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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源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说出来。他就是这么想的,想着贵为知府的姐夫一到清远县,江一凡立即就跪倒在姐夫和他的脚下,苦苦哀求他们饶了他。然后依然让姐夫治他的罪。
周秉义沉下脸来,说道:“我告诉你现在的状况,除了你没开口,其余人证人犯都有口供,所有监牢里的人犯和递状子告状的刁民,全都承认在你这里拿了银子,才去衙门口闹事。有人在县衙哄闹告状,众多县城百姓都看到,能作证的人很多。这个案子深究起来,完全能够定案有人聚众冲撞衙门,也就是造反。”
周秉义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但很阴森。
梁启源脸色大变,极是仓皇的扑倒在周秉义脚下,抱着周秉义的腿,带着哭腔哀求:“姐夫,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想造反,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让齐娘子和江一凡落脸。我真的没想造反,姐夫你相信我,你去对江一凡解释,我真的不是造反。”
周秉义站起身,低头看着梁启源,说道:“我只能让江一凡再审你一次,到时你如实回答问话,不要想着投机取巧。如今的清远县,不是我一个小小知府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方,我去找容六爷和齐叶说说,看人家愿不愿意放手。”
梁启源变得更加迟钝的眼神看着牢头打开牢门,周秉义走出去。心里却很是疑惑,为什么不去找安国公府的管事?难道容六爷和齐叶比安国公府的管事还要重要?
常服求见瑾融的周秉义碰了壁。在瑾融临时宅子的大门里,万言很是诚恳的致歉道:“周大人请原谅则个,我家六爷身处地方,实在不宜和朝廷官员来往密切。更何况您家妻舅还是……,不是我家六爷过于谨慎,实在是这件事太过敏感。”
周秉义面色一凝,心情极是崩溃。王爷不宜和朝廷官员来往密切,这句话对于禹王来说,那就是胡扯。朝廷里谁不知道,禹王从来也不管什么忌讳,有兴致的时候,和谁都能纠缠几句。可若是禹王没兴趣,就是一品大员上赶着打招呼,他也是不理会的。
但若是牵扯上造反,那就得另说,是真的不宜来往了。如果为了避嫌,禹王出面,要求狠狠惩治涉嫌造反的人都是应该的。
周秉义拱手道:“在下有句话,万管家可否帮忙给六爷说说?”
万言看着更加惶恐,“周大人还是找别的门道去吧,清远县出了这个事情,六爷已经很懊恼了。现如今,六爷就是想离开,都怕脱不开干系,是硬着头皮留在这里的。周大人还是走吧。”
从瑾融那里返回来,太阳已经落山,周秉义在惨淡的秋日余晖下回到县衙,从正门进去,正式以知府的身份来到清远县县衙。
江一凡把周秉义迎进后堂,让到上座之后,问道:“大人可曾用过晚饭?还是先上茶?”
周秉义这才感觉饥肠辘辘,失笑道:“忙了这半日,还真的饥饿难耐了。江大人这里若是有现成的饭食,烦劳江大人吩咐人拿来些许。”
江一凡说道:“下官不知大人什么时候回来,也是没用晚饭,只是衙门里没有说得过去的大厨,晚饭只是一些寻常汤菜,还望大人不嫌弃。”
“江大人有心,耽误江大人和本官一同用饭了。”
“下官这就吩咐摆饭,能陪大人用饭,是下官的幸事。”江一凡连忙起身拱手。
周秉义这一天焦灼下来,听了江一凡的话,还真有些动容,差点儿忘了如今这解不开的僵局,就是眼前这小子布下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构陷朝廷命官
周秉义心里有事,草草的和江一凡吃过晚饭,两人移步书房。闲话几句之后,周秉义说起梁启源的案子。
对上做事滴水不漏的江一凡,周秉义也不再费时间兜圈子,他对江一凡说道:“这个案子的起因,就是梁启源那个蠢人因着一点个人怨气,闹到如此地步。这个案子处理不好,不但梁家一家老小性命难保,就是本官也难脱干系。唉,这真是无妄之灾啊。”
周秉义狠狠的叹了口气,对江一凡说道:“江大人再提审梁启源一次吧,虽然案子已经审理清楚,证人证词全都明了,还是请江大人再给他个申辩的机会,就算报上去依然没有转机,也聊胜于无吧。”至于怎么上报,不是现在可以讨论的,往后推一推再说。
江一凡连忙应声:“大人不必如此言辞,提审嫌犯本就是衙门分内之事,只不过之前梁大爷不肯开口,下官又碍于他身份特殊……,说起来是下官之过。”
再提起这个话,周秉义又是满心的郁闷,却还是打起精神说道:“说起来全是本官那妻舅愚蠢,因为民间一件常见的民事纠葛,最后闹成这样一个造反的大案。”周秉义嘴里没有言明,但语气之中还是带了些怨气。
江一凡先是没有接话,沉吟的好一会儿,站起身,在底层书架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封还未封口的信件,交给周秉义,淡淡说道:“并非下官想把案子做成这样,而是梁大爷本意不是按照民事纠葛来的,梁大爷这个格局铺展的太大。”
周秉义有些狐疑,更多的是担心,担心他那个妻舅是不是又搞出什么要命的事情。
把这封信打开看下来,气得周秉义差点骂娘,梁启源这个蠢货,这是生怕他没被扯进局中,专门给他存了个物证!
