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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的丫头——你是?隔壁老王——那闺女老实,不爱说话……”,掌柜的揉揉眼,万分觉得这孩子眼熟,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熟得很嘛!
小姑娘的眼睛里面也都是氤氲的水汽,再凑前几步,歪着头问道:“我姓陈,您不认识?”
“哎呀——还是一个姓的呢!是陈家庄的族人?闺女你爹娘呢?”掌柜的笑了,起身探头往外看,没有熟人,就一个彪悍汉子跟在小姑娘身后,怀里抱着什么东西闷着头笑。
对面喝酒的白胡子老头也扭转了身儿,把阿珠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确认,自己也不认识。
可是小姑娘撇撇嘴又对着他开炮了:“吴爷爷,你要是喝的醉醺醺的,给病人把脉,那还能把的准吗?”
把脉?能认识吴老神医,那就不是陈家庄的亲戚,只有可能是镇子上的老住户……
掌柜的越发摸不着头脑,又觉得这小姑娘分外可爱,一见就觉得亲近。
吴老爷子也被绕晕了,捋着白胡子摇头:“老喽老喽,这脑子——记不住人模样了,我就这么看着啊,这娃儿就跟当初的小阿珠一般伶俐——”。
掌柜的一听就恼了,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墩,咬牙道:“别提那丫头!一疯跑出去就不知道回家,难不成外面还有一个亲爹亲娘?”
阿珠肩膀塌下去,瘪着嘴,站在原地,眼泪汪汪不说话了。
这事儿说起来,确实——有点理屈。
耸着肩膀头偷笑的大周,在小伙计的带领下坐下了,还挥着胳膊安排:“我们有十几个人呢,尽管拣硬实的菜上,听说咱家的红烧肉最好吃,那先来十碗——”。
后面,把马匹和马车都料理好了的趟子手们也陆续进屋,看到小姑娘眼泪汪汪的站在那儿不说话,还挺纳闷儿的。
可是大周摆手又挤眼睛,那就只好都闷在肚子里。
通向后院的木门打开,一个同样梳着双丫髻的姑娘走进来,嗬,十二三岁的模样,唇红齿白再搭配上一双水汪汪大眼睛,身材也出挑儿,风摆杨柳似的……
“爹,灶房那边的红烧肉不够十碗了,问问客人能不能等,现做也行——”。
已经再次闷头喝了一杯酒的掌柜,笑得一朵花似的:“阿穗辛苦些,再做也来得及,客官们远道而来,人马都得歇歇——”。
大周笑得嗓子眼儿发干,粗声粗气的跟着回答:“正是正是,我们是护送小丫头回家找爹娘的,爹娘没认回去,我们也走不得,再多做些红烧肉,弟兄们都打打牙祭。”
热心肠的掌柜再次打量一下神经兮兮站在柜台后面愣神儿的小丫头,止不住心疼:“小姑娘,你爹娘叫啥名儿?今年几岁啦?啥时候离开家的?莫哭莫哭,叔帮你找——”。
原本只问了一句话就重新关门离开的阿穗,闻言又回身,抓住了门把手儿。
可是两个小炮弹一般的身影飞跑过来:“三姐姐三姐姐,我们要玩溜溜球儿,二姐姐不肯教——”。
“虎头,豹子,慢慢儿跑!别摔了!”阿穗放下了刚才的心思,满面笑容的伸臂拦住了两个弟弟。
“三姐姐教我们玩溜溜球儿——”,两个小人儿一手一个精致的玩具,原本早就被大家遗忘了的溜溜球儿,自从被景逸当做聘礼之一送了来,这俩小子就动心思想玩了,奈何刚刚才得了机会讨到了手,结果二姐姐忙着归拢嫁妆,没空儿搭理他们。
阿穗脸红了,眼睛里面闪过一些回忆的片段,摇着头道:“三姐姐不会这个——只有——你二姐姐跟——四姐姐”。
小孩子才没空儿跟不会这项本事的人继续缠磨呢,虎头打前儿,豹子断后,二人扒拉出了三姐姐的怀抱,又往店铺里面钻。
“哐当——”,木门再次打开,带起的风吹动柜台前小姑娘的裙裾。
“爹——你教我们玩溜溜球儿——二姐姐说忙,三姐姐不会——”。两枚小炮弹投射进柜台后掌柜的身边。
可是,当爹也就只是一个程序而已,并不见得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掌柜的摸摸儿子们的脑袋,指指白胡子老头。
“吴爷爷好!”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子一起鞠躬问好的神态很可爱,逗得老爷子满脸笑开了花儿:“有方有矩啊,前儿个吴爷爷教的那几个‘汤头歌’还记得不?”
