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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火烧得里面的木桩物件“噼里啪啦”作响,声音根本无法传过去。
他发疯似的要继续往里冲,却被几个士兵拉住。
“不能再进去了,进去会死的。”
“放开!”
士兵费力将他往外拖去。
里面正拼得激烈,最后一招,景容一剑刺去,正中李乔胸口。
李乔满头大汗的单膝着地,剑插在地上。
口吐鲜血。
他仰着头,咧着满是鲜血的嘴狰狞的笑着。
笑得极其阴森。
继而,便倒了下去!
一动不动。
已然死了!
景容手持染着血的剑站在他面前,眸色里闪过一丝同情!
说到底,李乔不过是他父亲手中的一颗棋子!
见火势越来越大,景容顾不得眼前这具尸体,撑着受伤的身子往外走。
可房梁木桩倒下,挡住了门口的去路。
要想出去极其困难。
琅泊被人往外拉的时候,看到自家王爷要出来了。
他大喊:“快去拿水!”
士兵们赶紧去提水救人。
琅泊也趁此再次往里冲,试图将景容带出来。
景容费劲力气,用脚将眼前的障碍物一一踢开,眼见着就能出去了。
可……
身后突然刺来一剑。
直接穿过了他的心脏。
剑尖上淌满了鲜血!
一滴滴的往下流。
身后,李乔耗尽最后一口气刺出了这一剑。
“我李家……从来不会输!”
他将剑从景容的身体里拔出,撑完了最后一口气。
身体直直的往后倒去。
淹没在了火海中……
死了!
景容看着鲜血从胸口源源不断的溢出,本就伤痕累累的身子缓缓垂到了地上。
琅泊瞪大眼睛看到了这一幕的发生。
他脑子里嗡了好几秒,殿中那一根根被烧得火红的木桩不断的往下砸来。
士兵擒住了发狂且失去了理智的他。
“王爷,王爷!”他喊得脖子经脉直爆。
双眼刹红。
透过火苗,隐隐约约看到垂身在地的景容。
“王爷!”
倒塌的木桩已经彻彻底底的阻断了景容出来的路。
景容再无力气支撑自己离开这片火海,他的目光穿透眼前晃动的火苗,迎上琅泊满是泪水的视线。
干裂的唇动了几下。
说了一句话……
语落,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火红的大火渐渐变成了一束束刺眼的白光。
他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纪云舒那张清秀干净、扬着微笑的脸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多想见见她,多想抱抱她。
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从锦江到京城,从京城到侯辽,从大临到胡邑。
犹记初见,她一席男装,素雅脱俗,仅此一眼,便注定了终生。
两年时光,三个寒冬。
经历了无数的生死离别。
他多想陪伴在她身边,用一生去填满她满是创伤的心。
可是——
云舒,对不起。
头顶,房梁裹着大火,发出一声巨响,砸了下来……
火星子蔓延。
养心殿里陷入了一片火海中。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等我回来!”他的承诺,在此刻……已化为虚无!
第1352章 正所谓,种何得何!
胡邑王驾崩,二王爷和三王爷也都已经死了。
造反的平阳侯等一众人等全数关进了牢中。
而这场夺宫之战的最后,是南国候赢了!
他对外宣称,平阳侯意图造反,大肆绞杀,他带着先王遗子及时赶到,立刻调动大军救驾。
最终得以掌控大局。
那些被李乔关押的朝臣纷纷被救,各个感恩戴德。
全部归顺。
立拥白音为王。
只是国丧半月,登基大典不得不延后。
恭迟终于报了大仇,他也履行承诺,带着儿子的骨灰,返回老家。
从此,不再干涉朝中大事。
归隐而去。
恭府马车出了高定城,很快就上了官道。
正月初三的大雪下得依旧很急。
雪花密密麻麻,几近遮去了人的视线。
因是过年期间,所以官道上熙熙攘攘的只看到几个人。
马车内,恭迟裹着大衣,手中抱着一个骨灰盒。
此时此刻,他心里的结已经解开!
沉了口气!
“士林,爹带你回老家,再也不来了。”
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决定,会让自己如此轻松!
因为对于他来说,现在已无任何牵挂,只想下半辈子守着自己儿子的骨灰活着。
这便是最大的安慰。
外头,冷风呼啸而过,将窗帘吹得起起伏伏……
“卖热腾腾的梅花粥咯。”
“卖热腾腾的梅花粥咯。”
官道上有个小贩吆喝着。
闻言,恭迟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便见路边有个摊子,正冒着白烟,棚子下放置着两张桌子。
一个年近六十的老板正在卖梅花粥。
那是恭士林生前最喜欢的!
“停!”
马夫拉住缰绳,将车马停了下来。
“老爷?”
恭迟抱着骨灰下了马车,与马夫说:“就在这里歇歇脚吧。”
“好嘞!”马夫赶紧将马车牵到了一边。
老板热情相迎。
上了两碗梅花粥。
恭迟吃了一口,味道正好。
老板问:“客官,可喜欢?”
他点点头。
笑了笑。
“客官这是去哪儿?”
“回家。”
“家在何处?”
