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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
再往下看，对方说正在自学欧式几何，他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内心也多了几分欣赏。
原来是自学，能学到这样的程度，说明智商和自学水平都相当了得。
高中生的话，或许她愿意来到普林斯顿求学？
路德维希根本没有考虑过对方或许没有足够的资格进入这所以录取率低而闻名的学校之类的问题，在他看来，能让他产生一较高下的兴趣，对方绝对不可能是个默默无闻的高中生，或许早已在各大赛场大放异彩。
可他这次偏偏猜错了。
哪怕他搜遍了最近数学领域的新闻，也没有见到类似的人出现。
路德维希敲了敲桌子，他不是一个喜欢留着疑问的人，任何问题都要当下解决清楚，干脆直接问了出来，“你没有参加过比赛？”
唐筠回复的相当迅速，“今年打算参加CMO。”
CMO？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显然没有把这个等级的比赛放在眼里，“有兴趣来美国吗？”
“看情况。”
还以为百分百得到肯定答案的路德维希教授脸上划过淡淡的不悦，“普林斯顿是最好的学校。”
尤其是数学界，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
唐筠回答的毫无心理负担，“可我穷。”
虽然生活费够了，但是如果要出国留学，而且还是去美国，那她手上的这点钱真的不够看。
如果真的可以进入普林斯顿，她只想每时每刻都在汲取新鲜知识，而不是在学习之余还要为了生活费四处奔波。
在学校的时间是有限的，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耽误。
路德维希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穷？
他回复的十分迅速，言简意赅，“奖学金。”
唐筠没有及时回复，于是他又破天荒的多说了一句，“我可以做你的老师，包括大学期间，我需要你拿到IMO个人冠军。”
这正是唐筠一开始的目的。
但她没有想通，为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这位世界闻名的数学家就要收她为徒，难道他隔着大洋，透过网络，看到了她充满魅力的灵魂？
大洋的另一边，路德维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或许是他年纪大了，他想。
上了年纪的人总想要收个徒弟，把自己的成果和希望传承下去。
那群老家伙每个人都有徒弟，他也可以收一个。
何况他现在……
路德维希手指一顿，点开了对方的头像。
名字是随机的一串乱码，头像是只黑猫，瞪着两只圆滚滚的大眼望着他，不过，居然一条内容也没发过？
大概是不常用推特。
中国在用什么社交工具？路德维希有点好奇。
然而唐筠表示，她什么社交工具也不常用，两人完全可以通过推特私信联系。
光脑是个好东西，至少不需要翻墙。
第25章 逆袭学霸（六）含入v通知
在有了一个足够权威的老师之后，唐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学习速度加快了不少。路德维希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每天都会定时上线给她布置当天的任务，然后检查她前一天的进度，解决她当天产生的疑惑。
解决问题的同时，他会给她开出相关问题的书单，让她对类似的问题掌握的更加深入。
唐筠开始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这位教授大概是习惯了对他自己的严格要求，第一次带徒弟总是稳稳的踩住她的底线，让她不至于会崩溃，却也不可能有放松的时候。
他甚至觉得她把时间消耗在课堂上是一件非常愚蠢的行为。
是的，唐筠并没有像其他的竞赛生一样离开课堂参加训练，虽然偶尔因为任务太重而请假，但大多数时候她都会留在教室的角落里，一个人戴着耳机默默做题，其他人也不会没眼色的来打扰她，反倒觉得她看起来十分高深莫测。
唐筠没有想过放弃高考，因为这是宁黛的心愿。
不过她可以提前参加高考。
IMO两个阶段的集训会在高考之前就结束，七月正式比赛，她完全可以抽出两天时间来参加一场高考。
唐筠完全没有去考虑她会不会被选入国家队的问题，如果她连这个程度都达不到，那么也就根本不需要去考虑普林斯顿的问题了。
路德维希对唐筠的学习进度还算满意，在能够保证数学水平的情况下，抽出一点时间去放松一下，听一听无聊的高中课程，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一次月考，唐筠拿到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她之前唯一瘸腿的英语被她恶补一番，终于能够勉强跟上总成绩的进度，不至于给她拉太多分。
从年级前五十到年级第一，就连班主任这种有着多年教学经验的人也忍不住刮目相看，甚至再一次出言相劝，“你现在还要分出时间来学习竞赛知识，如果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考试上，你到了高考绝对可以拿到满意的成绩，竞赛终究变数太大，我劝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
唐筠当然知道老师是出于好心，不过她还是礼貌的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抱歉，老师，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不会再改。”
不过，既然老师主动提起了高考……
“老师，我想参加今年的高考！”
班主任愣了一下。
自从宁黛这个同学分到了她的班里，她就经常性的被震惊。
“你今年才高二，还有，你不是准备参加竞赛吗？”
唐筠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竞赛只是我锻炼自己的一种手段，我申请跳级参加高考。”
班主任犹豫了一下，翻出了她的成绩单，语重心长的劝道，“宁黛，你的成绩现在很不错，如果再给你两年时间，完全可以有更大的突破，想要参加高考也不急于这一时，何况你现在还有很大一部分知识没有学完……”
