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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都深深的凿在了纪家人的胸口上。
景容更是一阵心疼!
他竟不知,纪云舒过往的日子,如此艰辛!
纪书翰怒中无奈,摇摇头:“原来你心里一直有恨。”
“是,我记恨着你们对我所做的全部。”
她无需掩藏!
看着自己的父亲,眉峰突然似尖刀一般。
她问他:“当年,纪裴被你打了三十鞭,你可还记得,当时他倒在血泊中,说过的那番句话?”
纪书翰整个人怔住了,而这话一出,所有人也瞬间顿住。
那个名字,两年来,从未有人在众人面前提起过!
不能提,不敢提啊!
“住嘴!不准说了!”纪书翰斥了一声。
纪云舒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来:“他说,人足亲,血不浓,今为父,后为奴。”
“住嘴!”这次,是纪老夫人大声叱喝:“他已经死了,死了。”
一双手,用力拍着桌子!
死了?
是啊,那晚,纪裴死了。
尸体从她的眼前被抬出了纪府,是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的!
被整整三十鞭,抽得体无完肤!
她展唇一笑,带着一丝苦涩:“他没死,他一定没死,我在乱葬岗,翻遍了所有的尸体,都没能找到他,他曾经说过,让我等他两年,他一定会回来。”
语气十分坚定,那股坚定,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而纪云舒的眉间,却缓缓恢复了冷清之色。
转过身,不再回头看一眼,迈着步子,一步步的离开了。
那抹消瘦的身影,在毛毛的细雨中,异常的坚毅!
这一回,她依旧是从纪府的大门而出。
不知何时,景容已经追上了她的步子,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伞,默默的打在她的头顶上,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问。
尽管他心里十分好奇,纪裴?纪裴是谁?
而这一走,纪云舒又去了义庄。
福伯将鸾儿的尸体放进了一口破旧的棺材中,说是找了一个好的风水地,准备将她葬了。
纪云舒眼神有些无神,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她将自己头上一个簪子取了下来,放进了棺材中。
“鸾儿,你好生走吧,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受苦了。”
最终,棺材被盖上,她上了一炷香,算是将鸾儿送走了!
站在义庄门外的屋檐下,她微微抬着头,看着远处隅角上的雨水,像时间漏斗一样。
景容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渐渐舒展的眉头,他心里的担忧似乎也缓缓松了下来。
可此刻,他真是舍不得去打扰她。
这样的纪云舒,安静的应该像一幅画,像还没落地的雨水一样清澈干净。
他甚至有那么一刻希望,自己不是在帝王之家,而是生在寻常百姓家。
不用参与王权纷争,不用身入尔虞我诈的周旋里。
与自己喜欢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良久,纪云舒的目光从隅角处,移到了远处蒙蒙的细雨中。
带着郁郁微沉的语气,说:“他叫纪裴,是五年前,我二哥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遗孤!”
第107章 验毒
自那淡白的唇中流出一句话来。
景容胸口一震,抛开脑中的一阵乱想,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她,打算继续听下去!
纪云舒衣袖中的手紧握,语气微轻,面带回忆。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纪裴的时候,他站在我二哥身后,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襟袍,低着头,谁也不敢看,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二哥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纪裴,三月分裴的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成了纪府的义子。”
说时,她唇角处,如一抹轻丝似的,微微挑起。
“不知道为何,他总是喜欢跟在我身边,而我,也慢慢的习惯了他的存在,他很聪明,好像什么都会,他教我作诗,教我写字,而且只要我想要的,他拼了命都会为我取来,三年的时光也总是过得很快,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年的冬天,他站在梅花树下,手中折着一支梅,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我,温柔的笑着,那样的纪裴,仿佛轻轻一碰,就要融了,他说,等他驰甲归来,便会娶我为妻。”
这两年来,她从来没有与人谈过纪裴。
那个男人,是活在她心里的。
而她似乎和纪家人一样。
那个名字,她不能提!也不敢提!
景容微微变幻的表情,似乎随着她唇角上的弧度越强烈,而越发失落。
此刻,纪云舒将目光从细雨中收回,再次落在了隅角上。
双眸徒升起一道恨意,“可就在那天的晚上,我爹,用他那根滕马鞭,狠狠的抽了纪裴三十鞭,说他败坏门风,竟想娶自己的妹妹为妻,那三十鞭,一鞭不落的抽在他的背上,他倒在血泊中,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歉疚,他害怕自己承诺无法实现,他害怕丢下我一个人,可直到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抬出去,我拼了命的挣扎,却被无数双手拉得牢牢实实。”
“直到第二天,我去了乱葬岗,翻开了所有的尸体,终究没能找到纪裴,我坚信,他一定还活着,他会实现他对我的承诺,一定会驰甲归来,娶我为妻。”
在纪家的人眼里,纪裴已经死了。
可是纪云舒不信,她坚信他会回来,两年之约,她不守到最后一刻,决不罢休!
景容不语,依旧看着她。
看着她的双眼渐渐泛红,紧着脖子,死死的咬着唇,再回过头,看着躺在破旧棺材里的鸾儿。
语气内疚,“是我害死鸾儿的,如果我没有苦守那个约定,我便已经带着鸾儿离开了纪府,今时今日,她也不会躺在那副冰冷的棺材里。”
眼泪自眼眶中溢出,伤心自责。
“不是你的错。”景容开口。
他朝她走近两步,伸出双臂,将她抖颤的身子揽进怀中,轻轻抚着她精瘦的后背。
她没有推开他,那怀中点点的温度,似乎也将她冰冷的身子,暖了一个彻底。
“万事,若是早早就能预料得到,岂还有分离之痛?”