尽管俩孩子的手已经把溜溜球儿举过了头顶,一门心思请老爹做演示,但是,听得吴老爷子的询问,还是收了心,一本正经的给背诵了一遍。
“……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
发热恶寒头项痛伤寒服此汗淋漓
桂枝汤治太阳风芍药甘草姜枣同
桂麻相合名各半太阳如疟此为功
大青龙汤桂麻黄杏草石膏姜枣藏
太阳无汗兼烦躁风寒两解此为良
小龙青汤治水气喘咳呕哕渴利慰
姜桂麻黄芍药甘细辛半夏兼五味
葛根汤内麻黄襄二味加入桂枝汤
轻可去实因无汗有汗加葛无麻黄……”
背诵的都是解决一些常见病的“汤头”,但是,对于六七岁的小孩子而言,这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莫非,爹娘是想让两个弟弟从事医疗事业?吴老爷子收了两个关门弟子?
阿珠千算万算,可从来没考虑过有这种可能。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姑娘蹲在了两个双胞胎的中间,摊开了手心,笑盈盈的说道:“我会玩溜溜球儿,我教你们——”。
“真的?”虎头跳起来欢呼:“我二姐姐玩的可好看啦,二姐夫也会,你有他们玩得好吗?”
玩得好倒不一定,但是姐敢保证,她们会玩的那些本事,都是从姐这里批发过去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玩砸了
见到两个活泼可爱的亲弟弟,阿珠一颗心都热乎乎的,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尴尬,抓住被虎头放在手心的溜溜球儿就耍起来……
到底也是很多年没练习的本事儿,初初还有些生疏,溜溜球儿不听话,总是半路上垂落下去。
但是很快,阿珠的身子已经站回铺面正中,伴随着溜溜球的上下左右转动,自己也沉浸在游戏的快乐之中……
“姐姐你好棒啊!比二姐姐二姐夫玩的还好看!”
虎头跟豹子一个劲儿的欢呼,围着阿珠和溜溜球儿拍手,大周他们也给看愣了,一个木头蛋蛋而已,怎么就玩出这么多花样来了?
只有掌柜的揉眼睛,再揉眼睛,然后见了鬼似的猛一下站起来往后院跑……
阿珠如今明显有“话唠儿”的倾向,常年跟着趟子手们跑,身板儿又灵活,现在正往后弯腰呈八十度斜角儿,一边任由溜溜球儿在伸展的双臂间来回滚动,一边满口胡诌。
“虎头,豹子,看到没?你二姐姐二姐夫可绝对不会这个动作,因为开山鼻祖没功夫教他们——,还有,这东西得靠悟性,阿草学学嘛,还算有点天分儿,我记得,景逸那小子练一个‘休眠’就整整半年的功夫,笨的都翻不过身儿来……”。
她说的痛快,没留神大开的木门后面又涌出几个人影,实在是——趟子手们不甘心坐在一边儿傻看,非要围过来阻挡着咱的视线。
更何况目前姐维持的是弯腰倒立的形象,眼珠子就算看向那个方向,也只能看到一群绣花鞋好吧?
噹噹噹噹——搅局的来了!
“景逸确实没你有天分儿,你能耐,翻个身给我瞧瞧?”
一双绣着梅花的布鞋子,停在阿珠身后。那声音——好耳熟啊!
原本顺着阿珠的前胸往左臂滚动的溜溜球儿,忽然失去了平衡,茫然改了方向。“咚——”,掉在了地上,又“砰砰砰”震动了几下……
“对啊,阿草,叫这妹子给咱们翻个身儿——”,后面还有男人的声音?
