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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出阁的女孩儿,是不会跟着母亲走亲戚的,薛宁这个年龄却还没嫁人,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白老太太不好多问,便将话题转到了薛柘身上,“柘哥儿一表人才,可见薛家太太教导的好,如今是在哪里读书啊?”
提起这个小儿子,薛夫人的脸上,顿时散发出了一层遮掩不住的喜悦光芒,“他啊,前年乡试考中了解元,这不,老爷让妾身带着他来京城,看看能不能寻个好夫子,抑或是进京都书院呢。”
“哎哟哟,柘哥儿今年才多大,都已经考中解元了啊?”
顿时,白老太太也惊诧起来,而一旁的薛氏,也跟着一脸与有荣焉的欢喜。
“已经十六了,翻了年就虚岁十七了呢,也不小了……”
薛夫人谦逊的说道。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有儿子,四夫人的儿子虽还小,可将来也是要考功名的,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围绕着薛柘展开了话题,纷纷问薛夫人是如何教导孩子的,屋子里就这么热火朝天的闲聊起来。
白璎珞看了薛柘一眼,有些顿悟的低下了头。
十四岁的解元,怪不得他的身上有一丝清冷的傲气,原来是这个缘由啊?
心中暗自想着,白璎珞再抬起头,却正对上薛柘坦然相对的清冽目光,像是看到了白璎珞的心中所想一般,白璎珞有些慌乱的避开了眼。
薛柘唇角微弯,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临近午膳,薛氏说,晚上为大嫂接风,宴席设在庆安堂,便带着薛夫人和薛宁、薛柘走了,白璎珞送走了众人,回来偎在白老太太身侧,好奇的问道:“祖母,那宁表姐已经及笄了吧?还没嫁人吗?”
白老太太的脸上,顿时浮起了几抹同情,“你宁表姐今年都十八了,原本是去岁是要进宫参选的,所以一直养到十六岁都没许人,谁知道阴差阳错的,却被撂了牌子送回了家,所以更加没人上门求亲,这不,就耽误到了现在?”
十八岁的女孩儿,要不给人当续弦,要么就是做妾,薛宁才貌出众又是嫡女,当父母的怎么肯?
白璎珞满心的同情,跟着白老太太一起,长吁短叹的叹了好几口气。
“薛老大人如果要致仕,薛大人怕是也要动一动位置,薛夫人这次进京,怕是就没那么简单了,所以,带着两个孩子提前来认认亲戚。”
见白璎珞径自低垂着头沉思,白老太太悄声说道。
恍然大悟,白璎珞点头笑道:“亲戚嘛,自然要多走动走动。”
一旦薛老大人致仕,薛大人进京,这京城里的变动,可就不是那么一星半点了,到时候,可还有的热闹呢。
如是想着,白璎珞的心,顿时又飞到了青松书院,杜轩虽然认了白老太爷做恩师,可到底只是名义上的,若是能有真正看重他的能力愿意提携他的人,以后的路,兴许就不会那么难了吧?