景容的话,在她耳边缓缓萦绕。
这个男人,正经起来,说的话,都带着哲学的味道!
良久……
纪云舒将眼泪生生收了回去,从景容的怀中支开,低垂着头,眉间带着一抹坚毅。
深吸了一口气,“如今最重要的,是查出毒死卫伯父与卫伯母的真凶。”
景容点头,“鸾儿若是清白的,那么,你就还是疑犯,这个案件,的确要尽快查明才行。”
这番话,无疑是一记警钟!
纪云舒面色凝重,“我现在要马上去一趟卫府,兴许,能找到些什么,可是又担心,卫府的人根本不会让我进去。”
景容双眉一压。
忙道,“本王已经去过了,你可能需要的东西,也为你找到了。”
“什么?”
“你跟我来。”
他已经拉上她的手,快步离开义庄,将她带去了广渠院。
取出一块手帕、一个酒壶,两个杯子!
一一解释,“手帕中包着一个细小的木屑,是在那杯有毒的茶中找到的,这个茶壶和两个杯子,则是设宴当晚,卫家二老所用,但是已经洗干净了,不知道能不能用?”
纪云舒已将手帕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到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的小木屑。
“可有麟粉?”她问。
景容当即便朝门外唤了一声,侍卫进来,他吩咐,“立马取些麟粉过来。”
侍卫得令,小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东西取来。
纪云舒指尖揉着一丁点的麟粉,撒在了木屑上。
顿时,木屑变成了黑色。
“这个木屑有毒。”她下了结论,又深思起来,“不过这个木屑,是什么东西?”
她将手帕抬起,对向鼻尖,闻了闻味道,木屑虽小,可纪云舒还是闻到了、由木屑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酒味。
景容问她,“如何?”
她将手帕放下,眉头深锁,道,“这个木屑上不仅有鸩毒,还有酒味,可是……这是什么东西?”
想不明白?
转而,她便拿起了手边的酒壶,准备将麟粉撒进去。
景容问她,“这东西都已经干净了,能验得出来吗?”
“只要是鸩毒沾过的地方,如果不用白糖水清洗的话,是不会清洗干净的。”
说话间,被撒了麟粉的酒壶,并不见异常。
再如法炮制,在两个酒杯中也撒了麟粉,被子的内侧,竟然变黑了。
这下,可将纪云舒彻底弄糊涂了。
她嘴中轻道,“这么会这样?”
景容也觉得奇怪,“酒壶中没有毒,单单两个酒杯有毒,难道,是有人在倒酒的时候,在杯中下了毒?”
分析的不是没有可能!
纪云舒点点头,细细琢磨,“那么当时,为他们二人倒酒的,是谁呢?”
“想知道,现在就去卫府。”
“现在?”
卫家的人,会让她进去吗?
大概知道了纪云舒的顾虑,景容直接说,“你别担心,你我大大方方的进去,自然不会有人敢拦你。”
是啊,他是王爷!
是一尊佛!
还是一尊上等的佛。
命令一下,死人都能让他救活了,一个卫府,他横着都能进去。
第108章 不会离开你
两人到了卫府,刚好卫傅在门口。
一看到是王爷,正准备下跪行礼,被景容拦住。
“本王是来办案的,卫傅,现在立刻将府中的人,全部叫到大厅中来。”
命令一下,卫傅不敢说不,朝纪云舒有意无意的狠看了一眼,便赶紧叫人过来了。
纪云舒看着挂满白条的卫府,心情也随之悲痛起来。
那股情绪被她又猛地深藏起来!
侧眸朝景容问,“卫奕如何?”
景容只说,“他没事,琅泊陪着他,旁的事,本王也吩咐了卫府上下,不准在卫奕面前提起,等明日他安心为他父母送完丧!”
考虑的,倒的确是比旁人要周全些。
她点头,不再过问,以免牵动自己心里的敏感神经,又红了眼。
这会,卫傅已经将府上的家丁都叫到了大厅。
大伙这才知道来人是王爷,还有几个小声翼翼的议论了起来,那几个,便是厨房干活的人。
“他是王爷?那晚我还跟他说过话呢。”带有一丝炫耀的味道。
旁边比较粗壮的男人,则白了他一眼,“我也跟王爷说过话,两句呢。”
“呸。”
“你才呸。”
“你臭不要脸。”
“你才臭不要脸!”
两人一言一句,低着头,小声争论,肩膀已经碰到一块儿去了,就差要打上一架才罢休。
前头的卫傅听到声音,走了下来,朝着两人的头上,一个一巴掌。
“王爷在此,岂容你们这么放肆。”
两人赶紧哈腰,“是是是……”
脸色尴尬!
卫傅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这才上前,拱手,“王爷,府上的下人都在这里了。”
景容“恩”了一声,将目光转向纪云舒。
似乎纪云舒才是主子!
顺着景容的目光,卫傅看向纪云舒,心底当然是不痛快的。
要知道,他可是认定了纪云舒是凶手,偏偏死了一个丫头,将罪揽了过去。
而这会,鸾儿被逼死一事,还没传到卫府,不然,卫傅肯定又要跪到地上,哭天喊地求刘大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