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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道：“叶大小姐逃出来遇到齐友年的时间吻合，可若是寻找踪迹，齐叶则有自己的行走轨迹，似乎就是一个孤女。前去打听的人推测，应该是禹王殿下的人把叶大小姐的痕迹抹去了。
齐叶和齐友年回到清河村之后，一切正常。禹王委托齐叶筹办养牛场不久，禹王府的丫鬟婆子进了齐家伺候，这些下人都是禹王府的家奴，身世清白。齐叶日常做事都很正常随意，并没有什么人隐藏在齐家。从咱们了解的事情来看，除了叶大小姐成为齐叶之后变得聪明伶俐之外，齐家所有人行事都很附和各人的身份手艺。”
福王揉了揉眉心，放弃了给叶大小姐脑补各种离奇情节，问刘裕道：“你对叶欣颜性格大变、而且聪慧许多这件事怎么看？”
这个疑问刘裕还真上心过，他没有丝毫停顿，说道：“属下也曾疑惑叶家大小姐变化之大，问过几个博学之士和钻研玄学的人。据他们说，有一种异类的聪明人，若是经历和境遇合适，有可能极尽优秀。若是境遇不好，其做事行径就有可能大相径庭，叛逆之至。
叶大小姐有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如果她本身具有超乎寻常的管事能力，却被圈在后宅当闺秀养，完全限制了她这种能力的发展。这种压制使她的性格和脑力以另一种极端方式发泄，就成了咱们看到的叶大小姐，愚蠢、跋扈，没脑子。”
福王挑了挑眉头，居然还有这种解释？照着这个说法，叶欣颜的情况还真没什么大问题。
这么说着，福王忽然兴起另一个念头，“你说这叶欣颜的异常聪慧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能聪明到比一个优秀的男子还要厉害的程度？那她将来会不会成为六哥的极大助力？”
刘裕说道：“这个就拿不准了，虽然说叶欣颜只是一个女子，但她若真是异常聪明，将来的事情很不好说，这世间还是有比男子出色的女子传闻的。”
听刘裕这么说，福王反倒松了口气。刘裕说的那些，不过是一些不可考证的传闻，前朝、或者多少年以前，有个怎样出类拔萃、集天地精华于身的女子等等，这些事情姑且听之，不能当真的。
算了，一个女子就算聪慧，又能聪慧到什么程度？就算是那什么乳牛场、乳制品行，没准儿也是叶欣颜机会赶得好，逃离的路上有什么奇遇，被她学到些本事而已。其中不乏夸张的成分。
瑾融一向做事不着边际，他这么吹捧叶欣颜没准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有可能就是想借此和安国公拉关系套近乎，大家都知道，叶老爷子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个出色的孙辈。
若是瑾融吹捧出一个出色的孙辈，也许从不和皇子牵扯的安国公会对他另眼看待。终究安国公是当朝首屈一指的勋贵，能拉拢了安国公，就算不打算谋求那个位置，好处也大了去了。
这个认知让福王有些遗憾，瑾融这小子，还真有些邪门的运道。
他摆摆手，像是要挥去一个让人烦恼的思绪，对刘裕说道：“不过是一个女子，就算再能干再有本事，她的身份就是限制。让人看着点儿吧，咱们也看看，叶老爷子是不是能有个杰出的孙辈。”
说道最后，福王也笑了。想想叶老爷子的后辈，也真够不称心的，儿子是那么个没出息样儿，两个孙子庶出就不说了，还每每谦逊的过分。依照他两个庶出的身份，就是不谦逊，人家也不会认为他们有骄纵的资格。
…………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万言的三个差事
万言这次回来，准确的说带着三个差事。
一个是把禹王别府的庭院图送给皇上，阐述他不能回京理由，顺带让人从庭院结构延伸出他闲云野鹤的生活态度。这个差事算是圆满完成了。
另一个，是把名为风味乳酪的发酵乳酪运回来，作为顶级食材售卖。因为有提前前做的、算是营销策略的东西，被分割成一斤的、售价却高达二百两银子的发酵乳酪，并没有被推荐到任何一家豪门试吃，而是以一种很矜持的姿态，放置在禹王名下的南北货行，待价而沽。
这样做法并没有让发酵乳酪受冷落，反而激起了豪富之家的猎奇心理，即使初次食用的乳酪味道没有被权贵富豪们接受，却依然不妨碍他们继续购买和品味这种价格高昂的上层食材。好在这种冤枉钱没花几次，风味乳酪就走进京城贵族圈的餐桌上。
而万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温度和潮湿度合适，通风良好的地窖，把发酵乳酪放置妥当，再交代给靠得住的管事即可。
第三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轨道运输。
严格说来，这件事情和万言的关系不大，轨道运输方案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送到京城。万言的任务是，如果有人问起他是否知道轨道使用这件事，他需要理所当然的告诉问话的人，给他家王爷建造乳制品作坊的营造行，就用过这种器具，挺寻常的啊。
还真有人问过万言可知道轨道推车，只不过人家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当个正经事情询问。真正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人，早在禹王府小吏把风声放出来之后，就先后向小吏打听清楚。
年底了，朝廷官员之间的应酬颇多，就是官府在册的工匠们，一年下来也会和各自相熟的同行聚在一起喝个小酒，聊聊闲天。
