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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而选择的这种晕厥方式,显然不被大公主青睐。
按照凝萱对养母的理解。乾氏演了这么一出闹剧确实会叫顾大奶奶处境堪忧,但她自己也没讨得什么好处。
赵煦插话道:“眼瞧着北地的第一场雪就要下来了,北齐的战事估计也要撂一撂。咱们先预备着姑母久居宿元的打算,另一方面也不好得罪了顾云鹤和他们家那位大奶奶。凝萱最熟悉姑母的心意,这布置院子一事儿就交给你来做,花费多少不在乎。先稳住大公主换回凝萱的真身才是正经。”
赵煦一席话正说到了点子上,魏元辉不禁坐直了身姿:“世子这话在理。五妹妹,我一路上旁敲侧击,就是没看出大公主的心意,那个假君山县主几乎是寸步不离乾姨娘,我担心”
凝萱的眼睛眯成了细长的一条缝隙,微微透着精光:“三哥用不着担心,要是别人拿捏着那个假县主,我自然心慌,但换了乾氏,我倒是有法子对付她。”看见元辉诧异的样子。凝萱掩嘴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内宅里的事儿三哥见的还少?对了,我出来日子久。如今廉国公府是个什么样子?我记得出来的时候正闹哄哄说着要选太子侧妃,难道已经有了结果?”
凝萱话一出。不但元辉像吃了鸽子蛋似的被噎住,就连赵煦也变得眼神闪烁起来。
“你们俩是不是知道什么?”凝萱故作恶狠狠的样子。元辉立即四两拨千斤起来,笑嘻嘻道:“说来咱们家还真有个喜事,六妹妹已经被钦点为了太子侧妃,及笄之后就会被送进宫中,你我马上就要有个当娘娘的妹妹了。”
赵煦小心翼翼的看着凝萱的神情,魏家姊妹之间的矛盾他不是不清楚,这也是自己早就知道消息而没敢和凝萱说的一个重要原因。别人只当丫头温和不善争,但殊不知这小姑娘执拗起来,等闲人根本不是对手。
凝萱沉吟了好久,赵煦和元辉不安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正想要劝说,就听凝萱忽然问道:“二姐姐本是家中呼声最高的那个,只怕这次受伤不轻吧?难道我那位好妹妹乐熙有用了什么高明的招数?”
元辉冷声道:“六丫头自来诡计多端,她倒是没用什么计谋,是太子殿下亲自和皇帝要的人,谁叫二人一见钟情,难舍难分了呢!”
廉国公心知鸡蛋不能压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女儿是生下了皇子没错,可近几年来看太子问鼎大宝的希望更多,站错队伍很容易招来灭顶之灾,廉国公当即决定,向太子示好。于是在凝萱消失不久之后,趁着“丑闻”没有爆发出来,廉国公忙宴请太子殿下进府欢筵。
东宫降临,在此时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儿,太子看在了丽妃娘娘的面子上,捎带着弟弟一起登门造访。就在水廊尽头,太子对清丽脱俗的六姑娘惊为天人,从此便害了相思,丽妃娘娘“偶然”得知,亲自回禀当今圣上。万岁爷考虑半宿,终于在次日清晨颁布了赐婚的旨意。
姑姑、侄女侍奉两代君主,在大周朝极为正常。
凝萱轻笑道:“看来我们的六妹妹要飞黄腾达了,今后我见着她可该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免得将来得罪娘娘。”赵煦毫不客气的哼道:“你们家六姑娘典型一个小人,你越客气,她越得意,我看不如早点杀杀她的锐气。东宫里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你当太子妃是个消停人物?她要是好相与的,也不会管着太子多年来没有子嗣。我看廉国公这步棋有些不稳妥,得罪了太子妃的父亲不说,连带着皇帝也要和他离心离德啊。”
元辉一拍手掌,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可皇帝既然不喜欢祖父的此种做法,为什么又要同意迎亲?万岁大可以找个借口推脱这桩婚事。”
凝萱轻叹三哥的单纯,皇帝毕竟是九五之尊,怀疑一个人容易,可处置一个人难。况且廉国公是立下大功的人,没有廉国府,忠嘉王不会那么轻易被消灭。对功臣下狠手,朝堂百官就会渐行渐远,从此真叫皇帝成了孤家寡人。皇帝就是要养着廉国公的野心,就好比驯养一头温顺的狮子,每日鲜肉的喂着。一旦断食,这狮子必然发起袭击,早有准备的“猎人”就会一刀毙命,将威胁斩杀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人人还都会夸赞“猎人”的英明神武,咒骂狮子的忘恩负义。
这才是当权者的手段。这才是皇帝的精明。
魏元辉听凝萱分析的时候听的目瞪口呆。他知道五妹妹聪明,可是未免太过聪慧些了吧,谁家姑娘会整日琢磨这些,谁家小姐从断章中便能窥得全部真相?
