算多; 在凤安的时候,若不是丞相大人出手相助; 阿冰怕是就要命丧在山贼之手了。”
陈千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宁婉冰面对这种情景,只是依旧轻轻含着笑,“阿冰知道今日请丞相大人着实是不合时宜,但是有些话阿冰不得不亲自告诉大人。”
“本相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之前在相府告诉窦予的那句话,窦予告诉本相了,你在凤安给本相传的消息,本相也收到了,只是你这般做可是要背叛了你的父亲。”
“阿冰从小便是孤身一人,他们都说我小娘生我的时候因难产而死,我也一直以为父亲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待见于我,从懂事起,我便一直想逃出国公府,可是我面对的除了折磨与虐待再无其他。
后来我努力变乖,努力讨父亲的喜欢,父亲才对我慢慢好了起来,可是随着我长大,我发现了更多的事情。
我一直当做高山一样敬仰的父亲,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杀了好多无辜的人,为了权力他不择手段,就连我的小娘都是被我父亲亲手杀死的。
我知道的越多,我就越害怕他,我不知他还有害多少人来满足他对权力的渴望,我不想再让更多的人成为他的牺牲品,我希望我可以为那些无辜的人多做一些弥补,所以,大人,你可以不要把我的努力当做是靠近你的理由吗?”
宁婉冰的泪水打湿了睫毛,那悲切的语气着实是让人动容。
但是陈千亦依旧是面无表情,宁婉冰猜不出他的想法。
“宁小姐,你怎么就不怕本相会是输的那一方呢?”
“这不就是赌吗?”宁婉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倘若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结果如何。”
陈千亦转过了身子,然后在迈步之前又开口说了一句,“这是一场浑水,宁小姐还是躲远一些为好,但陛下不是善恶不分,有些人有些事他会斟酌对待的。”
陈千亦说完之后便走了出去,宁婉冰看着陈千亦的背影消失之后,她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悲痛,转而竟变成了高兴。
陈千亦这一次没有直接和她划开界限,那她就还是有机会。
夏云实跟着陈千亦出了茶馆,待陈千亦上了马车之后,一行人便离开了这里。
等到马车驶到主街之后,夏云实这才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主人,你真的相信宁小姐呀!”
陈千亦闭着眼,所有的情感都被深深地封在眼底,“她不和礼国公府同心这件事我们以前就知道,只是她是不是真的想弥补那可就不一定了。”
夏云实挠了挠头,他怎么觉得这女人比男人的心思还难猜。
陈千亦忙完公事回王府的时候,江洛思已经在藏书阁待了一个多时辰了。
《梁祝》现在火遍京都,江洛思和楚迟准备了下一部演出的剧本,可是有个地方江洛思却总觉得布置的不合理,她想看看在这个世界的书籍里有没有什么类似剧情的描写。
陈千亦来到藏书阁的时候,江洛思已经被一堆又一堆的书给堵在了最里面,她伸手想去够书架上的一本书,可是脚下凌乱的摆放却把她给直接绊倒在地,
陈千亦见江洛思要摔倒,忙朝着江洛思跑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江洛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股强烈的钝痛感瞬间从江洛思的屁股处传到了全身。
江洛思皱着眉头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陈千亦一把就把江洛思给拉了起来,剧烈的疼痛感让江洛思忍不住嘶了一声。
“还好吧?”
江洛思本来痛到扭曲的表情再她听到陈千亦的声音之后,立刻在他脸上消失不见,“还死不了。”
“那就好,殿下要拿那本书,臣拿给你。”陈千亦边说边越过了江洛思,然后就朝着江洛思刚刚站立的位置走去。
江洛思一看陈千亦要去拿书,她小脸一红,立刻阻止,“不用了。”
陈千亦悬在空中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了江洛思,那眼神像是在认真地询问原因。
江洛思微微一笑,感情真挚,“不过是一些不入流是书罢了,本王实在是怕脏了陈相的手。”
江洛思本以为这样可以让陈千亦放弃拿书,但是陈千亦这货竟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