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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璎珞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内有些酸楚,又有些无力。
喟然的长叹了一口气,白璎珞满脸的疼惜。
这样的白玲,是白璎珞从未见过的,前世时,二姐出嫁,幼小的珞娘只是觉得,爹娘和长姐,似是不大看好这门亲事。
而出嫁离去的二姐白玲,也有些奇奇怪怪的。
可后来也都相安无事,珞娘便再未多想,年节时,长姐和姐夫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回来,一院子的欢声笑语。可二姐却无只字片语,爹娘和长姐也从不提起,直到那时,珞娘才隐约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可每每问起来,爹娘却都故作无事的不愿多提,便连一向最疼爱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长姐,也一副讳莫言深的感觉,珞娘便乖巧的不去问了。
那之后,白玲似是从白家众人的关注中消失了,即便同住在一个庄子里,同村的人也从来不会在白家二老面前提起白玲,而白家二老和白秀,也从不会主动过问,仿若,这个家里从来都只有两个女儿,没有白玲。
直到一家人惨死,珞娘都再未见过二姐白玲。
而此刻,这样的白玲,让白璎珞有些心寒的陌生。
“大少奶奶,这两个人冒犯了您,合该重罚才是,您吩咐,小的必定照办,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白秀唾了自己一口,还有她那一番极难听的辱骂,孙福跃跃欲试的在白玲身边献殷勤。
白玲回头瞪了孙福一眼,未接他的话茬,转过头,却对着几个家丁说道:“你们下去吧……”
神色有些怔忡,那几个家丁一脸犹疑的看看白玲,再看看孙福,迟疑着放开了白秀和李大壮,疾步退出了院子。
见白秀两人怒目瞪着自己,白玲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一眼,方回头斥着孙福,“你也出去。”
“大少奶奶,小的……”
急着辩解,却在白玲不善的目光中显得有些退缩,孙福乖觉的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院落,还顺手关上了门,顿时,挡住了门外一众人好奇的目光。
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围观的人三三两两的退去了,没一会儿便只剩了几个人。
一炷香的功夫,院门打开,白玲表情木然的出来,钻进软轿,孙福在身后吆五喝六的带着孙府的丫鬟和家丁都走了。
院子里一片静谧,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白秀和李大壮出来,白璎珞不禁担忧起来。
不顾流苏和流莺的拦阻,白璎珞进了院子。
李大壮一脸懊恼的坐在正屋门槛上,不住的偷眼瞄着白秀,而白秀,则坐在灶房门口的石墩上,不停的抬起胳膊,拿衣袖抹着眼泪。
“大姐……”
缓步朝前走着,白璎珞关切的唤着。
听闻有人叫她,白秀慌忙擦拭净了眼泪抬起了头,待到看见来人,白秀的表情,又有些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在小山寺有过一面之缘。
“白小姐,是你啊……”
情急的站起身,想要请白璎珞坐,却发现这院子里简陋无比,除了那石墩根本没有落座的地方,而那石墩,更是不好请白璎珞这样的贵小姐坐的。
顿时,白秀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起来。
李大壮看见,忙起身进屋搬出了一个凳子,放在了白璎珞身边,一边憨厚的让道:“小姐请坐,请坐……”
局促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大壮看了一眼白秀,转身出了门,少顷的功夫,左手提着一个茶壶,右手捧着一摞茶碗过来了。
斟了茶,先后递给了白璎珞和流苏流莺,还不忘给白秀一碗,李大壮搓了搓手,再度出了院门,这回,却体贴的掩上了院门。
“听闻白家庄来了两位贵客,想来,便是白小姐的亲人吧?”
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白秀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搭起了话。
白璎珞点了点头,“璎珞是陪祖父祖母来的。”
说完,院子里便陷入了静谧,白璎珞轻叹了口气,将茶碗递给流苏,起身走到白秀身边,柔声劝解道:“大姐,二……她既然这般待你,你以后也不用再掏心窝子一般的挂念她,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
有些吃惊的抬头看着白璎珞,白秀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可眼中的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起来。
“我……她……”
这是白秀第二次见白璎珞,可她却觉得,两人似是一早就相识一般的,通身上下说不出的熟悉感。
此刻,白璎珞这般说话,白秀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有万千话语想要和白璎珞哭诉,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抬手轻抚着白秀的背,安抚着她有些激动的心情,白璎珞冲流苏和流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去门外等自己。
哭了好一会儿,白秀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白璎珞从衣袖中取出帕子递给她擦泪,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姐,你们不是最亲的姐妹吗,怎么如今倒似是仇人一般?若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还是趁早把话说开,解开心结的好,要不然,一家人少了多少天伦之乐呢。”
提及此事,白秀顿时满面的不忿,“心结?她心里有疙瘩,就不曾想过,爹娘这么多年了心里可曾好受过?”
