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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不说,只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眸瞧着童知信和方翠微。
童知明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抓住童知信的胳膊,老泪纵横的哭泣道:“四弟,大哥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没得治了,我也就认了。可是大夫说,只要用好的药材招金的病便能好。大哥也知道,你挣几个银子也不容易,起早贪黑的,四妹和几个孩子也跟着吃了苦。只是,银子没了还能再挣,可若是人没了,那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20章 不能慌
童枝儿未曾想,大伯父竟然如此的好口才!
不过想想也是,他都能在庄稼活上“安逸偷懒”,且不叫童老爷子发现,自然是有本事的。
这话果然说的童知信心中大震,咬牙便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侄子受苦。”
“四弟……”
眼瞧着童知信从怀里就要掏出银子来,大伯童知明和大伯母林氏都有些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童知信。
童枝儿心中急切,她该怎么办呢?直接说这是大伯父和大伯母设计的骗局,爹和娘未必会相信她,说不定还会以为这是她心疼银子胡诌的,倒时候怕会在他们心里落个只爱银子的坏印象。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童枝儿握紧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镇定。
既然大伯母已经与大夫串通好了,那她只消再找一个大夫过来,便可将这场戏给戳破。
瞧了瞧一直沉默不语的二伯父童知德,童枝儿慢慢走了过去……
“哎呦————”就在童知信伸手要将掏银子的时候,童枝儿忽然捂着肚子痛苦的闷哼起来。
“枝儿————”
童知信停住手里的动作,方翠微也跑了过来,焦急的瞧着童枝儿,见她难受的厉害,嘴里又不停的哀嚎,心中极是慌乱。
“枝儿,你别吓唬娘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娘。”童枝儿咬着牙齿,却是只能说出一个字来。从她嘴里溢出的破碎音符,好似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的落在方翠微心上。
童枝儿病过一场,险些没能从那场病里熬过来。此番模样,自是叫方翠微万般担忧。
童知信连忙扯了一旁的大夫过来,“大夫,你快给我闺女瞧瞧。”
大夫诊脉间,童知明和林氏都有些吓傻了,谁都没注意,狭小的院子里少了一个人。
童枝儿偷偷地掐着自己身上的肉,在心里道:二伯,我能争取的时间不多,你可一定要快点回来呀。
林氏恨恨的瞪着一脸痛苦的童枝儿,心道: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成功了,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
但是,无论如何林氏却是无法在这个时候要童知信将银子给交出来,毕竟,那可是人家的亲生闺女发病。要是因此惹的他不快,只怕到手的银子就要飞了。
“大夫,枝儿丫头到底怎么样了?”林氏将眼中的愤怒收敛,焦急的问道。
大夫皱着眉,却是没说话。
他一脸凝重的模样叫方翠微更是忧心,眼睛一红,要不是紧紧地咬着牙齿,此刻怕是要哭出声来的。
望着方翠微心痛的样子,童枝儿心中十分难过,不过却依然要将戏给做足了。
她每叫一声,方翠微只觉得好似被一把钝钝的刀子扎在心脏里,揪揪的疼。
再也忍不住的,方翠微用手捂住嘴巴,无声的哭倒在童知信怀里。
一边是突然病得厉害的女儿,一边是伤心万分的妻子,童知信心中也十分的不好受。
“大夫,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作为一家之主的童知信,强迫自己镇定的道。
大夫终于将手从童枝儿手腕上拿开,紧皱眉头依然未解,“奇怪,我行医这么多年,倒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症状。你女儿脉象有些乱,不过却并不严重。”
童枝儿这时候适时的痛叫一声,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沾湿了贴着脸颊的碎发。她整个人就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色难看的叫方翠微好似被万箭攒心一般。
她抱着童枝儿,哀伤的哭喊道:“枝儿,娘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
“大夫,你说枝儿并不严重,那她怎么疼的这样难受?”听大夫说童枝儿并不严重,童知信心中略略放了心,眼下又瞧着方翠微抱着童枝儿大哭的模样,才松了口气的心又提了起来,同时对这大夫的医术也有了质疑。
那大夫在县里这么多年,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当然也听出了童知信话语中的质问。当即,他甩了甩袖子,怒道:“哼,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诊治,去请别人就是了。”
说罢,大夫提着药箱便是要走。
林氏哪里肯让他走,这要是他一走,等会儿童知信又请了别的大夫过来,顺便给童招金瞧瞧,他们不就穿帮了。
童知明也拉住大夫的手臂,拼命地对他使眼色。
这大夫也是气糊涂了,被林氏和童知明这一阻拦,也想起了“正事”,面上还是气愤的,不过却是没再往门口走,心里计较着:等会儿开药方子的时候再多加些银两,左右他是大夫,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劝住了大夫,林氏又过去劝童知信,道:“四弟,我知道你担心枝儿,可这大夫已经是县里最好的大夫了,要是他都瞧不出枝儿的病好不好治,别人就更瞧不好了。”
被方翠微抱在怀里的童枝儿,眼睛撇到进门的两个身影,心中一喜。
“娘,你叫二伯和那个人过来。”
方翠微听到童枝儿虽然虚弱无力,却十分明晰的语调,惊喜的低头,发现童枝儿的脸色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吓人了。
