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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白璎珞点头应着。
第二日开始,得了消息的人家,便都送来了贺礼,白璎珞看着那些名帖,颇有些诧异,因为有些人家是从前根本没交往过的。
“还不都是瞧着公子被皇上看中,小姐又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所以才这么上赶着巴结?”
流莺接过白璎珞递来的帖子都收好,一边撇着嘴说着。
“好在那些人只是送了礼来,要是亲自登门,夫人可就受累了。”
流苏帮腔的说着,一边得意洋洋的说道:“还是公子英明,早早的放了话出去,不许打扰夫人,要不然,夫人可没这么悠闲。”
白璎珞躺在软榻上吃着点心,自得的点了点头。
一连歇息了好几日,白璎珞只觉得睡得骨头都懒了,召集了府内的管事们,想着借此机会好好整顿整顿内院,一问才知,各处安稳,根本无事可做。
这下子,白璎珞顿时觉得有些无聊起来了。
从杜轩书房里取了本山水志看着,待到看到绥阳古道,想到了赵景几人,白璎珞的心思,顿时飘到了多年前蚌城的那桩惨案上。
闲来无事,倒不如趁此机会查查那年的旧事?
心里的念头一起,顿时如荒野里被春风吹过的小草苗,就那么蠢蠢欲动的窜了出来,白璎珞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当即便让沉香去唤了黄文彬过来。
“见过夫人。”
黄文彬恭谨的行了礼道。
赵景他们出发已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黄文彬虽仍旧住在落雁居,可行事时都将自己当成了状元府的下人,跟前忙后的,没几日,杜轩便问过他的意思,将他安排到了账房。
如今,一身干净布衣的黄文彬,一眼看去俨然一副账房先生的模样。
“坐吧……”
招呼他坐下,白璎珞开门见山的问道:“如今每日闲在家里,我也并没有什么事做,所以,我想查查当年蚌城的事。从赵景和欧浩口中,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我想再问问你,看有没有什么旁的线索。”
黄文彬原本的打算,就是留在杜轩身边帮衬一二,顺便看看蚌城的事能不能有什么进展,听白璎珞这么说,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喜色,可转瞬即暗。
回想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东南沿海,只要是有鱼庄的地方,几乎都产珍珠,可蚌城的珍珠却是最著名的。蚌城旁边恰好是个海湾,光照不强,海湾里的海藻又多,所以海蚌随海水飘来,都将那儿选来做了温床,年限久了,蚌城采到的海蚌便是最大个,珍珠最圆润的,省城里还开了好些家珍珠铺子。”
说着,黄文彬握着扶手的手,不自禁的便收紧了,“那年,和往年一样,到了采珠的月份,便有商人来收购珍珠,可和往年不一样的是,他们并非所有珍珠都要,只要那种颗粒饱满大小圆润的珍珠。有渔民问起来,他们也不愿意说,可开出来的价格,又照往年高了几成。渔民们高兴,下海的兴头也更大了。”
“可是,没多久,便有官兵到了,将前来收购珍珠的商人尽数赶走了,不但如此,还将他们原本购得的珍珠也都抢了。”
面上有些愤懑,黄文彬迟疑了一下,抬眼看着白璎珞补充道:“那些人,不是地方官府的兵,是军营里的,还有带头的将军。事后,我们打听了,离蚌城最近的,是西南大营,可是我们在西南大营附近逗留了几日,附近的村民说,西南大营那一个多月都没有出过任务。”
低叹了口气,黄文彬有些沮丧的说道:“那段日子,我们又惊又怕,每日如惊弓之鸟一般,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们都能吓的躲在路旁的草丛里。查那些,对我们来说全无头绪,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我们,真是太没用了。”
仔细的思忖着黄文彬的话,白璎珞迟疑着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哪位将军家豢养的将士?或是旁处军营里的?他们大费周折的掠夺珍珠,总得有个名目吧?”
黄文彬迟疑了一下道:“西南大营数得上名头的将军,除了正二品的镇西将军府设在浙中城里,其他将军都是住在大营里的。而他们征收珍珠,据说是为了凑足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珍珠献给上面的贵人过寿的寿诞礼物。”
“能差遣的动军营里的将士,这人必定是位高权重。而能让这人费心费力大动周折的准备贺礼的人,那整个大宋,怕是也屈指可数了,咱们不如从过寿之人的身上花心思。”
白璎珞沉吟了片刻道。
似是想起了什么,黄文彬面色巨震,“那年十一月,是千秋节,太后寿诞。”
第216章 有心
姚夫子此番被请回来,也是因为南阳王府要为太后准备寿诞,而蚌城惨案发生之时,正是仲夏初秋之际,要说那些人是为了太后的寿诞,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每年太后寿诞,地方上都会准备寿礼进京,那一年,并不是太后的整寿辰,宫中举办的寿宴规模,与前后两年相比并无太大差异,那些人也谈不上这般大动干戈的搜寻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珍珠吧?
