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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萱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编排自己,她正来坐在椅子上和对面的赵煦大眼瞪小眼,连帕子也懒得去遮,“你怎么找到这家医馆的?”
赵煦戏谑道:“来找你?你这丫头倒多情的很,本将军偶然路过,撞见一只小贼翻进了粉墙,这才贸然闯进来。”凝萱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赵煦哈哈大笑:“倒是没防备遇见了你这只花猫!”
凝萱一跃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谁是花猫,”凝萱一副不忿的样子,说着就要将剩下的生皮活揭下来,赵煦神色大变,动作更快的捏住了凝萱的手腕:“你疯了!”不容人分辨的就将凝萱重新按在了长椅上。
赵煦收起了笑意,徐徐开口:“如今且对外面的人说你是我表妹,在宿元住上一阵子,京城那边我再给你想办法。”赵煦深深看着凝萱,低声道:“你自己心里也有个底儿,公主府未必再有你容身之处了!”
第一六二章诉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凝萱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也不像刚才那般轻松。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失踪的消息,而且还是从管家哪里带来的支离破碎的信息。这几年咱们两个书信不断,这一次我甚至叫人给你带去了我和北齐对阵时候的一些手札,不过管家根本没瞧见你本人,公主府连同那些书信一并退了回去。管家便觉得不大对劲儿,他知道你我交情匪浅,便下了狠心去打听,根据一些蜘丝马迹也发觉了什么。可,看公主府的意思,他们根本没打算找回你,最重要的是,公主府里现在仍旧有一位君山县主,这才是紫华大公主的杀手锏。”
赵煦轻声安抚道:“你再想想,等京城里风平浪静了,我亲自带你回去,公主对我向来不错,你再多说些软和话,这档子事儿就当过去了,至于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人”赵煦神色犀利,目光满含杀气,“能将堂堂公主府里的小姐弄出城,看样子北齐在京城里的内应不在少数,这群卖国贼,等叫本将军知道是哪个,定饶不得他们。”
赵煦不说,凝萱也察觉到了异样,当日自己虽然昏迷,但是忽然失踪,公主府不可能不派人去堵截城门,为什么连个追兵都没有?
凝萱沉吟道:“我只知道绑架我的那人姓白,不对,应该是姓柏,我记得马车上那个大汉这样叫的。”
“姓柏?”赵煦默默念着这个不大常见的姓氏,北齐姓柏的不多,但是他倒认识一个,“北齐有个曾王府,曾王是太后的娘家兄弟。就是这个姓,但据我所知,柏家的男子不多。而且多在朝廷里担任要职,想必不会轻易抛弃荣华富贵,九死一生的跑到大周来作乱。”
凝萱忙道:“那人自称是白大家。生了张女人的脸,而且唱腔圆润。是个难得的梨园高手。一路上我也想过,这相貌或许可用易容术来代替,然而唱念做打这样的本事呢?总不会是一日之功吧!”
赵煦心下一动,顿时起身来回踱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人!据说当年曾王风流孽债,纳了个南江的小旦为侧室,为这事儿甚至闹腾到了太后那里,不过对方依旧我行我素。那个私生子没被记做正册,流放到了边关,就跟着靖安侯做事。不过我前两日就听说这个柏苏泰最近活动在闽阳,而且风头很盛,原来该死的人是他!”
柏苏泰!
凝萱摸着脸上的坑凹痕迹,几日的奔波,北疆风沙又大,原本精雕玉镯似的手指也变得粗糙了许多,“可是,万一养母不再认我呢?我虽清清白白的。可你别忘了,家里还有个与我面和心不合的小嫂子,我现在就怀疑公主府里的君山县主和她脱不开关系。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若肆意诋毁我的名声。别说养母,就是国公府也再没有我容身之地。”
凝萱将袖口中的簪子拿出来把玩,明晃晃的亮泽透着另一种不同于宝剑的寒光。
赵煦淡淡瞥过那镯子,不喜的转开了眼睛,看向窗棱上落着的一只孤雀,“这也好办,云鹤向来不喜欢家中的安排,他瞒着大公主早在眉州安置了内宅,而且女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就等着诞下麟儿好叫大公主服软。什么小嫂子,云鹤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叫她在京城作乱。这一点你只管放宽了心,即便是京城没有你容身的地方,难道我这偌大的宿元城还搁置不下你个小丫头?”
