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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疯了！”方建仁的酒稍微清醒了一点。
“女儿归谁？”叶西今凶巴巴的问道，拿起水果刀半起身来，刀刃贴着方建仁的脸。
“归你，归你！”方建仁额头冒出冷汗来。
叶西今早有准备的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来，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说道：“签字！”
方建仁匆匆的扫了一眼，这离婚协议书上除了说明两个女儿归叶来娣，还有就是抚养费的问题，商定每个月五百块钱。
这个钱算是很多了，但叶西今的刀就贴着方建仁的脸，他颤抖着签下了名字。
叶西今向来喜欢快刀斩乱麻，签完之后，叶西今直接提起方建仁，再喊了叶来娣，一起去民政局扯了离婚证，整个过程走得很快，等拿到红色的离婚证，两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叶西今原本租的房子是个两居室，加了三个人就显得很挤了，叶西今想再租房子，却被王翠花死死的按住了，最终只是在主卧里又加了一张床。
“宿主，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系统149突然出声。
“什么？”
“你每次面对王翠花，总是像个被家里宠坏的小霸王。”149说道。
“小霸王也能凶巴巴。”
“凶巴巴没看到几次，只见到单纯的嘴炮。”149见过不少宿主，叶西今这样的，算是不好不坏。
“那回头就凶给你看！”叶西今笑嘻嘻的眨了眨眼睛。
“你这样，戏精任务怕是不好完成。”
叶西今没有答话。
系统童稚的声音叹了口气，便在“滴”声后消失。
叶来娣算是安顿了下来，离了婚日子照样要过，授人以渔的道理叶西今懂，他想让大姐日后有一份好的营生，但蛋炒饭的生意并不是长久之计，日日烟熏缭绕的，叶西今也不想妈妈和姐姐以后都跟厨房打交道。
在跟叶来娣交流过之后，叶西今听见姐姐的爱好居然是做衣服，她打小便喜欢漂亮衣服，两个女儿的衣服都是她扯了布在家自己做的。
“若是能跟在一个师傅后面就好了。”叶来娣两眼希冀的看着叶西今。
叶西今想的却更远，既然喜欢做衣服，如果能系统的学一下，日后自己开一间工作室也行。
“好。”
叶西今刚说完，就被王翠花狠狠的打了一下，骂道：“好什么好！她拜师傅了谁带孩子！”
“小玲可以带小芳，她俩都很乖的。”叶来娣赶忙解释道。
“送幼儿园，小玲算是大班，小芳进小班。”叶西今说道。
之前方建仁不舍得钱，等着到了年纪送小玲进小学。
“你钱大风刮来的吗？读什么幼儿园！”王翠花你一个不干了。
叶西今真的头痛了，穷人的难事都跟钱相关，一说到钱这老娘就开始跳脚了，就连叶来娣，此时都有些打退堂鼓了。
最终叶西今靠着皇位跟王翠花耍无赖，这才决定了此事。
叶西今一连向那家杂志社投了几篇短篇，杂志社看他是获奖作者，文笔、故事又着实不赖，全部录用，叶西今笔耕不辍，刨除花费，一个学期才存了六千块钱。
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这也许是一笔巨款，但对于叶西今来说，这钱还远远不够。
高三下学期，一整个学期学校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叶西今也没有再写稿，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刷题，他的成绩如今已经十分稳定，原本的中下游，如今稳定在了年纪前五。
重学一遍，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变得更聪明了，只不过他有过那么多年摸爬打滚的经历，对于学习的机会格外的珍视。
对于没有上过大学的人来说，上大学几乎是一种执念。
随着背后黑板上一天少一天的高考倒计时，所有人都像是被拉紧了弦的弓一般，叶西今也不例外。
高考前一个月开始，叶家所有人说话都不敢大声，就连两个外甥女都被约束着轻手轻脚的，王翠花甚至一连数日没有管日进斗金的小饭店，而是跑到深山老林的寺庙里求神拜佛。
“叶、叶同学，我有话要跟你说。”
叶西今看着眼前期期艾艾的苏月，有些头痛。
这是学校里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除了簌簌的风声，似乎再也听不到别的生意。
“有话就说。”叶西今努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想要打消对方的念头。
苏月闻言，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红红的，嘴巴长了半天，愣是开不了口。
叶西今不是心里没谱的人，少女一直偷偷的关注他，学习上也一直不着痕迹的帮忙，他不想在考试前夕谈这件事，省得耽误了对方的高考。
“我……我想问你……”苏月磕磕绊绊的，说不出口。
叶西今皱眉，“你要是说不出来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苏月小脸一红，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想表白，好学生也谈恋爱，啧啧！”女子清脆的嗓音响起。
苏月慌忙抬头四顾，满脸的血色褪尽。
树林后头，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吊儿郎当的走了出来，看着有些面熟。
“没想到，乖乖女也会偷偷谈恋爱。”黑发女孩走过来，手搭在苏月的肩头，头凑到苏月的耳边，一嘴巴烟气熏了苏月一脸。
苏月满脸惨白，身形僵直，动都不敢动一下。
叶西今这才认出眼前的女孩，就是那个原身暗恋的姑娘，这人黄头发染黑了，他差点没认出来，“你误会了，苏月只是想问我是哪个考场。”
苏月感激的看了叶西今一眼。
