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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生气!
时子衿看了她一眼,沉了口气,道出一句,“你还是赶紧走吧。”
“哎哟,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她扬着手里的鞭子,走到时子衿身旁,露出那双刁蛮的小眼神,“本姑娘发现,你们中原人比我们侯辽人有趣多了,现在要我走,没门,我呢,打算留下来,万一有人再要杀你们,我也可以帮你们。”
“不用!”
“用的用的,刚才要不是我,那个江湖术士就死了,他欠我一条命,我怎么也得拿回来啊,让我走,我不是亏了吗?再说了……”
说着,她将从纪云舒哪顺来的小木牌拿了出来,晃在手里,勾着薄薄的唇。
继续说,“这中原有趣的东西太多了,我可舍不得走了。”
时子衿晲了这小姑娘一眼,索性抱着手里的长剑,懒得搭理。
唐思觉得百般无聊,便蹦跶到屋子里,便见莫若坐在床边,神情凝重,一边给卫奕止血,一边为他施针。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将血止住。
而因为失血过多,卫奕那张脸,苍白的可怕。
莫若擦了擦手,给卫奕嘴里又塞了一粒药丸,这才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写了一张药方给衙门的丫头。
“赶紧去抓药,七分火候煎熬。”
“是。”
丫头拿着药房子去抓药了。
纪云舒坐到床边,双手却不敢去碰卫奕,生怕将他碰疼。
看着满床单的血,她心都拧到了一块。
“卫奕?”她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便转头问莫若,“他现在怎么样?”
“情况不好。”
“不好?什么叫不好?”
略显激动。
莫若说,“伤口再偏一丝就直接射在心脏上了,体内大量出血,又伤及心脉,所以,看情况吧。”
一听,她死咬着唇,咬得出了血。
“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他出去,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她轻轻握住卫奕的手,“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救我?”
莫若朝这边看了几眼,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喝完后,才吐出一句,“放心吧,这自小子命大,死不了,我这神医的头衔可不是随便戴的,不过是与你开开玩笑,缓解下气氛罢了。”
你妹!
开玩笑很好玩吗?
纪云舒仿佛坐了一场过山车!
她也没有去计较,反而欣慰的掉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又哭又笑。
莫若则掀袍起身,抱起药箱,说,“我去看看景容。”
一听,纪云舒才想起。
立刻说,“他的手……”
“我知道,你好好照顾卫奕,景容那边,有我。”
说着,便出去了。
唐思跟上。
“你真是大夫?”
眼巴巴的看着他。
莫若眯了她一眼,“怎么?不像?”
她摇摇脑袋,皱了皱下巴,“不像,你就像个江湖术士。”
莫若不恼,“小姑娘,你还是走吧,免得待久了,惹祸上身。”
说着,他便加快了步子。
唐思像块牛皮糖,跑了几步跟上,用手肘撞了撞他胳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有赶救命恩人走的道理?”
“……”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难道,真的是官?还是什么江湖侠士?或者说……你们杀了人,正在逃亡。”
“嗯,的确杀了人,我们都是杀人凶手,而且杀人不眨眼,所以,你最好赶紧走,不然你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吓唬我啊?”唐思不屑,“本姑娘什么没见识过?岂会被你三言两语吓唬走了?我看,你们就是一帮侠士,所以,本姑娘决定,以后就跟着你们,一起浪迹天涯。”
露出一脸仗剑走天涯的侠女风范。
莫若始终表情冷淡。
快到景容屋子时,他停下脚步,侧身正对着唐思,严肃道,“不要再跟来了。”
“为什么?”
莫若没理她,迈步去景容的屋了。
唐思本要跟上,一道身影突然跳到她眼前,
拦住去路!
“姑娘留步。”时子然可没有莫若那么好的脾气。
唐思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巴巴看着莫若的背影,就此打住了。
景容屋内!
他站在窗前,目光遥望着窗外,双手虽然背在身后,却藏在了袖子里。
地上,还有几滴干却的血迹。
莫若一进来,便将药箱打开。
“过来。”
闻声,景容转身,迈着微沉的步子走了过去,乖乖坐下。
然后将受伤的手抬起,甩给莫若。
宽厚的手掌上,被利箭的尖头刺了一道十分深的口子,血已经止住,可伤口上的血有些黏稠,有结痂的趋势。
莫若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你说你,都这样了还死撑着,王爷又如何?又不是神,受点伤也是在所难免的,若我不在你旁边,你还当真要等血流干了再找大夫吗?”
“小伤。”
“小伤?”莫若瞪了他一眼,“景容啊景容,你说你这逞强的习性能不能改改?”
“不能。”
“行,你说什么都对。”
莫若给他擦药的手故意用了点力,只见她手掌微缩了一下,眉头一皱。
莫若偷笑。
等将他的包扎好,莫若便严肃的说。
“此事,你没道理咽下去吧!”
第465章 亲之大,为之理?
有句话说的没错,人越是退缩,敌人便会越强大!
此事,景容不能咽。
他抽回受伤的那只手,摸着缠在手掌上的白色绷带。
凸凹的线纹摩擦在他起茧的指尖上,起起伏伏!
他说,“如今我前去御府,他还不愿收手,我还如何做到亲之大,为之理?”