想了想,白璎珞又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后。
杜轩是个男子,又是个顶天立地极有主意的人,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来京城求学,这些事情他自有考量,自己这样,未免有多此一举之嫌,还是罢了。
用罢午膳再回到兰心阁,便见桌子上摆了几个锦盒,说是薛宁和薛柘从遂南带来的土特产,送来给六表妹尝尝。
白璎珞问过,得知各处都有,才放下心来。
家里来了客人,下午的课程自然也免了,白璎珞歇了午觉起身,到庆安堂的时候,薛夫人几人都在。
聊得不过都是京城的杂事,张家长李家短的,可那薛夫人却也一点儿不生疏,不知道是先前和薛氏已经聊过,还是来京前便做了功课的。
一来二去的,薛夫人倒和白老太太极有话题,身旁的几个人,便有些无趣了。
“你们去园子里赏赏花吧,免得都跟泥菩萨似的僵在这儿,我也好和你们舅母说些体己话。”
白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白璎珞和白璎芸道。
起身出了门,一行四人径直朝后院而去,白璎芸故作亲热的挽着薛宁的胳膊朝前走,一边介绍着府里的布局,白璎珞和薛柘,就那么尴尬的落在了后面。
说了会儿话,薛宁便不动声色的抽开了胳膊,回身唤了薛柘和白璎珞,四人复又错前错后的朝前走去,白璎珞忽的轻舒一口气。
薛柘此人,虽才十六岁,却像个老成的成年人,白璎珞站在他身边,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别扭。
八月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园子里的花开的姹紫嫣红,处处花香鸟语的,惬意极了,而靖安侯府的后花园,更是栽种了许多种花,不一会儿,四人便都细细的赏起了花。
再回到庆安堂,白老太太一脸的慈爱笑容,一旁的薛夫人,显是刚净了脸又重新匀了妆的模样,见几人进屋,一对眸子看向薛宁,尽是疼爱,白璎珞心知,定是自己那热心的祖母,主动提出要替薛宁相看个好人家。
回头看了薛宁一眼,见她也似是察觉到了,脸颊有些绯红。
“柘哥儿既然打算来京城求学,眼看九月份书院就要开始新一轮的招生了,你们也好早作打算才是。”
怕薛宁羞赧,白老太太善解人意的将话题转到了薛柘身上。
“是呢,妾身来之前已经打探清楚了,京都书院九月初六考核,这几日得闲了,就去给他报名。”
薛夫人接着话茬说道。
许是在家得宠,又许是本就是这副倨傲的样子,薛柘看了母亲一眼,“母亲,儿子已经决定了,要去青松书院就读,您就别跟儿子拗着了。”
“听你娘的,京都书院可是京城书院的翘楚,每年只收三十人,你可莫要一时淘气。”
白老太太慈爱的说道。
起身恭敬的冲白老太太行了一礼,薛柘扬声说道:“老太太的话自是有道理的,可我听说,青松书院学风严谨,不亚于京都书院,再说了……”
话锋一转,薛柘继续说道:“我听说,青松书院有个叫杜轩的学子,入书院不过两个月,月考就得了魁首,这样的人,若是错过了与其相交的机会,才真真是可惜,所以,我要去青松书院,会他一会。”
第110章 燕尔
八月十二,天都还没亮,喧嚣的鞭炮声响便划破了天际。
白璎珞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外间,前一晚值夜的流莺卷起床幔,端过了早已准备好的蜜水,“小姐,还不到卯时呢,您喝口水,再躺着眯会儿吧。”
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白璎珞觉得已经清醒了,将茶盏里的蜜水喝完,索性起身穿戴起来,“难得早起,起来散散步吧,吹会儿埙也好,都好久没吹了。”
白璎珞起了身,屋内的丫鬟也都跟着忙碌起来。
踏出兰心阁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看天际那一整片云彩的模样,今日又是个大晴天,想起昨日阴云密布似是要秋雨缤纷的样子,白璎珞笑道:“今儿这天气,也算是为中山伯府的喜事锦上添花了。”
后院林子里的一片树,树叶都已经泛黄了,清风吹过,沙沙的声响显得愈发悦耳,映衬着白璎珞吹奏出的埙曲也愈发低沉动听。
流莺知晓自家小姐的脾气,见她坐在凉亭里吹着,便远远的站着,再回过头来,却见身后不远处,大夫人娘家的那位表少爷玉树临风的站着。
“薛表少爷早安……”
流莺恭敬的俯身行了礼。
“早安……”
含着笑,薛柘轻一抬手示意流莺起身,一边,脚步不停的朝前走去,流莺只一个愣神的功夫,薛柘已经走到了凉亭的石阶下。
目光中夹杂着一丝不解,薛柘看着面前那看着天际的流云吹奏着陶埙的女孩儿,眉眼中有些审视。
一曲落毕,白璎珞深吸了几口气,心里暗自为没有生疏而感到窃喜,耳边,传来了陌生的鼓掌声。
“珞表妹,这首曲子,其实不大适合陶埙来吹奏,你觉得呢?”
