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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爷仔细打量着陆谨言,心想是越看越像,他偏着头,小心询问道:“小伙子,你爸爸叫什么啊?”
提起陆震,陆谨言脸上的笑容立马淡去,吃了口面,语气清冷:“他叫陆震……”
“陆震?”张五爷呢喃出声,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声喊道:“老婆子快过来,老婆子……”
“怎么了怎么了?”
张奶奶急忙跑过来,问着张五爷。
张五爷急忙拉着张奶奶的手,询问道:“真真那个男朋友是不是叫陆震啊?”
真真?陆谨言想到什么,筷子一顿,急忙问道:“你们说的是季真吗?”
张奶奶一直点头,“没错没错,是季真。”
她微微弯着腰,语气亲切,“你是季真的孩子吗?”
陆谨言一下子站起身,着急道:“没错,我就是季真和陆震的孩子,你们知道我妈吗?”
“岂止是知道,你妈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呢!”
张奶奶眼神看向远方,整个人思绪飘散……
“你妈和我们是邻居,她从小是个懂事的孩子,可在她高中的时候你的外公外公就相继过世了,她后来也就去了城里读书。后来她回来的时候很伤心,告诉我她坏了你,可是你的爸爸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她啊心里难受,不知怎么生你的时候就难产了,等我们赶去医院就听说你爸把你带走了,我们只看到她的遗体……”
张奶奶想到苦命的季真,眼眶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擦着眼泪。
“后来我把她葬在了后面的小山上,就盼着你能回来看她一眼,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张奶奶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伤心地哭倒在张五爷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母子“相见”啦
☆、旅行3
“好孩子; 我们无儿无女; 一直都把你妈当做我们的亲生女儿来看对; 婆婆也是太过伤心,才会有些失态。”
陆谨言听着张奶奶的哭诉; 原来季真的尸体还是他们去处理的,陆震仅仅只是带走了自己。
他双眼猩红; 痛苦地紧紧捏着拳头,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可笑自己还一直对他心存幻想。
待张奶奶平复好心情,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早已变得冰冷。
“孩子; 你怎么突然来H市了呢?”张奶奶好奇问道。
“我是和我女朋友一起来的。”说到女朋友; 陆谨言想到了还在酒店的苏小棠; 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的位置。
张奶奶他们有许多的话要问陆谨言,三个人坐着寒暄了很久……
苏小棠迷迷糊糊地醒来; 没有看到陆谨言的身影,翻身拿起不远处的手机,就看到陆谨言发的消息。
牛肉面店?苏小棠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讯息,书里曾经写过陆谨言找到季真的坟墓就是因为吃了一碗牛肉面,店家见他长得眼熟,一问才知道他原来是季真的孩子。
虽然自己的目的就是想要他找到季真; 可没想到一切这么的顺利。
苏小棠赶快起床洗漱; 奔赴到店铺里面。
“这就是你的女朋友,长得真俊,好啊好啊……”
张奶奶拉着苏小棠的手; 乐呵呵道。
苏小棠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看着陆谨言。
陆谨言看出她的窘迫,出言解释道:“这是张奶奶,跟我妈妈是邻居。”
苏小棠礼貌地微笑,乖巧地喊了一声,“张奶奶。”
“嗳,你还没吃饭吧?奶奶去给你煮碗面!”
不等苏小棠出声,张奶奶一脸喜悦地走向了厨房。
“这老太婆开心,你们不用管她。”张五爷乐呵呵地说道。
“爷爷,等下您能带我去我妈的墓地看一下吗?我想祭拜她一下。”
张五爷立马点头附和,“是要看你妈一次,你一出生就被抱走,你妈还没有见过你呢。”
苏小棠看出陆谨言的低落和难过,偷偷地抓住他的手,无声的给与他力量。
“来了来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姑娘你快吃吧。”
张奶奶端上一盘铺着一层的牛肉的面条,香气十足。
苏小棠一早就没有吃饭,加上心急如焚地赶来这里,闻到香味,她不由自主地分泌着口水。
“谢谢奶奶,”苏小棠拿起筷子吸溜了一口,不由得幸福地眯起眼,“好吃!”
张奶奶看她乖巧可爱的模样,心里十分开心,想来陆谨言现在也是过得不错。
关了铺面,张五爷带着陆谨言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推开一间破旧却干净整洁的小屋子,张五爷对他们道:“这就是你妈之前住的房子。虽然没人住了,可你阿婆却没事就来打扫一下,看着也算整洁。”
陆谨言一言不发地走进去,看着墙上笑颜如花的少女,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心里的亲切感一下子涌现。
张五爷拉开一个明显有些年头的柜子,对陆谨言说道:“这里面都是你妈怀你的时候织的小衣服,还有一些给你打的小银锁,可惜你没有机会戴上。”
陆谨言走过去,手指拿起一顶虎头帽,眼前似乎浮现着季真依靠在窗边,嘴角含笑地一针一线地缝着这顶小帽子。
苏小棠见他无神的双眸,知道他是在悼念亡母,故意拉着张五爷,一脸着急问道:“爷爷,你可以带我去下洗手间吗?”
