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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被吓一跳,不敢再靠近,心道这姑娘够凶的,将来一定嫁不出去。
白衣姑娘摇了摇头,道:“小青。”
小青哎了一声,笑盈盈看着苏汐,哪里还有刚才的凶相,苏汐无奈,只好作罢。
走到巷尾,一只蝴蝶飞来,小青伸出蛇信,想要吃了它,苏汐及时喝止道:“小青!”
小青抬头疑惑道:“怎么了姐姐?”
苏汐道:“你忘了书上说的吗?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应当学会悲悯。”
小青皱了皱眉,苦恼至极:“悲悯?什么是悲悯?谁让它刚好到我面前,那我吃了它不是理所当然吗?”
苏汐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蝴蝶绕着她飞了两圈,然后落在了她手上。
苏汐微微一笑,轻轻捧着那只蝴蝶,递到小青面前,温柔道:“怜尔微小,吾虽有排山倒海之能,亦不伤汝,这就是悲悯。”
小青望着苏汐,只见阳光下,她眉眼如画,目光好似西湖柔波,潋滟千里。
刹那间,小青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中所有冷硬的东西都通通融化,变得柔软起来,她伸出手,接过那只蝴蝶,小心翼翼地捧着它,未曾伤其分毫。
苏汐欣慰地微笑道:“看,小青,你也学会悲悯了。”
小青却未曾看那蝴蝶一眼,反倒望着苏汐的笑眸,不自主也跟着笑,目光比蝶翼更柔软。
她心中轻轻道,不,姐姐,这不是悲悯,这是我喜欢你,因为是你给的蝴蝶,所以我才不伤它的。
第71章
苏汐带着小青在人间四处游历; 看遍名胜古迹,时不时给她讲一讲那些流传千古的传说故事。
小青渐渐对人类不是那么抗拒了; 最起码人间的美食很好吃; 还有很多好玩的玩具。
朱雀大街上; 小青嗅到一家店的绿豆糕特别香甜; 就拉着苏汐走了进去; 点了一桌子的绿豆糕。
可是她每个都只咬一口就放下了;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残缺一角的绿豆糕,看上去着实浪费。
店家心疼道:“姑娘!你何必这样糟蹋糕点呢?这些绿豆糕都是我早上天没亮就起床做的啊!绿豆汁磨了好久; 磨得我手都酸了!”
小青哼了一声:“要你管!”
终于; 所有的绿豆糕小青都咬了一口; 她拿起一个,兴冲冲地对苏汐道:“姐姐,你吃这个!这个是最甜的!”
苏汐惊讶道:“你尝了这么多,就为了找一个最甜的给我?”
小青点了点头,乖巧地笑道:“对呀!”
苏汐心中一暖; 摸了摸她的头; 把这块绿豆糕吃了; 小青笑得越发灿烂了。
离开糕点店,苏汐和小青又去了集市上; 小青一边拿着那些她咬了一口的绿豆糕吃,一边站在小摊前; 等着老板给自己做棉花糖。
就在这时; 一个老爷爷吆喝着卖糖葫芦从街尾走过; 小青连忙大喊:“这里这里!我要吃糖葫芦!”
可惜老爷爷耳背,没有听到,眼看他就要走掉,苏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
说完,就跑去追老爷爷了。
小青很快就拿到了棉花糖,站在原地等苏汐回来,她闲得无聊,就开始背诗,免得过两天苏汐考她,她又答不出来。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情)却有晴(情)。”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听见小青背诗,笑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尽背这些诗?你知道什么是情吗?”
小青不服气道:“小?你说我小?我可是已经五百……”
顿了一下,小青道:“我读了这么多书,当然知道什么是情了!”
老人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小青扬起头,骄傲道:“情就是……就是……”
言语匮乏的小青这下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只能挥手比划道:“情就是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老人笑了:“你是想说,众生皆苦,唯你独甜?”
小青眼睛一亮,觉得这句话总算是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了,点点头激动道:“对!就是这样!”
小青心中得意,一会儿把这句话说给姐姐听,这下她该夸我了。
这时老人道:“你可知情到深处,众生皆甜,唯你独苦?”
小青拧眉道:“胡说八道!既然喜欢,那当然不论做什么都是开心的,怎么会苦呢?”
她倔强道:“就算为她上刀山下火海,我愿意!那就不苦!”
老人深深地看着小青,摇了摇头:“那就算我说错了吧,但愿你永远不会有机会懂这句话。”
言罢,老人拄杖离去,小青想追上去继续与她争辩,这时身后传来了苏汐的声音:“小青!”
小青马上转身,兴高采烈地向她奔了过去:“姐姐!我知道什么是情了!情就是……众生皆苦,唯你独甜!”
说完就等着看苏汐的反应,当她看到苏汐的脸上露出惊讶和赞许的表情时,心中哈哈哈,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苏汐与小青走过大半个大宋,无时无刻不在行善积德,身上的功德金光越来越重,修为更是日行千里。
有一天,她们遇见一个小女孩哭着从医馆走出来,苏汐上前问道:“小妹妹,你为什么哭呀?”
小女孩抽噎道:“我娘生了重病,需要紫须草才能治好,可是那东西只有黑山上长,大家都知道,黑山有妖怪,会吃人,没有人愿意上去采药。”
苏汐道:“你别急,待我与妹妹去帮你把药采来。”
说完,苏汐与小青化作流光飞向了天际,小女孩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大喊:“神仙!神仙来救我娘了!”
