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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牙太监随宫女去库里,沈如意转脸便带着瘦高个儿去了内室,此时她却无心欣赏这里面的摆设器具,径处奔着漆案上的首饰盒过去,三个首饰盒分别是金玉镯子,步摇金钗,另一个最为精致的檀香木盒里放的却是条绣着五爪金龙的锦帕。
沈如意嫌拿起来费事,捧出去又过份乍眼,走到床边一把将床单扯下来,两角对折一撕再撕,顿时成了四大块布,手法干脆利落。返身回去就将一盒的金玉镯子倒在布条上,还不等她包好,便听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隐约听到钟美人的声音在问:“钱氏何在?”
她将来不及包裹好的首饰卷着布往小太监怀里一推,这时却见钟美人已经施施然走了进来,堵到了房门口。
“钱才人福大命大,慎刑司那么硬的地方不仅没撞死你,倒让你撞出来了,怎么反而回了自家宫里连声招呼也不打,这就要走了?”钟美人嘴角噙着抹冷笑,眉目阴郁。
“你可真叫做姐姐的伤心啊。”L
☆、059 乾坤大挪移
钟美人待赵氏向来如春风化雨,温柔的能腻乎出甜汁来;对钱氏却是如严冬一般,寒彻入骨,沈如意激灵打了个寒颤,一股子阴风从脚踝打着旋儿往脑瓜顶上蹿。
对于两种境遇都深临其境感受过的她,一时间竟有些目不暇接。
“我——我担心打搅了美人的休息——”话才出口,沈如意气得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都让人当场逮到了,还说什么大实话,就说准备收拾完行李再过去拜别不就好了……
她发现钟美人和自己的气场绝对是不对盘,只要遇上这主儿,她的大脑就各种偷停。
从赵氏到钱氏一水儿下来,钟美人就是生来克她的!
钟美人素着一张脸,面色灰败,眼睛却亮的吓人。她看着沈如意的脸,慢慢地靠近,距离越近沈如意越觉得阴风阵阵,有种冤魂厉鬼索命的销\魂。
好像死了的不是赵昭仪,而是她钟美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感觉一股森森的鬼气扑头盖脸而来。
“我不像妹妹这心大的,宫里死了自家姐妹,也安安稳稳休息的好。”钟美人上前一把抓住沈如意的手,沈如意只觉得那手微微有些发潮,紧紧扯着她的手腕,似乎恨不得连着她的整条膀子就这么扯下来。
“妹妹昨晚睡得可好?没有梦到赵昭仪问你索命吗?那样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没了,你倒是活得好好的。”
内室七八个人,钟美人这话说完,却静得跟个鬼屋子似的,声息皆无。
众人是没有福气亲眼看见钟美人狂殴钱才人的场景。但钱才人这么个现成的瑕疵品展示在那儿,想也知道当时是多么惨绝人寰的场感人场面。不过他们在这儿也还真就是块布景板,在场的顶数钟美人位高权重,她要是当场和钱才人天雷勾动地火再撕起来,也就长乐宫那俩太监能有个威慑作用,蝼蚁般的他们是只敢旁观而不敢亵玩的。
在场不知道昨天那场激烈撕杀的,也就只有沈如意一个了。
她抽了两下没抽回手。反而扯的手腕更疼。“美人误会了。皇上已经查清赵昭仪之死与我无关……美人能松手吗?长乐宫的公公在此,正等着我收拾整理好,便要移宫。”
说完。求救的小眼神连忙向高瘦的小太监递过去,蓦地发现她扔给他的小包裹早就不在他怀里,她不由得一愣。
小太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此时便挺身而出。摆出一张淡然的面孔,微微一揖道:“望钟美人与咱家行个方便。若有事要叙,不如改日。同在后宫,大家来日方长,咱家却是领了皇上的旨意。还要回去复命的。”
正常人一听把皇帝都抬出来当挡箭牌了,怎么也要给几分薄面,不和御前的人硬碰硬。可偏偏他们都忘了钟美人就不是个正常人!