轨道运送物料在民间营造行使用的消息，开始在有兴趣的人之间传播。虽然这些人没有像江一凡和胡敬那样，亲眼看到推车和轨道使用的场面。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可以节省人力的东西，又有心人的推动渲染，做相关事务的官员和工匠们很快就有了感触。
于是，对于轨道可以应用在什么地方，可以达到怎样的效果，各种人有了各种想法，也有些人觉得这是个晋升的机会，开始筹划写折子。
这些人里面有福王的人，也有太子的人。区别是福王在瑾融那里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头，在这件事情上慎重了很多，不像太子那样，对瑾融没多少戒心。
太子府有自己的一波官方人士辅助的。从京城里开始有使用轨道的传闻开始，太子府了就有人在这上面留意。所以太子府关于推广轨道使用的折子筹备较早，还算全面。
于是，大家领略了禹王殿下的庭院之后，开始陆续有朝臣上书，提议朝廷可以广泛征集使用轨道的方法，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把轨道运用于各种行当。
虽然上书的人不少，其中还有太子府的主簿谭唯贤，谭唯贤的尚书明显优于其他官员，可是却被一天之后工部侍郎董博林给比了下去。
董博林作为瑾融的暗中班底，很早就接到轨道运输方案。有着这么完善的方案，他只要把其中可以早期提出部分构想提炼出来即可，更何况这也算是他的专长，做起来驾轻就熟。
于是，工部侍郎董博林关于轨道运输的折子，以其新颖全面的设想，占据了绝对优势，引起了皇帝陛下和几个相辅的关注。
董博林的提议一经陈述，皇上就被董博林描绘的前景勾的动了心思，把这个折子放在阁部，让三位相辅召集人手合议。
董博林在朝堂上描述的轨道运行，只是洋洋洒洒万言的简练部分。具体那些详细条例自然不能拿在朝堂花一、两个时辰上细说。所以，当三位相辅真正拿着这个折子，详细参研、和相关人士商议的时候，被这个折子所勾画的场面实实的惊吓了一瞬。
如果照着工部侍郎这个折子上说的形式构建轨道，并能够成功运行，那么整个大夏朝的行路方式，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巨变。
就比方说京城，若是在环绕京城主要干道修建一来一往两条马车轨道，并加以规范，那么将会大大缓解京城的交通，给经常陷于混乱的车辆运行起到缓解和疏导作用。
虽然参与议事的人已经是朝廷重臣，但是遇到这么浩大的工程，自然不能自己做主。
官员们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在第二天上朝时，由韩相出面，对皇帝陛下解说董侍郎这个折子所涉及到的轨道交通，以及照着这个折子做下去，这个工程场面之大、耗资之巨。
韩相是个能臣，在说明轨道工程巨大的同时，也阐述清楚，若是轨道运输使用起来，朝廷重要物资的运输就便捷很多，能节省数不清的兵役和粮草。而且运输速度将大大加快，虽然起便利程度比不上漕运，但胜在可以广泛用于各种区域，覆盖面很大很广。
第三百一十四章 高下立见
董博林的折子写的洋洋洒洒，韩延回在朝堂上说的也是洋洋洒洒，虽然重点说推广轨道运输需要很巨额的财力投入，可也把轨道运输使用之后的广阔前景分说明白。用一句话概括，这是个投入巨额、却值得做的项目。
朝堂上的事情果然很不容易说清楚，对于这个前景美好、但投资巨大的工程，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是很拿得准。
“众位爱卿说说你们的看法。”皇帝说道。
董博林当然力挺自己的折子，他跨前一步，奏道：“修建轨道虽然耗资颇多，一旦修建完成，就有诸多便利和益处。臣以为，这个事情值得一做。”
“臣有话说。”另有户部左侍郎担忧的是国库的银子，得到皇帝允许，出列奏道：“臣以为，启动这样一个耗资巨额的工程，是动摇国之根本，应该慎重考虑。”
这位侍郎大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大夏朝泱泱大国，就是没有轨道，也依然国力强盛、百姓富足。若是因为修建这样一个莫须有的轨道运输，导致国库紧张、增加百姓劳役，臣以为，这是舍本求末之举。”
太子府主簿虽然品级不够，没在朝堂之列，但户部尚书于世清却是太子一系的，于世清奏道：“两位大人说的都有理，不如折中一下，按照太子府所出折子提议，先在采矿区铺设轨道，以减轻劳役百姓之苦。”
“臣反对，在采矿区铺设轨道虽然可以减轻劳役百姓的劳力，却是个有进无出的事情，朝廷见不到丝毫益处，却把国库的银子砸了进去。”
“或者可以用董大人所奏其中一项，做个前期试验，以检验效果。”
“此事不可用，这个工程不但投入巨大，日常管理修缮还需要不断的投入，可谓无底洞。”
事情果然就像江一凡和胡敬说的那样，各具心思的人，各自的出发点不一样，相互角力之下，竟然让一个极具潜力，明眼看得见好处的事情，在重重阻碍之下，有了被搁置的倾向。
皇帝看向韩延回，“韩爱卿，你怎么看？”
韩延回出列，回道：“各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臣以为，轨道用于朝廷物资运送，当然需要动用国库。若是朝廷担心花费巨资，却不知轨道是否能建成、是否有功效的话，可以先把轨道用于民用，让商贾出资修建。这样，朝廷就可以不动国库，却依然可以修建轨道。到时候，可以视轨道运行的效果，朝廷再决定是不是大范围修建。”
皇帝一听就来了兴趣：“民用轨道可以不用国库的银子？难道韩爱卿的意思是，向富户筹集银两？这是一大笔银子，真的有人为了博取名声出这笔银子？这可不是件容易事情。”
其余人等也把目光投向韩延回，各自眼里都是不解疑惑的神情，更有政见一向不和的宿敌，眼里是满满的讥讽奚落，等着看他怎么给自己下这个台阶。
韩延回不做丝毫犹豫，说道：“若轨道只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