凝萱鼓着腮帮子,“我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找个笼子就给我关进去,这是什么破地方,谁稀罕!”
看着小姑娘气冲冲的样子,赵煦不怒反笑,憋了好久的担心劲儿在今天见到凝萱之后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自己一直没弄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今日却在见到“丑丫头”的时候,赵煦才觉得自己豁然开朗,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赵煦情不自禁的上前拉住了少女的柔弱无骨的小手,凝萱先是一怔,继而使劲上下甩,要不是赵煦力气大些,只怕手腕要被那丫头弄断。“老实点!”
一声厉喝,凝萱顿时安静的像只金贵而胆小的小波斯猫,很是无辜的看着赵煦,好像刚刚使蛮力的人不是她一样。
“有我在宿元一日,就有你一日的消遣安稳,就算我战死在沙场,我也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你的!”赵煦一字一顿的下着保证,凝萱的脸“腾”的一红,就像年节厨下蒸的祈福馒头上那个鲜红色的小点:“谁稀罕你的保护,我又不是没有兄长,我三哥现如今可是军中的良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赵煦青筋吧嗒吧嗒乱蹦,恨不得撬开这丫头的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怎么长的,难道自己的意思还不明白?赵煦正打算全面摊牌,却忽然看见凝萱咕噜噜乱转的大眼睛,心下微甜,一下子就明白了凝萱嘴硬的来源。赵煦慢慢的将心思收了回去,丫头年纪还小,犯不着这么急匆匆的,或许她来宿元本身就是个天意,既然是苍天的安排,赵煦自然不想冒冒失失把人吓跑。
那边老神仙已经救回了海公公半条命,只是人还没清醒,他一出门,小药童们就七嘴八舌的一通汇报,听的老神仙耳根子直发痒,越听越糊涂,索性亲自来到院子中,站在场院里就大声喊:“丫头,人我给救活了,赶紧出来!”
老神仙底气丰足,根本瞧不出疲惫之态。凝萱赶忙抽走被赵煦握着的手出了厢房:“老神仙,人治好了?”
“哪儿那么容易,心脉断了,全看今晚能不能挺过去,这就是往日里罪孽造的太多,他要是一口气没上来还好,万一半死不活的下半辈子,那可就是他的命数喽!”
凝萱低声道:“照老神仙这么说,海公公明日能不能苏醒,都会是废人一个了?”
老神仙颇有感慨的点了点头,“所以说前半生作孽,后半生偿还,这是他们阉人的命数,谁也改不了。好了,既然丫头你有个这么威风的表哥,那人我就不收留了,先抬回你们将军府,等我老头子得了空儿,亲自上门去会诊,免得弄丢了人,你不依不饶。”老神仙虽然与凝萱说话,可一双眼睛从没离开过赵煦。
恪亲王府阔绰,赵煦临出行前夕,老王爷把府上供奉的一个名医同送到了宿元,所以将军府遇上大病小灾,就没请过胡市上的这位老神医。但对他的大名,赵煦是早有所闻。赵煦恭敬的一抬手:“老神仙对表妹的关照,赵煦铭记在心,今后有用得着将军府的地方,老神仙只管开口,赵煦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老神仙那一点也不老实的眼睛就在凝萱和赵煦之间乱转一气,看的凝萱直发毛。
“丫头,你过来!”老神仙眨巴眨巴小眼睛,“那真是你表哥?”
