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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叶欣颜感到意外的是,那位被安国公称之为大爷的世子叶宏阳,居然也坐在一张椅子上,而且还是往常的位置,安国公的下首。
叶宏阳的下方,是神色不安的叶恒和叶毅。
见尹氏两人进来行礼,安国公摆摆手,“就等你们两人了,不必多礼,坐吧。”
叶欣颜坐在尹氏旁边,瞄一眼安国公。老头儿这么平静,是气极了,反倒归于平静?还是事情已经了结,除了她的声名再一次响彻京城,其余没什么后果,所以,老头儿也就真的平静了?
若是老头儿真的平静了,那可就太不厚道了。这是她这个长在红旗下的有为青年,思想进步,不在意京城大族之间那些虚无的名声。若还是原来那个大小姐……额,似乎也不在意名声……
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子,不能让人这么随意败坏名声吧?
叶欣颜很是不善的看向叶宏阳,仇人也就是这种手段了吧?你丫还能再白痴一点儿不?
安国公也在看叶欣颜的神色,见她先是疑惑了一瞬,之后就把不善的视线投向叶宏阳,不由得暗自叹息。
“既然人都到齐了,老头子我就给你们众人一个交代。”安国公看着叶宏阳,“如今我也懒得在生气,其实,很多年之前,我就懒得生气了。只想着,就这样吧,大概是我杀人太多,有这么个儿子是上天对我的报应。”
安国公见叶宏阳面上很不以为然,索性收回目光,像是自说自话,“最近两年,我和你母亲也只是不断的敲打、约束刘姨娘,希望你能从中看出些危机,能有所收敛、有所醒悟。实际情况却是,你在这个府里,依然想怎样就怎样,过的逍遥自在。怎奈你还是不满意……”
安国公再次看向叶宏阳,问道:“你和靖宁伯世子应该挺熟,竟然会看不到,照着你和刘姨娘这么做下去,靖宁伯府就是你的将来吗?”
叶宏阳被护卫架进议事厅,居然被安国公平静的让了座,心里升起些希望,想着,刚才安国公叫他大爷,大概只是出于口误。
这时听到安国公能这么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不由得底气更足,接口道:“他靖宁伯府上下几十口子人,不但没有出色的读书子弟,还不事经营。儿子怎会像他那样?我恒儿和毅儿一直都上进读书,刘姨娘又懂经营,手里的铺子都能赚钱,庄子出息也好。父亲,咱们府上断不会走到靖宁伯府那一步。”
叶欣颜暗骂叶宏阳是个草包,这府里他是独子,若是还有兄弟,他能被人生吞活剥了。
而叶恒和叶毅,则完全听不出父亲这几句话有什么问题,脸上的不安竟然还少了些。
安国公忽然就笑了,说道:“你的恒儿和毅儿是怎么上进的?靖宁伯世子都知道说他长子不如何聪慧,人家的长子可是卡在院试上。可安国公府的大公子恒儿,连府试都过不了,毅儿更是只过了个童生试。”
第六百零八章 我已经决定了
“恒儿他……”叶宏阳面色有些涨红,在两个儿子的读书上有些词穷,“父亲,常言道,莫欺少年穷。恒儿和毅儿才多大,他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您就这么看轻自己孙子?”
叶恒和叶毅面上也是羞愤之色。
安国公淡淡说道:“他两个多大?要不要把江一凡找来,让他给你和两个孙儿说说,他一路应试,都是在什么年纪。再让他给你和孙儿说说,民间事务、朝廷事务和民生农务这些?”
叶宏阳自然知道江一凡读书上的本事,却很反感安国公这么对比:“三年才出的三个一榜进士,江一凡终究是个别情况。而且,我的儿子是读书人,是文人,农务和民间事务那些都是低贱之人才做的事情。”
安国公笑容收敛,说道:“所以,我告诉你,莫欺少年穷这句话,用不到你和刘姨娘教出来的孩子身上。恒儿和毅儿照着这种教导,没有将来。而安国公府……”
安国公语气变慢,一字一顿的说道,“若是交到你的手上,也没有将来。”
“父亲!”叶宏阳终于变色,腾地站起来。
安国公继续说道:“平庸愚蠢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平庸愚蠢,却还想掌控一切,还能掌控一切。我这个当父亲的,没办法让你改变想掌控一切的想法,就只能不让你掌控一切。免得我叶家祖祖辈辈战场浴血、死伤无数,才挣得的功业毁在我的手上。”
叶宏阳面无人色,却又愤恨不已。他的父亲,居然真的打算夺去他的世子之位?
叶恒和叶毅惊恐起来,跟着叶宏阳站起,惊恐的眼睛在安国公夫妇和叶宏阳身上来回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爷。”国公夫人站起身,颤声说道,“我没把宏阳教好,都是我这老婆子的错。老爷手里有的是人,您还看好欣颜和缘哥儿。您把人手和事物都交给手下和欣颜,给缘哥儿讨了世子之位。日后宏阳就算袭爵,也可以做个安乐国公爷。等缘哥儿长大,把府里府外的事务交给缘哥儿,一样能延续国公府的功业荣耀。”
国公夫人一边哀告,一边看向尹氏和叶欣颜,眼里满是祈求哀痛,希望她们两人能帮着求情。儿子若是没了世子之位,尹氏也就不是什么世子夫人,叶欣颜的身份也降了一大块。
可是尹氏面容安然,端着茶杯,似乎场间事情和她没丝毫关系。而叶欣颜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叶宏阳,看叶宏阳面无人色,看他的眼中射出激愤之意。
国公夫人心中气苦,又转向叶宏阳,示意叶宏阳说说软话。
叶宏阳愤恨的拧着头,半晌,才跪倒在地:“父亲,儿子有错的话,儿子可以改。您只有一个儿子,恳求父亲给儿子一个改过的机会。”
叶恒和叶毅也连忙跪地,口中哀告道:“祖父,求祖父宽恕父亲。”
安国公并不理会叶宏阳,只暗淡对国公夫人说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的儿子不甘于这样的结果。我还活着,他还只是个世子,就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出如今这事,用来打乱我的计划。日后他若承袭爵位,成了安国公,做起事情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我怎能把中意的孙女和孙子,置于他和刘姨娘的手里?我这个儿子,那是什么蠢事都做的出来的。”
“老爷,”国公夫人身子一矮,也跪倒在安国公面前,“看在妾身面上,您再给宏阳一次机会,宏阳他知道错了。您是知道宏阳的,他不是个心思恶毒的人,他只是耳根子软。您若是不放心将来,可以把刘姨娘发落了,也就没了后患。”
叶宏阳立时跳起来,惊道:“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刘姨娘十几年给叶家生儿育女,支撑叶家门户,就算小有过错,也是功大于过。这件事和刘姨娘无关,怎么能发落刘姨娘?”
