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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白璎芸的面色苍白,僵在了那儿。
“五姐姐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一块玉佩而已,不打紧的,待到将来寻到了,五姐姐好生收着就是,可莫要再弄丢了。”
白璎珞脸上的笑容越发柔美,看在白璎芸眼里,却前所未有的刺眼。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白璎芸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而白璎珞,则低垂着头玩着衣裙上的流苏吊坠,一脸的云淡风轻。
再回到怡安阁,果然屋里已经有了淡淡的雄黄酒的香味。
流苏走过来,一边服侍着白璎珞更衣,一边轻声说道:“她们小心的很,将屋里搜了个底朝天,若不是奴婢和流莺做了些细微的手脚,怕是都看不出她们翻过箱笼了。”
点头笑着,白璎珞戏谑的说道:“没找到,她们怕是失望了吧?二伯母和五姐姐,又要好些日子睡不安稳了。”
“活该,谁让她们不安好心?”
流苏解气的说道。
回到内屋躺在临窗的软榻上,白璎珞翻开手里的书卷,只看了几页,便觉得眼皮似是坠了铅一般的沉重起来。
没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沉香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将白璎珞手里的书卷取过来放回书桌,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墙角高脚几的圆顶香炉里,袅袅的香气缓缓升腾起来,不一会儿,屋里便弥漫起了沁人心脾的花香。
香气似是漫进了梦里,睡梦里,白璎珞的唇边,渐渐的弯开了一抹惬意的笑容。
难得的好眠,再睁开眼,身上已经有了窗棂的格子疏影。
打了个哈欠,扬声唤进流苏问了时辰,白璎珞才发现,屏气凝声的侧耳去听,外头的喧嚣似是胜过了午后那会儿。
“今儿的晚膳,怕是不会摆在祖母那儿了吧?”
穿了鞋子在屋里溜达了几圈,白璎珞回头看着收拾床铺的流苏问道。
“今年的端午格外热闹,前院来了好些客人呢,便连老太太,也被接到茗雅园去了。哦,对了,方才大夫人身边的豆蔻来说,小姐们的晚膳,小厨房会送来,晚膳就不在庆安堂了。”
流苏回话道。
听闻不用出去,白璎珞欣喜的笑着,手脚麻利的又爬上软榻躺了下来,一边指挥着流苏,“晚膳的那几个菜,都给你们了,你去小厨房找崔婶子,得空做一碟金丝糕给我,就算是我的晚膳了。”
看着自家小姐在人后这幅不着调的模样,流苏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朝外去了。
流苏走了,白璎珞才发觉,屋里有些安静。
躺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趣,白璎珞起身出了门,唤来了一个洒扫的小丫鬟,才得知沉香被叫去服侍白老太太了,而流莺和碧墨岚烟等人,也都被叫出去了。
“一个端午宴而已,什么时候侯府的下人这么短缺了?”
有些不解的低声嘀咕着,白璎珞转身进了屋,下一瞬,门外响起了一个小丫鬟的请安声,“六小姐,奴婢是茗雅园的,大夫人请您过去呢。”
“进来吧。”
唤了那小丫鬟进来,便见她一脸笑呵呵的喜气,白璎珞有些不解的问道:“祖母也在茗雅园?”
小丫鬟点了点头,“老太太正和几位老夫人说话呢,今儿怕是要晚些时候才回庆安堂了。”
“都来了哪些夫人?”
想起那日白老太太特意叮嘱节宴的时候不要往人多的前院去,此刻,薛氏却又差了小丫鬟来请自己,白璎珞满心的不解。
那小丫鬟不急不躁,浅笑着将此刻在茗雅园的女眷都报了来历,一边柔声说道:“六小姐,不止有您呢,五小姐也被请了去,您可得快些,回头若是晚了,奴婢也担待不起呢。”
这样疑神疑鬼,回头传出话去,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
再说了,偌大的靖安侯府,除了白老太太和薛氏,其他人,想来是没有胆子算计旁人的,如是想着,白璎珞起身,唤了流苏来为自己更衣妆扮。
第012章 退避
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如花朵的云彩,眯着眼睛望去,云彩便像是镀了一层金边一般的闪耀,带了几分灵动的美。
顺着九曲回廊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茗雅园,刚一穿过垂花门,便听得里面有吹拉弹唱的乐曲声,好不热闹。
白璎珞顿下脚步,任由流苏给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才低垂着头跟着那小丫鬟进了大花厅。
大花厅的正对面是水榭,平日里来了宾客,水榭的看台上便会表演准备好的节目,一如此刻。
大门敞开,八人座的四张红木大圆桌整齐的摆在门内,而对面扮相优美的戏子正咿咿呀呀的唱的起劲。
白璎珞和流苏跟着那小丫鬟从西侧的偏门进了大花厅,走到白老太太身边轻声打了招呼,老人家又沉迷在了戏文里,白璎珞也不出声,便静悄悄的站在老太太身侧。
看到不远处白璎芸不耐烦的把玩着手里的团扇,不时的还跟身边的二夫人说几句话,白璎珞的心里,却顿时安心了。
看台上唱着的,是近段时日在京城里风靡一时的《凤求凰》。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源于私奔,可因为一曲成名的《凤求凰》,而披上了一层美好的外衣。
面前的妇人们都听得如痴如醉,可假若戏文里的卓文君是自己的女儿,怕是她们早已经怒目相对了。
白璎珞听了几句,便低垂着头,接过丫鬟手里的团扇,轻轻的为白老太太扇了起来。
一折戏结束,众人的思绪才收了回来,顿时,目光都停留在了上首处一脸专注为祖母打扇的白璎珞身上。
今日的白璎珞穿了一身淡粉色薄缎对襟褙子,下身是月白色的绣花长裙。
前来赴宴的女眷们大多都是暗红深紫的着装,便连白璎芸,也穿了一身明紫色的衣裙,愈发突显的白璎珞如山间的一朵小雏菊一般秀美。
“白老夫人果然好福气呢,侯府的几个小姐们,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花骨朵儿一样的招人喜欢。”
白老太太身旁,一个老年妇人夸赞道。
“老姐姐谬赞了,你家的那几个孙小姐,随便哪一个,不都是享誉京城的?偏还口是心非的来埋汰我孙女儿……”
赞赏的看了白璎珞一眼,白老太太回过头冲身边的老妇人笑道。
只觉得周围有几道目光火热的盯在自己身上,白璎珞故作不知,手下的动作丝毫未停,转瞬,便被白老太太抬手止住了动作,顺势将她拉过来坐在了自己身边。
凭着方才的感觉,白璎珞的目光,锁定住了身前的几个人,可是那几个,没有一个是她愿意招惹的。
北宁伯夫人,忠勇侯夫人,还有宰相府的窦夫人。
大人们闲聊着,白璎珞便如同身旁博古架上的青花瓷瓶一般,静静的坐在白老太太身侧,间或抬眼冲打量自己的人颔首浅笑,没一会儿,妇人们便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五小姐和六小姐,怕是没两年功夫就要及笄了吧?”
