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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贵立于一侧,把今日公堂上的事情复述一遍。
安国公听过,并不遣退连贵,转而看向叶欣仪,淡淡说道:“你虽然心地不善、且自私无良,但这件事做的还算硬气,不管出于什么心思,至少没给国公府丢人。回来就回来吧,去拜见了你祖母,还回你原来的院子暂住。”
第九百六十七章 改变了走向的流言
叶欣仪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安国公了,今日见面,她是心虚和不知所措的。
这位向来待她不亲近的祖父,是因为她和姨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谋算尹氏和叶欣颜,才关禁了姨娘,对她也不闻不问。
如今,她落得如此地步,走投无路的回到娘家,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
待到听安国公允许她留在府里,住的还是她原来的院子时,一颗心终于落在肚子里,连忙磕头,带着哭腔应道:“谢祖父收留,孙女不孝,给祖父祖母惹麻烦了。”
安国公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叶欣仪就是再不济,也是他安国公的孙女,是国公府嫁出去的女儿家。此时,除了好好的收留她,又能怎样?
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也免了她有别的妄想。
安国公沉声说道:“不过,你得记着,想过安生日子,就不要妄图生事。这里不用你讲那些礼数,所以,离赵姨娘和叶缘远一些。季家人可能会被你言语压着,不敢对盛哥儿怎样,但却拦不住你祖父我。
缘哥儿是我国公府的希望,若缘哥儿有丝毫差池,或者你有丝毫不轨的迹象,不论有无凭据,也不论有无后果,盛哥儿都要成倍的付出代价。你和你的兄弟、姨娘也将万劫不复。你可明白?!”
最后这两句话说的阴寒无比,直吓得叶欣仪心下发寒,颤抖着声音,翻来覆去的连称“不敢”“不会”。
“好了,急着安生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退下吧。”
看着叶欣仪和连贵等人退下,安国公自顾叹息,二孙女有这份心计和果决,若是用在正经地方,何至于此?
就是那刘姨娘也一样,安国公府子嗣单薄,若她把那玲珑心思用在正途,难道她的儿子、女儿的境遇还能差到哪里去不成?
人心不足,可见一斑。
还有那季家,算计的倒好,世事岂能都如了他的意?
武夫?武夫怎么了?
安国公嘴角勾起笑容。
…………
得到回报的季筱远和周夫人恼怒异常,尤其是周夫人,听到回报,差点儿背过气去。
季筱远心中懊悔,早知这样,先把东泽营造行的事情压下来。再想法子用盛哥儿压着叶欣仪,不怕她不乖乖的自请出府。出府之后,她还得处处提着小心,才能换得盛哥儿的平安顺遂。
现在可好,公堂上不但有涉事的几方人士,还有京府衙门的众多官员和衙役。尤其是衙役们,他们可不单单只守在公堂之上,这些人也是要寻街的,传递消息最是便利快捷。
叶氏那番话,甚至都不用刻意宣扬,用不了多久,就能传遍京城的各个角落。
季家不但惹了一身骚,盛哥儿也成了压在他们众人头上的一座山。人吃五谷杂粮,活在这变幻莫测的世上,谁能保证日日平安?
如今季家已经被叶氏说成趋炎附势之辈,再也不能再出差错,让人指点质疑了。
屋子里没有旁的人,周夫人缓过气来,恨恨说道:“这个贱妇,就不应该放她离开,应该想法子把她处置了!”
“唉,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季筱远叹息一声,“叶氏和她的姨娘惹恼了安国公,安国公可以对他们置之不理,甚至严加处置。可若是咱们府上把叶氏如何了,就是为了国公府的面子,叶堂老儿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咱们摊上了人命,只怕更难收场。”
是他们当初打错了算盘,看着那叶欣仪言行举止处处妥当,才娶进家门。如今看来,就是那名声尽失的叶欣颜,都比她强了不知多少倍。虽然叶欣颜被人指点不守规矩,但若夫家后劲不足,以叶欣颜的手段,也能保证夫家不至于没落。
“被那贱妇如此诋毁,我们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见人?”周夫人咬牙切齿,极不甘心,“老爷有那许多的学生,您用一用吧……”
“嗯。”季筱远思量着,嗯了一声。
周夫人和季筱远小瞧了京城传播流言的速度,也小看了京府衙门大小官员的八卦之心。
季筱远还在寻思怎样才能不着痕迹的,让他门下学生替他声援、叫屈,流言就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传播开来。
不过两天,街头巷尾、原本不知道清流是什么的百姓,首先开始议论纷纷,矛头直指季府和读书人:那季家一族,说什么清流文人的代表,其实就是欺世盗名的无耻之辈。清贵之家,也不过是表面文章做的好,内里甚至还不如贩夫走卒来的坦荡。
这种无处不在的流言,在叶欣仪追回嫁妆的那日,传播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高度。国公府二小姐身为庶女,出嫁当日的十里红妆被京城人士广为流传。如今,这份嫁妆少了很多,更不是什么十里红妆,很惨淡的被一队车马运回安国公府。
于是,对于季府的指责更加犀利,所针对的范围也更大了,直接波及到了读书人的范畴。
谁也不曾想到,仅仅是一个名门望族子弟的和离事件,竟然能扩大到如此境地。
在这种传言中,季府大门紧闭,府中上下人等,除了必须的采买,再无一人随意出府。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对于季家、甚至对清流的质疑和指责,渐渐改变了走向,夹杂了其他东西。
很多人在悄悄讨论,所谓的清流,和天下那么多的读书人,他们对于天下、对于百姓,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
这种议论一经推出,就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广大百姓来说,他们只是下意识的仰慕读书人,而他们绝大多数人是没机会、也没能力读书的。
这种下意识的仰慕,在贫苦百姓中世代延续着,直到这时,才被认真思量起来。
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博取功名吗?就算十年寒窗,有了功名,那也是读书人他们自己和他们家族的荣耀和好处,和咱们平民百姓的关系……似乎不大啊?
