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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才是胡说。”瑾融也急眼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照着江一凡的预计来的,接连不断的闹事人犯押进大牢,待到人数多达十数人之后,开始有人击鼓喊冤,说他家某某某是冤枉的。
在衙役不由分说把人轰走之后,更多的人来衙门口喊冤,自家丈夫、父亲、儿子被一个商户陷害,蒙受不白之冤。
一个人胡说,两个人胡说,不能这么多人都不对,只有那个小店铺的商户才是对的吧?于是,议论衙门是否公正、知县是否廉洁的声音越来越多。
第二百四十四章 子夜缉拿
事情闹起来的这天申正时分,知县大人终于坐不住了,升堂开衙。
一番讯问、听得实情之后,知县大人也怒了,立即安排掌管刑名的县尉张大人查明此案,即刻差人去清河村传被告过堂审案。
张大人把差役派往清河村,然后进言,时辰已晚,只能把人带过来先行羁押,等到明日早间再审理案件。
知县江大人应允,宣布退堂,明日一早审案。
梁启源在府里等到下人回报,不禁冷笑,对刘氏说道:“年轻人就是不懂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惹得起人,就耍起威风来。这下好了,我看他怎么收场?我明日就休书一封,把此件事情告知姐夫,让姐夫出面弹劾江一凡,把江一凡彻底整垮。没准儿姐夫还能因此事讨好京城那个什么权贵,事了之后,姐姐姐夫还得感谢我呢。”
梁启源的美梦没做到第二天,子夜时分,一队差役静悄悄把梁家围住。
有人上前叫门,门一开,一群官差衙役呼啦啦闯进去,一路往里走,一路把巡夜的下人止住、留在原地不许随意行走。
领头差官招来一个婆子,问清楚梁启源歇息在何处,直接进到梁启源小妾的院子,不容分说,把梁启源从炕上揪起来,先堵了嘴,再喝住小妾的哭泣,几下捆住梁启源押了出去。整个过程,梁启源连出声的机会都没能,及至被押走,也没看清楚眼前乱哄哄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府夜里巡视的不多几个下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被如狼似虎的衙役们看住了,浑身抖若筛糠般、眼睁睁看着自家大老爷被人五花大绑着押走了。
刘氏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的时候,梁启源已经被押走,得以走动的下人报上来,大老爷已经被官差绑走,县尉张大人在外院等着大奶奶说话。
刘氏大惊,抖着手,在丫鬟婆子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去往会客厅见下人们口中说的官吏。
县尉张越样貌中常,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刘氏进来,虽然躬身抱拳,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讥讽。
自从夫家姐丈在豫远郡上任,刘氏在清远县遇到的都是上待,这一路从内院走过来,仓皇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这时再看见官差,心里的优越感募得升腾起来,虽然身上颤抖的余波还在,口气却强硬起来。
“敢为这位官爷,我家老爷何在?你们深夜强入民宅,与强盗何异?”
张越面色严肃,规规矩矩的拱手说道:“在下此行正是来告知梁家大奶奶,清远县县衙已查明,梁大爷买通多人和其家眷友人,聚众冲撞公堂,现已压入大牢,等候明日一早开衙审理。若事实确凿,梁启源所犯即是造反之罪,论罪当斩,祸及家人。下官特来告知,在案子没审理清楚、没宣布结案之前,梁府已在衙门的看管之内,府内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刘氏当即脸色大变,自家老爷买通地痞泼皮找小食店麻烦,她是知道的,之后又安排人去县衙喊冤闹事,她也知道。可是,这能是造反?祸及家人,是不是全家都要被拉去杀头?
“这,这,这,这怎能是造反?”刘氏磕磕绊绊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他家还有保命符,“官爷可知,我家老爷的姐丈是豫远郡知府周大人。你们这样胡乱罗织罪状,难道不怕上官追究?”
张越冷笑一声:“梁家大奶奶多虑了。如果查实梁大爷的确聚集人手冲撞衙门、的确想造反,那就的确得看周大人怎么处理这件案子了。若是周大人能及时上报,周大人的上官又是良善豁达之人,有可能不追究周大人的罪责。”
姐丈也有罪责?会这么严重,甚至连累姐姐姐夫?刘氏腿一软,若不是身边的嬷嬷有力搀扶,差点就坐倒在地上。
“梁家大奶奶记得约束下人,除非必要,不得随意出入。若是再加上个里勾外连的罪名,你家梁大爷和你梁府的罪责就又多了一项。”
张越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这梁家人也真是不知道轻重,周大人是上官,官职也够大。可他张越是在衙门里当值的,他亲眼见过周大人巡视清远县时,对上容六爷时的恭敬谨慎。但他更见过自家任职小小七品知县的江大人对着容六爷的随意。
江大人做事一向周详厉落,既然敢出手缉拿梁启源,那就一定计划过各种可能,怎么会不知道周大人和梁家这么明显的姻亲关系?