明明认识也才没几天,薛柘的话,却似乎两人极为熟络,白璎珞起身打了招呼,回着话道:“薛表哥觉得,用竹笛吹奏更佳,可对?”
白璎珞方才吹奏的那首曲子,叫做“百鸟飞”,形容的是桃花初开,树林里百鸟起飞,向着朝阳迎去的快乐情景,用笛子才能表现出那样的轻快,而陶埙的声音较为厚重和低沉,倒显得悲伤了几分。
见薛柘点了点头,白璎珞笑道:“确实竹笛更佳,不过,若是将百鸟飞改成百鸟归,薛表哥意下如何?”
同样是那首欢快的曲子,多了几分厚重,便呈现出了灿烂的晚霞后,倦鸟归巢的那种踏实感,也不失为一种独特的表现方式。
薛柘眉头轻挑,眼中顿时迸发出了一抹欣喜。
“珞表妹果然聪慧过人,倒是我墨守成规了。”
薛柘落落大方的说道。
谦虚的微微一笑,白璎珞跟薛柘打了招呼,便带着流莺回屋了。
午时,薛氏并二夫人、四夫人和薛夫人等一众女眷便前去中山伯府参加中山伯世子的婚宴了,靖安侯府里便稍显冷清,不过对于白璎珞而言,倒是难得的清静。
陪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用了午膳,白璎珞去了小雅斋寻姚夫子说话。
傍晚时分薛氏等人回来,都齐聚在庆安堂,跟白老太太形容着白日里的热闹,不时的有孩子插话,说新郎官受到了怎样的捉弄,新娘子又是多么的漂亮和容易脸红,一场本就皆大欢喜的喜事,在众人的形容中,显得愈发和睦美好。
白璎珞抬眼去看,便见白璎芸默不作声的坐在二夫人身侧,有些郁郁寡欢的失落。
“付家的那小子,从前是个爱玩的,如今成了亲,就是大人了,有媳妇儿经常哄着劝着,以后就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胡闹了。”
笑呵呵的说着,白老太太又问了几句关于中山伯府老太爷的情形,才让众人散了。
第三日,便是中秋节了。
傍晚太阳落了山,天气便有些凉了,担心老人和孩子受不住,薛氏早早儿的请示了白老太太,便将中秋夜宴设在了庆安堂,免得老人家奔波。
还未到晚膳时分,庆安堂里便热闹起来。
叮嘱着屋里的几个丫鬟照看好到处乱跑的几个孩子,白老太太转过头看着薛夫人问道:“哥儿的书院,可去报名了?”
薛夫人笑着应道:“还让您惦记着,昨儿已经去青松书院报备过了,九月初一入学。”
薛柘到底还是选了青松书院,只因为杜轩不是青松书院苦读了好几年的学子,却在入学仅两个月后便得了榜首。
白璎珞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薛夫人身侧的薛柘,见他的身上又散发出了初见那日的那份倨傲,再想及前几日在后院梨林里遇见的那个温暖和煦的他,白璎珞顿时觉得那像是两个人。
“京都书院和青松书院,这么多年了也没决出个高下,只不过因为京都书院里的名门贵胄多一点,将来的人脉广一些罢了,不碍事的……学问好,能考出个好功名才是顶顶要紧的,其他的,都不必想那么多。”
怕薛夫人心里有不甘,白老太太宽慰着劝道。
薛夫人领情的点头笑了笑。
宴席开始,众人其乐融融,待到月上柳梢头,便起身出了屋子,抬头望天,如黑丝绒一般的夜空中,皎月入盘,星辰闪烁,让人觉得心胸也跟着开阔了许多。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心里喃喃的念着,看着天边那颗最亮的的星星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白璎珞的面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