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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只是八王爷的祁祯帝笑了笑,拧着宽大的袖子,将指尖上的黑子落入棋盘之中,一边说:“哪里比得上你,我每回都差你一子半子。”
“你也赢过几回。”
“那也是你让的。”祁祯帝道。
御国公落了一颗白子:“这下棋讲究心思要定,下棋要凝,若心不在此,自然就输了。”
“倒是你说的好。”
二人笑着。
继续下棋!
继续探讨学问!
十分和谐!
回忆一点点散了去。
景容的嘴角渐渐绽出了笑,可是那抹笑容又因为眼前的景象而缓缓收住了。
正好被前来的纪云舒看到。
她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朝庭院里看去,院子里因为常年没人打扫你,已经长满了杂草,凌乱狼藉,而那张石桌上也有些破裂了,石凳更是东倒西歪,混合着泥土,十分狼藉。
这会儿,阴沉的天又下起了雨。
微雨斜飞,冷风席卷。
偶有几粒飘了进来,落在人的脸上、头发上……
冰冰冷冷!
纪云舒站在他身侧,问:“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景容沉默好一会,才说:“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纪云舒不语。景容说:“都说历史总会重演,我一直不信,可一想到当年的父皇和御国公,想起那段在八王府的日子,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皇权争夺,府上每日都充斥着欢声笑语,可到了今时今日,我与卫奕,不就等于
当年的先皇和御国公吗?历史……真的会重演。”
纪云舒心疼的看着他,问:“那你的决定呢?”
他摇摇头,转而认真的看着纪云舒,随即从衣袖中将那份遗诏取了出来,交到她手上。
“景容?”
“我已经答应了卫奕,我会亲自带兵去侯辽,这份遗诏由你拿着我比谁都放心。”
她拿着那份遗诏的手在颤抖,眼泪顿时就出来了,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要留在京城。”
“不!”
“听话。”
“我……”
“你知道此次跟我同行的还有谁吗?”
“谁?”
“纪桓!”
呃!
纪云舒诧异:“卫奕安排的?”
“没错!”景容说,“当初如果不是我,景亦不会败,纪黎也不会死,纪家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地步,在纪桓眼中,我是他的仇人,这一路去侯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你更加不能去。”
“我不管!”她立刻扑进他的怀中,说:“我说过,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去,我不会跟你分开,也不能跟你分开。”
十分认真。
景容抱着她,搂得很紧。
……
几日后。
景容带着京城里的兵离开京城,与城外的兵马和纪桓汇合,再一同去侯辽边境。
纪云舒也一同去了。
宫中,卫奕听说纪云舒也一起去了,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碎瓷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块落在了一双干净的女鞋旁。
纪婉欣嘴角微勾,弯腰将那块碎片捡了起来,一边朝卫奕走去,一边说:“放心吧,她还会回来的?”
卫奕怒目看她:“朕说过,不准你进来。”
“我当然知道,可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谁也离不开谁!”
“痴心妄想!”卫奕一脸邪恶,“朕跟你不是同一种人。”
“那皇上是那种人?”
“你是想毁掉一切,可朕……是想得到一切。”纪婉欣笑了一下,将手中那块碎瓷片放到了卫奕的手边,说:“但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就是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景容!”
第1016章 冠珠
景容带着五百兵马从京城出发,在和城外的兵马回会后继续前行。
已经行了五日。
将士们一刻都不敢耽误。
此时已经是暮色时分,天气阴沉。
一行兵马在山间前行,马蹄和车轱辘声连绵响起,加上盔甲与兵器的相碰声,似战鼓一般回荡在整个山间内。
天色一点点暗下,将士们点了火把,迎着道路渐渐照亮了整片山林。因是出兵去往侯辽,所以整支队伍并没有上官道,改走山林小道,而且此次并不是以打仗为由出兵,加上大临西部边境的峡门关本就有两万兵马驻守,自然不需要太多兵马同行,故而此次景容所带的兵马
全数不过一千多人!
所以动静并不大!正是因为不走官道改走山间小道,以至几日来颠簸不断,纪云舒在马车里也坐得浑身酸疼,为了尽快到达侯辽,兵队的路程不敢耽误,也就极少就地休息,她几乎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这几天,好几次靠壁
而眠又被颠醒。
这会儿,外头冷风呼啸,刮得林间树丛飕飕作响!
听得人心惶惶。
风将车窗的帘子微微掀起,冷风也肆意钻了进来,拂在她精致疲倦的脸蛋上,柔滑似布。
她不由得蹙了蹙鼻,闻到了连同冷风一起飘进来的泥土味,泥土混合着芳草的香味,丝丝入鼻。
尔后,她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去。
前行的将士们拿着火把,照着眼前泥泞弯曲的道路,那橙红的火光迎着冷风隐隐闪闪,却依旧顽强的燃烧着!
她往前看去,就看到景容骑在马上,挺着威严的后背,迎风而行。月光洒在他那身黑色的盔甲上,泛着寒冷凛人的光。
附行在马车旁骑马的时子然就她探出脑袋,便拉马靠近,问了句:“纪姑娘,可是累了?”