叶恒看着这样的叶宏阳,不由惊呆了。
叶毅则爬行半步,抱着也会有的腿,连声叫道:“父亲,父亲不要这样,您好好和祖父说说,好好说。”说着话,竟是哀哀的啜泣起来。
安国公只看着国公夫人,说道:“你看见了吧?起来吧。他也是我儿子,我原本也想就这么混着,能让他体面的过上一辈子,可他却想用着体面,毁了世代安国公的体面。”
叶宏阳并不理会儿子的哀叫,拗着声音对安国公说道:“儿子不过就是给我自己的女儿说了门亲,还被父亲给挡了回去。难道因为这个,父亲就要上书朝廷,夺了我的世子之位?”
安国公冷声说道:“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吗?你这样谋算你女儿的婚事,已经足够错。更错的是,你如此做事的用心。你把老父老母、妻子和女儿都搁置一边,只为你的妾室着想,只听妾室吩咐,只为妾室牟利。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叶宏阳不理会国公夫人的眼神,却质问道:“父亲打算用这样的理由上书朝廷,夺去我的世子之位?父亲不觉得很牵强、很说不出口吗?”
安国公冷淡说道:“牵强倒是不会,丢脸却是真的。就像刚才我对禹王殿下说的。你做的这件事不慈不孝、不仁不义。对女儿不慈、对父母不孝,对妻子不仁、对朝廷不义,另外还有宠妾灭妻。这些已经足够剥夺你的世子之位,哪里还会有一点点的牵强?”
叶宏阳原本还认为他只是嫁自己的女儿,能有多大错处?可是让安国公这么一说就不一样了,如果照着这个说法,逐字逐句的掰扯下来,他这就是毋容置疑的失德。
叶红阳这才有了惊慌之意,难道他真的能走到这一步,真的会被父亲放弃?可是,父亲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只有这一点点血脉。
想到血脉传承,叶宏阳这才想起,如今的安国公府,他是叶家的血脉,而叶恒和叶毅一样是叶家的血脉。如今,还有了叶缘,更是给了安国公希望的叶家血脉。
所以他就被放弃了?叶宏阳满心的不甘,他愤然望向安国公,“你不能这么对我,就算是你满怀希望的叶缘,他也是我的儿子。你不能夺走了我的儿子,就把我一脚踢开。我也要上书朝廷,问问朝廷,您安国公的仁义和慈爱在哪里?”
安国公很是无力的摆摆手,语气平淡的对议事厅众人宣布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只是告诉你们一声。我这就找幕僚,写折子上书朝廷请罪,自请夺去安国公世子封号。”
他又转向乔来运,说道:“从今日起,对大爷严加看管。大爷对安国公府所有事物不再有任何权利,日常只拿寻常主子的月银。他现在的小厮和长随全部换掉,另行从护卫里挑可靠的人伺候。”
“另外,送刘姨娘去后院佛堂,终身关闭。看守之人半月换一次,我和国公夫人百年之后,让她自裁。”
第六百零九章 惊惶
她的儿子!
“老爷。”国公夫人痛呼一声软倒在地上,心中刀绞一样的疼。她了解安国公,安国公说出口的话自然不可能收回。她的儿子真的完了,被夺去世子身份,依照他那窝囊没成算的性情,日后只能在京城权贵鄙夷的视线中苟且,了此一生。
叶恒和叶毅也没好到哪里去,安国公的话一出口,就惊呆在当地,然后匍匐地上,一边痛哭,一边哀求祖父三思。
叶宏阳虽然一向没出息,但他自己却从未有此自觉,哀求人的事情,他还真没做过,即使是父亲。
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木呆呆的站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计划的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种结果?
安国公见国公夫人伏在地上哀哭,皱眉对钱嬷嬷和尹氏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扶国公夫人回房歇息。乔来运,让人去请御医过来,给夫人诊个平安脉。”
说完这话,甩袖子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回过神的叶宏阳一把抓住袖子。
从来没求过人的叶宏阳,这时已经泣泪满面。
他顾不得议事厅里还有他看不起的尹氏,还有他厌恶至极的叶欣颜,一把抓住安国公的袖子,跪倒在地上哀求道:“父亲,您再给儿子一个机会。儿子以后真的不会了,往后做事一定先询问父亲和母亲,儿子也会好好对待尹氏和欣颜,做好世子的本分。求父亲不要上书朝廷,饶过刘姨娘。”
叶欣颜在一旁听的直翻白眼。蠢到这种程度,也真的没谁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提什么刘姨娘,没长脑子吗?就算刘姨娘是你的真爱,就不能先让你那真爱忍一忍?等你得势之后,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