“好好好,娘这就过去。”
随着方翠微起身转头,众人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林氏皱了皱眉,瞧了瞧躺在地上的童枝儿,却发现她嘴角嘲讽的勾了起来。
“你没病!”林氏惊骇的叫道。
童枝儿咧嘴一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大伯母说得对,我当然是没病的。不但我没病,大哥也是没病的。”
“枝儿————”童知信惊讶的张嘴。
“大伯母,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童枝儿走到童知信身边,看见他布满了怒气的脸容,讨好的拉着他的衣摆,低声道:“爹,枝儿不对,枝儿装病骗了你和娘,叫你们担心了。”
她稚嫩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方才的汗珠子,哭过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童知信在心里叹了口气,童枝儿什么事也没有,他心中最是高兴了,不过面上却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他不能纵容女儿如此胡闹。
“爹,等会儿女儿再和你解释。”瞥见方翠微已经带着二伯父和二伯父身边的人走了过来,童枝儿对童知信丢下一句话,飞快的走过去,对那人说了几句话。
那人点了点头,提着药箱便往屋里头走。
第21章 选择
林氏一把拦在卧房门口,却是不让那人进去。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林氏警惕的瞧着二伯父请来的大夫,张开双手站在卧室门口,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我是一名医者,听说这里有人病重,医者仁心,便过来瞧瞧。”
“胡说,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是大夫?”林氏怒道。
被一系列突然地事情弄得莫名其妙的众人看过去,果然瞧见那提着药箱的男子分外年轻。他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面白无须,气质尚且年幼,身上一袭青色的长袍,干净整齐,墨色的长发邦成一束,用与长袍同色的发呆系着。
如此年轻的医者,倒是少见。
众人都对他的医术起了疑问。
世人都有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认知,那便是,为医者,年纪越长,医术就越高明。而年轻的,医术则很难被大家认可。
将众人疑惑的眼神瞧着心里,林氏这时候冲到童枝儿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好好好,我知道你这丫头是不愿意你爹将银子拿来给我的招金治病,所以就整出这样的好戏。枝儿,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招金虽不是你的嫡亲大哥,可到底,你们也是堂兄妹,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
“四弟,你真是生的好女儿!”
“大嫂………”童知信被说得脸一阵红又一阵白,他瞧着气怒的林氏,张着嘴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大伯母,我自然是担心招金哥哥的病,也盼着他早点好,你就不要挡在门口,让那位医者哥哥进去给招金哥哥瞧瞧。”
童枝儿对倒打一耙的林氏也很是气愤,不过她心中理智清明,知道这会儿什么都没做,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让医者进去瞧了童招金的病才是头等重要的。
到时候,一切分明,林氏就是再想抵赖也不成了。
林氏也不是傻瓜,自然不会让童枝儿如意!
“我不会让你找些不三不四的人过来,平白害了我的儿子。”林氏说话间给童知明使了个眼色,童知明会意,走上前来,推搡着年轻的医者往门口走。
童枝儿怒了,飞快的喊了句“二伯”。
童知德立刻将童知明给拉开,院子里不时地回响着童知明的叫骂声。
“你没事吧。”童枝儿走到不住喘息的医者身边,有些不安的问道。
医者抬头,白嫩的脸颊因为方才的动作带上一缕绯色,摇了摇头,对着童枝儿轻声笑了,“并无大碍。”
童枝儿点了点头,走到骂骂咧咧的大伯父童知明和大伯母林氏面前,沉声道:“大伯父,大伯母,多一个人给招金哥哥瞧病,难道不好吗?你们何必推三阻四,而且还要将医者哥哥往外赶。莫不是,招金哥哥的病另有蹊跷。”
童枝儿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那洞察一切的目光叫林氏抖了抖。
不可能,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娃,即便再聪明,也瞧不出其中的门道。
“医者?他一个毛娃娃能瞧得出什么?你不想出银子便直说,何苦还要编排我和你大伯父。”林氏看向童知信和方翠微,冷声道:“四叔、四嫂,你们就是这么纵容女儿胡说的。好,你们不愿意出银子,我也不强求。总归,家里头还有老爷子和老太太在,他们断不会让自己的孙儿就这么没了。”
林氏的一席话叫童知明心中有些慌乱,要是老四真的不给银子,他哪里还有喝酒的酒钱?
“老四,你别听你大嫂胡说,爹和娘一年到头哪里有什么银子,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哇。”
这番话叫童知信和方翠微皆是身躯一震,两人同时走到童枝儿身边,道:“枝儿……”
“爹,娘,”童枝儿望着两人,声音有着颤抖的道:“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她咬着牙齿,小小的心脏却颤抖得厉害。
在这个世界上,面对着与她的身体有着同样血缘的亲人,她第一次问出这样的话。他们是相信童知明和林氏的说辞,还是愿意相信她这个女儿?
半响无声。
童知信和方翠微看着童枝儿稚嫩的脸庞和清澈的大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沉默,是选择前者的意思的吗?
童枝儿的心,一点一点的沉入没有尽头的深渊。
没有人知道,她最在意的,是至亲之人的信任。
倘若信任不在…
童枝儿闭上眼睛,不想让眼睛里快要控制不住的悲伤叫童知信和方翠微瞧见。
对面的林氏和童知明交换一个眼神,得意与欣喜交织。
林氏走过去,笑着道:“四叔,四嫂,刚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