“还好。”
“等到了前面的葛庄一带,路面就会比较平坦了,到时候你在马车上休息也不会那么难受。”
她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坐回马车内。
前方,景容观察四周,一脸警惕,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朴素的马车,凝了洗下眉,朝身边的将士交代:“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等过了这段路就可以休息了。”
“是。”
大概在山间又行了半个时辰,经过了这段比较颠簸的路段后,这才到了一处比较平坦宽阔的地段,此处的后边是一处茂密的树林,前方是一条小河,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景容便下令就地休息。
将士们赶了好几天的路也都累坏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一停下来,大伙便席地而坐,开始搭起了火。
不是吃。
就是喝。
要么就是依树抱剑而眠。
时子然下了马,在车壁上敲了几下:“纪姑娘,下来吃点东西吧。”
闻声,纪云舒下了马车,双脚着地才有了踏实感。
时子然给她递来一个水壶和一包干粮。
她却只接了水,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纪姑娘,吃点东西吧,这一路上也没看你怎么吃东西。”
“我不是很饿。”
“这……”
“王爷呢?”她在人群里寻不到景容的身影,周围都是黑压压一片的将士。
时子然手指着一处方向:“王爷在那。”
她顺着看了过去,就看到景容被几个将士围着,他眉头紧皱的在跟那些将士们交代什么。
“我去找王爷过去。”
“不用了。”她拉住时子然。
尔后,她便朝那条小溪走去,站着一边,有几个将士正在打水准备烧水喝,也有几个将士正准备踏进河里洗个澡,但看到纪云舒站在那又不好意思,索性就只洗把脸罢了。
景容一一交代完毕后,朝马车的方向看去,就见帘子已经被卷起,里面没有人。
云舒呢?
他在周围寻了一遍,才看到纪云舒站在河边,月光洒在那瘦小的身子上,迎着河水泛起的星星点点的光,宛若一副画卷。
真美!
那女人仿佛身体里有根仙骨似的,浑身都透着不染俗世的气息!
景容抬步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朝天上那轮月光看去。
二人就这样站着!
许久不语。
倏然,景容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放在身侧的手。
这女人的手不管何时都冷冰冰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便越是想将自己全部的温度都给她。
纪云舒低目,看着自己被景容紧握的手,嘴角渐渐溢出了笑,抬眸看他。身侧的男人五官立体,侧脸有棱有角,俊美非凡,挺拔的身姿透着威慑的气势,只是在她身边时,却如一名翩翩公子,温柔备至,还记得初识,他是个嘴巴不饶人的闷骚王爷,一刻不调侃她便心里不舒服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褪去了身上的那股轻佻之气,变得稳重严肃,行事上也多了诸多的顾虑。甚至那眉心也时常蹙起,揣满了忧愁。
两年,真的变了许多!
每个人,都变了。
景容感受到了她炙热的目光,便侧眸迎了上去。
四目交织,竟有种难以言表的释怀感。
彼此心里的沉重感也在这一对视下渐渐缓和了许多。
景容道:“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他伸手从腰间取出一个极小的东西,放在手心摊开给纪云舒看。
那是——
纪云舒双眸微睁,惊。
那是一颗冠珠!
她启唇:“你一直留着?”
“从未丢弃!”
那一刻,纪云舒眼眶微红。
没想到两年了,他还一直留着。她记得,当初去查阴阳尸案子时,他们因为大雨被困在一间破庙里无法回去,也是在那晚,自己发髻上的冠扣脱落,景容当即将冠扣上的珠子接了去,紧攥手中不肯还她,也是在那晚,她在他面前第一次
落发以示女子之名。
回忆飞速流窜,却只能感叹时间过的真快。
景容说:“与你而言,这或许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但对我而言,极其珍贵!”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得到纪云舒的“定情之物”。
纪云舒因他一席话不由得心底一暖。微微一笑。
第1017章 纪桓
这时——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
众将士全部起身打起精神,谨慎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握紧手中的长剑,一副准备迎战的气势。
只见远处的马声随着火光一点点了靠近过来。
十几匹马,十几个人。
一人骑马在前,威风凛凛,一袭盔甲衬得他十分威严,那张脸尽管在火光的映照下,还是显得分外寒冷。
眉眼如鹰,扫视眼前一众将士。
这……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纪桓。
众将士看到是他时,这才纷纷放松了警惕。
将拔出的剑重新收回剑鞘内。
“纪将军?”有人上前。
纪桓面无表情的下了马,朝站在河边的景容走去,而无意间,他的目光扫了眼旁边的纪云舒,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持手行礼:“王爷。”
语气充满了烈性。
多时不见,纪桓的英容似要比以往更加硬朗许多,眼神中透不出半点可让人琢磨的情绪。
这和那个终日倒在佛堂里、喝得伶仃大醉的醉汉显然不像同一个人!
景容上下打量他,心里有些狐疑,更多的却是揣测,他想:纪桓本应将自己视为仇人,二人见面见面势必拔剑相对,但为何此刻他会如此平静?
“纪将军?本王不是已经命人通知你在三月亭等吗?”
“末将已经在三月亭等了好几天,但迟迟未见王爷前来,担心王爷在路上出事,这才快马加鞭赶了来。”
景容看了眼自己带来的那一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