张五爷见她一副很急切的样子,赶忙带着她去了自己家。
陆谨言修长的手指沿着桌边磨蹭,感受着季真生活的气息,他安静地坐在窗边,因着张奶奶时常的打扫,窗台没有一丝灰尘,还朝着不远处的山开着透气。
他静悄悄地坐了很久,一直到夕阳下山,他才移动了一下发麻的身体,回过神来。
对于季真的感情,陆谨言心里十分复杂。如果说以前还有对她天真单纯生下自己的怨言,现在看到她用心的为自己准备的一切,他无法再去怪罪一个爱着孩子的母亲。
被别人期待着降生,陆谨言突然察觉了这种幸运。
“吃饭啦~”
苏小棠围着一个灰扑扑的碎花围裙,脸上还有些黑色的痕迹,站在门外喊道。
陆谨言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门外,就看到苏小棠正一脸兴奋地朝着自己招手。
跟着她来到张五爷家,一入门就看到一顿丰盛的饭菜。
“今天的菜是我洗的,火是我烧的,等下你可要多吃一点!”苏小棠牵引着陆谨言坐下,跑去厨房端菜去了。
张五爷取出一瓶白酒还有一瓶汽水,颤巍巍地放在桌上,“今天开心,我们可要好好庆祝一下。”
张奶奶正端出一盘汤,看到张五爷又犯了酒瘾,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去抢夺着酒杯,“你这老头子,医生的话你忘了,你不许多喝酒!”
张五爷灵活地闪躲了几下,争辩道:“是少喝不是不能喝,我就喝一杯,一杯!”
张奶奶实在是拗不过他,最后还是妥协道:“你说的,一杯就一杯!”
张五爷看着张奶奶离去的背影,笑道:“这老太婆……”
跑了几次终于将菜一一上齐,四人各坐一方。张五爷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白酒,其他人都喝着汽水。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大家来干一杯……”张五爷举着杯子,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
“干杯!”
许是只能喝一杯,张五爷喝得十分地珍惜,慢慢地抿着一口。
陆谨言看他有些落寞,“不如我陪爷爷喝一杯吧!”
“真的吗?”张五爷听到十分开心,连忙说道:“好啊,我给你倒上。”
喝酒最怕的就是没有伴,听陆谨言愿意和自己来一杯,张五爷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少到点,谨言还是个孩子呢!”张奶奶看张五爷的架势,担忧道。
“知道了知道了……”
虽然口头有些不耐烦,可张五爷也体贴的只是倒了一点点。
“喝吧,这酒是我自己酿的,香的很呢!”
陆谨言两手恭敬地接过,与张五爷敬了一杯,“谢谢爷爷对我妈的照顾!”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把你妈妈当做是自己的孩子对待,哪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张五爷摇着头,满脸不赞同道。
“是我失言了!”陆谨言立马自罚了一口,一股辣辣的味道直冲口腔。
“傻小子,酒是慢慢喝的,哈哈~”
张五爷被陆谨言一脸的不适逗趣,爽朗地笑出声。
苏小棠完全没有见过陆谨言这幅样子,自在亲和,她十分庆幸自己选择来到H市,让他知道了季真的下落,也放下了心中的郁结。
“丫头,我们也来干一杯!”
苏小棠听到张奶奶的话,急忙端着汽水,与张奶奶碰了一杯。
张奶奶老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整个人焕发着光彩,“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们谨言照顾的这么好……”
苏小棠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张奶奶突然的感谢从何而来。
张五爷一杯下肚,人有些微醺,拉着陆谨言不停地讲着以前的事情,可陆谨言丝毫没有一丝不耐烦,一直恭敬地听着张五爷的故事,时不时还低声附和着。
苏小棠在厨房帮着张奶奶收拾着碗筷,笑道:“爷爷好高兴啊!”
张奶奶探头看了一眼,也微微笑道:“是啊,自从真真死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呢!”
看着张五爷身边一表人才的陆谨言,张奶奶眉眼慈祥,“当初护士跟我们讲说陆震带走了谨言,老头子还想去追回来,可我们一个乡下人哪里斗得过有钱人,再加上他还是谨言的亲生父亲,他们都劝着我们算了。如今看到谨言这般模样,我和你爷爷的心也就放下了,想来真真也不会……”
说到这,张奶奶情绪有些崩溃,顿时捂着嘴哭了出来。
苏小棠愣着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耐心地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好孩子,让你看笑话了……”张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洗了洗鼻子。
苏小棠连忙摆手,不知怎么接话。
张五爷明显有些醉了,翻来覆去地讲着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张奶奶走过去拍了他一把,对着陆谨言道:“不要理他,他喝多了……”
陆谨言站起身,同张奶奶一起将张五爷扶近卧室。
“爷爷,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好,我等着……”张五爷含糊不清地应着。
张奶奶给他盖好被子,叮嘱陆谨言道:“你们早点回去吧,明早来这里吃早饭,明天带你去祭拜一下你妈妈。”
陆谨言点了点头,“好。”
踏着月色,陆谨言和苏小棠慢慢地朝着酒店走去,陆谨言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此时有些活泼了起来。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不是王秋微亲生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会生下我?现在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他小跑几步,走到苏小棠的前面,转身倒退着行走,“我很开心,好开心啊……”
苏小棠看他脚步飘忽,这才察觉他也有些微醺了,快步走上前搀扶着他,哄道:“恩恩,我知道你很开心,我们快回去吧!”
陆谨言睁眼看她,眼神湿漉漉的,眼梢还泛着一丝红晕,苏小棠的脑海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