“南方的一个小镇。”恭迟很健谈,又说了一些关于他家乡的事情。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老板听完,笑了笑,又给他上了一碗梅花粥。
“我做的梅花粥那是最好的,客官喜欢,就多喝两碗。”
说完,便去忙活了。
恭迟望着眼前白茫茫的林间,心里甚是舒畅。
他这几十年来,都周旋在官场上,每日都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就没有好好停下来看看这山川美景了。
其实褪去一身官服也未尝不好。
他总算明白那些闲云野鹤的诗人所拥有的情怀了!
忍不住道出一句:“真美!”恰好被老板听到,便接了一句,说:“难得胡邑今年下了这么久的大雪,才有这样的美景,可是啊,这美景是美景,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前几日我看到一匹鹿在林子里到处乱窜找食物,冬天下雪,林子里一点食物都没有,还不知道饿死多少动物!不过也怨不了老天爷,这明明知道冬天来了,就该早点屯粮,饿死了,那是活该!正所谓,种
何得何! 你说对吧,客官。”
恭迟听得这番话后,若有所思。
默默将手中的梅花粥放下了!
没有回应。
见时间也不早了,马夫提醒道:“老爷,还是赶紧赶路吧,不然天黑就赶不到了。”
“嗯。”
恭迟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等马夫将马车拉来后,便上车离开。
老板拿起桌上的银子,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冷冷一笑。
恭迟坐在马车里,只觉得浑身发寒……
他将头依靠在车壁上,紧紧的抱着恭士林的骨灰盒。
嘴角处,渐渐溢出了黑紫色的血液。
他没有喊,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脑海里,回响起刚刚那个老板说的话:“难得胡邑今年下了这么久的大雪,才有这样的美景,可是啊,这美景是美景,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前几日我看到一匹鹿在林子里到处乱窜找食物,冬天下雪,林子里一点食物都没有,还不知道饿死多少的动物!不过也怨不了老天爷,这明明知道冬天来了,就该早点屯粮,饿死了,那是活该!正所谓
,种何得何! 你说对吧,客官。”
正所谓,种何得何!
这是他种下的何!
到底,还是没能逃脱。
窗帘被风时不时的掀起,他那双淬满了泪水的眼睛望着外头。
外面真美!
林子里,真美!
雪花顺着冷风吹进来几粒。
落在了他身上和骨灰盒上。
他说:“士林,爹一定……一定要带你回家。”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人种了因,便得承受其果。
谁都一样!
无人能逃。
……
南国候府。
窗门紧闭的房间里,烛火暗淡。
女子长发披散,一席黑色衣裳,目光呆滞的坐在床边,脸色惨白、憔悴。
一双眼睛深凹,布满了血丝。
才不过三天时间,她已消瘦得不成人样。
她的手中,抱着那件残破的盔甲。
盔甲上沾满了血迹。
她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那一颗颗冰冷的鳞甲便在她指尖下静静的躺着。
三天前,琅泊亲手将这件铠甲交到了她手里。
并且告诉她:“王爷被困火中,房梁……砸了下来,是我无能,救不了王爷。”
当时,她没有哭,没有喊。
只是捧着那件铠甲将自己关在了这件屋子里。
三天三夜,一句话不说。
任谁敲门也不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一阵刺眼。
她眯了眯眼睛,好一会才恢复视线。
此时的南国候府尽是白绸悬挂。
到处都挂着白色灯笼。
丧事可见!
而南国候、三爷和琅泊等人都在外面。
见她终于出了房门,南国候担忧,上前查看她。
“云舒?”
她只是面色平静的问了一句:“人呢?找到了吗?”
人?
南国候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纪云舒目光环看众人,语气十分虚弱:“这三天,我一直在等,等你们找到他。”说话间,她眼里的泪水涌了出来。
第1353章 你记起来了?
养心殿的大火是在第二天早上才被完全扑灭的,里面弥漫着浓浓的白烟,当时,琅泊带人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满地烧焦的木桩物件和一具具惨不忍睹的焦尸。他在
废墟中发疯似的寻,不停的喊着“王爷”!可最后,却只找到景容生前所穿的那件盔甲,并没有找到尸体。
可养心殿里大火,侧门被封,根本无处可逃,何况当时景容已经中了一剑,房梁又朝他的头顶砸了下去。
如此,根本不可能有还生的机会!
但若真是这样的话,尸体又去了哪?
这几天,大伙找了一遍又一遍,几乎将整个王宫和高定城都翻遍了,也挨个朝宫女太监们盘问,但都毫无线索。
甚至已经派人出城去找,还张贴了画像,但始终未能找到一丝痕迹。
有人说,尸骸或许已经烧成了灰烬!
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人骨是不可能被那场普通的大火烧成灰烬的!
所以,纪云舒等了三天。
痛心了三天。
可是到头来,摆在她面前的依旧是那副染血的盔甲。
尽管旁人一遍遍的告诉她,景容生还的机会……太小了。
可她固执的坚信着,人,一定还活着!
俗话说的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是景容,你究竟去了哪儿?
……
南国候加大人手,从城内搜查到城外。
但因是国丧期间,不得大肆声张,再者,景容是大临王爷,此事更是不得宣扬出去。
在国丧期间,胡邑朝中事物都已渐渐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