这封信是写给周秉义的,信里的内容就像梁启源踌躇满志时对刘氏说的,告诉他这个当官的姐夫。他设了个大局,势必会把江一凡拉下马。到时候,姐夫可以用这件事情查办江一凡,用来讨好京城的势力。信里的言辞话语,可以很轻易看出其中的邀功语气。
周秉义气得手抖,一掌把这封信拍在案上,“这个蠢货,他这是在构陷朝廷命官!”又是一条罪状,而且还把他牵扯进来。
江一凡适时地端起茶盏,低头抿着,对此不发一言。
周秉义用力捏了捏眉心,换做歉然的语气说道:“适才是本官言辞不当,请江大人海涵。江大人没有把这封信交付公堂,已经是放了梁启源一马,本官这里谢过。唉,摊上这么个妻舅,本官还没有严加管束,是本官的错。”
他早就看出这几年梁启源风光得意,却没往心里去,只以为是人之常情。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得意到这种程度,竟然以白衣之身,谋划陷害朝廷官员。不但陷害了,更蠢的是居然还能把这种事情写成信件,打算递出去。
江一凡没有过多的表示,只说了句:“大人能明白下官的苦衷就好。”
周秉义顾不上江一凡的态度,犹豫片刻,问道:“江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封信件?”
江一凡从茶盏上抬眼,看向周秉义,“下官本来不打算出示这封信的,既然大人已经看到,那就大人拿去处置好了。以下官看来,一封还没有送出的信件,当它不存在最好。”
周秉义对着江一凡拱手谢道:“江大人仁厚,本官谢过江大人恩德。”
虽然这个案子明显是江一凡做成的,可是着手布局的人却是梁启源,人家只是顺着他的布局跟着走下来而已。不管是什么原因,让江一凡没有把事情做绝,他也得感念江一凡手下留情。
接下来他得见一见齐叶,先给齐家家主和齐叶赔不是,得到齐家的谅解,然后他才有机会和禹王爷说话。
周秉义收起信件,转开话题,说道:“今年气候甚好,整个豫远郡的收成都不错。本官打算明日先去一趟清河村,一来看看清河村和周边村落的收成情况,再一个去拜访一趟清河村齐家,替我那待罪的妻舅,给人家陪个不是。”
“谨遵大人吩咐,”江一凡应道:“下官明日一早就安排,陪同大人一同前往。”
第二天一早,江一凡和周秉义身穿常服,带着各自的几个下属和小厮长随,骑马前往清河村。
这时,各个村落的秋收都已结束,打下的粮食晾晒的晾晒、归仓的归仓,就连地里的秸秆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一行人在周边村落大体巡视一遍,就赶往清河村北的齐家二房,这时天色还早,刚到巳正时分。
周秉义没来过清河村,更没见过穷困村落的外延荒地,居然会有成片成片的建筑。周秉义的目光一遍一遍的扫视过去,这就是梁启源口中饲养牲畜的腌臜地方?
他虽然不认同梁启源口中的轻蔑不屑,也听次女说起过养牛场、奶酪的种种不一般,可他绝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种场面。那大片大片的围栏棚圈,哪里看得到一点点饲养牲畜的肮脏腌臜,简直利落到难以想象。
江一凡在一旁解说道:“那里是饲养乳牛的地方,养的大多是母牛,用来获取牛乳,就是这里人们说的养牛场。对面那一块正在建造的是,乳制品作坊,也是容六爷的产业,乳牛场产出的牛乳就要在这里加工,做成各样乳制品。据齐娘子说,乳制品形成规模之后,就可以作为高档食材,供应做精致点心和食品的商家或者富贵人家。”
周秉义语气艰涩的问道:“这两处产业都是齐家齐娘子掌管的?”有这等本事的人,难怪江一凡会说禹王殿下很看重。
齐家原来的旧院子已经不见什么人,旁边的新院子却人声嘈杂,还有车马的声音响起。院门外的两辆马车已经整理妥当,看着是有人要启程远行的样子。
江一凡和周秉义当先在齐家大门外下马,后面一干人等纷纷跳下马背。没等他们进去,已经有人闻声出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挤兑
一个婆子看到江一凡,连忙屈膝行礼,然后急着进去回报:“老爷子,县衙的江大人来了。”
江一凡跟着进门,院子里齐家上下人等齐聚,再看整装待发的连贵和侍卫仆从,正在同齐友年等人告别。
江一凡目光闪了闪,这是打算回京城了。连贵两天前曾经向他辞行,说这几天就打点行装,不日返回京城,到时就不专程过来辞行了。他以为连贵还要几天才会动身,没想到今天正赶上周秉义过来。
周秉义也看了江一凡一眼,这小子昨天还吓唬他,说国公府派来的人要等案子定下来,才会动身回京。那这几个身份明显不一样的、打算远行的人是谁?
齐友年听到婆子报信,往江一凡这边迎过来,拱手说道:“草民恭迎江大人。大人光临寒舍,草民之幸。”
江一凡急走两步,扶住齐友年的手臂,说道:“老爷子客气,小子是您这里的常客,又是常服过来,老爷子不必拘礼。”
说完,就侧过身,给齐友年介绍周秉义:“这位是豫远郡知府周大人,查看秋收收成,路过这里。”
齐友年一听知府大人,那就是还在牢里的梁启源的姐夫了,连忙一揖到地:“草民齐友年见过知府大人。”
叶欣颜在人群的末尾,斜眼看着齐友年给人行礼,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古人这礼可够重的,也是自家老爷子体格好,若是换做一般老年人,哪里能把腰弯成这样。
江一凡同时给周秉义说道:“这位就是齐家的家主,齐友年。”
周秉义也是抢上一步,扶起齐友年,说道:“老丈偌大年纪,不用如此。”扶起齐友年,周秉义的目光看向场间比较显眼的连贵。
连贵见周秉义看过来,领着几个随从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小的连贵见过知府大人。”言语恭敬,却显得疏离。
连贵身后的国公府诸人跟着连贵施礼,然后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