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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心虚的更不敢看韩褚,掩饰般的抱着团子紧了紧。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温玉现在恨不能将自己锤死。当年小团子懂得问爹时,她想着孩子太小,一个怕说死亡的话,日后明白了对他心里造成伤害;另一个呢人还小,估计也不懂什么是死,说了怕他反倒疑惑。所以就说他爹出远门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儿等着她。真是要命。
见温玉非常为难的样子,川穹过来救场了,弯腰对小团子说道:“小少爷,你不是要捉知鸟的么?我带你去捉,再编几个小篓子装知了,你看好不好?”
小团子不上当,还是要问完她娘再说。韩褚跟沐奕勋也是一脸探究的看着温玉,仿似也是在等她的答案一样。
看到旁边盯着自己的一众灼灼目光,温玉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赶紧对团子说道:“天佑啊,娘没骗你啊。你爹他真的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人死了呢,就是出远门了。”
小团子不上当:“你骗人。我可是听小六子说过了,他说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不是出远门了。”
小团子质问的话说完,旁边一道犀利,一道探究中带有一丝戏谑的目光还是紧盯着温玉。温玉硬着头皮赶紧圆话:“天佑啊,娘没骗你啊。这人死了呢,就像是去到很远很远的对岸。你看娘上次给你将的彼岸花的故事,这彼岸花啊,一生都是花叶永生不得见的。所以说呢彼岸也就是远方,因此娘亲才说你爹去远方了。”
这话说完,小团子没有被安慰道,眼里伤心的泪水顿时滚落了下来:“娘,那我以后就没有爹爹了?”问完,张开小嘴儿嚎啕起来。
温玉胡扯这一通时,想着韩褚就站在面前听着,心虚的不行,现在儿子还是这么不配合的大哭,温玉急得不行,赶紧口不择言的承诺:“不会的,不会的。天佑会有爹爹的,娘亲再给天佑找个爹爹。”
天佑其实不大懂什么是死亡,他最担心的是没有爹爹。现在听到他娘亲这样跟他承诺,当即破涕为笑:“好好,我们再找个爹爹。”
韩褚先前看着这女子对着小儿胡扯一通,还觉得颇为有趣,看向那女子的目光是一片温和戏谑。可是,现在听到这换爹爹的言语,怎么听怎么有点不对味儿。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戾气,一直表面温和的眼光瞬间变得如寒冰冻人一般。
温玉点头附和的同时,总是感觉自己的头顶好像被人的眼光灼出了一个洞。
虽然韩褚不知道,可是当着孩子他爹的面说再给孩子找个爹,这话,怎么看都让人心虚不已。见小团子不歪缠了,温玉赶紧说道:“天佑乖啊,跟川穹大伯一块儿玩去。你看,跟你一起上山的叔叔,娘亲都还没奉茶请坐呢。”
说完,温玉示意川穹带开小团子,对着韩褚他们轻轻一福:“方才多有怠慢,还请公子千万不要见怪。”
温玉倒是想让小团子走开,可是小团子不配合啊。小团子抹着脸上的泪珠儿,跑过去拉着韩褚的手说道:“娘亲,我不走。我喜欢这个叔叔,娘亲,你去忙吧,我来陪叔叔说话。”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一看到上山来的这个叔叔就莫名的喜欢,就是想黏在他身边。
一见儿子这人小鬼大的样子,温玉紧张的都快跳出来的心软了一软,到底是父子,真是血脉相连。
温玉缓了缓心神,赶紧上前拉过小团子对着韩褚说道:“小儿无状,还请恕罪。”说完,不待小团子反对的,让川穹赶紧将人抱走了。
可是得赶紧走,她可是看到沐奕勋探究的眼神在小团子跟韩褚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了。
沐奕勋当然是探究个不停的。之前单独见这个小儿还不觉得,现在他跟韩褚站一起,沐奕勋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细细的打量了二人一下,这二人也太相像了些。
沐奕勋的打量,也当然尽在韩褚的眼里了。别说沐奕勋了,就是他自己也感觉奇怪,初初一见到这小儿,他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所以才任由团子拖着他的手来了这小屋。
现在沐奕勋这种打量,感觉团子在这儿由沐奕勋这样审视,颇是让人不爽的,韩褚本能升起了一种保护感。所以温玉要让人带走团子,他也没阻拦,反倒是劝着团子跟着川穹走。
小团子走开了,温玉也赶紧托词给韩褚备茶水,匆匆避开压惊去了。
温玉虽是急急走开,可是背后的几道目光还是灼人的很,尤其是其中两道,那犀利探究的眼神极为烧人。
看着眼前急促离去的女子,沐奕勋心中的疑惑很大。看方才这李娘子方才看到韩褚那惊讶的眼神,他笃定这李娘子认识这韩褚。
温玉见到自己,就跟见到鬼一样的惊愣的眼神,韩褚当然是尽收眼底的。韩褚迅速回想了一下,这女子自己之前确定没有见过。可是,就是笃定自己没有见过,才更有这种诡异的感觉,既然没有见过,那种熟悉之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女子外露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于己无害的。现在不是探究这个时候。这女子的违和之处先就抛开,眼前的人才是自己现在需要花心思应对的。韩褚做此想,沐奕勋亦做此想。
二人差不多同时间收回目光,两道如电似剑的眼光迅速碰到一起,较量一番过后,方才同时若无其事的转开了去。
沐奕勋对这韩褚,心里很是警觉。这韩褚之前一直是以病弱示人,可病好的莫名其妙不说,还一下就就进了兵部,职位还是兵部武选清吏司的郎中。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自己今日上山来缉拿盗匪,京中知道的人不少,现在大家都是尽量的避开,可这韩褚竟然是反其道而行之,这可就有趣了。
之前见到此人,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文弱书生样,可是今日,他明显的没有隐藏自己的内力,甚至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释放出气势,同是高手,对方的实力如何一放出来,就可以感知到,这韩褚实力不俗,甚至有隐隐超过自己之势。
明明可以隐藏,偏偏要在自己面前尽露实力,这就意思了。
沐奕勋轻轻一勾唇,如鹰的眼睛看向韩褚问道:“今日可是巧了,竟然在此遇到韩大人。沐某为公事而来,不知韩大人是为什么而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韩褚:当着我的面要给儿子换个爹爹。女人,你等着!