天杀的景逸也在自家赖着?阿珠很想马上站直立了。可惜。耍宝的时间有点长,脖子啊腰啊都木木的使不上劲儿了,勉强在原地挪动了几下。脑袋看到的景色还是半倒立状。
脑袋转不过来没关系,嘴巴上咱不能吃亏不是?
阿珠嘴巴一张就奔着景逸无情抨击过去:“你还没做成上门女婿呢吧?虽说婚期将近,也不兴成日泡在未婚妻家里的吧?还讲不讲规矩了?嗯?”
最后一个“嗯”字,终于把上半身给矫正过来,阿珠一手揉着脖子,正要连同身子都扭过去,面对竟敢嘲讽她的“二姐夫”……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她看清楚“二姐”跟“二姐夫”的模样变化了没有,一只手已经迅速出击,揪住了她辛辛苦苦才梳就的双丫髻之一。
二姑娘阿草横眉冷目气势汹汹,揪着阿珠的脑袋就往后院提溜儿,她已经长大啦,不肯当着外人面狠狠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妹妹。还给阿珠留着脸面呢!
但是这怎么行?大周等一票镖师可不干了。虽然早先就说这里就是阿珠小姐的家,那也不能随便提溜儿走不是?
吃喝玩了一路。大家伙那感情多深厚啊——
最莽撞那个趟子手,“嘡啷啷——”拽出了腰中一把宝刀,对阿草一指:“放下我们阿珠小姐!”
还阿珠小姐?
景逸出于本能护在未婚妻身前,一时之间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啥好,跟在后面的阿穗帮着阿草也拽了阿珠的一只胳膊,根本不理会那莽撞汉子的威吓。
“嘿嘿——”,阿珠整张脸奇形怪状的挤出一抹笑:“大聪哥别着急——我没事儿——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是自家人不假,就连吴老爷子现在也看出来蹊跷了,扒拉着趟子手们往里面挤:“我看看——阿珠那臭丫头真回来啦?”
“臭啥臭啊?吴爷爷你今儿喝酒喝多了,还吃了那么多肥猪肉,看回了医馆怎么挨训!”阿珠被两个姐姐拉扯着往后院倒退着走,还没忘跟吴老爷子逗上几句。
两个双胞胎傻乎乎的也跟着往后院走,每人抱着个溜溜球儿转悠眼珠子,可怜的娃儿,早忘记了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不可忽视的成员……
大周摆手让趟子手们都回到桌子边就坐,两个傻掉了的伙计只顾得上看热闹,忘记给这群祖宗上菜了。
好在都还不算饿,大周笑得贼溜溜儿的,压低了声音道:“等一会儿,肯定得给咱们加小灶好好吃一顿——”。
这道理不假,大老远儿的把你家闺女给护送回来了,掌柜的说啥都得表示表示,大家伙摩拳擦掌准备着享受待会儿的美餐,哪儿知道此刻,后院已经全乱了套啦!
迎接远行归来的小姑娘的不是热情的拥抱,也不是嘘寒问暖香茶美食,最前面跳着脚的妇人,手里挥舞的是——扫帚疙瘩吧?
“小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是翅膀硬了,丢下你老子娘就往外跑——”。
妇人身后还有个老妇人跟老爷子,头发也都白花花的了,劲儿倒还挺足,一人一个摁着正欲施暴的妇人的胳膊,还妄想抢夺过去那枚杀伤力极大的常用武器……
“孩子娘你闹啥闹啊?平日里想孩子想的猫抓狗挠似的,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想给打出去啊?”
陈大川终于敢确认那个被俩姐姐揪的头发披散着的小丫头是他亲闺女了,于是板起脸训斥媳妇,再挂了笑面对阿珠,身板儿弯下来,小心翼翼的:“你是阿珠,对吧?”
咱要不是你家闺女,能这么被你俩大闺女给祸祸成这副狼狈样?多影响形象啊!
可是,阿珠说不出这些俏皮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