唐筠摇摇头，“老师，我不想等了。”
说着，她低下了头，“我没有钱再多读一年高中了。”
班主任想起她的身世，心生怜悯，“老师可以先借给你，高二高三是很重要的时候，不要分心。”
唐筠感谢了她的好意，但是并没有改变决定，“老师，请您相信我，我有足够的把握才会选择这么做。”
班主任叹了口气，“好吧，需要老师帮忙直接开口，不要硬撑。”
九月底，今年的数学奥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今年的初赛考场设在一中，唐筠站在校门口，摇头轻笑。
转了一大圈，最终又回到了这里，还挺有意思的。
她今天没带猫，手里拿着装有考试工具的文件袋，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知道她今天参加考试，路德维希难得大方的给她放了一天假，顺便提醒她，明天的任务会翻倍。
唐筠很少有这么悠闲的时候，整个人懒洋洋的，脸上全是悠闲的气息。
可偏偏有人看不惯她这么悠闲的样子，非要给她找点麻烦。
“同学，你也是来参加竞赛的吗？”
唐筠冷淡的睁开眼，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站在她面前的人个子很高，白皙清俊的一张脸，斯斯文文的样子，很快就和她模糊的记忆对上了。
这就是她当年被人污蔑暗恋的那位学生会会长大人。
唐筠合上眼，懒得理会。
她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几分钟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回去之后还要承受路德维希教授的魔鬼训练。
会长同学显然没有被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过，脸色很是难堪，站在他身边的女生冷笑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学校的阿猫阿狗，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唐筠微微摇头，本来不想搭话，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让她不得不重新睁开眼，“厉芸同学，我不去找你的麻烦，也请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可以吗？”
说完，她就走进了学校大门，站在考场门口，接受老师的检查。
唐筠的位置很靠前，刚刚坐好，刚才那位会长同学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
老师正在检查所有人的准考证，然后发放草稿纸，唐筠轻声道谢，将自己的考试工具放到了一边，眼神平淡，面色漠然，看不出半分紧张慌乱。
会长同学垂下了眼，对她很是不以为然。
考场上只有唐筠一个女生，这种情况并不奇怪，每年的数学竞赛考场上女生总是寥寥无几，很少有人能够拿到足够出色的成绩。
性别歧视在任何一个圈子里都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在拼天赋拼智商的数学领域，的确很少有女性能够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当世的数学家里女性数量极少，长此以往，确实有不少人产生了“女生不适合学习数理化”的偏见。
只有拿出足够的能力，才能够打破这样固执的偏见。
试卷已经发了下来，满分一百五，一共十四题，八道填空，六道解答，最后两道几何题几乎占了将近二分之一的版面。
所有人都开始专心审题，原本安静的考场上响起了沙沙的演算声。
唐筠按照习惯，把所有题目从前到后浏览了一遍，心中有了数。
今年全省报考数学竞赛的人数增加了不少，要在几千人之中脱颖而出，进入省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理科竞赛本来就是天才的赛场，最终能站在CMO赛场上的人却只有几个人，要在一群天之骄子中成为最幸运也最有实力的千分之一，这样的淘汰率让每个人心中都悬着一把刀，心中的紧张难以言表。
两个老师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唐筠，毕竟全场只有一个女孩子，而且和场上的其他人比起来，她简直淡定的不像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从第一题翻到了最后一题。
两人对视一眼，怀疑是不是今年的题太难，这个女孩子一点思路也没有。
今年的题确实不简单，第一题是一道中规中矩的函数题，难度一般，但是计算量很大，考场上所有人都在飞快的计算，只有唐筠没有动笔。
等他们转完考场一圈回来，大多数人都已经做完第一题，而唐筠已经写完了八道填空，草稿纸上一干二净。
监考老师的脚步一顿，停在她身边看了一会儿，又走到了其他同学身边，发现她的答案和大多数人并不一样。
老师心中想要叹气，好不容易能够在竞赛场上看到一个女孩子，没想到连第一题都做不对。
唐筠并不知道两个监考老师的想法，她已经做完了第一个解答题，准备翻页，神态从容，一点都不像是在瞎写。
两个老师看着她答题的模样，心中也犯起了嘀咕：难道是他们想错了？这个小姑娘写的才是正确答案？
他们都不是数学专业，对试卷上的函数题毫无头绪，只能看着她以领先全场的速度向前推进，比起其他人的焦头烂额，她的脸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就像面对的不是一张初赛试卷，而是一套普通的练习题。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小姑娘恐怕才是全场最强的。
这次的试题偏重于能力考察，前半部分集中在函数和计算上，后半部分考察的则是对几何知识的运用。
唐筠很快就做到了最后一题，这是一道证明题，综合性很强，她添加了一条辅助线，将证明的步骤完整清楚的写了上去，一目了然。
她已经答完了最后一题，而现在距离开考还不到二十分钟。
大多数人还奋战在填空题，她已经将自己的答案完整的检查了一遍。
唐筠抬头看表，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