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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再有牵扯了
仔细一琢磨,她眯了眯眼,顿时一惊!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开始在另外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上找寻起来。
如她所料,那几人的身上,都有同样的玉佩。
“这是什么?”琅泊问。
“我想,这案子已经有眉目了。”
“什么?”
琅泊还来不及深究,就见纪云舒拿着玉佩进去了,他也立马跟了上去。
回到那具焦尸旁,纪云舒对准尸体臀部之上、那个圆形印记的位置,将玉佩放了上去。
果然,完全吻合!
就连圆形形状内的那些纹路也是完全吻合的!
随即,她又将自己腰间那块手帕取了出来,上面沾着从喉骨里煮出来的黑液,而这块淡黑色的印记,若是颜色再浓一些,就跟景容和福伯伤口上血的颜色,一模一样。
她早该想到才是。
那五人,就是中的石斑毒!
那也就是说,毒杀这五人的凶手,就是今晚的那些黑衣人?
那么,那些黑衣人又是谁?
剑剑都要景容的命,当真是仇家?
不足为奇,景容那称王称霸的性子,又是王爷,江湖上多几个仇人,应该是正常的。
可她完全没想到,一旁的糙汉子琅泊,看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先生,你……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些玉佩是?”
她把玉佩从焦尸上取下,拿在手里问琅泊:“这玉佩你认得吗?”
摇头。
“那些黑衣人,身上都有一块玉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若是能找到这玉佩的来源,那么,真正要杀你家王爷的人,大概就能找出来了。”
“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琅泊说。
“为什么这么说?”纪云舒问。
“先生可能不明白这江湖上的事,若是这些人真的要来杀王爷,身上岂会戴着玉佩?留着这么明显的证据。”
一本正经!
不得不说,这一点,纪云舒还真的忽略了。
“可是现在唯一能找到的线索,就是这几块玉佩,不管是刻意留下来误导也好,但还是将玉佩的来源查清楚。”
说完,她将那几块玉佩塞进了琅泊的手里,继续说。
“你还要记得告诉你家王爷,石斑毒的毒性十分的烈,是用北句子树的花叶研制而成,而北句子生长在极寒之地,其实早早就已经绝种了,但是没想到还有人在种这种树,所以,如果能查到谁还在种北句子,就能查到毒的来源,再根据这块玉佩去查,应该能查到凶手。”
一番话下来,琅泊有些瞠目结舌。
先前在衙门里,县太爷将纪云舒夸上了天,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有些怀疑,但是经过周家的事,和刚才她的这番推论。
简直神了!
不等琅泊回过神,纪云舒又说:“我看容王估计也得明日才能醒来了,今晚就将就着在义庄住上一晚,至于外面的尸体……”
这几具尸体要如何处置?
说到底,这也是一桩命案,发生在锦江境内,县太爷自然得管。
可是,她又担心景容不想将此事声张!
琅泊接上她的话:“先生,此时事关重大,还清先生将今晚之事保密,外面的尸体,我会一一焚烧。”
她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方才我与你说的话,一定要全数转告给你家王爷。”
“是。”
该查都查了,算是跟这个王爷,不再有牵扯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亥时,她将手上的血渍清理干净,又拍了拍衣袍上早早就干涸的血迹。
浪费了一件好衣服。
提上自己挂在隅角上的灯,离开了。
回到纪家,她把染血的衣服换下,丢进火盆中烧了!
今晚的事,依旧让她胆战心惊,若再有那么一两回,她心脏恐怕吃不消了。
自己也着实累得一塌糊涂,倒在床上,抵着那种心态惶惶的状态,渐渐入睡。
第二日一早,外头,下起了大雪,白茫茫一片。
纪云舒一早便起了。
这时,鸾儿打着哈欠进了屋,将一壶刚刚泡好的茶放到桌上,然后朝自家小姐弱弱的问:“小姐,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晚。”纪云舒答。
鸾儿又问:“衙门的事忙完了吗?这段时间,小姐你就没停过,奴婢担心你的身子……”
古时候的丫鬟,不是凶巴巴的,就是像鸾儿这种,苦巴巴的。
纪云舒斟了一杯热茶,往嘴里送来一口,侧眸问鸾儿:“对了,昨天让你把天葵子浸泡在水里一个晚上,泡了吗?”
鸾儿点头,小跑了出去,回来时,手里捧着装天葵子的锦盒,放到纪云舒面前。
“小姐当真要送去给周家的那位管家吗?”
这会,鸾儿还心疼着呢,这么奇特的药材,送人了,她当然觉得可惜。
纪云舒却已经将那个锦盒抱了起来,起身,“我去躺周家。”
“外头正在下雪呢,小姐,还是我去替你送吧。”
“我自己去,还有东西落在周府呢。”
说话间,她已经拿上门梁边的一把伞,撑开,走了。
鸾儿皱了皱眉,小眼神可怜汪汪的,带着心疼和叹息。
说到底,纪云舒是不想在纪家待着,每每想起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被丢弃在那院子里,活活饿死的,她就越想越不顺气。
十三岁的年纪,不应该正值花样华年吗?
却挨饿受冻,该是如何的可怜啊!
