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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庄稼人一辈子老老实实,更该惜福才是,怎能做出这等得寸进尺的事来?
白老族长的话音落毕,白璎珞就款款起身,冲他笑道:“老族长,璎珞既已嫁了轩郎,便该尊他所尊,敬他所敬,这杯茶,是必须要敬的。”
说罢,白璎珞走到了白老族长面前,一旁,流苏捧着托盘过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杜轩,杜轩忙不迭的走来介绍道:“这是白家庄的老族长,我在白家庄时,总叫他‘白爷爷’。”
“爷爷,请喝茶。”
白璎珞先行了福礼,才起身端起一个茶碗,恭敬的递到了他手里。
“受不得受不得……”
早在白璎珞走到面前时,白老族长便惶恐的站起了身,接过茶,更是连声说着,倒是杜轩笑容温和的搀扶着他坐下,“白爷爷,您可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孙儿了?”
无奈的笑着,白老族长才踏实的坐下,一边看着白璎珞给其他人敬茶,一边连声赞道:“好哇,好哇,轩哥儿可是娶了个好媳妇儿。”
故作不知的等着杜轩一个个介绍着,其实,白璎珞的心里,何曾不记得他们?
前世时,他们待自己,何曾不是亲厚异常?
便连白老族长,每每拄着拐杖从家门口经过,看见还是幼年的珞娘淘米煮饭,总要打趣的说一句:“珞娘啊,老天爷眼睛亮着呢,可不像你白家爷爷这样什么都看不清了,你是个好孩子,老天爷会赐个如意郎君给你的。”
那时的珞娘,总是羞红了脸躲在娘亲身后,可但凡从树上摘了香甜可口熟透了的桃儿杏儿,总会拿衣襟兜着去送给白家爷爷尝尝。
面前这些人,是杜轩的亲人,可于自己,却都是更亲的人啊。
心里如是想着,白璎珞敬起茶来,便带着十二分的恭敬,原本满心惶恐的人,见她丝毫不作伪,全是发自内心的真诚,顿时都赞不绝口的夸了起来。
一时间,白璎珞便成了天上少有地上更无的好媳妇儿,听得一旁的杜轩更是甜到了心底。
很快,便到了白家二老身前,杜轩,却犹豫起来,似是不知道该如何介绍。
迎上白璎珞催促的目光,杜轩心一横,开口介绍道:“珞娘,这是干爹,干娘。”
“可不敢,可不敢……”
老夫妇二人慌忙站起了身连连摇头,白家大婶更是扯着白璎珞的袖子道:“珞娘是吧?你唤我们一声大叔大婶便好,可莫听轩哥儿胡说。”
觉得有些没规矩,白家大婶收了手,两只手一时没处放,就那么胡乱的摆了起来,一旁,白家大叔附和着道:“是啊是啊,叫大叔大婶就行了,可不敢乱叫……”
“轩郎?”
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白璎珞殷切的看向杜轩。
杜轩为难的犹豫了一下,解释一般的说道:“在白家庄时,干爹干娘便对我多有照拂,每到家学里休息的日子,我都是住在他家。后来,他们来了京城,怕我在书院里被人耻笑,时常缝缝补补的给我做新衣,便连诀哥儿,也亲热的叫着我哥哥。珞娘,我……”
絮叨的说着,杜轩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眼中竟有了几丝慌乱。
之前在屋里时,他的忐忑,也是因为白家二老吧?
有些惊喜,又有些埋怨,白璎珞的心里,有许多话想和他说,还有些小小的账要和他算。
抿嘴笑了笑,白璎珞郑重的冲白家二老一拜,端起茶递给了白家大叔:“干爹,您用茶。”
“干娘,您用茶。以后,我和轩郎会好好孝敬二老的。”
轻声说着,白璎珞抬起头直视着他们,冲他们甜甜一笑。
两人似是呆住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杜轩轻轻的扯了一下他们的袖子,两人反应过来,连身应着,捧着茶碗坐了下来。
似是受了惊,原本该意思着喝一口的茶,两人始终没喝,连茶碗盖都没揭,就那么双手紧紧的捧着,怕一不小心就掉在地上碎了似的。
再回到上首处坐下,众人看待白璎珞的眼神,便没有方才那么惶恐了,笑容也更加自然随和。
“正是田里忙的时候,我和轩郎便不多留你们了,准备了午膳,用罢歇息会儿,便让下人送你们回去,秋收后或是得空的时候,欢迎您们随时来玩,这儿就是你们在京城里的家,就当回家一样,千万莫和我们客气。”
客气的说着,白璎珞示威一般的斜了杜轩一眼:敢小看我?哼,等着看一会儿回屋怎么收拾你。
杜轩的心里,美滋滋的。
第189章 回门
马车疾驰着远去,杜轩站在城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一跃跳进了状元府赶来的马车里。
车厢里,白璎珞正斜倚在角落的软枕上假寐。
听见动静,白璎珞睁开了眼睛,“都走了?”
杜轩笑了笑,坐倒顺势将白璎珞拉过来搂在了怀里,“珞娘,谢谢你。”
说着,杜轩将白璎珞揽在怀里,脸颊紧紧的贴住她的脸。
原本有许多打趣的话,见杜轩这般,白璎珞尽数都咽了下去。
伸手环住他的腰搂住他,白璎珞柔声说道:“你是我的轩郎,你的亲人,自然也是我的亲人,做什么谢我?”
