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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欣颜擦干手,在炕上腾出一片地方,按照记忆力的位置,把红缎绳子依次折叠放好。之前,她用麻绳试过多次,这次驾轻就熟,不多会儿功夫,叶欣颜就编出一个最典型的吉祥结出来。
叶欣颜修整过后提起来,问看得眼睛发亮的金嬷嬷:“怎么样?挺好看吧?”
金嬷嬷连连点头,虽然她前些日子见叶欣颜打出来过这种结子,但那用的是麻绳,和缎子的效果截然不同,红缎做出来的花结看着分外喜庆。
金嬷嬷兴致勃勃的说道:“叶子,我记得你前几天摆弄过好几种结子,你把另外几种也打出来看看。”
这下金嬷嬷有了干劲儿,和叶欣颜一起,用后晌大半天时间,还熬了夜,把红缎绳子全部打成花结,又做了各样头花。
第二天,两人锁了门,去西市摆摊。
金嬷嬷觉得自家做的花结和头花够漂亮,够新颖,可心里还是不踏实。不知道自己觉着好的东西,别人是不是认可,愿不愿意花钱来买。
金嬷嬷一边往地摊上摆各样物件,一边心里惴惴不安的担心,若是卖不出去可怎么办?这些东西,用了她们的全部积蓄,还另外花了功夫,连能赚钱的、浆洗衣物的活儿都没做。
把颜色艳丽的各样东西摆出来,国公府大小姐出身的叶欣颜,在金嬷嬷瞠目结舌的注视中,实实的吆喝了那么几嗓子,街市上人们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然后,打量的、问价的、挑选的人不断,小摊前渐渐有人围拢过来,也开始有了生意。
第十一章 户籍是个麻烦事儿
金嬷嬷还没从大小姐叫卖的震撼中缓过劲儿,手里就接到叶欣颜卖出去一个蝴蝶花头饰的六文铜钱。
当卖出第一个花结,收到三十文铜钱的时候,金嬷嬷高兴的晕晕乎乎了。她洗一天衣服,也就是赚的不到十文钱,这一个花结卖三十文,净赚二十文。二十文!二十个铜板竟然也能赚的这么容易。
两人忙碌一天收摊回来,金嬷嬷已经冻得手脚僵冷。可她顾不上生火烧炕,急吼吼的关了门,把钱袋里的铜钱倒出来,僵着手指,一枚一枚的数。
一百文穿一串,共穿了八串,还剩下几十文。
“叶子,你猜猜咱们今天卖回来多少钱?”金嬷嬷兴冲冲的和叶欣颜说话时,才发现自家大小姐已经生火烧炕了,灶台上大锅里的水都冒出了一丝热气,显然已经烧了一会儿。
金嬷嬷连忙把手里的铜钱放下,就要过去接叶欣颜手里的柴禾,“快把柴禾放下,上炕歇会儿去。婆婆高兴的糊涂了,怎么能让你做这些活儿?”
