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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几步路都怕她累着腿,和顾才人聊几句都怕她渴着嘴,那叫一个殷勤备至,把贴身宫女的活儿都给抢了。
不过谄媚归谄媚,耿进宫在长乐宫的底子好,现在永乐宫也管理的井井有条,又因是皇帝的人,沈如意对他还是很信任,至少除了皇帝,此人不会将她卖给任何一个。
“辛苦耿总管了。”
沈如意一直住长乐宫,手头别说没有碎银子要赏,整装的一两银子也没看到。“皇上的赏赐都到了永乐宫来吧?这些天我不在,多亏有耿总管忙里忙外,耿总管从帐上支一百两银子,其它宫人按品级各得十两和五两,算是我送诸位的见面礼了。”
“哎呀,这哪里使得?”耿进忠一时手心冒汗,总算见着回头钱了。
像是生怕沈如意反悔似的,忙道:“小人谢贵妃赏。”
众宫人也是习惯了他们总管一惊一乍的性子,都道他是自淑妃死了以后,从云端跌落谷底做下了病,见他带头道谢,也跟着有样学样谢过贵妃。
“钱却不是白拿的。”沈如意笑,“我呢,一向是个懒人,不喜欢费心劳力,以后永乐宫就交给你耿进忠管了。无论出了什么事,我只冲你说话……你,可懂我的意思?”
耿进忠岂止懂,懂的都要尿了。
特么,这一番话简直是照淑妃那一套扒下来的,连赏的钱数也一样。不过当时他还是一颗红心向皇帝,没把那钱看在眼里。
“小、小小人懂。”耿进忠抹汗,下意识就回了当时回淑妃的话:“小人绝不辜负娘娘的厚望。”
沈如意满意地点头,微微一笑,向前俯身轻声道:“那我的安全可就有赖耿总管了,别像淑妃那般大意,身边宫女太监无数,楞是让人捅成了马蜂窝。”
耿进忠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地上,脸上笑比哭还难看。
姜贵妃这是根本不满意他,想吓死他一了百了吧?
就当时淑妃死的那叫一个惨烈,他当场瞅着把心都给瞅凉了,虽然侥幸在皇帝杖下活了下来,连着一个月梦着淑妃浑身是血的站在雪地里眼巴巴地瞅着他。那时他正养身上的伤,连吓连疼好悬没直接随淑妃一起走了。L
☆、125 死了一个
耿进忠顺着脑袋瓜子往下流汗,以前在长乐宫何等的风光一去不复返,他是早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
有这姜贵妃在,他还能挺着腰板儿在大晋后宫里逛荡,若是把姜贵妃再给看死了,他这辈子前程算是再没指望,他就不信皇帝还能留着他,等再看上哪个宠妃再塞永乐宫来。
姜贵妃可以说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这半年来他算是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当他在长乐宫时那些人是个什么脸,等他被几十杖打出来又是个什么脸,简直跟印到心里似的。
宫里跟红顶白,捧高踩底的事,其实他没少见着,但凡事最怕落到自己身上,那滋味可叫一个酸爽可人,把他生生骨头渣子里都能榨出二两醋。如今老天爷开眼,可算又让他这只瞎猫碰上只死耗子,只将这姜贵妃看作指路的明灯,人生最后一泊港湾,恨不得心都挖出来证明自己的忠心。
“小人为贵妃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他哭,“为淑妃之死小人自责至今,恨不能以身代淑妃。只是小人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十七八个子侄养活,小人难呐……这回服侍贵妃,小人以性命起誓,绝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再有特么的哪个变态上来,小人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挡到贵妃身前,再不让奸人有机可趁!”
众宫人瞠目结舌:“……”
他难道不觉得——戏过了?