元辉忽然觉得自己往日读的那点兵书兵法成了一个玩笑,还不如妹子说的明白。元辉小小的男儿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于是不服气道:“那祖父呢?他会没察觉?妹妹别忘记了,他老人家身边还有一帮子幕僚呢,那个洪大管事更不可小觑。”
凝萱笑道:“我可没小觑什么人!”
“那你的意思是?”
凝萱瞅了瞅赵煦,赵煦满是宠溺的神情。这就是自己喜欢的女子,绝不仅仅是什么容颜惊艳。而是凝萱具有一颗世间女子少有的聪慧心灵,这个女孩子若身为男儿身,就算不是封疆大吏。也会是国之栋梁。
凝萱眨了半天眼睛,都不见赵煦往下搭话。便不悦道:“你给我三哥解释解释!”
不待赵煦说话,元辉嘀嘀咕咕已然表达了不满:“就知道叫我丢人!”凝萱没听清,忙扭头看:“三哥你说什么?”魏元辉嘻嘻哈哈的摆手晃脑袋:“没什么,没什么!”
看妹妹的时候目光和善,一对上赵煦,魏元辉可就没什么好气儿了。赵煦亦是如此,在赵煦看来,凝萱对这个三哥好的过分,又一次竟然把自己送她的白虎皮给了魏元辉做了一对护手,虽然也有自己的份儿,可赵煦就是觉得别扭。
元辉看赵煦更觉得扎眼。凝萱才十五,还是个小姑娘,这小子出手未免太早了点,而且过于明显,自己妹子这样好的品貌,难道非你不可了?
两个大男人目光咄咄,暗中的较量叫凝萱大为头疼。
“算了,你不听,你不讲,我走了!”
赵煦忙拦住要走的凝萱:“我说就是!”他轻轻一咳,正视元辉:“我这个皇帝伯父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我父亲不善争,他几乎背负了祖母所有的期盼,可以说,没有大伯,我的祖母绝不会从冷宫中安然退出。皇帝嫉恶如仇,对背地使绊子的人更是从不手软。廉国公有所成就不假,可一旦侵犯到皇帝的底线,我想廉国公的结局”
赵煦说着说着忽然想到,廉国公可不就是凝萱的祖父,得罪皇帝是小,得罪小丫头可没什么好下场,赵煦语音一转,忙道:“不过我认为你们祖父是个聪明人,凝萱想到的他未必不知道,魏家仍旧打算走这条路,不过是想着要小心再小心,不去触犯陛下的底线就是。”
凝萱悄悄瞪了赵煦一眼,赵煦嘴角上挑,并不回应。
这一晚,魏元辉辗转反侧,根本没睡着觉,脑中不断浮现恪亲王世子的几句话,连日的奔波劳碌,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就开始发起了低烧,凝萱一面要忙着照顾兄长,一面要收拾布置长公主的院落,别提有多忙了。赵煦看在眼里,心疼异常,只好提点着厨房多做些开胃的菜馔,又嘱咐大管事放下一切事务,亲自给凝萱打下手宿元城里消息传播迅速,不到第二日正午,紫华大公主将要到来的消息已然传遍大街小巷,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这一年先是凝萱到来,再就是大公主下榻,可算得上是最热闹的一年。紫华大公主不是普通的殿下,她的住所断不能受到丁点儿委屈,凝萱从知道消息那天起就没闲着,指挥的一帮丫鬟仆妇更是滴溜溜乱转。
这日清早,大管事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厮,人人怀中一盆鲜花往中院来。
“呦,这种天还能寻到如此娇艳的花儿?”凝萱难得在繁忙中绽出笑意。大管事笑道:“是城外柯家家主送来的礼,我瞧着是个新鲜玩意儿,雅而不俗,想必殿下也会喜欢。”
“柯家?就是那个领着三个女儿来拜访的柯家?”