若是当时她没有进入这具身体,恐怕当时只有十岁的鸾儿,也会相继活活饿死了。
……
从纪家到了周家,她在门口抖了抖伞上的白雪,收了起来。
周家小姐昨日已经下葬,门外的白布条也已经一一扯下了,昔日原本气派的府邸,此刻却阴阴沉沉的。
门外的小厮见到她,迎了上来。
“纪先生,这会你怎么来了?我去通报老爷。”
“不必了,我是来你们管家的。”
小厮纳闷,转了转脑袋,“那先生你里面请,我去叫井叔。”
那小厮将纪云舒引去了偏厅小坐,然后拔腿就去找老管家了。
不过一会,老管家佝偻着腰,双手紧措着放在腹前。
说句难听的话,的确是一副奴才之像!
第38章 你想不想救自己
老管家甚至连眼睛都不抬一下,低着头走了过来。
“不知道先生找老奴有何事?”声音苍凉。
纪云舒嘴角揉着淡淡的笑,将自己带来的那个锦盒捧在手上,朝老管家递了过去。
“老先生,这是在下从家中取来的一味药材,你将其捣碎,加白酒和红糖,贴在刀伤的地方,能让您脸上的伤好一些。”
大概是没想到纪云舒竟然是来给自己送药的,老管家身子一怵,眼皮子一抬,对上了纪云舒那双温柔细腻的目光。
赶紧推辞:“老奴与先生素无来往,如此名贵的药材,老奴不能收。”
“老先生收下吧,药无贵贱,用在需要的人身上,就是救命的良药,用在不需要的人身上,就是一味普通的药材,这药予我没用,但是对老先生你却有用,既然在下冒雪送来,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这……”
不由分说,纪云舒直接将锦盒往老管家的怀中塞去。
“你就不必客气了。”
这药若是好好存放,若干年后,在市场的要价,可是上千万的价格!
不过,急人所需,她纪云舒再如何爱财,也不会痴迷钱财。
倘若回不去现代,她也终究只是一堆生生白骨。
老管家最后将药收下了,道:“那老奴就多谢先生。”
说完,竟还弯腰准备行起礼来,按照辈分,纪云舒是受不起的。
于是双手一揽,赶紧握住老管家的手肘往上一抬。
“老先生万万使不得,你是长辈,可千万不能朝我行礼,会折寿我的。”
“先生真是个好人,但老奴无以回谢。”
“那就请老先生好好利用这份药材,治好脸上的伤。”
“多谢先生。”
纪云舒笑笑,却突然感觉自己握在老管家手肘上的手指,沾了什么东西?
转眸一瞥,老管家的衣袖上,有一团淡黑色的印记,像是被火苗熏过似的。
而上面原本粘住的一样东西,就粘在了纪云舒的大拇指上。
她收回目光,将手从老管家的手肘上撒开。
淡淡的说:“老先生,之前在府中拉下了一个檀木盒,里面装着一些小刀,不知道可还在府上?”
“在的在的,老奴这就给你取过来。”
她点点头。
老管家带着锦盒出去给她取檀木盒了。
那一瞬,纪云舒脸色凝住,抬起手,看着自己大拇指上沾到的东西,竟然是一块薄薄的蜡。
她放在鼻尖闻了闻,蜡油的味道十分的独特,带着春归和宝莲的味道。
一般的蜡油岂会是这样的?
又想到方才老管家衣服上的那团淡黑色,加上蜡油,想必,就是被蜡烛的火苗熏到的。
而蜡油的香味,她怎么在哪里闻过呢?
心里泛着一阵疑惑,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时,老管家捧着那个檀木盒进来了,双手奉上:“先生,这盒子老奴给你收拾干净了。”
抛开方才的思索,纪云舒将盒子接了过来。
同时,看了一眼老管家脸上的伤疤,心里,已经有了七七八八。
“那在下就先走了。”
“老奴送你。”
“不必了,路上见滑,老先生留步。”
出了周府,纪云舒并没有回纪家,而是去了一趟关押犯人的天牢。
按照程序,她应该先去请示县太爷,再拿特令才能进去。
偏偏县太爷把纪云舒看成了珍宝,下了令,见了她就如见到县太爷。
以至于她刚到天牢门口,看守的衙差就乖乖的将门打开了,弯着腰,一脸奉承的迎了上来。
毕竟,这可是县太爷跟前的小红人,得伺候好。
“纪先生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哎哟,您小心点,这里头黑,您可小心脚下。”
就差说一句“要不小的搀着您”。
不去皇宫里做公公,真是浪费人才!
纪云舒冲他看了一眼:“昨天送来的两个犯人呢?周府的。”
“在里面呢。”
“带我去见那个女的。”
“好的,我带你过去。”
衙差领着路,纪云舒跟在后面,牢房的确很黑,而且很潮湿,怪不得长久被关押在里面的犯人都喊腿疼。
搁在现在,那叫风湿。
到了左边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衙差说:“先生,就在这。”
借着外面的那盏油灯,纪云舒才勉强瞧清楚了里面的人。
素云缩在墙角,抱着手臂,浑身都在发抖。
阴暗的牢房里自然窜着一股阴风,若是穿得不严实,被活活冻死,也是有可能的。
“把门打开。”纪云舒说。
“这个……里面关的是犯人。”衙差特意说。
“我当然知道是犯人,用你着你提醒?”
衙差尴尬极了,掏出钥匙,把锁链打开了。
纪云舒将挂在外面墙上的那盏油灯取了下来,顺手将抱着的檀木盒塞进了衙差的手里。
“好生抱着,外面等我。”
“嗯,好勒。”
她端步进去,走到素云身旁,蹲下,随着那盏油灯渐渐逼近,纪云舒看清了素云那张洁白如纸的脸。
相比昨天,这张脸,已经无法用惨白来形容!
“素云。”她唤了她一声。
素云身子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