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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慢悠悠晃荡的秋千忽然往前飞去,沈容赶紧抓住绳子,扭头就看到洛钦抓住秋千的绳子,轻轻往前一推。
她笑了:“阿钦,事情办好了吗?”
洛钦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医生说,张琴这伤不宜移动。而且县医院的脑科也有几位非常出色的专家,他建议先保守治疗一阵,等张琴的外伤好了,若是记忆还没恢复,再去更好的医院做个更全面的检查。因为事关记忆,不止是生理的因素,也可能是心理的因素,现在不好一概而论!”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揪出这么一大段话,沈容颔首:“这样啊,那咱们去跟阿姨说吧,也好让她放心。而且咱们来的时间不短了,妍妍工作最近特别忙,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要上班,咱们一会儿就回去吧,改天有空再来看张琴。”
“嗯,走吧。”洛钦拉起了沈容,两人一起回到了病房。
张母马上激动地迎了上来,问道:“医生怎么说?”
洛钦把刚才应付沈容的那番说辞,原封不动地又重复了一遍。
听完后,张母有点失望,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专业人员的建议。
“那我们就先听医生的吧,谢谢小沈,还有你老公。也谢谢妍妍,小琴的事让你们费心了。”张母感激地说。
妍妍马上安慰她:“阿姨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同学,应该的。阿姨,你放心吧,小琴会一天比一天好的,我下午还要上班,就先走了,等周末放了假,再过来看张琴。”
张母连忙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说:“好,你们还有工作要忙,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特意跑这一趟,连饭都没吃,水也没喝一口。”
“阿姨客气了,你留下照顾张琴吧,她现在身边不能没有人,咱们自己下去就行了。”沈容客气对张母说道。
张母还是把他们送进了电梯里。
等坐进车里,妍妍长长地叹了口气:“哎,人生真是太无常了,前一阵咱们还在羡慕张琴呢,转眼间她就住进了病房,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沈容怕她说出张琴买房的事引起洛钦的怀疑,马上接过话头:“可不是,但你也不用担心。张琴的医药费会由推她那个人付,张琴的工作有编制,这种意外,单位也不会开除她,会把工作给她好好保留着,等她恢复了就能继续上班了。”
妍妍一想也是,感叹道:“我总算明白我妈为什么天天催着我去考公务员了,要是换了私企,能发你两个月工资就算很有人情味了,哪可能把岗位一直给你留着。”
“私企竞争大,自负盈亏,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了个人没法运转,总得招人吧,哎,都各有各的难处吧。”沈容感叹道。
这倒是让妍妍很诧异:“看不出来啊,你这大小姐还有这么深的感触。”
沈容顺着她的话说:“上大学那会儿,咱们都在象牙塔里,我也太天真了,真正长大以后……”
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大学期间的日常,这些不外乎是一些很琐碎的小事,洛钦听着听着就没劲儿了。
他们先把妍妍送到了她公司楼下,这才开车往回走。
洛钦扭头看沈容:“要回去看爸妈吗?你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去了。”
自从决定做试管婴儿后,沈容就一直借口在外旅游,没再回过沈家。
按理来说,她现在是该回去见见原主的父母,可沈容犹豫了一下,还是摸着肚子摇了头:“今天就算了吧,我有点怕我爸爸!”沈容觉得洛钦这个人太危险了,她怕他对原主父母不利,所以不想回去,免得牵连到那对无辜的父母。
洛钦理解成了沈容担心沈父知道她肚子里多了块肉这件事,没法接受,所以打算拖一天算一天。于是和气地说:“那我把车子开回家了?”
沈容闷闷地点头,脸上带着点愁绪,泄气地说:“等满了三个月,肚子慢慢鼓起来了,实在没办法瞒下去了再说吧。我虽然很生他的气,可我还是不想失去他。洛钦,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洛钦回头用眼神安抚她:“你这不是没出息,你这是重视感情。爸以后会明白的。”
沈容嘟囔着嘴:“希望如此吧,只要他不要那个女人和孩子,我就原谅他。”
怎么可能不要,那可是沈父的宝贝儿子,洛钦暗笑沈容的天真。
——
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沈容窝在家里“养胎”,洛钦很紧张她,每天去公司待一会儿,到下午就早早地回来了。
而郊县这边,关于张琴被抢受伤一案,几乎快定论了。因为周壮的供词跟他的行为看起来都是临时起意,毫无章法,而且这段时间也没有可疑的人员跟他接触,他的账户里也没用流入大额资金。没有丝毫证据能说明,周壮的行为是受人指使的。
不过唯一的疑点是箱子里装的五十万。
张琴的经济状况,警方经过调查确定,她手里不可能有这么一笔钱,她的工作上也不会接触到这笔钱。那这笔钱的来历就很可疑了,可这笔钱是现金,并没有走银行,事发当然的监控显示,也是张琴自己拎着箱子出门的,现在张琴失忆了,谁也没办法弄清楚这笔钱的来历。
这一点只能暂时搁置,检方准备整理资料对周壮提起公诉。
老常在郊县查了一圈,打入了周壮的圈子,也没有任何发现,只知道周壮家自拆迁后,他就开始不务正业,每天跟着一群混混到处玩,他父母就他这一个儿子,也管不了他,几年下来把拆迁款给花光了,还把另外一套房子也给败了,现在就只剩他家住的这套房子。