“这么说,你已经有主意了?”莫若问。
他点头。
便说了一遍自己之前交代给琅泊的话。
莫若诧异,“就算你真的捉到了活人,关进大理寺又如何?状告亦王?可依我看,消息还未出大理寺就会被拦下来,根本传不到皇上耳边。“
“我何时说过要状告景亦了?“
“那你此举是何意思?“
景容笑了下,“景亦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那个人,人只有死了,才会死无对证,他也不用担心追杀我的事被父皇所知,可我的目的,正是要那个人死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到时,大理寺少卿余大人便会按照我的吩咐,亲自上报到父皇面前,虽说没有证据,凶手也死了,可有些事,是无需证据,也无需结果的,父皇心细,怎会察觉不出其中的可疑,无端端有人追杀我,被押送到大理寺的凶手又突然死了,而且这些年,景亦一直与大理寺卿暗中挂钩,要在大理寺监牢杀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但纵使父皇明白,他也终究会因为担心这桩皇室丑闻外泄,而将此事草草了结,可你猜一猜看,父皇对景亦,还会如以往那般吗?“
这一说,莫若恍然。
“我明白了,你这是……给你父皇一记警钟呢!”
“你也不算傻。”景容眉峰紧蹙,“景亦雄心勃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可父皇从未去深究,如今,他竟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而且,只要父皇再细想下去,便会发现当初太子围宫一事的端倪,太子天生胆小怕事,自小,又在父皇身边长大,又怎会做出围宫弑君的蠢事来?背后,必定有人煽风点火,而一直作为太子老师的那位潘先生,为何在太子倒台后却安然无恙?偏偏,又在举家离京当日,一家七口全都丧了命?父皇只要能想到此处,必定会对景亦多一份戒心,那也算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一份孝心了。”
艾玛,说得感人肺腑!
祁祯帝能有你这个儿子,是他三生有幸!
莫若沉声,“看样子,党争这道风,始终还是吹到你身上了。”
“或许吧。”
莫若深笑,开始收拾起面前的药箱来。
又不咸不淡的问,“你都不想关心一下卫奕的伤势吗?”
“你能这么快来给我看伤,说明他已经安然无恙了。”
“那倒是,只是卫奕受伤,纪先生心中十分自责,这几天,估计也要逗留安抚了,你自己好好处理吧,该办的事都赶紧办了。”
“嗯。”
景容轻点了下头,再次起身,走到那扇敞开的窗子前。
外头已经很黑了!
隅角上挂着一盏灯笼,光线正好映照在墙角下的一只鸟儿身上,那鸟的翅膀似乎受了伤,在原地扑扇着翅膀,始终飞不上去。
碧绿的落叶被风摇曳而下,落在那只受伤的鸟儿旁边,鸟儿失去了飞翔的韧性,开始用尖嘴一下下的啄起那片树叶来,小一会儿,便将树叶啄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窟窿。
他目光渐渐森冷起来,流窜着一股寒气,正好和外头虚暖的光线交织在一块。
诡异!
又让人捉摸不透。
徐徐半响,他才将窗户关上!
转身与莫若说,“你不用管我了,去休息吧。”
莫若却说,“现在这个时候,我哪里还睡得下?反正你我都清醒着,那就一块坐着吧。”
“随你。”
两人便在屋子里闲聊起来,说的,不是琐碎的事,就是一些陈年旧事。
而那些陈年旧事,偏偏跳过了孔虞那一段!
谁也没有提!
外头,唐思迟迟不见莫若出来,实在等的乏味,打了一个哈欠,只好折回了卫奕的屋子。
纪云舒还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那张书生气质的脸,明显憔悴了很多。
她侧眸看了一眼撑着下巴坐在桌边的唐思。
问,“你怎么还没走?”
“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儿?”声音委屈。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你们这些人说话怎么都那么奇怪?难道你们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逃犯?”唐思回想着莫若之前跟自己说的话。
纪云舒却没有回答。
又过了一会,唐思闲不住的走到她跟前,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指了指卫奕,“他是你什么人?”
好奇!
纪云舒神色微动,吐出两个字来,“亲人。”
“哦。”
轻声应下。
又问,“我看到那支箭是对准你射来的,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你?他们到底是谁?”
是啊,那支箭的的确确是对准了她,若非不是卫奕,她这具身体怎么受得了那一箭?
而要杀自己的人,除了景亦,还会有谁?
她垂眸沉默,始终没有回答唐思的话。
反而——
伸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那块小木牌!
唐思故作装傻的模样,“什么东西?你可不要诬赖我。”
“那东西对我很重要,不是拿去给你玩的,拿来。”纪云舒语气冷厉。
“是吗?”唐思眼珠子一转,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将那块牌子取了出来,捏在手里,带有条件性的口吻道,“那你告诉我,这东西是谁给的?我就把它还给你。”
纪云舒眼眸一深,为卫奕掩了掩被子,面色冷酷的拉着唐思出去了。
将门轻轻磕上。
“唐姑娘,这块牌子是我娘留给我的,一直戴在身边,对我很重要,我很感激你帮了我们,可这块牌子,是绝对不能给你的。”
“你娘留给的?”唐思有些不信,可看纪云舒似乎没了耐性,只好乖乖将牌子还给了她,并且说,“你这牌子上的图案,我小时候见过。”
“你真的见过?”
纪云舒略显激动!
这是她唯一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