和黄文彬如此说着,见他也一脸茫然,过后却更加懊恼,为当年没有搜寻到更多的线索而感到自责,白璎珞软语安抚道:“人常说,纸里包不住火,蚌城那个渔庄的人,因为珍珠的事惨遭屠戮,这么大的事,即便时隔多年,也不可能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咱们慢慢查,总能有蛛丝马迹的。”
想必这么多年也是如此自我安慰的,黄文彬点了点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想,那夜,应该不止我们兄弟众人逃出来了,到时候再查访一下吧,看能不能找到旧人,多一个人,总能多点消息的。”
白璎珞道:“正是如此。”
说了会儿话,崔婆子捧着粥点来了,黄文彬忙起身退了出去。
白璎珞诊出有孕那天,白老太太便吩咐了廖家和崔家的两个婆子到状元府伺候白璎珞。
早已不务农,两个婆子看着都白净微胖,显出了几丝富态的慈和,再加上这么些年在外头和各式的人打交道,两个婆子极有眼色,进退得当,愈发让白璎珞从心里感谢祖母。
崔婆子喜欢做饭,自告奋勇的去了小厨房,每日变着法儿的做吃食给白璎珞,而廖婆子通些药理,每日定时定点的陪着白璎珞散步,偶尔还和崔婆子一起做一次药膳给白璎珞和杜轩吃,很是得了些杜轩的夸赞。
除此之外,两人极少在白璎珞面前逗留,尤其杜轩回到怡心苑,两个婆子更是连面都不露,更加让白璎珞满意。
过了十月,便是白老太爷的寿辰了,又如往年一般的热闹。
白璎珞拿着礼单斟酌的时候,杜轩不知从哪儿捧来了一块端砚,献宝一般的摆在了白璎珞面前。
“品相这么好的端砚,如今市面上有价无市,你从哪儿寻来的?”
惊喜的打量着那块砚台,白璎珞狐疑的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
高深莫测的说着,杜轩的眼中闪着一抹狡黠的笑容,白璎珞朝前一推,“来路不明的东西,便是送去了,祖父也不会要的。”
无奈的摇着头,杜轩捏着白璎珞的鼻子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夫君?这是前岁在青松书院读书时,诸葛老夫子送的。当时,我孝敬了一块好墨给他,他说,好墨要配好砚,所以,便把这个寻了出来送给我了。当时,我只是瞧着是好砚,也没以为会这么值钱,后来知晓了,却是怎么都还不回去了。”
“既如此,那便收着吧,以后总有机会的,还一份厚礼回去就是了。再说了,诸葛老夫子又不是看着它值钱才送给你的,都说好马配好鞍,自然要好砚配才子咯。”
打趣的说着,白璎珞冲杜轩眨了眨眼睛,“诸葛老夫子送给了你,你又借花献佛的送给祖父,不觉得可惜?”
杜轩只笑盈盈的看着白璎珞,却并不回答,不一会儿,白璎珞就莫名的红了脸。
“祖父祖母都舍得将你嫁给我,一块好砚罢了,我哪里有舍不得的?”
深情款款的说着,杜轩满眼柔情。
两人说着话,便听得外头有人说话,少顷,沉香进来说,前院有客人到访。
杜轩起身更了衣朝外去了。
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吩咐了流苏和流莺按着礼单准备贺礼,白璎珞嘟囔道:“我只不过是有了身子罢了,又不是这几日就生产,祖父祖母竟不让我回去,哎……”
话语间,一派小孩子的撒娇埋怨。
沉香听了,忍俊不禁的劝道:“哪年老太爷寿辰时,府里不是闹哄哄的?回去不论您呆在哪儿,肯定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老太爷和老太太这不是心疼您,怕您累着嘛。”
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可白璎珞只惦记着祖父过生日,所以有些怏怏不快,待到沉香出着主意说等到寿辰之日过了,回去私下再给白老太爷拜一次寿也是一样的,白璎珞又有些高兴了。
约莫半个时辰的模样,杜轩神采飞扬的回来了。
“猜猜谁来了?”
坐在软榻边,杜轩极有兴致的问道。
白璎珞蹙着眉暗自沉思着,过了好一会儿,欢喜的坐起身问道:“是六公主派来的人?”
无奈的摇着头,杜轩数落道:“要是老太太看见你这幅冒失的模样,又该恼你了……”
一旁,白璎珞已急急的拽着他的胳膊问道:“快说,是不是六公主派来的人。”
杜轩笑着点了点头,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了藏起来的信,白璎珞一把夺过去,打开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越往下看,白璎珞面上的笑意便越发深邃。
“六公主又有身子了,还说,我大抵也快有身孕了,所以想和我订娃娃亲呢,若是同是男孩儿,便让他们做最亲的异姓兄弟,若是女孩儿,就像我们一样做好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成夫妻,哈哈。”
白璎珞笑的开怀。
杜轩接过信看完,和煦的笑道:“六公主生下孩子,男孩儿便是王爷,女孩儿便是大安的长公主,怎么算,都是咱们的孩子高攀了。”
这样的事,即便杜轩和白璎珞不对外宣布,也总有人会知道,到时候,状元府又会成为京城众人艳羡的对象。
白璎珞抚弄着素笺纸上的褶皱,有些感动的说道:“当日出嫁之前,六公主便和我说,既然我们做了姐妹,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记挂着我,护着我。可这么久了,我却什么都没为她做过。”
这样的感觉,杜轩何曾不是深有体会?
对他而言,白璎珞,以及靖安侯府给了他太多太多,而他却什么都没为他们做过,杜轩轻叹了口气,似是在安慰自己,又似是在安慰白璎珞,握住她的手道:“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有机会的。”
“嗯,总有机会的。”
白璎珞点头。
无论是私下派人来问候嘉元帝和皇后,还是大安朝廷与京城的正常往来,但凡有使者来京城,六公主都会给白璎珞捎来许多的大安特产,和她送给白璎珞的衣料首饰等一众贵重礼物,京城一众小姐贵妇当中,白璎珞是独一份儿。
多少次到宁华宫请安,皇后都打趣的说,白璎珞是六公主除了皇宫众人以外最牵挂的人,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旁人艳羡,白璎珞的心里,都是无尽的暖意。
第二日,杜轩带着贺礼去了靖安侯府,白璎珞便让沉香吩咐人将六公主送来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