深深的嗅了一口她身上香甜的气息,原本有些歉疚的心,顿时被那股柔软给充盈满了,杜轩松开手,在白璎珞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珞娘,此生有你,是杜轩最大的福分。”
“我也是。”
肯定的说着,白璎珞绽开了柔美的笑容。
轩郎,两世的追寻,珞娘才能和你相依相守,这是珞娘的福分才是。
心里默默的说着,白璎珞复又靠在了杜轩怀里。
马车平稳的驶回了状元府,进了大门,便听闻白家二老还没走,杜轩面上一顿,朝正厅而去的脚步,便愈发急促。
白璎珞情不自禁的也加快了步伐。
“干爹,干娘,怎么了?可是诀儿在洞天书院出什么事了?”
昨日婚宴上问起白诀,白家二老便有些支支吾吾的搪塞了过去,此刻见他二人逗留在了最后,杜轩的心里,顿时浮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白家大婶摇了摇头,“诀哥儿好着呢,你莫担心,是我们有些话想和你说。”
“干娘,怎么了?您快坐下来,慢慢说……”
刻意的放柔了语气,白璎珞一边摆了摆手,示意流苏和流莺去泡些茶水端过来。
白家大婶看了老伴儿一面,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折成了方形的布包。
布包层层叠叠的打开,原来是一块洗的干干净净的帕子,而帕子中间,赫然是几张银票。
“轩哥儿,这是那年孙府想要霸占咱家的屋子,被路过的贵人给处置,孙府给咱们的赔偿。事后我们也去打听了,确有此事。我和你干爹,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可你大姐非说,让我们搁着养老,等到将来,给你和诀哥儿娶媳妇儿。”
白家大婶轻声说着,看向白璎珞时,眼睛里还带着几丝难为情的躲闪。
取出银票攥在手里,白家大婶将帕子方方正正的折好,又塞回了袖子里。
将银票塞进杜轩手里,白家大婶轻声说道:“我和你干爹商量好了,留了二百两给诀哥儿上学娶媳妇儿。这三百两,便给了你,好歹你叫我们一声干爹干娘,如今娶媳妇儿,自始至终我们也没帮上忙。钱虽不多,也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你,你们别嫌弃。”
白璎珞的心里,有些酸酸的。
这五百两银子,别人不清楚,白璎珞可是从头至尾都置身其中的,要不是她央了白进远,孙府未必会出血来平息这件事。
当时,也是为了白家二老的以后,担心自己使不上力,白璎珞才把钱给了白秀,想来,白秀把银票给白家二老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提及白璎珞,生怕二老以为白秀是卖身进靖安侯府为奴了。
她知道,对靖安侯府而言,五百两银子,不算什么,所以,白家大婶看向她时有些不好意思,可那却是她手里积蓄的一大半啊,就这么给了毫无血缘关系的杜轩。
白璎珞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别过头,白璎珞拭去了眼角的泪意。
“干娘,您这是做什么?”
面上有些愠怒,杜轩将银票塞回了白家大婶手里,而白家大婶执意不要,两人就在那里推搡起来。
“轩哥儿,收着吧……你干娘说的对,你叫我们一声爹娘,我们也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的待着,儿子娶媳妇儿,哪有爹娘不出力的?我们,也就这些能耐了,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这会儿,莫说三百两,便是三十两,我们怕是也拿不出来的。快收着,啊?”
白家大叔摸了摸别在腰间的烟枪,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
“干爹,我们不能收,您这样,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杜轩态度坚决的推辞着。
“轩郎……”
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了半天,知晓白家二老是发自肺腑的希望在杜轩的婚事上出一份力,白璎珞唤住杜轩道:“轩郎,收着吧,好歹,这是干爹干娘的一份心意,咱们是做儿子儿媳的,哪能违背了他们的心意,让他们过意不去呢?”
“对对对,珞娘说的正是这么个理儿。”
见白璎珞开口帮他们说话,白家大婶喜上眉梢的点着头,顺理成章的将银票又塞回了杜轩手里,心安理得的走回原位坐了下来。
眼中有些疑惑,杜轩看了白璎珞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坐了下来,可手里捏着的银票,却像是压在他心头一般,让他觉得有些沉甸甸的。
挽留他们用了晚膳再回去,白家二老却执意不肯,直说晚上还要出摊儿,嘱咐了杜轩和珞娘好些句,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杜轩和白璎珞将他们送到大门处才返身回来。
牵着白璎珞的手往怡心苑走,杜轩还没发问,白璎珞已先一步作答道:“轩郎以后可还打算和干爹干娘走动?”
眉毛轻挑,杜轩肯定的答道:“自是要常走动的,我既然认他们为干爹干娘,便是以后为他们养老送终,也是应该的。”
白璎珞抿嘴笑了笑,抬眼冲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既如此,常来常往的,以后自然有多多的机会能将这些钱还回去,何必非要在今天,让他们心里不痛快呢?”
杜轩脚步一顿,脸上顿时浮起了一抹欢喜的笑容。
转身将白璎珞拦腰抱起,杜轩在原地转着圈道:“珞娘,你真是我的好珞娘……”
“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只觉得头顶的湛蓝色天空飞快的打着转,像极了小时候在后院荡秋千时的感觉,白璎珞娇声笑着,紧紧的抱着杜轩的脖颈喊着。
银铃般欢快的笑声在院子里肆意的荡漾,身后跟着的丫鬟们,都跟着轻快的笑了起来,唯有走在末尾处的两个婆子,相视一眼,有些厌弃一般的蹙了蹙眉。
回到怡心苑歇息了会儿,便到了晚膳的时辰,两人一时兴起,吩咐了流苏和流莺带着小丫鬟将膳食摆在了院子里树下的石桌上。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天边红霞万丈,一顿饭,在美景的陪伴下,吃的有滋有味。
天色刚黑,杜轩便唤了丫鬟送水进来,继而急急的赶走了她们。
丫鬟们低垂着头疾步朝外走着,可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白璎珞的脸颊迅速的染上了一抹红霞,一边,却羞恼的瞪了杜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