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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时辰一过,水桔的精分就会干,这个指印就会消失,所以根据时间来算,绝对不会有错。”
这一解释,景容点点头:“那么,可以看出这个指印是谁的吗?”
纪云舒拿着那张纸:“大概是上天也在帮我吧。”
说着,将自己刚刚画的画递到景容面前,问:“王爷看看,这个指印有什么不同?”
景容细细一看,嘴上道,“常人的指印若是印在纸上,应该中间的位置会比较深、比较明显,可是这个指印,中间却缺了一部分,只有外面比较细的指纹印。”
是的,画面上,的确是一个指印,但是指印中间的部分,却缺失了,甚至没有一点指纹。
难道那个人手指中间缺了一块肉不成?
纪云舒点点头:“这是一个大拇指的指印,那个逼死鸾儿的人,大拇指中间的位置没有指纹,要么就是此人手指中间的位置深凹,要么,就是中间的位置受过伤,结了痂,所以中间的指纹也不会印在上面。”
“等等……”景容突然神色凝重,脑子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眼眸突然一亮,道:“若是本王方才没有看错的话……”
“王爷知道是谁?”纪云舒有些激动。
景容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纪元职!”
第105章 一时糊涂?
纪元职?
“为什么是他?”
“方才本王看到他的右手大拇指上,的确有一个痂。”景容肯定。
结论这才下完。
果决的恨意,覆在纪云舒那张精致的脸蛋上,立马拿起自己画的指纹印、和一个的砚台,冲出了房门。
身后的景容也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步子不断加紧,再次去了大厅。
满大厅的纪家人,似乎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下人正在给纪元职的手腕上药,而他更是一脸不甘的闷着气。
而纪慕青,则捂着被打红的脸,还在吹胡子瞪眼睛的抹着泪。
十分生气!
这会,见到景容和纪云舒再次返回,纪家的人,顿时心一紧。
纪书翰从梨花椅上快速起身,生怕这尊佛再剑眉一挑,拿他们开刀。
外头的毛毛雨依旧下着,纪云舒和景容的发又落了一层白“霜”。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
纪书翰不明,微微躬下身子,眼珠子一转。
“王爷这是?”
景容没搭理他,侧眸看了纪云舒一眼,见她的目光,像冰刀一样狠狠的刺向纪元职。
他心领神会!
于是后一刻,他从纪云舒手中将画纸和砚台取了过来,走向纪元职。
看到景容朝着自己走来时,纪元职一脸惊怕,而那双被捏得变形的手,更的抖颤得厉害。
也不等他躲闪,景容将砚台往他手旁的桌案上重重放下,修长的指节一下捏住他左右的大拇指,再用力朝着砚台的墨水里一按。
沾了墨水后,在将他整个手臂一抬。
啊——
伴随着纪元职一声惨叫!
“王……王爷,我的手……”
“你的手,早就该废了。”景容冷厉而斥。
语落,便将他的大拇指,用力按在了那张画纸上!
一个指纹印,稳稳当当的印在了上面。
纪云舒立刻走了过来,接过那张画纸。
看着上面两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指纹印,再看了一眼纪元职被景容捏住的大拇指。
果然,指头中间,有一个痂。
她顷刻便赤红了眼,含泪怒视着纪元职。
“是你,是你逼死的鸾儿,是你杀了她。”
那声音,似是要震聋了每个人的耳朵!
结论一下,除了景容,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纪元职拧着发疼的面目,看着自己被景容擒住的手,痛苦的摇头。
“不是我,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逼死那个贱婢。”
听到“贱婢”两个字,景容捏住他的大拇指,用力往手背后掰去。
“王爷……王爷饶命。”
纪元职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又是单膝跪地,疼得咬牙切齿!
景容狠厉的目光瞪着他,斥声:“连一个手无我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要逼死,看来本王不宰了你都不行。”
“不是我,不是我……”
这会,纪老夫人可红了眼,上前,雍容华贵的面容拧着一丝哭意,与景容道。
“王爷,元职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那丫头是自己上吊自杀的,罪状也写的清清楚楚,断然是不会有错的。”
说罢,一双凶狠的眼神看向纪云舒,灼着气。
“你入狱一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我纪家的脸你还嫌丢的不够吗?你可知道,鸾儿那丫头若不是承认了罪状,你现在,还在监牢里关着。”
艾玛,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们全家?
纪元职啊,纪元职!
你有这样一个好祖母,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她为了你,颠倒黑白,无所不能!
倘若你有命活着,定要好好报答啊!
纪云舒冷笑,将手中的画纸微微举起。
“这个指纹,跟鸾儿留下的那张字条上的指纹,是一模一样,中间的指纹印是空白的,因为大拇指上有一个痂,所以这个指纹印才残缺不全,而且沾了水桔之后印下的手指印,只会在纸上出现六个时辰。”
说完,她将鸾儿留下的那张字条拿了出来,上面的指纹印现在已经不见了。
所以,她更加确定,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纪元职。
“六个时辰刚刚已经过了,所以字条上的质问印现在也没了,但是那股水桔的味道还在,根据时间来算,鸾儿死的时候,你就在她的身边,昨晚子时,你在我屋子里用水桔泡的水洗完手,再将纸条递给了鸾儿,让她写下子虚乌有的证据,逼迫她自杀的。”
证据已经一一列了出来。
“我……我没有……”纪元职眼神闪躲,依旧拼命狡辩。
此刻,景容一挥手臂,松了手,纪元职的手则重重的撞在桌角处。
砰的一声!