相反,近几年,很多朝廷工事上启用的新式器具,不但降低了服劳役人员的劳作强度,还很明显的减少了劳役的征用数量。
还有在京城行走便利、且价格便宜的轨道马车,才是咱老百姓看得见的、利国利民的真东西。
第九百六十八章 这是个机会
好像在突然间,大家伙儿就都明白了,若说有利于普通百姓,那些制作出新器具的手艺人,似乎更能给百姓带来实惠,更能改善百姓的境况。
而且,平民百姓送孩子去学手艺,比送孩子读书要容易得多。
就像近几个月,广为人们称道的广厦营造。他们招收的学徒,不但能学手艺,东家还出纸笔,教学徒认字。
若是手艺人能在广厦营造那样地方做工,不但工匠老师傅的工钱丰厚,学徒识文断字不说,认字和手艺学得好的,还会有赏钱,更有可以期待的将来。
这可比砸银子读书强多了,街上那成堆的落魄秀才,完全就是强撑着面子等死而已,哪里还有颜如玉、黄金屋等着他们?来世再说吧。
说白了,不管读书也好,学手艺也好,都不过是为了给自家挣个好日子而已。
就在这些议论从各个角落悄然而起,愈演愈烈的时候,原州和周边州郡关于农田收成的折子递进了京城。
虽然原州第一场降雨时已进入七月,但由于朝廷调运过去的耕牛和各种新式农具的及时跟进,这次的抢种抢收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尤其是那些农具,效用堪称神奇,被当地官员和百姓广为称道和推崇。
受灾地区有了这次荞麦收成,再有朝廷的赈灾粮做少许贴补,成千上万的百姓就有了果腹之物。不但百姓能得以续命,朝廷的压力也大减。
折子送进来时,已经是下晌,阁部的四个相公想着这是好事,好消息当然要及早送进皇宫,让皇帝高兴高兴。
皇帝这时正在训斥瑾融,手指“当当当”的点着桌面,气恼道:“太不像话!圣人教化愚钝百姓,才有了我们天朝盛世。否则,世上之人岂不还是茹毛饮血的愚昧之徒?你这事做的太过了,不像话!”
京中兴起关于季府和清流的质疑时,厉勉就报给了皇帝。
厉勉暗指,此事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传播如此之广,逻辑性这么强,是因为有禹王府的人在操控。
皇帝不用想就明白其中原由,这才把瑾融宣进宫中。
瑾融则一脸的不以为然:“读书的教化之功当然有,若是有能力,让天下所有百姓都读书明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把这样一小部分人抬举的这么高,而且只为了抬举这些人,就把研读经史子集,当做天下最顶尖、最重要的事情,把世上所有其他行业全部踩在脚底,限制其发展,这似乎就有些过了。”
皇帝眉心跳了跳,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
瑾融说的这个,皇帝也认可。自从轨道投入运行、豫远郡制造的器具使用以来,皇帝真实感受到手工业兴盛和匠人的大用处。可,可瑾融他也不能这么急躁,一下子就把事情推成这个样子。
流言只在京城传播还好些,至少这里是天子脚下,若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皇权在握,很快就能得到镇压和控制。
问题是,这种流言现在已经有了往外蔓延的趋势。这若是让这种言论流传到其它州郡,甚至传到偏远之地,天高皇帝远的,万一激起读书人的义愤,再有居心叵测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一个控制不好,那就是大事件。
能读得起书的士子虽然不多,可若天下士子全部聚集起来,数量也是很可观的。
皇帝各种念头在心里打了好几个转,还是坚持了自己的观点:“总之你的手段太过急躁,推进太快。既然此事已经起了一定的效果,即刻安排你的人收手,不得推诿拖延!”
“这么好的机会,可惜了。”
瑾融嘟哝一声,还翻着眼睛撇了撇嘴,才极为勉强的答应一声。被皇帝一眼看见,劈手砸过来一本折子。
皇帝斥道:“你不但不尊皇命,还学会了给朕看脸色!”这小子,这不是第一次了吧?这若是让他得到皇储之位,他的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哪有?父皇您看错了。”瑾融一脸的恭谨,连忙站起身,把折子捡起来,送还到皇帝面前。心里却止不住的腹诽,这就是叶子所说的强权,父皇这根本就是不讲理嘛!他哪里错了?这事做的事多好,多到位?
若不是他营造的这个机会,那高居神坛的读书名流,哪能让人看出他们一样也是人,一样有私欲,一样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就在这个时候,以韩延回为首的四位相公求见,奉上原州等地官员报上来的折子。
皇帝摆手,让众人坐下。他拿过折子看了一遍,心情大好,再从头至尾认真看过一遍,才真正的喜上眉梢。
这些地方的荞麦收成固然可喜,真正起了作用,保证及时耕种的,却是养牛场运送过去的耕牛,以及豫远郡送过去的新式农具。
皇帝郑重的把折子放在案上,笑道:“这次大旱恰逢国库空虚,多得几位爱卿和众朝臣倾力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