清远县前任知县是因为县务混乱被朝廷免职的,而江大人来了不到半年,就把前任两年也没理顺的县务和人事整理的清清楚楚。
他清楚记得江大人检查粮库的时候,掌管钱谷的典吏属下一个莽汉,被典吏指使,寻衅和江大人冲突。结果那么一个高壮的胖大汉子,被江大人身边的小厮卡住脖子,一把甩到墙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自那以后,被江大人整治的人再没人动过歪念头。
梁家在清远县扎根儿这么多年,连个正经的眼线都没有,也不去打听,就敢冲着江大人下手,胆子够肥、人也够蠢的。
不过,话说回来,正是因为没眼线,才会做出这等蠢事不是。
张越站在梁家外院,招呼下属:“收了收了,除了守门的,都回了。回去好好歇着,明日大早还得开衙问案呢。”
第二天一早,县衙早早就大门敞开,开始问案。
这案子问的相当简单,并没见到那小食店的什么东家,而是先安顿了那些早早来等衙门主持公道的一众原告,让他们按顺序站立一旁。原本乱糟糟一堆的人列成两排,却没人发现,原告的人群里少了几个人。
之后就是知县大人升堂,大人一坐下,就沉着脸拍响了惊堂木,痛心疾首的斥责,没想到民风朴实的清远县居然会有这等恶事、恶徒。
紧接着,县尉大人朗声陈述,本来稽查小食店诬陷良民案的差役,居然查到这件民怨纠葛竟然是有人用银子恶意攒动奸人,旨在冲撞公堂。差役们顺着线索搜寻,抓到几个涉事嫌犯。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两堂问案
张越的话没说完,一众原告中就有人变了脸色,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站立不安。
“带嫌犯!”知县大人一拍惊堂木,再一声断喝,把嘈杂起来的大堂惊得再次安静下来。
然后,有衙役把几个昨日还在衙门前喊冤、今日却没出现在原告队伍里的人绑着扔了进来。
衙役把那几人嘴里的麻核拿掉,不用拷问,几个人挨着个的把何时何地,和什么人或者什么长相的人说了什么话,拿了多少银子,需要在县衙门前干什么事、说什么话交代的清清楚楚。
再就是交代所得银两的去处,是花用了,还是放在什么地方,或者交给什么人。
越听脸色越难看的知县大人吩咐县尉:“派人照着人犯说的地方,把脏银起回来。若是有人藏匿拒不交出,一并缉拿。”
张越招呼人手分头做事,江一凡对着一众原告说道:“各位父老来衙门喊冤,要本官给你们主持公道的家人,现在牢中羁押。经衙役们走访了解,在押人犯俱都是乡里之间的地痞恶霸,惯常在乡里之中为非作歹。”
原告众人各自面面相觑,开始骚动起来,不是来哄闹几天就能赚到银子吗?怎么看着苗头不对呢?
开始有人琢磨着若是现在撤回状子、不告了行不行?至于牢里的人,在牢里多呆两天,家里不是还能多消停两天嘛。
“各位原告若是对衙役的走访有异议,衙门可以传苦主作证。不过……”江一凡顿了顿,锋利的目光扫视一圈人群,继续说道:“不过,若是传来苦主,衙门里就把危害乡里当做一个单独的案子审理,若事情属实,在押人犯和诬告人犯,一律按律法处置,到时候免不了一段时间的劳役之苦。”
大多数人刚才就被震慑住了,有几个依然愤愤不平的刺儿头一听苦主和诬告人犯几个词蹦出来,面上也显出犹疑之色。
“现在开始审理昨日的小食店陷害良民案,原告按昨日递状子的顺序陈述冤情。先陈述人犯去小食店干什么?休闲小食店的食物定价不菲,人犯若是去光顾小食店,就说说家里何等财力,光顾的银子是哪儿来的。来,一个一个说。”
坐在堂下一侧的张越接到江一凡的示意,开始问案。
原本就对眼前的状况心怀疑虑的地痞家人,见闻了刚才的一系列事件,心里已经打起鼓,又哪里说得清地痞家人怎么能有银子光顾小食店?总不能实说银子是有人给的,那不是坐实了买通奸人冲撞公堂的事实?
一时间,原本按顺序规矩站立的原告们,你推我搡的,没一个愿意当先出来的。县衙的大堂上唧唧吵吵的喧闹起来。
“啪”的一声,江一凡大力一拍惊堂木,暴喝一声:“大胆!”
堂上衙役的水火棍齐敲,伴着衙役们口中喊出的堂威,喧闹声立止。
江一凡冷声喝道:“大胆刁民,家有恶徒不加管束,反而借机捞取好处,还敢过来帮着人犯哄闹公堂,是何居心?”
其中一个胆子小的,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上。一个人跪倒,后面呼啦啦跪下一大片。
“大人恕罪”“大人大量”的言辞不停嘴的往出冒,又是一番喧闹。
惊堂木再向,张越喝道:“闹什么,再闹把尔等也捆绑起来,去家里抄去脏银论罪!都站好了,有冤情快快道来,没有冤情全部退下,休得吵闹公堂、扰乱衙门办公!”
几十个原告一听,承认没有冤情就可以退下,而且听着还不会去家里抄去脏银,立即纷纷磕头,口呼‘谢大人,大人恩德’之后,膝行退后几步,爬起来、循着衙门外面围观人群的缝隙就跑。
转眼间,昨天还群情激奋的一群人立时走的干干净净,县衙大堂上空余打算升堂办案一众官员差役。
江一凡看着衙役们驱散围观人去,微微摇头,对张越说道:“把梁家那位大爷带到二堂问案。”说着,转出桌案,往后方的衙门二堂走去。
守门的衙役把大堂后侧一个小门打开,之间挨着门边的一张椅子上,瘫坐着五花大绑、口中塞着麻核的梁启源,还有两个差役站在他身后。
这时的梁启源,不过一夜之间,就已经全无往日的威风得意,满脸憔悴,眼里全都是仓皇无助之色。
昨夜他被差役缉拿,扔进大牢一个阴暗潮湿的单间,直到早上,没一个人过来和他说上一言半语,告知他因为什么落得如此境地。
他还曾狠狠的想着,等姐夫把他解救出去,他如何如何给江一凡下绊子、闹事,让他像上任知县那样被免官,灰溜溜的滚出清远县,永远绝了仕途之心。
等到几个差役再次把他堵了嘴、捆上,带到大堂侧面的小间,听了问案经过,梁启源仓皇了,若是真的定罪冲撞衙门,那就是跑不了的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