但周壮仍然没有去上班,没钱在外边随便浪之后,他迷上了网游。
游戏里的意气风发可能会给他一种自己很了不起的错觉。最近大半年,他开始沉迷游戏不可自拔,天天玩游戏玩到半夜,白天睡下午才起床,日夜颠倒,曾在月初的时候创下过十天没出过门的记录。
还是他以前那群狐朋狗友喊他去喝酒,他才出了一趟门。但那次出门,他跟朋友们也闹得很不愉快,因为他说他在游戏里如何如何的厉害,又有多少年轻漂亮的女玩家对他投怀送抱之类的。他那些狐朋狗友不信,说他是吹牛皮的。
玩过游戏的都知道,国内的很多游戏打着不要钱免费玩的旗号,但真的玩,想玩得开心,没几个不花钱的,尤其是上瘾之后,花钱简直如流水,很多皮肤、时装比现实里一套衣服还贵,就更别提极品装备、宝石之类的了,随随便便一撒几百上千就出去了。大家都知道,周壮现在天天家里蹲,根本没钱,他在游戏里怎么赢得了那些装备好,武器好的有钱人?只有被虐的份,就别装大神了。
周壮为此差点跟这些人打起来,回去后,好几天都没再出门,也没跟其他人有过联系。
老常毕竟年纪比较大了,对这些小年轻沉迷游戏的想法实在是不理解,因而也没太把这当回事,只是将这段经历写进了周壮的调查记录里,一并发给了崔晋。
崔晋碰巧最近有个案子在忙,也没时间认真看,只听老常说了个大概,想着沈容是雇主,花了钱,便把报告顺手发给了沈容。
等洛钦去上班后,沈容窝在沙发上细细地研读了一番老常对周壮的调查,越看越觉得不对。想了许久,她忽然记得这份报告中的一个关键词,月初的时候,周壮跟朋友聚餐吹牛!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呢?沈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不就是她窝在医院里做试管婴儿,张琴收到崔晋的“恐吓”,慌慌张张问洛钦要钱的时候吗?
为了避免跟洛钦大眼瞪小眼,露出了端倪,她这段时间经常扮演网瘾少女,天天拿着手机玩游戏。沈容虽然没上瘾,但里面的套路多少了解一些了,游戏里莫名其妙就看对眼,如胶似漆的男女不要太多,还有些男玩家连手机那头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成千上万的装备、时装送,左一口老婆,右一口亲爱的,被骗之后吧,又去论坛里开帖子指责对方,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周壮说的未必不是真的,他在游戏里遇到个什么“红颜知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沈容的目光往下滑,老常如实记载了一句“因为囊中羞涩,没法出去玩,半年前周壮开始沉迷游戏,最近一两个月尤甚,连邻居家结婚喝喜酒都没赶上”。
所以周壮最近玩游戏玩得最过火,一个没有钱,技术也未必有多高超的男人,游戏能让他取得成就感的是什么?把他勾得神魂颠倒?答案只有一个,女人!
沈容感觉答案呼之欲出了,为了证实这一点,她对崔晋说:“你有周壮的审讯记录吗?能给我看一看吗?”
其实这有点违规,可崔晋想到沈容的危险处境,也顾不得违不违规了,将上次拍的照发给了她,并叮嘱她:“看完就删掉,这玩意儿不能往外传。”
沈容连连应是,飞快地打开了照片,将字体放大,一行一行认真地看下去。
看完之后,她心潮澎湃,坐在别墅的花园里,给崔晋打了个电话:“我大概猜到洛钦是通过什么方式对张琴动手的了!”
崔晋听了也是激动不已,马上起身,走到阳台上:“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洛钦是通过网游的方式诱导周壮对张琴下的手。”她一点一点地分析,“周壮这个人为了两句话就能差点跟朋友打起来,说明他性格冲动易怒,而且他以前也有前科,做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他这样的人很容易激情犯罪。而你看周壮的审讯记录,他连续两次提到了打游戏。”
沈容把图片放大,一句一句地念道:“第一次,他发现张琴拎了个箱子进门的时候,是早上六点,这时候大部分都睡觉了,只有周壮刚刚结束游戏,准备睡觉,听到了隔壁的动静,所以发现了张琴取箱子时的反常,进而盯上了她。周壮玩了整晚游戏,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在玩,他一个人也玩不了整夜,总有人在陪他。那个人那么巧的就在快六点的说结束,你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他抢张琴箱子的那天晚上也玩了大半夜的游戏。但他明明知道第二天邻居老街坊要结婚,他的父母都去参加婚礼喝喜酒了,他却还是玩到半夜,这合理吗?还有,他出门的时间刚好跟张琴撞上,我斗胆猜测一下,是不是有人提醒他该出门了?”
崔晋越听神色越严肃:“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我,包括办案的民警都忽视了周壮玩游戏这一点,可在现代,玩游戏也是沟通、交换信息的一种。我马上就给县公安局的民警打电话过去,不,我亲自去一趟,提醒他们审一审周壮游戏里的事。”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洛钦快回来了,晚上你不要主动联系我,我找个空打给你。”叮嘱完他之后,沈容挂断了电话,暗暗希冀,崔晋能找到洛钦故意制造陷阱杀人的证据,将他给逮捕了。
崔晋手里的这个案子并不是很急,是一起入室盗窃案,失主丢了价值十几万的珠宝首饰,目前还在排查嫌疑人,这个工作琐碎耗费的时间也很长,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结果。
于是崔晋托付了另外一个同事过来帮忙查这个案子,他开车赶往了县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上次办案的两个民警,郑重地说:“我有个新的发现,我怀疑周壮是跟人通过网游的方式联系,进而对张琴动手的。我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