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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斥声如雷,灌耳则怕。
景容肃脸渐黑,那双冷眸,火焰窜起,似要将人活剥了一般!
至此,还从未有人这般威胁过他。
何况,还是拿朝政社稷来威胁他!
这是要谋反不成?
尽管纪云舒在他身后,也感觉到了他的怒意。
纪书翰隐怔,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不妥。
“王爷恕罪,下官只是实言而出,无心惹怒王爷。”声音微微发抖。
“纪书翰,你可知道,祸从口出,你出言不逊,连本王你都意欲威胁,就算你纪家人才辈出,莫不成,还想只手遮天?扣上一顶谋反之罪吗?”
谋反?
这顶高帽子,他纪书翰是绝对不敢戴的。
“下官……下官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王爷明鉴啊,下官只是担心小儿,他未杀人,尽管那丫头死时,他在旁边,也不应当诛罪啊。”
“那蓄意谋杀呢?”
淡淡的一句话,从纪云舒的口中溢出。
她抬着步子上前,冷淡的眼神,对上纪书翰诧异的视线。
“爹。”
“……”
她唤了他一声,却冰冰冷冷的。
冷淡的眼神,也渐变得有些暗沉起来,嘴角微微一扯:“我深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本该一再隐忍,将你侍奉至天年,可我错了。”
最后四个字,极冷!
第112章 案件(终)一
纪云舒那双眸子里的寒光,让纪书翰不防颤了几下。
她错了?
错在了哪儿?
纪云舒勾着唇:“纵使我一再忍让,也无法让你的狠心减少一分,正是因为如此,你才养出了一个嗜血如麻的好儿子。”
“你说什么?”纪书翰蹙着眉头。
纪云舒冷面相对,看了一眼依旧被钉在门上的纪元职,随即便将目光转向县太爷。
“刘大人,请你开堂,审一桩……卫府命案”
卫府命案?
不是鸾儿被逼死一案吗?
衙门公堂
纪元职跪在堂中央,双手铐着铁链,其中一只手粗略的包扎着,衣服松散,肩头上还破着一个大洞,头发也乱糟糟的。
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狼狈。
景容立在一旁,鹰隼的眸子微睁着。
纪书翰困惑的站在另一边,心里打鼓,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卫家命案了?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起来。
至于纪云舒,则在纪元职的左侧,挺直的站着。
少了几分男装时的清风徐徐、傲骨俊郎,却多了几分女子本该有的韧骨柔情。
只是双眸中的冷意,将她原本郁郁的神色一扫而去。
多一分嫌阴冷,少一分嫌温情!
县太爷抬手擦了擦眼睛,习惯性去摸手边的惊堂木。
抬起来正准备拍,就听到景容“咳咳”两声。
似梦惊醒一般,他立即将惊堂木放下,清了清嗓子,瞅了纪元职一眼,又温柔的看向纪云舒。
“云舒,卫府命案,与鸾儿被逼死一案,有关?”
纪云舒没回应县太爷的话,低垂的眉峰,看着纪元职。
那小子,眼神明显有些躲闪,铐着铁链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她问他:“你真的,很恨我吗?”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纪元职懵了一下,这才鄙夷一笑,抬头:“是。”
“恨到,连杀了我,都可以吗?”
“……”
纪元职双眉一勾,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答了。
“为何?”纪云舒继续问他。
他依旧不答。
听得旁人似懂非懂。
县太爷很好奇,于是问:“云舒,这话,与此案有关吗?”
“当然有关系。”
“有何关系?”
纪云舒的冷眸,依旧看着纪元职,脚步挪动,绕到他身后,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一边说:“那晚,你是设宴开始时,才入席的,对吧?”
不给纪元职的机会,她再道:“因为在此之前,你去了一趟后院的厨房,你在外面停留了许久,想着该如何进去?可最终,你还是没有机会进去。”
“你胡说什么?我……我为什么要进去?我也没有去过厨房。”纪元职反驳。
“你不用急着否认,可能有些事情,连你自己也困惑吧,困惑为何……死的是卫老爷和卫夫人,甚至困惑,我为何会没事。”
“呃!”
听到上平静的语气,却无意中,戳中了纪元职的心骨。
他瞪大了眼睛,表情惊怕,呼吸声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那种心虚和慌张,真是一览无余啊!
而就在大家不明的同时,纪云舒从腰间上,将一个挂穗取了出来,用食指勾着挂带,轻轻晃了晃。
“这个东西,你应该认得吧,卫奕说,是你掉下的,昨天,他还惦记着让我将这个还给你。”
那样的卫奕,的确很善良!
纪云舒手指一勾,指节上的挂穗,落到了纪元职肮脏的衣袍上。
发出一声闷响!
而那个挂穗,像一个滚烫的山芋一样,让纪元职用力一抖,将那个挂穗扔得远远的。
“这不是我的。”
“哦?莫非我瞎了眼,连上面的字也不认得了?”
字?有字吗?
县太爷好奇的直起身体来,往那挂穗上一看,便指着纪元职:“是你的,这就是你的,上面,还绣着你的名字。”
“我……”纪元职梗塞,眼神没有了焦点。
纪书翰终是忍不住了,冲着纪云舒,哼声道:“云舒,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先是说元职逼死了鸾儿,如今又随便几句,拿着一个破挂穗,就把元职和卫府命案扯到一块去,他是你三哥,你非要害死他不可吗?”
三哥?
他何时拿我当过妹妹?