叶欣颜笑着推她,“我已经粘了满手的灰,不用再换手了。婆婆数完钱就去歇一会儿,我坐在灶口前也能暖和些。婆婆还没告诉我,咱们今天卖了多少钱呢。”
金嬷嬷见叶欣颜执意不肯让开,也就顺了她的意,坐回炕上,一边把铜钱往钱袋里放,一边喜滋滋的低声说道:“咱们今天卖了八百七十二文。”
“这么多?”叶欣颜笑道。
“可不是。”金嬷嬷口气中带着得意,笑吟吟的说道,“咱们手里还有没卖完的物件,包袱里还有好些碎布。要是把碎布都做成头饰,连着花结都卖完,估计能有三两银子。”
随着第一批手工活儿畅销,金嬷嬷的信心大增,没用叶欣颜提醒,就用挣来的钱包圆了几家裁缝铺子的鲜亮碎布。当然,还买回来更多的大红缎子。
至于洗衣服的活儿,就暂时放下了。也可能会放很长时间,甚至以后不用再做这样又苦又累又不挣钱的活儿了。
……
直到大年二十九,叶欣颜把手上的物件卖完,才收工歇下来。
她们从浔北城出来时,带着不足五两的碎银。到达米易县之后,租了房子,打听亲戚那段时间的吃用,还有打听事情给人家几个、十几个大钱,损耗下来,手里剩了一两另三百文的银钱。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开始悲催的给人家浆洗、缝补衣物,累死累活的坐下来,也只能维持平日吃杂面窝窝和菜粥。不但存不下钱,要想买些别的物品,还得动用那点可怜的积蓄。
可这短短的二十几天,两人做头饰和各种花结来卖,现在手中的存银超过了七两。
金嬷嬷数着这些日子赚来的钱,早忘了国公府那繁花似锦的日子,只顾捧着几块碎银子和几串大钱,心里莫名的踏实和喜悦。
“咱们也有钱过年了呢。”她们居然挣了这么多银子,金嬷嬷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可怜大小姐千金之躯,这几个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咱明天上街,好好的给大小姐买些吃食,再扯几尺布,做新衣服穿。”
叶欣颜嘴角抽了抽,才有了几两银子,金嬷嬷就高兴的忘乎所以了。还做新衣服呢,穿出来给谁看啊?
金嬷嬷自顾自的说完,又满脸遗憾的说道:“大小姐要是能早早想起这个赚钱的法子就好了,咱们提早准备,一定能挣更多的钱。只可惜过了年,这样买卖就不好做了呢。”
叶欣颜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婆婆又胡乱称呼了吧?您不用纠结这些,等过了年,天气渐渐暖合,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一定能把日子过起来。”
“嗯嗯,有大……嗯……有叶子想法子,咱们一定能把日子过好。只是……”金嬷嬷忽然想起她们的户籍,“还得看咱两个能不能在这个地方长久的住下去才行。”
若是有户籍就好了,凭着大小姐的聪明劲儿,没准儿她们真能过上小富的日子。
她是亲眼看到大小姐摆弄了几天破麻绳,就能用绸缎绳子打出漂亮的花结。大小姐小时候也是聪明伶俐的,若是往后把心思都用在赚钱上,聪明伶俐也就有了施展的地方。
麻烦的是,她们的户籍还真成了问题。
前几天,管着这片街巷的里甲过来查点住户,古代的户籍管理原来也很严谨。查到她们所在的这个院子,里甲详细询问她们的情况,索要路引。
叶欣颜只得按之前的计划,照实说了金嬷嬷家乡所在的郡、县、村落。告知里甲,她们在家乡无以为生,只得来这里投靠亲戚。只是路途遥远,把路引丢了,而亲戚也早几年就搬走了,她们现在走投无路,只得在这里暂住。望里甲能宽容几日,等来年天气暖和了,她们再作打算。
虽然金嬷嬷的表亲有名有姓、有原住址,所说的原籍也着实详细。可里甲还是很严肃的告诉她们,按照大夏的律法,没有路引或者担保的人,是不能够常住的。鉴于如今已是年末,大冷的天,不好把她们老少两个孤苦女子赶出城,可以通融一段时间,来年正月,一定要离开县城。
金嬷嬷好话说尽,又给里甲塞了一角碎银,好歹把时间延迟到出了正月。
这下好了,不但没了落脚的地方,还把金嬷嬷的家乡泄露了出去。如果她们过了年马溜儿的离开,那么这里的人对她们不会有什么印象,自然和国公府也牵扯不上丁点儿的关系。可若是她们拖拖拉拉的耽搁时间,里甲和这一片的人只怕就对她们记忆深刻了。
俗话说,冤家路窄,谁知道会不会那么凑巧,有人两下来往,多一句嘴,把国公府的人引来呢?