沈如意抚额,也没料到自己的死旁人没受到分毫影响,倒把个好好的长乐宫二总管给弄的神经兮兮,二气扑面。
她也是让钟美人给捅怕了,这才不过想来个小小的下马威。敲打敲打下面的人,给他们个警醒,谁知道当场就吓哭一个。
这位名满后宫的耿进忠,也是随弯就弯,能屈能伸,是个可塑性极佳的人才啊。
“你可别哭了。”沈如意半晌无语。
耿进忠就趴在她脚边抽抽搭搭,白嫩嫩的一张脸在太监里也算眉清目秀了。哭起来倒是鼻涕眼泪齐飞。没半点儿美感。她起身扶起他:“我没有问责你的意思,只是……前车之辙,不可不防。给你提个醒。你们尽心也就是了。”
说完,一扫跟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微微扬声道:“我一向是丑话说到头里,你们尽心办事。我也不会白了你们。以后永乐宫我就交给耿总管了,”她轻轻一笑。手从他的腕上收回。
“有任何事我都找你,你呢,想怎么管怎么管。”
后宫不比皇帝寝宫,总管太监一人独大。后宫里太监宫女各自为政,他以前在永乐宫横着走无非也是杖着皇帝派下来的,皇气加身。后来淑妃死了。又是乱糟糟的局面,也没人和他争。他要管还巴不得砸他手里。
如今姜贵妃的话,算是给他正了名,再管理起来就是名正言顺。
顿时耿进忠眼泪一抹,什么悲伤春秋的心思也没了。他太明白了,这就是贵妃亲点了他这个心腹,他还在这儿穷嚎什么。
“贵妃放心,小人敢以性命起誓,一定把永乐宫治理的铜墙铁壁一般,连只活苍蝇也不让她们飞进来!”说着,大掌在空中挥握,气势满满。
为什么明明驯服了一个心腹,她却有种想要落泪的哀伤?
为什么她的心腹画风突变,由个精英总管变成了个二货兮兮的神经病?
沈如意无语地拍拍耿进忠的手,挥手遣散了众宫人,只留下近身服侍的宫女太监。
“耿总管——”
“娘娘太客气了,要不您就唤我小忠子吧。”耿进忠谄媚地笑道。
沈如意默,这原身才十五岁芳龄,耿进忠好歹也三十来岁,如果他没进宫生孩子也都有她大了,怎么就能说出口自己是小忠子?
“耿总管,万不可妄自菲薄,你是我堂堂永乐宫的总管,名头叫出去也是响当当的,怎么能随意让人称呼。”沈如意摆手打断几乎笑抽过去的耿进忠,她简直没眼再看这二货。
“我初入宫时在明光宫住过一段时间,多亏程氏姐妹照拂,你派人去下帖子,明天早上再遣软轿去接过来,我要宴请她二人来永乐宫。”
她这一次重生可算是多亏了乡村姐妹花的帮忙,就原身这尿性连个把交好的姐妹也没有,天天被挤兑,冷嘲热嘲法家常便饭三餐来吃。程氏姐妹虽说没帮得了什么实际的大忙,但肯和她站一块儿就已经是分担炮火,替她挡了不少无谓的纷争了。
如今她也算是飞上枝头,有了栖身之所,欠她的她不敢说能都十倍讨回来,帮过她的,她绝对是十倍还回去。滴水之恩,报之涌泉,她与她们之间可不止有恩,至少还有姐妹之情。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耿进忠挺直腰板,抖擞精神,脚下虎虎生风。
就这精神状态,皇宫没有守卫都能靠一双腿溜到护城河墙边连口长气都不喘。
好在办起事来还靠谱,半年没到永乐宫,耿进宫治理的倒也井井有条,不然这个主儿出自皇帝的宫里,从到那天起就是皇帝示好保护她的意思,真出些不大不小的精神问题,她也不好就把人给替下去。
沈如意松了口气,到底是大病初愈,精力不济,心心念念查点库银,用过晚膳便觉困乏,回屋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
阳光亮的刺眼。
大宫女素樱是在这次在长乐宫便近身服侍她的,二十来岁年纪,一向沉默寡言,处事妥帖。
一见她醒了,连忙递上前一杯温水。
“何时了?”沈如意声音微哑,抿了一小口润喉。
“才过辰时。”
沈如意皱了皱眉,她约了程氏姐妹辰时,约了人却把人晾着算是哪里的待客之道,当下声音便不悦地道:“为何不唤醒我?”