疼得他眼冒泪水。
纪云舒则继续盯着纪元职,质问他:“你为何要逼死鸾儿?为何?那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如此残忍,要将她逼死才罢休。”
“我……”
“你看着她在你面前上吊而死,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噩梦缠身啊?”
纪元职瞳孔骤然放大,满是惊恐。
发颤的唇角一抖一抖:“我不想逼死她的,我只是……糊涂了,我是一时糊涂,为了我纪家的名声,我才会这样做的,但我真的不想逼死她啊!”
承认了!
承认了就好!
纪云舒强忍着眼泪,心痛的感觉,竟是如此的钻心!
“这不是真的。”纪老夫人扑到了纪元职的身边,哭诉起来:“元职,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纪慕青也懵了,似乎忘了刚才脸上被打的那一巴掌。
一脸惊讶,道:“三弟,你……”
“我不想的,我就是一时糊涂才会这样做,我真的不想的。”纪元职激动起来。
景容冷眼瞧着,不容所动。
“来人。”
他唤了一声。
房梁上,突然跃下五六名侍卫,站在大厅外,双手一拱。
“方才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
“回王爷,听到了。”
“好,将纪元职带去衙门,让刘大人,好好的审一审。”
“是。”
几个侍卫进来,将地上的纪元职架了起来往外拖!
“爹,祖母,救我。”纪元职大喊,害怕的声音都在发抖。
“元职。”纪老夫人伸手去抓他,却抓了一把空气。
终于,纪书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跪了下来。
求饶:“求王爷手下留情啊,小儿纵使犯了过错,也是一时糊涂,求王爷高抬贵手,绕了他吧。”
“一时糊涂?饶了他?”景容重复着他的话,面色严肃:“人命关天,竟然口口声声的说着糊涂二字。”
荒唐!
第106章 人足亲,血不浓
纪书翰不死心。
“王爷,求你看在下官为官多年的份上,就网开一面吧。”
“纪书翰啊纪书翰,本王真的小看了你,连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看来你们纪府的门风,该是让本王来治治了。”
语罢,冲着自己的下属:“还不将人带去衙门。”
侍卫拖着不断挣扎的纪元职,冒着细细的雨,将人带去了衙门。
纪家此时一片混乱。
哭的哭!
跪的跪!
惊的惊!
纪书翰捶地恼怒啊!
气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又恼着王爷不留情!女儿无情!
终于,纪慕青忍不住了,倔着含泪的双眸,吸着鼻子,微抬着下巴。
哽咽的瞪着纪云舒,道:“鸾儿不过是一个贱婢,死了就死了,她本就是卖身到我纪府的,要她生还是死,也是我们做主,三弟虽不懂事,却也没有亲手杀了她,是她自己上吊自杀的,与人无关。”
有一种人,是没事找事,自己找存在感,并且以为自己的表现良好。
可所有人都厌恶极了这种人。
而这个人,就是纪慕青。
此刻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不出来蹦跶一圈,似乎心痒难耐。
而这番话,只换来纪云舒轻鄙的一记眼神。
道:“莫非要拿着刀子亲手杀了人,才算是人命吗?”
“可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如果不是这样,你现在还是杀人犯。”
“他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为了纪家的名声,也为了你能安安稳稳的当太子妃。”
“……”
纪慕青无言以对!
随即,纪婉欣轻轻的拉了她一把,自小唇中溢出一句话来。
“大姐,此事,确实是三弟做错了。”
“……你!”
纪慕青恼怒了,侧身,抬手准备打纪婉欣。
手刚刚扬起,就被一旁的景容抓住,用力一甩,身子伏到了身后的梨花椅上。
“大姐。”
纪婉欣面色担忧,上前关心,手刚刚碰到纪慕青的衣袖,就被她挥袖一扫,斥声:“走开。”
大概是身子本就虚弱的缘故,这一挥,纪婉欣一退,脚一软,撞进了景容的怀中。
被他护住!
一抬头,对上景容的冰眸。
她咬着唇,脸部一红!
待后背那双大手正缓缓用力将她推开时,她才识趣的弹开,低了低眉。
不语!
这一小插曲,似乎也没人在意。
纪云舒心里那团暗火,也在纪元职被送去衙门后,终是燃了起来。
痛痛快快的。
鸾儿,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此时捶胸而哭的祖母。
口口声声对纪云舒喊着:“元职是你三哥啊,你怎么能那么忍心啊?”
忍心?
她为什么要忍心?
那双难过的眼神一扫,淡白的唇轻启:“当我看到鸾儿尸体的时候,我比你们现在还要难过,五年前,我活活饿死在西苑里,无人过问,无人知晓,醒来后,我身旁就只有鸾儿,她当时不过才十一岁,那时,寒冬腊月,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却将所有取暖的东西都给了我,这些年,也只有鸾儿与我相依为命,我早就视她为我的亲妹妹,而跟我身上流着同样血液的你们,却将我视为野种,让我自生自灭,这就是你们的亲情,果真如同腊八天,冷酷至极!”
一字一句,都深深的凿在了纪家人的胸口上。
景容更是一阵心疼!
他竟不知,纪云舒过往的日子,如此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