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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象征地朝里屋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房内。
时老夫人端坐在榻上,她身着一身朱紫绸缎绣福纹褂子,齐眉勒着石青绣花抹额,双眼紧闭,面色冷峻,似乎隐隐有几分怒意,眉心三条深深的竖纹,像是常年蹙惯了。
“你也回去,不必在这伺候了。”
突然,时老夫人睁眼,朝榻下左面第一位妇人说道。
这妇人正是正房夫人,原主的母亲,李氏。
李氏站起身来,紧紧捏着手中的汗巾子,微微欠身,话音平静,“那媳妇就告退了。”
看了看快步离去的李氏,右面第一个着桃红春装的妇人轻笑一声,“今儿鸢儿倒来得晚了些,老夫人一会儿可要罚她才好。”
“二妹妹还小,多睡一会儿也无妨,二姨娘怎么就请老夫人罚她了。。。”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李氏听出说话人正是她的儿媳吴氏,面色一凝,加快了脚步。
时锦刚走出院门,迎面便碰上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着一身冬青白罗襦的美貌女子。
看着她清水芙蓉的相貌,通身的淑女贵气,时锦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时鸢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算起来,她还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个三妹妹了。
走得近了,时鸢率先笑着招呼道:“三妹妹今儿倒是来得早。”
时锦闻言便在心里赞了一声,不愧是她的女主,太会说话。她只寻常一般打了招呼,半字不提她被禁足的事。
看着眼前的姑娘,时锦又赞了一声果然美。只见她眉似远山烟黛,眸若俊水轻泓,削肩细腰,肤如凝脂,落落大方。头上绾着精致的发鬓,插着几只珠花金钗,纤细的腕上带着一对羊脂玉镯。时鸢身上任何一件首饰都是原主没有的。
时鸢姨娘的娘家是一方富贾,却只生了两个女儿。好不容易小女儿嫁进了官家,虽然只是作妾,还是陪嫁了半份家当。所以女主从小便衣食富足,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毕竟用的都是她亲娘的嫁妆,谁也无权置喙什么。
与自己书中的女主面对面,而且是大活人 ,时锦不禁有几分激动。
时鸢感觉自己似乎在三妹妹脸上看到了几丝惊喜。以前若是狭路相逢,多半她都是直冲过去,不会给她半点好脸色的,今儿倒是奇了。只是她看她的目光奇怪了些,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
心里奇怪归奇怪,面上笑意却不改。
时锦很想跟自己的女主说说话,但是她不能。她知道原主以前对时鸢是什么态度,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要改变太多的好。于是她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青禾离开了。
“小姐,您还理她做什么?要不是她从中作梗,说不定您现在和赵公子都已经定下了!”时锦刚走,时鸢身边的一个紫衣丫头忍不住抢白道。
时鸢不悦地转头看了她一眼,梦环心里一惊,连忙闭了嘴,只是面上到底岔岔不平。
。。。。
青禾见时锦往自己院子去,犹豫片刻,还是出声提醒道:“小姐,我们还得去跟夫人请安。”
时锦点点头,心里想了想原主母亲李氏的院子的方位。她当时特意设定过时宅的构造,今天去老夫人院子,也证明了这宅子就是她当初设定的构造。老夫人的院子在后院正中,那么李氏的院子就在左边了。
时复虽是一方大员,但是家中的宅院并不豪奢,一应亭台楼阁构造不算精致,且有了些年头,游廊上的清漆剥落了不少,有些斑驳。庭廊下略种着些花草,都只是普通的花卉,有些杂乱,无专人精心打理修剪。
时锦二人走得很慢,还未走到李氏住的院子,便被后面一行人赶上了。
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妇人和原主略微相似的眉眼,时锦便知道这是原主母亲李氏了。她连忙退至一旁,福了福身,迟疑片刻,还是称呼了声母亲。
只是无人搭理她。她低着头,只能看到几双绣花鞋匆匆从她面前过去。
等一行人走过,时锦站直身,看着前面匆匆远去的一行人,时锦叹了口气,这安还请不请啊?
她不由开始怀疑,这原主真的是李氏的亲女儿没错?好,是她设定的李氏不喜欢自己的亲女儿。
稳了稳神,时锦还是跟了上去。
进了正院门,院里的景象便一览无余了。院子不大,三间正房,院中贴着青砖,摆了些盆景和花卉,几片芳蕊,绿意正浓。
正对院门的一间正房外站着个丫头,时锦便知道李氏在里面了。
雪迎看着规规矩矩立在台下等候通传的三小姐,心生疑惑,以前三小姐过来可从来没等候过什么通传,都是直接闯进去的。难道一月禁足竟让三小姐学乖了?
没多会儿,冬青从里面打帘出来,朝时锦道:“三小姐,夫人让你进去呢。”
时锦点点头,揭帘走了进去。青禾正要跟着进去,便被冬青拦住了。
正当这会儿,从房里传出‘啪’的一声,极清亮,可见打人者怒气之重。几个丫鬟都吓了一跳,夫人可从未动手打过小姐呢。
房内。
时锦捂着左脸,看着面前满脸怒色的妇人,她怒目圆瞪,眉梢高挑,胸口剧烈地起伏,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可见是气极了。
“跪下!”李氏怒喝一声。
时锦权衡片刻,古代太重孝道,她要是敢明目张胆地忤逆长辈,下场会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李氏见她果然跪下,难得见她听话,反而一愣,那些冲上喉咙的叱骂也哽住了。
半晌没有动静,时锦悄悄抬眼看了看李氏,只见她正怔怔地看着她,面色也平复了下来。再一看,似乎脸上还有几分愧疚。只是还不待她深究,李氏便转身坐回了榻上,侧身对着她。
雪迎送茶进来时,便见三小姐低着头,老老实实跪在屋子中间。她心中疑惑更甚,三小姐以前从来不买夫人的帐的,仗着是亲娘,到底不会将她这样,在正房这边骄横得紧,怎么会老实跪了几炷香?