凝萱很自然的一点头,老人想从凝萱这儿找出点破绽,可惜凝萱太会做戏,一颦一笑都完美不过,还很无辜。老人涎着脸笑道:“那你和将军说个事儿,听人说他那里有两株静法雪莲,能不能割爱,匀给我一支?咱们也不占那便宜,比照市价多两成,如何?”
老神仙一点也不避讳,凝萱心知肚明,他是给站在不远处的赵煦听的,果然,赵煦忙笑道:“原来是为这个,那有什么大不了的,老神仙救死扶伤,我等早该尽绵薄之力,您老瞧,我表妹剩下的那半张脸”
老神仙想也没想,便脱口道:“等着,老夫现在就去弄!”一句废话也不再多说,催着凝萱往正房去。
凝萱暗叫这帮人一点信誉没有,看似刚正不阿的老神仙原来也这样,真是的!凝萱一面摇头晃脑袋,一面跟着老神仙的步子往前走,赵煦想了想,给属下等人一个眼神,拔脚就尾随上了凝萱。
当晚凝萱一张容貌就见了天日,还没等他们离开,将军府的干雪莲就已经送到了胡市,喜得老神仙摩挲着放药材的匣子,谁说也不撒手。第二日,将军府来了位贵族小姐的事儿传遍了宿元城有头有脸大户人家的耳中,不少人挖门子掏洞,就是没想出好办法来巴结赵煦,如今凝萱这么一道,可不正中他们下怀,于是大包小包,全是女孩子适用的东西,而且样样精美别致,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凝萱临时暂居的小院是整个将军府里离着书房最近的一处院落,临时调过来伺候的丫鬟几乎占到将军府里丫鬟总数的八成,即便这样,赵煦还担心她们粗手粗脚,伺候的不周到。这一大早,凝萱满足的吃了顿舒心的早点,赵煦家的大管事就领着个小姑娘进了内院。
“姑娘!”一声惊呼,那声音再熟悉不过,可不就是伺候自己多年的碧潭?
“碧潭!”凝萱的还没来得及多说,碧潭“扑通”就跪在了凝萱眼前,满脸的委屈满心的担忧,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泪光
第一六三章内情(上)
正房内,凝萱一双雪白的小手全部侵在铜盆中,任凭清水打湿手中的白布帕子,后面隐隐可以听见碧潭的哽咽声。凝萱见到自己的贴身丫鬟之后,并没有出乎自己意料的喜悦,相反,因为碧潭沉郁的面色,凝萱心里还生起了许多不安。
“姑娘,你要的玫瑰油送来了。”将军府里的小丫鬟端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将军知道姑娘这里有客,已经命厨下做了整桌的酒席,几个管事妈妈就在外面候着,姑娘要用的时候吩咐一声就是。”
小丫鬟的话有礼,但始终透着生疏劲儿。凝萱不愿意理会这些,便没在意,敷衍的点了点头抬脚往里走。那小丫鬟望着手中空落落的漆木盘子,再瞧瞧表姑娘远去的身影,略有不屑的一撇嘴。
将瓷瓶递给坐在圆椅上的碧潭,凝萱向下俯视道:“宿元比不京城,没那些好东西,不过我昨儿用了些这个玫瑰油,出奇的好,抹在脸上凉沁沁的,瞧你。风吹日晒,只怕路上没少吃苦。”
碧潭一路提心吊胆,跟着陌生男子东奔西跑,从帝都到北疆,每日里除了提心吊胆就是忐忑不安,姑娘失踪后的小半个月来,碧潭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每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见姑娘绝望的眼神,还有笑槐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样子。
如今眼前就是姑娘,碧潭却还觉得好不真实。
她轻轻放下瓷瓶,拉住了凝萱的手,辨认了好半晌才地沉声道:“姑娘受苦了,都是我的不是,当日知道那个白大家不怀好意,就该先禀明公主殿下,否则也不会叫姑娘经历这些大难。”
凝萱覆上了碧潭的手背,笑道:“先不提这些。世上哪有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