黑发少女翻了个白眼，拿出打火机，点着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一个烟圈吐在叶西今的脸上，“遮遮掩掩，小人一对。”
“苏月，天要黑了，你快回去吧。”叶西今催促了一句。
苏月赶忙挣开了黑发少女，背着书包一溜小跑往外走，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
“把人支走，有话要跟我说？”黑发少女神态慵懒的靠在一棵树上。
叶西今心下觉得好笑，以一个成年人的眼光来看，怎么着也是苏月那样的小兔子更讨人喜欢。
“我先走了，同学改日再聊。”等到确定苏月已经走远了，叶西今便转身要走。
“不许走！”黑发少女喊了一句。
叶西今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她。
“你打算考哪里？”少女臭着一张脸问道。
叶西今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我想去首都。”
少女嗤笑一声，“志向倒不小。”
叶西今依旧觉得莫名，朝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高考如期而至，一连考了两天，考完之后叶西今睡了一整日。
等到第四天，叶西今便出现在叶家的小饭店，接过了大厨的位置。
“乖儿怎么不多休息几天？”王翠花问道。
“睡久了难受。”
王翠花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敢偷偷摸摸的打量着他。
叶西今看不下去，直接道：“你有话就说。”
王翠花心一横，直接问道：“你考得怎么样？”
叶西今没想到便宜老娘是关心这个，“还行吧，放心，会有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你手上。”
王翠花听了这话，却没有放心，反而还是觉得心里不上不下的。
苏月这些日子，每日里中午跑到这边点一份蛋炒饭，一边吃还一边偷偷看叶西今。
索性店里人多，她的异常没有被人发现。
叶西今只觉得未来如何不好说，而小姑娘面皮薄，也不好跟她说破。
这些日子除了白天在饭店掌勺，晚上叶西今也在构思着新故事，他已经不再满足于短篇故事了，他想写一本长篇故事。
一转眼，便到了估分填志愿的日子，这时候与以后不同，采用的是先估算成绩，填写志愿，考生既不知道确切成绩也不知道确切的分数线，因而就带上了一分赌性。
叶西今估分成绩很高，他第一志愿填了京都大学，第二志愿填了一家知名的985高校，后头的三、四志愿依旧是重点学校。
又是焦灼的半个月过去了，叶西今的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收到了大学通知书，王翠花急得嘴上都要起泡了，叶西今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构思着大纲，甚至还有闲心商量买铺子的事情。
小饭店一年来生意很好，中间遇到过一次被红眼病举报，但工商部门过来查过之后，不仅没有立案，反而因为厨房干净整洁、样样齐全规整，工商部门将小饭店树立为典型，送了一块“示范户”的牌子过来，让那些暗地里找茬的人气得眼睛都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0章 凶巴巴（十）
王翠花一连数日，坐在小饭店里笑得牙不见眼，就连客人找她结账，也还是一副傻笑的模样。
“老板娘？老板娘？”吃完蛋炒饭拿着钱的客人皱眉，心下有些发毛，看向叶招娣，“小老板？你妈这是怎么了？”
叶招娣还未来得及答话，旁边吃饭的张建国便笑了起来，“老陈你不知道，老板娘这是高兴的。”
“高兴？”老陈前一段时间外地出差，这两天才回来，因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板娘的儿子今年高考，是我们县的状元，可了不得，考上了京都大学。”张建国眼里满是羡慕。
老陈闻言，眼前一亮，“那可真是大喜事吗，老板娘，别找了，多的就当是凑份子。”
老陈直接拿出一张红票子塞进王翠花的手里，塞完不等叶招娣反应过来，老陈就匆匆的跑回家。
“妈，妈，听说小弟考上状元了！”男人的声音远远就传了过来。
叶招娣看着那个人，顿时变了脸色，“妈，大姐夫来了！”
原本沉浸在喜悦里的王翠花顿时清醒了过来，看到面上欢欣鼓舞的方建仁，脸顿时就沉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
方建仁见王翠花脸色不好，自知理亏，凑过来小声说道：“妈，小弟上大学，学费凑够了吗？不凑手的话，我这里还存了点钱。”
王翠花闻言眼前一亮，但没有说话。
方建仁觑着王翠花的脸色，低声说道：“我那有五千块钱，想赞助给小弟读书。”
“钱呢？”王翠花急切的问道。
方建仁心下大定，接着说道：“妈，钱在存折里呢，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您也劝劝西今和来娣，哪有动不动就离婚的。”
两人婚都离了快一年了，方建仁这还是头一次上门，王翠花心里也明白，若不是叶西今出息了，恐怕两家是老死不相往来。
按照离婚协议商定的，方建仁每月要付五百块钱的抚养费，但一次也没见他送过来，王翠花是想要上门闹的，但被叶西今给止住了。
叶西今明白，自来离婚之后要抚养费是很难的，申请法院强制执行非常耗费功夫，他一个高中生，没有精力跟方建仁掰扯这件事，家里一堆女人真要上门掰扯起来恐怕要吃亏，他一开始签协议就不是为了要钱，而是想要让叶来娣母女跟方建仁彻底断了联系。
至少这近一年来，他的目的达到了。
“妈，抚养费。”叶招娣低声提醒道。
王翠花闻言神色一振，死死的抓住方建仁的衣袖，骂道：“好你个龟孙，离婚这么久，两个女儿全都丢给老娘来养，一分钱都不给！”
方建仁哪里见识过这样炉火纯青的变脸术，一时都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