、第 18 章 。。。
对于沐奕勋的问话,韩褚早有准备。
可是那妇人说是欢迎自己,但由始至终也没想着要请自己坐下,现在人都走了,指望她请自己坐也就不要想了,还是自己找椅子坐下好了。
韩褚施施然的坐定后,方才不急不缓的看着沐奕勋答道:“沐大人这大热的天还要公干真是勤勉。在下没有沐大人勤勉。在下只是见今日天气不错,所以就上山来走走。”
沐奕勋轻哼一声:“是么?韩大人可真是上山赏景可真会找时候。现在已是午后时分,此时来赏景,韩大人可真是与众不同。”
韩褚丝毫不为沐奕勋的诘问而恼怒,仍然慢条斯理的答道:“那是,午后赏景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沐奕勋听了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韩大人就好好赏了。怕就是怕韩大人这景赏不下去啊。”
韩褚轻笑道:“沐大人此言差矣,现在山景如此美妙,怎会赏不下去呢。”
两人话里有话的打了一阵机锋,这时温玉走了出来,对着他们二人上茶:“二位大人请用茶。”
听到温玉声音,二人止住了话头。韩褚戏谑的看着温玉,可真是不容易,这去了不少时候,总算将这茶端来了。
温玉将茶送上去后,就想找借口转身离去,看着她这随时准备开溜的样子,韩褚好笑之余又是一阵奇怪的熟悉感袭来。
韩褚突想起当日在报国寺见到的那女子,感觉二人这如同兔子一般,随时准备开溜的样子还挺像的,韩褚忍不住揶揄道:“这茶水想必是现烧出来的吧?”
一听韩褚这话,温玉气得牙痒痒,这人怎么这样,客随主便,不就是多等了一会儿吗,非要说出来。温玉心里的不愉,脸上带了出来,也这样做了,竟然对着韩褚瞪了一眼。
一见这含嗔带怨的眼神,韩褚心头一跳。这妇人胆子不小,竟然敢瞪自己,韩褚定睛再要看去时,那妇人又恢复到了一派温婉的模样。
韩褚撇开心头的奇怪之感,想想自己来了也有些时候了,茶都接到手上了,还不知道这妇人如何称呼。看这妇人的样子,估计等着她动问也不大可能,于是韩褚看着温玉温文的开口问道:“这位娘子,在下失礼了,在下姓韩,还未请教这位娘子尊姓?”
温玉叹口气,今天都已经自我介绍第二遭了。大爷动问,不能不答,温玉低头轻声回复道:“回韩公子的话,小妇人姓李,大家都称我为李娘子。”
“哦,原来是李娘子,今日多有叨扰了。”韩褚嘴里说着叨扰,身形却是未动的对着温玉拱了拱手。
他起没起身温玉倒没在意,温玉担心他问个没完。
还好,温玉答完,韩褚没有再追问。温玉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当日跟卫婆婆搭上线后,早早的就将韩褚给他的路引文书弃之不用了。卫婆婆当时为路上安全计,免得人追踪,也是早早的花了大价钱给温玉重新造了一份儿文书。
现在温玉回答起自己的名姓起来,那可是从容不迫的很的。
二人对答,有人旁观。沐奕勋在一旁探究的看着他们二人如熟人一般的对答,感觉颇是奇怪。
两尊大神在此,屋子里气氛诡异的很,温玉对答了两句,就想托词走开。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哼,侧头看时那沐奕勋已然半倒在了椅子上了。
东青大惊失色,赶紧走过去扶住,惊问道:“爷,您怎么了?”
沐奕勋勉力撑住,正要开口时,竟然喷出了一口血。
见沐奕勋吐血,温玉吓了一大跳,特别担心这人不会就这样死在自己这屋里吧?这可不大好,自己虽然想跑路,但也不想让锦衣卫全天下的捉拿的。
温玉赶紧走过去拿了拿脉,这沐奕勋的脉象十分虚弱,这是受了内伤啊。
温玉吃惊的看向沐奕勋:“沐大人,您是不是还受了什么伤?”
沐奕勋气弱的点点头,对温玉道:“嗯,今天胸口挨了一掌。”
这人竟然隐瞒病情,现在颇有医生自觉的温玉有点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明明受伤了,竟然不一起说,讳疾忌医!看看,这下好了吧。”
想不到这妇人竟然敢责骂自己,沐奕勋很是惊讶。不过,这感觉不赖,让人生不气不说,还升起了一股诡异的满意感。来不急探究自己这奇怪的感觉,沐奕勋侧头看到温玉脸上的担忧之色,本来想继续高冷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李娘子不必担心,一点小伤而已。”
话刚刚说完,沐奕勋颇是觉得有点不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