一轮明月高悬天上,朗照千里,为赶路的旅人指引方向。
黑漆漆的山林中,一个书生背着行囊去赶考,忽然间听见有女子的呼救声,他赶紧跑过去,却见大树底下有一个明眸皓齿的白衣姑娘,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公子救我!”
书生心生怜惜,上前扶起这个姑娘,问道:“你怎么了?”
姑娘柔弱无骨地依附在书生身上,道:“我叫小倩,今天偷偷跑出来玩,结果迷路了,我再不回去,姥姥都要担心死了,公子可以送我回去吗?”
书生正想答应,忽然间林中传来一道清脆的笑声:“你敢跟她走?那你死定了!”
书生回头一看,月光下,一位白衣姑娘和一位青衣姑娘正站在林中,刚刚笑的正是那位青衣姑娘。
她们两个俱是容颜姝丽,貌似天仙,刚刚那位小倩姑娘和她们一比,顿时黯然失色,显得十分小家子气。
白衣姑娘看着小倩,问道:“迷路迷到山林里?那你可真是够厉害的,你既然没有受伤,为何要倚靠在别人的身上?莫非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书生顿时回过神来,松开了小倩,露出怀疑的眼神。
小倩咬住嘴唇,泫然欲泣,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
书生马上就心软了,这时青衣姑娘道:“你看清楚,她可是没有影子的!”
书生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小倩没有影子,吓得面如土色,转身就要跑。
小倩见骗不了他,马上就露出凶相,亮出利爪要去抓他。
刷的一道白光闪过,小倩被苏汐钉在了树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书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跑到山脚下的时候,他感觉到整个山体都在震动,冲天的火光燃起,无数道声音在惨叫。
渐渐地,所有的动静都平息了,道道黑烟向上升起,一青一白两道流光划过天际,隐没云端。
书生赶紧跪下,不停地磕头:“多谢神仙保佑!多谢神仙保佑!”
大难不死之后,书生把自己的奇遇写成书,告诉大家自己遇到了神仙,另一边,小女孩某天早上醒来,发现床头摆着一盒紫须草,激动不已,也把这件事告诉了周围的人。
一传十,十传百,当地的人干脆为苏汐和小青建起了庙,称她们为白娘娘和青娘娘。
第72章
黄河之水咆哮不休; 拍打着两岸的山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暗流激涌的河水中; 无数水族挤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向东流去; 黄河龙门阵千年一开,越过就能化为真龙,从此得道成仙。
无数鱼类跃起; 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可惜都是在离龙门咫尺之遥的距离被天雷劈了下去。
一袭青衣的小青站在岸上; 忧心忡忡地拽着衣角; 她才五百年道行; 还没有资格跃龙门; 就只能在边上干看着。
一条白蛇高高跃起,万道雷霆劈向了她; 直劈得血肉模糊; 小青在下面焦急的大喊:“姐姐!”
白蛇丝毫不退缩,拼着一股韧劲,勇往直前。
轰隆隆; 天雷不断落下,白蛇的骨头都露在了外面; 小青哭泣不止,可是又不敢开口让她停下; 怕泄了她的气; 到时候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终于; 白蛇跃过了龙门,她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细密的龙鳞覆盖了她的全身,巨大的龙角从她头上长出,紧接着又生出了四只尖锐的爪子。
一声龙吟响起,天上下起甘霖,滋润了大地。
苏汐变回人形,飞向了小青,小青马上激动地扑了过去,含泪笑道:“姐姐!姐姐你化龙了!你可以位列仙班了!”
苏汐摇了摇头:“我不成仙,就在人间陪着你,等你一起化龙。”
小青感动不已:“姐姐你太好了!”
留在人间的苏汐也没闲着,决定干点大事出来,她仔细想了想,人妖之间的成见那么深,许多妖精一心只想成仙,却被和尚道士不停追杀,简直太惨了。
如果有一个人,她能够庇佑这些懵懵懂懂的小妖精,约束它们,教它们向善,岂不是很好?
仔细思索一番后,苏汐在西湖边建了一座道观,然后找了一群老鼠精,给点灵芝做报酬,让它们帮自己做宣传。
没过多久,妖精们中间都传遍了,西湖之畔有位化龙得道的白娘娘,愿意广收门徒,助小妖们成仙。
一时间大批妖精赶往西湖,狐妖、虎妖、兔妖……各族各类,应有尽有。
看着这一双双充满渴盼的眼睛,苏汐瞬间感受到沉重的责任感,她玉指一点,在道观门前写下了一个善字。
苏汐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仙,心存善念,方能得道成仙,你们记住了吗?”
小妖们齐声大喊:“记住了!”
苏汐点了点头,威严道:“很好,若有谁滥杀无辜,我必取它性命!”
苏汐就这样组建了得道成仙辅导班,每天耐着性子教它们修炼,给它们讲道。
小妖们的资质良莠不齐,有的一点就通,有的则略显愚笨,着实让苏汐费了一番心思。
小青见苏汐辛苦,就自告奋勇和她一起教,虽然她不太通晓人间世事,但好歹有五百年道行,教教小妖们修炼还是没问题的。
教着教着,小青还很满意自己这个老师的职位,看着小妖们崇拜的眼神,内心得意地偷笑。
道观之中妖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