薛氏身旁,忠勇侯夫人不挪眼的打量着白璎珞,越看越满意,若不是还在宴席上,真想立刻回府去和自家侯爷商量一番,请了中人来提亲。
问的虽是及笄,可话里的意思,在座的人又岂有听不懂的?
当即,薛氏就犹豫着点了点头,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朝白老太太看去。
薛氏记得清楚,前几日到庆安堂请安,是老太太主动发话,说以后年节时府里有宴席时,不许白璎芸和白璎珞在人前露脸的。
老太太的意思,薛氏哪里有不明白的?
京城的风俗,女孩儿十五岁及笄就可以嫁人了,可是,哪家的小姐不是十二三岁就定好了亲事,只等着成年了就出嫁过门的?
如今,靖安侯府适龄的小姐,便只有白璎芸和白璎珞,而白老太太自然是为了两个女孩儿考量,靖安侯府的小姐,不是谁想来瞧就能瞧见的。
可眼下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薛氏满心的狐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一边热络的招呼着身旁的夫人们,一边仔细的注意着上首处白老太太几人的动向。
“有些日子没见了,珞姐儿愈发出挑了,可见还是靖安侯府的风水好,会养人啊。”
那老妇人继续夸着,眼光从白璎珞身上收回来,便看着白老太太问道:“可定下亲事了?”
顿时,大花厅内的话语声都跟着低落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在了白璎珞身上。
摇了摇头,白老太太环视着在厅内看了一眼,面上的神色,却渐渐的黯了下来,“三郎去的早,膝下却唯有这一个孩子,便是为着我那早早去了的儿子儿媳,这个孩子,我也要好生替他们养着,所以,珞姐儿的亲事,不急,我要好好相看相看。”
话虽是冲身边的老妇人说,可厅内的一众人都听了个满耳,当即,忠勇侯夫人心里便一沉。
本想着,白璎珞是三房的孤女,在靖安侯府无所依仗,亲事便没其他的小姐那么要紧了,娶进门来给自己的儿子冲喜,花费些周折还是有希望的。
可此刻白老太太的一番话,却让忠勇侯夫人顿时打消了念头。
可是,连白璎珞都不行,还去哪找个合适的人选?
想着病歪歪躺在床上的儿子,忠勇侯夫人满心的失落。
另一边,北宁伯夫人和宰相府的窦夫人,却都盘算起来。
白璎珞是嫡出,相貌身姿都是上上之选,可因着早逝的父母,她的亲事就落了下乘,不过,若是讨回家给庶子做儿媳,却是面上有光的。
众人心思各异,白璎珞娇羞的坐在白老太太身边,心里也另有一番感慨。
祖母的那一番话,分明是当着京城一众贵夫人的面,将自己的亲事独揽了过去,以后,薛氏也好,二夫人也罢,想要从自己身上捞人情占便宜,却是再无可能了。
老人家这样的举动,算是未雨绸缪的提前回绝了忠勇侯府,一并打消了旁人不切实际的盘算。
白璎珞只觉得眼中一片温热,借着害羞的当空,低垂着头掩去了泪意。
在大花厅只逗留了半个多时辰,戏文再开始的时候,白璎珞便在白老太太的示意下,悄悄的退了出来。
“小姐,咱们不回屋吗?”
出了垂花门,眼见白璎珞转身朝后院的方向走去,流苏疾步跟上来问道。
“流莺不在,屋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趣极了,咱们去后院逛一会儿吧,左右今儿人都在前院,后院难得清静。”
白璎珞笑的如同一只俏皮的小狐狸。
正是五月,也没什么好看的花,在树林里散了会儿步,白璎珞便轻车熟路的摸去了花房。
“那几盆兰花,可有好转的迹象?”
见了花房的老伯,白璎珞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伯亲和的笑着,点头应道:“老奴都答应过六小姐会好生照看着,它们若是死了,可对不住六小姐这句问候了。”
说罢,老伯将放在暗室里调养了几日的花盆搬了出来。
细长的叶子已一扫前几日的枯黄,多了几份盎然的绿意,想着再过几个月就能结出花苞了,白璎珞喜滋滋的谢道:“多谢老伯,那我就搬回怡安阁去了,可好?”
“可使不得,小姐吩咐就是,等一会儿忙完了手里的事,老奴搬去就好,哪里能让小姐动手?”
老伯连连摆手。
“没事啦,老伯,这么小的花盆,我能一手拎一个呢。”
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