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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上天保佑!
而救她的那尊佛,正是用泥巴塑的那尊。
景容。
只见在挑开那把剑之后,景容手速之快,手里的剑,已经朝那名黑衣人的脖子上刺去。
鲜血崩开,溅在了景容干净的衣袍上,也溅在了纪云舒那张白皙的嫩脸上!
存活的三名黑衣人知道要败仗了。
领头一人,高喊:“撤。”
三人避开景容的剑,跃上房梁,逃之夭夭……
穷寇莫追。
景容那双阴鸷如冰碴的目光,落在他们消失的方向。
转头,看到纪云舒脸上的血,眉目露出了剧烈的担心,快步走在纪云舒面前,一把抓住她精瘦的手臂,问去:“怎么样?受伤了吗?”
她摇摇头,目光显得浑散!
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淡淡的看着景容,说:“王爷杀人,能不能走远一点,这血若是有毒,我此刻恐怕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景容严肃。
“小的说的很认真。”她眸子里闪着光,试图告诉他,真是很认真!
景容无奈,朝她身旁的福伯看去,伸手往他的鼻尖上探去。
却不料,却纪云舒一把打掉:“福伯还没死呢。”
“本王只是证实一下,你激动什么。”
是的,她太激动了,大概是被刚才吓到了,以至于大惊小怪的。
“福伯应该吓晕了,还请王爷搭把手,帮忙把他扶到屋子里去。”
景容“嗯”了一声,却独自一人将福伯扶了起来,纪云舒想帮忙,却被他推开,轻描淡写了一句:“你去把脸洗干净。”
听上去是命令的口吻,却总是带着一种别扭的感觉。
纪云舒点了点头,还没说哪里有药呢,景容就已经杠着福伯进去了。
看着地上的四五具黑衣人的尸体,纪云舒不知道该忧还是该喜。
待会可能还要把尸体抬去烧了,这晚上的,真是不该出门。
等她将脸洗干净,准备进屋看福伯的时候,景容从里面出来,面露严肃:“福伯已经休息了,你不要进去打扰他。”
“那伤口……”
“已经替他包扎了。”
纪云舒点点头,又看了看他,说了一声:“王爷,方才多谢。”
“不必,救人乃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你还没给本王把案件查清楚,现在就死了,本王短时间内找谁接手?”景容那双桀骜的眼神挑起。
纪云舒习以为常了,心底还是不住的白了他几眼。
哪里知道这个时候,地上一名黑衣人突然起身,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举剑砍来。
纪云舒离得最近,又是背对着身子,以至于未能察觉。
“小心。”
景容在猝不及防之下,一把将纪云舒拉至自己的怀中,一个转身,再毫无时间思考的情况下,竟抬起自己的手臂为纪云舒挡了那一剑,手臂被划开了一道骤长的口子。
来不及去顾及身上的伤,景容将地上的一把剑用脚挑起,用力一踢,狠狠的刺向了那名黑衣人的胸口。
倒地而死!
而此时的纪云舒正被景容牢牢的护在身前,那道突如而来的身影近在咫尺,鼻尖处,萦绕着男人身体上固有的味道,让人心底一暖。
她抬起目光小心翼翼的看了景容一眼,目光从他的下巴处一路延伸都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处,微风轻轻吹动,好看极了!
那双揽在自己腰间上的大手,也非明带着一股暗劲。
那一刻,她也有些心慌了!
待回过神来,纪云舒往后退了几步,双眸低垂,极力收拾好心情,一抬眸,就看到景容身子摇摇晃晃,眼神无力,双唇发白。
“王爷,你怎么样?”
她上前去扶他,才发现他受伤的手臂,惊忽:“你受伤了?”
“本王没事。”景容硬撑着,还不停的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本王上阵杀敌时,你还没出生呢。”
喂,你逻辑错了!那会我已经会打酱油了。
纪云舒并没有反驳他,看了看他手臂上的受伤,被剑刺伤,人流出来的血,不应该是鲜红吗?
怎么是黑的?
“王爷,刚才那把剑上有毒。”纪云舒一嗔。
所以,福伯不是晕倒,应该也是挨了一剑,中毒了。
这话不过才说完,景容的身体已经朝着她压了上去,瘦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哪里撑得了这具笨重的身体啊。
两人的身体也在当下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景容的头垂在纪云舒的肩膀上,鼻尖上温温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脖颈处,酥酥的,麻麻的。
让纪云舒浑身上下颤了几下。
生平,第一次被同一个人男人,抱了好几回。
景容微微张嘴,在她的耳边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
“本王……本王没事。”
第36章 奴性作怪
耳边回荡着景容虚弱的声音。
明明整个人都软了,言语上还在逞强。
纪云舒的双手像炸开似的抬在两侧,十个手指头不知所措的绷紧着。
身上的重量压得她双膝渐渐弯曲,最后,一咬牙,双手抵向了景容的腰上,将他即将滑落的身体扶住。
两人之间不过一个纸片般的距离,纪云舒的耳畔正好贴在景容结实的胸膛上,他心脏起起伏伏跳动声,此刻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声一声的落在了纪云舒的耳膜上。
可是,现在不是她该脸红的时候。
“你……撑住,我抱不动你。”
她万分吃力的扶着他,脚步却挪不动半分。
要不松手得了,任由他摔个“稀巴烂”。
这个念头在纪云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太邪恶了。
不行!