纪云舒平静的神色,猛窜起一股厉气:“不是我要害死他,而是他要害死我。”
“你胡说什么?”纪书翰怒吼。
她红唇勾起,转眸,看着此刻瘫软在地的纪元职。
“你心里的困惑,我来告诉你。”
她深呼一口气,忍着眼眶中的泪,道:“就在设宴当天,你做了一双与卫府主人筷一模一样的筷子,用鸩毒泡了不下一个时辰,当晚,你趁此去了卫府的厨房,等了好一会,便见一个丫头出来,你知道她手里端着的食具是为我准备的,所以,你借此给丫头送了一支簪子,趁着将簪子插进她头上的瞬间,调换了一双有毒的筷子给我。”
说到此处,周围异常安静,似乎是楞住了,惊住了。
又有些不可思议!
就连纪元职,也没有反驳。
她继续道:“而你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你准备离开时,卫奕不小心,狠狠的撞了你一下,也正是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丫头端着卫伯父和卫伯母的食具过来,这一撞,撞得那两个丫头手里的食具也贴到了一块,三双筷子,滚到了一起,因为筷子看上去一样,所以两个丫头也分不清,只好忙不迭的随便挑分开。”
“而你原本换给我的那双筷子,则一支给了卫伯父,一支给了卫伯母。”
“不是……不是的!不要说了!”
纪元职突然露出一脸狰狞的表情来,双手抬起,正准备朝纪云舒扑去。
后一刻,景容似一股风,迅速将纪云舒拉到自己身后,抬起脚,朝着纪元职的胸膛狠狠一揣,将他揣出一米开外。
这一脚,导致纪元职嘴角染了血。
纪书翰紧张得要去扶自己儿子,被琅泊和一个侍卫,将他拦住。
“你若敢伤她分毫,本王此刻就要了你的命!”景容对着纪元职低吼。
纪元职伏在地上,一双愤恨的目光盯着景容背后的纪云舒。
垂死挣扎道:“你冤枉我,我没有,没有。”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证据,是你留给我的。”
“……”
纪云舒将衣袖中,那支用手帕包着的有毒的筷子,狠狠的丢在地上。
又道:“你再看看你自己的大拇指。”
第113章 案件(终)二
纪元职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出大拇指,指头中间上的痂,此刻还在!
后一刻,他本能的将手往后缩了缩,再看到地上那支筷子,整个人都虚汗直冒。
“我……”语顿。
纪云舒则接过他的话:“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那双有毒的筷子是你带进来了?”
“……”
“纪元职,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万万没想到,卫府的筷子,都会在顶端上削去一个角,可是那双有毒的筷子却没有,而你在调换那双筷子时,上面的细毛竹将你大拇指插破,血正好沾在了筷子上,我也已经验过,上面的血,就是你的,所以,你也不必狡辩。”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纪元职低语,语气中,是不可思议!
“当你知道死的是卫老爷和卫夫人,而我则成了杀人犯的时候,你就偷偷在我住过的院子里,放了鸩鸟的羽毛,以为这样,就能让所有人误以为我是凶手,而我必死无疑,可是那天在公堂上,我没有因此而被定罪,所以你便害怕起来,因为你怕我有机会为自己翻案,迟早会查到你头上。”
“你就干脆逼死鸾儿,让她做你的替死鬼,以为案件了结,你就能安然无恙,可你没想到,你手指上的证据,全数将你的罪行抖了出来。”
言语不容纰漏,字字珠玑!
堂中人人瞠目结舌!
这纪元职,当真是嗜血如麻。
真相大白,有证有据,三条人命,都在他纪元职的手上血淋淋的沾着。
而他,则如一滩烂泥似的贴在地上。
明明计划天衣无缝,明明替罪羔羊已经死了啊!
纪书翰也像被雷劈到一样,双脚往后退去,差点也瘫软到地上了。
嘴角发抖,碎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儿子怎么会杀人呢?
县太爷傻眼了,愣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
砰——
回荡在公堂内,像一震催命鼓般,将纪元职震得脸色苍白。
县太爷质问:“纪元职,如今有证有据,你欲下毒毒死云舒不成,却意外毒死了卫老爷和卫夫人,后又逼死鸾儿为你顶罪,你还有何话要说?”
当问及此处,纪元职那摊烂泥,竟突然冷笑起来。
恨意的双眸在下一瞬,便瞪向了纪云舒。
唇角裂开,似鱼尾一般,咬牙切齿的吼道:“纪云舒,你为什么不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
“你就那么恨我吗?”纪云舒问他。
“是,我真是恨不得你去死,如果不是你,我娘怎么会死!”
嗯?
大伙面面相觑,此话又是从何而来?
但是纪书翰知。
他那张早早被震住的模样,突然露出一脸沉痛。
拍着自己的大腿,狂喊了几声:“造孽,造孽啊!”
泪如雨下!
纪云舒渐渐冷淡下来的神色,又徒添了一抹内疚,她小唇轻启:“没人愿意发生那样的事。”
“是你害死我娘的,要不是你落水,我娘也不会去救你,害得她染了疾才去世的,是你害死了她。”
声声斥责,若不是双手套着铁链,他真想活活掐死纪云舒。
其实此事,纪云舒也是知道的,这具身体的原主,十岁时不幸落水,刚好周旁,只有纪元职的母亲懂得水性,这才下水将她救了起来,却不幸风寒入体,没多久就去世了。
自此,纪元职简直恨死了纪云舒!
而这个锅,自然就由这个新的纪云舒来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