“耿总管吩咐,娘娘病体初愈不宜过劳,先派了宫轿去明光宫接人,待人接回来,再请娘娘起身。”素樱也是无奈,耿进忠才得了贵妃的青睐,求好心切,她们这些下边的也只能听喝。
沈如意也不好自己打脸,让素樱自己看着办,只在心里越发觉得耿进忠此人尚待考察,不可托以重伤。
当下连忙起身洗漱打扮,又忙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算收拾妥当,却还不见程氏姐妹来,顿时她心里便有些不大舒服。
“素樱,你去叫人——”
沈如意轻轻蹙眉,还不待说完,便听耿进忠嗷地一声惨叫,跌跌撞撞地就冲进屋来。
“娘娘,不好了。”他脸色煞白,眼睛瞪的溜圆。“小人派去明光宫的小德子回来了,说……程氏姐妹死了一个。”L
☆、126 指认
直到周宁带着太监走出了明光宫,董皇后的目光轻轻扫向哭倒在那位新晋贵妃怀里的程桃,心里止不住一阵厌烦。
“好了,都别看热闹了,挤在院子里闹哄哄的像个什么样子?都各自回宫,这件事处理完毕,本宫也会给你们个交待。”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开始撵人。
众妃怒,她们等了这么半天才等来一句谋杀,还有名有姓地指认,正到精彩的地方!这就像刚扒完香蕉皮,就让人一把抢过去,吃完了再告诉她们味道,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能不能有点儿道德素质以及同情心,当她们一天天的在宫里闻自己身上闲的发霉味道好闻么!?
特么的,皇后和贵妃不掐,她们还不能看看别人掐架吗?
“妾身们在此处也是过来帮忙,好歹与这、这这……”
妃嫔中有仗义直言为了自己利益发声者,‘这’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死了的是叫什么名字位份又是什么。于是一咬牙一跺脚道:“与这位妹妹同在宫中侍奉皇上,能尽一分力尽一分力也就是了,绝不会碍着皇后——”
还想再说什么,让董皇后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立马就没了声音。
没那金刚钻非要拦那瓷器活儿,董皇后在气头上也不禁要气笑了。
“诸位娘娘,都请回吧。”皇后身后管事太监尖着嗓子往外赶人,那神色就像在赶田间地头的野鸭子。
董氏是贵妃时历来威风八面,气势万钧,宫人早在身边有样学样,个个鼻孔长在脑瓜顶儿。最近如愿做了皇后。她倒稳下来,收了通身的霸气侧漏,学起沈后走宽厚仁德路线,只是宫人一时还收不住架,气势十足。
众妃见皇后是铁了心赶人,也没有敢冒头的,心里一百个不甘愿。蔫搭搭往外走。
沈如意这一出场。身边跟着四个宫女六个太监,耿进忠早有安排,随时根据她的动向不停变幻队形。须臾不离左右。以防万一再有类似钟美人那样的事情发生,有来自四面八方堵剪子眼儿的。
昭阳宫的宫人赶到沈如意跟前,是隔着三个人在说话,深深地被这种忠心护主的队形给感动了。
宠妃不好当啊。时时刻刻在防着被皇帝克死的同时,还要浑身的忧患意识。以防后宫又有哪个憋变态了,再被捅死。比宠妃更加不好当的,便是宠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好处是少不了。只一旦宠妃发生了各种形式的意外,也立马就打回原形,甚至普通宫人也不如。
昭阳宫的态度是比旁人恭敬了些。但无论是眼神还是身体语言,都是往外轰人的架式。
程桃一边哭一边眼睛几乎黏她身上:“姜姐姐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