时锦当然清楚原主以前和她娘之间关系紧张,换了原主,这会儿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她不想这样。不出意外的话,她最后的结局是被送进深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才不想去。如果有李氏的帮助,也许能有转机。母女俩之间关系这么僵一定是因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设定过的事,这个就她就没有设定过。但不管怎样,李氏怎么都会向着自己子女。
又过了两盏茶,李氏才垂眼看了看房中跪着的人,她哪里吃过这种苦,这会儿面色已经有些发白,眉心痛苦地紧皱着。
“你可知错了?”
听着话里的威严,时锦微微犹豫,才道:“是,锦儿知错了。”
李氏手中的茶杯一歪,“知错了就好,以后不要再。。。算了,回去。”
青禾在外面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见小姐一瘸一拐地出来,见她左脸又红又肿,想来就是刚刚进去响亮的那一下了。青禾不敢说话,连忙上前扶住时锦,走下石阶。
“小姐您没事?”出了院门,青禾见时锦龇牙咧嘴的,连忙问道。
时锦摆摆手,扶着朱红木柱,弯腰揉着膝盖。
雪迎揭帘进房,就见妇人失神地坐在榻上。她轻悄走过去,便见榻桌上淌着一滩茶水,连忙从腰间取出汗巾子,收拾起来。
“雪迎啊。。。”
听李氏叫她,雪迎连忙抬起头来,就见李氏失神地不知看着何处,“这么多年,锦儿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他也该满意了。”
她知道这话不过是李氏的喃喃自语。雪迎低下头,默不作声。
第5章
接下来的几天,时锦除了老夫人面没见着,其他时家女眷倒见了个全。
她不认得那些女人谁是谁,每每初见,只好默不作声。好在原主以前也不是什么爱主动招呼的主儿,她们见时锦不开口打招呼,也见怪不怪,倒先和她说话。
时锦就从她们对她的称呼,说话方式,大致推出了她们的身份。
时老夫人只得时复一个独子,早些年就跟着时复一起到了临川安了家。其他庶出的子弟都在原籍那边,逢年过节,两边互送些礼品,往来不多。所以时府中人员也不算复杂。
这天时锦才刚用过早饭,正用青盐漱口,绿晚便急急走进房中,笑道:“小姐,余小姐来了。”
时锦吐掉口中的水,想了想,这余小姐想来是原主的手帕交余如音了。余如音是布政右参议余昶的嫡次女,和原主交好。
“快请。”
时锦匆匆擦了擦手,迎出房门,没多一会儿,就见一个粉衣女子由一个紫袄裙小丫鬟扶着款款而来,远远见她站在门口,笑道:“可算见着你了。”
只见余如音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着一张瓜子脸,水杏眼,柳叶眉,容貌温婉,身段窈窕。手上捏着张素白汗巾子,腰间挂着一串精致的五彩络子。
这么个温婉可人的女子,也不知是为何和原主成了朋友。
时锦笑笑,“今儿怎么来了?”
说话间,余如音已到了近前,她伸手挽住时锦,“一月不见,看你清瘦不少了。我前些日子来看你,她们说你不便见客。”
是不能见客。
时锦拉着余如音进了房,又叫绿晚上茶。
“可是生病了?”余如音说话轻轻柔柔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股子淑门贵女的温婉。
“就是犯了错,被罚了。”时锦笑道,倒没想瞒她。
余如音用汗巾子抹了抹没有汗水的额头,看着时锦面色红润健康,放下心来,“倒让我好一阵担心,见你好好的,也就放心了。”
一阵花香袭来,汗巾子上正绣着几朵清兰。
“好香,你这巾子熏了什么香?”时锦问道。
余如音浅浅一笑,“你今儿怎么对这个起了兴致了?往日不是嫌熏香麻烦吗?这是早春冷兰开的第一茬花瓣研制出来的冷香兰。”说着又一笑,“可惜了,前些日子的赏荷会你没赶上,城里的小姐公子都去了。就是你那个,”说到这,余如音微红了脸,放轻声音,“赵公子,也是去了的。”
时锦摇摇头,“那是可惜了。”
余如音又笑起来,“过不了几日,便是端午了。适时我们一道看龙舟去,听说今年从各地请了不少有名的戏班子来,肯定热闹。”
时锦有些心动,困在这一隅之地,快将她闷疯了,能出去逛逛,当然求之不得。
“我想去,只是到时候不知能不能被准许出府。”
余如音闻言有些惊讶,“你如今也被管制了吗?”
时锦点点头。
“无事,到时候让我娘写一封帖子请你去出去游玩,想来老夫人会给我娘面子的。”
时锦自是喜不自禁,连忙道谢。
两人又说了些话,余如音便告辞了。
看着余如音背影远去,行不动裙,碎步盈盈,这是真正的古代淑女了,只是为何会与女配结交,让时锦有些想不明白,也许是因为她设定没有逻辑可寻。时锦想了想,抛开了去。
。。。。。。
时府有个规矩,平日大家各自在院子里吃,每逢初一十五,便齐聚一堂,共进晚膳。
这天还不到未时,青禾便张罗着给时锦挑衣裳了。
“小姐,你看这件海棠白的怎么样?”
时锦躺在软塌上,懒懒地斜瞟了眼。
“太素了,不适合。”
青禾哦了一声,又拿起另一件,“这件姜黄单袄,配那条淡青罗纹裙,肯定好看。”
自从青禾被她从醉芳楼里赎出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