大管事讪讪的笑了笑,“就是他们家!”要命,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么一茬?柯家夫人打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时魏家小姐刚到将军府,柯家一直对世子侧室的位置虎视眈眈,唯恐被人抢先,表姑娘当时可没少给人脸色看。弄的柯家家主频频找自己道歉,大管事也是想卖个好给柯家,谁承想魏家小姐还是个记仇的人。
凝萱低头再看满眼的娇艳,忽然觉得就像柯家那三朵“花”,俗不可耐!小鼻子轻轻一哼,大管事急忙冲小厮挥手,示意他们把东西再抱出去。凝萱冷声道:“大管事一番好心,柯家一番好心,我若不用,保不准这儿就有人口齿伶俐给我传了出去,倒好像我小肚鸡肠似的。碧潭”
身后的碧潭忙抢步上前,凝萱侧首吩咐道:“将屋子里的那支白釉镂空雕瓷梅瓶插上鲜花,摆在花桌上,另外我记得大管事还送来一只汝窑天青釉的?也插了花摆在内室的琉璃宫灯下。余下的几盆”
碧潭瞧出姑娘对柯家好意的不待见,忙笑道:“我屋子里倒是少了点景致,姑娘体贴,送了我吧!”凝萱挂着笑意,冲碧潭喳喳眼睛:“主意甚好,别忘了乾姨娘的屋子,如果还有下剩的,将军府里几位管事妈妈一人送去一盆,权当这些日子来的辛苦。”
碧潭却为难的看着大管事:“只怕不够吧?”
大管事陪笑道:“够的够的,不过是叫柯家再送些来就是,这也是他们家的体面不是?”凝萱淡淡一笑,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省力。
第一七五章进城
柯家的借花献佛很快就淹没在了那些讨好的人潮中,有人听说紫华大公主喜欢鲜花盆景,便将多年侍弄小青松统统一股脑儿的搬到了将军府,还别说,不到几日的功夫,已经遍地婆娑枯黄的将军府,独独这一处院子生机盎然,绿意喷薄。
叶姐儿抱着一只青花寿山福海纹瓷炉往小院走,门口正碰上打里面出来的元绿。元绿一把拉住叶姐儿往门边上蹿:“刚库房里送来的那支细砂如意纹的不中用了?”
叶姐儿嘴角不屑的一撇:“连我都看不上的东西,那位表姑娘喜欢才怪,要我说这半年来库房管事妈妈越发的懒怠了,连个眼色都不会瞧。活该被大管事一顿臭骂!这不,翻箱倒柜的寻了这么个东西,说是压箱子的老底儿了。”叶姐儿将青花寿山福海纹瓷炉高高举起,光线打在瓷炉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这种青瓷胎质细腻,好像透明了一般,然而摸上去却异常的扎实。
元绿羡慕道:“我都不知道库房里还有这样的东西!还是咱们将军别人家谁能如此大手笔,几百两的东西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还不过是做个摆设,表姑娘手笔忒大了些。”
“哼!想的美!别说几百两,就是给你一千两也没处淘换这样的好东西去。”叶姐儿想到刚刚在库房里的惊鸿一瞥,心下直发痒痒,不是她眼皮子浅,而是世子爷的家底太过丰腴了些。叶姐儿自认为也不贪心,只要将来这偌大的家产中能分得自己和孩子一半儿,叶姐儿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元绿偷偷打量着好姐妹蠢蠢欲动的样子。那张脸艳如桃花,粉腮如团团云雾,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爹娘却不肯开开眼,元绿想起娘亲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