有了倾诉的欲望,白秀的话匣子顿时打开了。
一番话下来,白璎珞顿时生出了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惆怅。
白秀五岁的时候,白玲两岁,那一年,她们的小姨怀了六个月的胎儿小产没保住。
那是白家二姨掉了的第二个孩子,连大夫都说,以后在子息一事上有些艰难,白家二姨日日以泪以面。
后来到庵里菩萨面前求了签文,却说白家二姨命中多子多孙,只不过,若是能过继个孩子招弟,兴许以后的情形能有些好转。
白家二姨求到了大姐面前,白秀的爹娘一合计,便把最小的白玲过继到了白家二姨名下。
菩萨显灵也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也罢,白玲过继过去的第二年,白家二姨终于如愿以偿的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那之后,白家二姨一发不可收拾,三年抱俩,之后又生下了一个女儿。
第四年,白玲的母亲又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小儿子白诀出生了。
原本是怜惜自家姊妹,如今妹妹儿女双全,自己的女儿免不了要受些薄待,白秀的爹娘怎么都觉得亏欠二女儿,便和白家二姨一商量,将白玲又领回了自家。
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当时事急从权,过继一事也只是口头上一提,并没有在宗族立谱,也没有到官府备案,如今领回来自然便是简单至极的一件小事,白家二姨虽有些不舍,可到底已经有了自己亲生的儿女,便千恩万谢的上门道谢,送回了白玲。
而那时,白玲六岁,已经记事了。
分开四年,原本唤作“姨丈姨母”的人转眼成了自己的爹娘,而原本疼宠自己的爹娘,竟然不是自己的生父生母,幼小的白玲心里,满是惶恐和担忧。
梦里,她总是看见爹娘厌弃的挥手让自己远离他们,说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而她的身边,却满是旁人怜悯嘲笑的话语声。
一天天的长大,看着长姐懂事大方,幼弟乖巧可人,在爹娘面前,都各有一副撒娇任性的娇憨模样,唯有自己,格格不入的像是个陌生人,渐渐的,白玲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白秀是白家二老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亲昵几分,白诀是盼来的儿子,又是最小的,自然便多花了几分心思,心思敏感的白玲,打小就觉得自己不受这个家里所有人的欢迎,所以,她总是盼着能早一天长大,早一天,脱离这个家。
“如果时光能回到从前,我宁愿,被送到二姨家的那个孩子,是我,也好过她和爹娘心里都有疙瘩,却怎么都解不开……”
白秀的脸上满是泪痕,忆及往事,更是多了几分落寞。
可这样的事,岂是能够反悔的?
终于明白了白玲对白家二老为何这般怨恨,对白秀这长姐为何这般不敬,白璎珞的心里,不免有些唏嘘,这件事在白家众人心里却都留下了难以抚平的伤痕,可自始至终,也并没有人做错,难道,真的没有法子可解了吗?
“大姐,你别着急,总有办法的,有办法的……”
心内思忖着法子,白璎珞的面前,交相出现着白家二老愁苦的面容和白玲有些怨恨的目光。
身旁,白秀幽幽的叹道:“没有法子了,她说,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有投胎到这个家里,她心里的怨气,是解不开的。”
第093章 复见
有心陪着白秀多说会儿话,好让她不那么难过了,可门口流苏和流莺疾声催促着,说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准备要回园子去了。
见状,白秀也收住了话题,站起身送着白璎珞朝外走,“我……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倒累得小姐跟着耽误了这么久的功夫,都是我的不是,还望小姐别往心里去。”
前番在小山寺见白璎珞,白璎珞便表现的极为和善,还拿出糖块给娟儿吃,此番,又软语哄劝自己,白秀虽还有些紧张,却不似头一次那般惶恐了。
“大姐,你言重了。”
浅浅的笑着,白璎珞犹豫了一下道:“大姐,老人常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样的话,你在签文上定然也见过的。所以,有些事情,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强求的多了,反而更让人失望,你说呢?”
见白秀低垂着头思忖自己的话,白璎珞再未打扰她,转身带着流苏和流莺朝村子中间走去,刚走到村长家门口,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便迎面而来,身后还簇拥着白日里那些作陪的村民。
显然极为开心,两位老人的脸上都是满溢的笑容,对白璎珞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似乎也没察觉,让白璎珞暗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直到上了车,白老太爷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一边笑呵呵的冲白老太太说道:“过些日子,若是得空了,咱们再来寻他们下棋聊天,这可比在侯府时有趣多了。”
白老太太赞同的点了点头,一旁,白璎珞笑的眼睛弯弯的。
“珞姐儿,今儿一整日没管你,你都做什么了?跟祖母说说……”
这会儿看见白璎珞在跟前,白老太太才想起一整日都没见她,想起她性子淡泊,兴许一整日都闷在屋里没出门,白老太太的心里便有些不好受起来。
待听完白璎珞讲了白家小院的那两场闹剧,白老太太顿时哭笑不得的刮了一下白璎珞的鼻子,“祖父和祖母一个不小心没顾上你,你个小丫头,竟然还跑去看热闹了?幸好没什么事,否则若是冲撞到了,可怎么是好?”
话语中并无一丝怨怪,白璎珞亲热的搀着祖母的胳膊,靠在她肩上撒娇,“祖母,您放心吧,珞儿知晓的,再说了,身边还跟着丫鬟呢,准保不会有事的。”
祖孙三人说笑着,马车便回到了园子门口。
虽是下棋聊天,不是什么体力活,可到底也是耗费精力的事,吃用完晚膳又散了会儿步,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的精神便有些困顿了。
白璎珞将二老送回正屋,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沉香留在了靖安侯府,内屋里便只剩白璎珞和流苏流莺三人,主仆三人向来亲厚,所以,梳洗沐浴完毕,白璎珞躺在床榻上,便和她俩聊起了白日的事。
提起白秀,三人都有些同情和钦佩,对白玲,自然便都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敌视,可等到白璎珞说起白家前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