唉,金嬷嬷暗暗叹了口气,虽然挣了一点银子,但最要紧的还是想想过了年,她们往哪里落脚。
……
叶欣颜和金嬷嬷为了将来户籍问题烦恼,和她们同住大杂院的齐老伯却动了别样心思。
齐老伯是个孤老头,大概有六十岁上下的年纪,住在叶欣颜的隔壁,也是租的一个小房间,靠一手泥瓦匠手艺过活。
叶欣颜两人住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寒冬时节,大概是天寒地冻,不怎么有泥瓦匠的活儿,所以没怎么见齐老伯做活儿。
第十二章 常老伯的过往
金嬷嬷听街坊们说起,齐老伯的手艺好,一年中其它三个季节营生多,很能赚些工钱。虽然现在是冬天,齐老伯经常好几天也揽不到活儿,但他的日子看起来过的不错。
齐老伯人挺好,性格开朗,心地也善。叶欣颜和金嬷嬷刚住进来,一穷二白,要啥没啥,没少得老人家帮忙接济。
金嬷嬷两人开始做洗衣服的活计,经常把齐老伯的衣物也一同洗了。遇到衣服破了,需要缝补什么的,也就顺手做了。
不知是不是叶欣颜的错觉,总觉得齐老伯和这个院子里的其它人不太一样,性格开朗中带着些淡然,对很多事情都不甚在意。
如今的齐老伯,正在琢磨隔壁两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这些天旁观下来,那两个女子现在最愁的是户籍问题,而那个叫叶子的年轻女子,很得齐老伯的眼,是个爽朗聪慧的孩子,也许他能让她们有个合理的户籍身份。顺道的,她们也能帮他完成他的心愿。
齐老伯名叫齐友年,少年时负气离家,独自在外面闯荡,结交了一帮兄弟。
他和兄弟们相互帮衬着,靠各自的手艺,在搭房建屋这个行当里做的风生水起,很是过了几年好日子。
可是,人终究比不过命,穷人,就是再拼命、再努力,也抵不过人家有权有势的人随便一个念头。
他们兄弟在南方的绥城经营了近十年,以为在那个行当里站住了脚。可是,当地一个大乡绅的小舅子,偶然得知他们领着一帮泥腿子,做个苦力活儿,也能大把的挣银子,就想把他们的营生谋算过来。
可笑他们当时年轻,以为青天白日的,他们自己的营生,若是不愿意出让,对方就算有势力,难道还能强抢不成?
就算强抢,他们在当地衙门也有几个相熟的官吏,岂能让他们随便得手?再不济,手下还有众多兄弟呢,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这个想法,把他们几个过命的兄弟送入了绝境。
青天白日的,人家当然不会明着抢夺,商量不下来,就会动用别的手段。齐友年自以为防范手段很到位了,却独独漏算了自家兄弟。
人心隔肚皮。很多人,平时看不出什么,甚至是能交心的、值得信任的兄弟。但若是面对了足够大的诱惑,就能看出一个人潜藏的本质。
那时他们正接手建一个大宅子,和他们一起拜把子的老六,是木工出身。老六被大户收买,趁人不备,在几个房间的主梁上做了手脚。
当时掩饰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来房屋有隐患,直到将要完工时,大宅院里的几个房间才相继出事,先后砸死三个工人,还伤了好几个。
这是个大工程,这么多房间出事,就足以让兄弟几个倾家荡产的赔偿了。可人家主家却不敢接手其余没出事的房子,最后只得全部推倒。
他们七个主事的兄弟,不但散尽家财都不够赔偿主家,还因为伤了人命,摊上官司。
直到六个人锒铛入狱,他们才发现身周少了一个人。再联想所有事故全部是因为主梁,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六个人被判充军十年,最后只回来两人。
等齐友年和四弟回到绥城,满怀仇恨找到那个出卖兄弟的恶贼时,却发现那人落魄的不忍目睹,流落街头,完全不像个人。他们兄弟六个充军了,却还能健康的在边关巡逻杀敌,即使四个兄弟不在了,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战死沙场,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小兵,那也是因保家卫国而亡。
而这个恶贼,他们的老六,却瘫了两条腿,在街上爬行乞讨。整个人瘦骨嶙峋、肮脏不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