“王爷。”
仿佛天籁之音一般,由远而近。
琅泊先是被一地的尸体惊到,随后跑了过来,见到自家王爷整个人都搭在纪云舒身上,楞了一下。
“发什么呆,把你家王爷拉开。”纪云舒语气加重。
琅泊是糙汉子,自然没有女孩子家的轻手轻脚,将景容从她的拉开时,直接是用杠的,准备抱着他家王爷回家了!
纪云舒扭着自己压得泛酸的肩膀,一把将琅泊拉住。
“去哪?把他放下。”声音很急,脸色凝重。
琅泊赶紧乖乖的将已经昏倒的景容,放在了冰冷的地上。
下一刻,纪云舒蹲下身来,抓住自己长袍的一角,奋力一扯,撕下一块长布。
后一刻,又捏住景容被刺开的衣袖缺口上,再次奋力一扯,露出了被剑刺伤的伤口。
手臂,都被染上了黑色的血液!
“王爷受伤了?”琅泊惊呼。
汉子,你眼瞎吗?你家王爷都晕倒了,不是受伤,难道是睡着了?
现下,纪云舒也顾不上“教训”他。
她将撕下来的长布绑在了景容伤口上三寸的位置,以防毒液蔓延全身。
做完这些,纪云舒仰头与琅泊说。
“屋子里供奉的牌位旁有一坛白酒,快点拿过来。”
“是。”奴性作怪!
琅泊拔腿往屋里跑去,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白酒,蹲身下来,递给了纪云舒。
接过酒坛子,纪云舒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喷洒在了景容的伤口上,伤口的位置,瞬间爆出了白色的气泡。
就像雪碧兑红牛!
滋滋作响。
不明所以的琅泊急得干瞪眼,而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纪云舒双手压住自家王爷的手臂,伏下身,嘴巴朝伤口凑去。
将黑色的血液吸了出来,吐掉,再吸,再吐。
来来回回十几次,作罢!
纪云舒此刻,满嘴是黑血。
明明大冬天的,她却满头大汗。
“先生,我家王爷这是?”琅泊紧张的问。
“他中了石斑毒,药性很烈,但幸好还没有入骨,死不了。”纪云舒回了一句,抱着酒坛子从地上起来,又赶忙加上一句:“赶紧带着你家王爷进来。”
“是。”又是奴性作怪。
顺着纪云舒所指的方向,琅泊杠着自家王爷进了一间休憩的小屋,将其放在床上。
这时间里,纪云舒抱着那坛酒跑进了福伯的小屋,用方才同样的方法给福伯处理了伤口。
紧接着,轻车熟路的在义庄里找到了几样药材,赶忙捣碎,分别敷在了景容和福伯的伤口上,再一一包扎好。
伤口处理得再晚一些,恐怕会必死无疑。
一通忙活,她累得双脚发软,扭了扭脖子,深吸了好几口气。
终于大功告成!
琅泊不明:“先生,你给王爷上的是什么药?”
会不会医死啊?
这个琅泊,真是和他家王爷一个德行,生怕她毒死他们。
皱了皱眉,纪云舒说:“那些只是普通的药材,生姜、宝香尐和紫花地丁,放在一块捣碎了,敷在伤口上,能止血驱毒,毒不死人的。”
“王爷怎么会中毒呢?”
其实纪云舒也不大明白这些古代的人头脑构架,怎么总爱毒毒毒的!
不下毒,用暗器也行啊!
傻!
“你要是想知道,就出去看看那些黑衣人吧,剑剑都要你家王爷的命。”
纪云舒这一说,琅泊就冲了出去,该不会要将那些尸体碎尸万段,以报他家王爷中毒之仇吧?
一扭头,纪云舒看着一眼床上脸色发白的景容。
此刻少了几分锐气的面容,多了几分温顺柔和,那深凸完美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而那张紧抿时不怒自威的唇,也收敛了锋芒。
真真是一张堪称完美的皮。
大概是惊觉自己看得如此“痴迷”,纪云舒的眼神突然一慌,还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
脑海里,又徒升起景容将自己护在怀中的那一幕,现下想起来,虽然很感激,可隐隐约约,又有些面红耳赤。
尽管引起今晚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他。
可毕竟,是他替自己挨了那一剑,她还是应该感激这尊佛的。
越想越多,纪云舒的心底乱窜乱慌,搅得她坐立不安。
索性,出去了。
外头,琅泊正在一一打量这些黑衣人,眼神凝重,眉头紧锁。
纪云舒也随口说了一句:“这些杀手不仅剑剑要人性命,竟然还在剑上抹毒,而且是冲着容王来的,可见,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你家王爷死。”
喂喂喂,你说实话,你家王爷是不是欠了人家的钱不还,逼得人家,买凶杀人!
琅泊不语。
纪云舒拧了拧鼻,整个院子里除了原本弥漫的尸骨味,此刻,还多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心底突然起了一股好奇的欲望。
走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旁正准备蹲下,琅泊叫住了她:“先生,你这是?”
“好奇。”她吐出两个字,将琅泊的话搪塞了回去。
随即,便将其中一个黑衣人脸上的面罩扯下,黝黑的肤色,粗糙的五官,蓄着胡渣。
普通人一个,作死不罢休,纪云舒又将另外几名黑衣人的面罩一一扯了下来。
都是普通人的面容,没什么奇怪的。
她刚刚起身,脚上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哐当”一响。
低头一看,一块水蓝色的玉佩就落在她的脚边,她弯腰捡起,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圆形的玉佩上还雕刻着几朵簇拥的梨花。
算不上精致,但实为好看。
只是,有几分眼熟!
第37章 不再有牵扯了
仔细一琢磨,她眯了眯眼,顿时一惊!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开始在另外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上找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