“查清?怎么查清?就凭你这一撞没撞死,还是你巧言令色的通身本事?!”钟美人冷笑。
她一夜没休息。躺床上眼睛瞪的溜圆,脑海中尽是小梅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的画面。
她并不后悔激愤之下打了钱才人,早知今日,昨天她就该当场打死她一了百了,好过她一头没撞死,甚至还一推六二五推脱的那般干净,小梅子就那么白死了。
太后虽然因她痛失好姐妹没有追究她私自动手打人,但话里话外并不满意她这样的做法,点到为止地说了她两句。
但她并不在意,她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传了一天带半夜畏罪自尽的人如今活蹦乱跳的就在眼前,还狐假虎威地恐吓她。若不是她在正殿听着这边鬼哭狼嚎的声音派人过来看,是不是钱才人偷偷摸摸地就逃开了?
“钟美人请慎言!”
沈如意忽地扬高声音,趁钟美人愣神之际一把挣开钳住她的手,力道这大令钟美人身形一晃,好悬没直接扑她身上。
她即刻退后两步,“皇上英明,又岂是会被巧言令色之徒所蒙蔽?现如今疑点案情疑点重重,慎刑司也正全力追查,总会真相大白给赵昭仪一个公道。钟美人与赵昭仪情同姐妹,伤心在所难免,却不可放肆,出口不逊,攀诬皇上!”
说的好!
瘦高太监心里这个解气,如果不是看这场合不对,他都要给她拍巴掌叫好了。
他自打在御前服侍,就没见过这么打他脸,不给面子的妃嫔。可他心里再气,人家毕竟是妃嫔是主,他们是仆。
他再想不到被揍成那副熊样子的沈如意居然还有胆色跟人家叫嚣,而且不只勇气可嘉,那嘴才叫利,他不过是搬出皇帝来压人,人家这主儿上下嘴唇一翻翻就直指钟美人辱骂皇上,好色昏庸——
虽说他听着也是这意思,只没胆子当场指着钟美人鼻子说出来。
钱宫女,真是条铁骨铮铮打不服的汉子啊!
沈如意不知不觉在这小太监的眼里心里形象立马就光辉高大了起来。
钟美人面色一僵,被沈如意这么一激,反而冷静下来,杏目微闪:“妹妹撞了头,倒是越发的牙尖嘴利,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连我从未说过的话,你也能曲解成另外一个意思。只不知你这是撞好了,还是撞坏了。”
她意味深长地笑笑,总算不再疯了似的再往上冲。
“妹妹一向得天独厚,却不知移宫要移去哪里,你我姐妹一场,以后……还得常来常往不是?”
钟美人一问出口,沈如意和瘦高个儿小太监立马就蔫巴没了声音。
这话无论如何没法回,说假话妥妥的就是假传圣旨;说真话,钟美人指不定当场活撕了他们。
“怎么,还不愿意告诉姐姐?”钟美人皱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在这时便见自家大宫女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到了跟前,见了沈如意微微一怔。
沈如意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便听那宫女微微压低了声音道:“长乐宫传出了消息,钱才人被贬成了宫女。”紧接着,她又瞥了一眼沈如意,然后轻轻别过视线。“还有,钱才人派了人去小库里提了一小箱的金银珠宝,奴婢怕事有蹊跷,派人盯上了。”
钟美人惊讶地看向沈如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哟,钱妹妹和我这玩儿乾坤大挪移呢,神不知鬼不觉就想把小库里的东西抬走?”她抚掌叹道:“果真好手段。”L
☆、060 死穴
一屋子震惊的小眼神齐刷刷地望向了沈如意,他们难以置信!
都落魄成这样,被揍的面目全非的,居然颐指气使大摇大摆地回到瑶华宫,那股子霸气侧漏不知道的还当皇帝喜好另类,不止给她洗脱了杀人的嫌疑,还晋了她的位,这是攀上高枝要飞了。
哪里料到,居然就一贬到底成了个宫女?
宫女!
这人心咋就这么大,胆儿咋就这么肥,还敢在瑶华宫作威作福?
当着撕逼决斗士钟美人的面,她就不怕这回揍她个生活不能自理?
沈如意沐浴在各色惊诧、鄙夷,甚至还有敬佩的目光中,脸不红气不喘,泰然自若地道:“钟美人此言差矣,奴婢一没偷二没抢,不过是取出自己的东西,却不必敲锣打鼓闹的人尽皆知。”
奴婢?
钟美人冷冷地上下扫她一眼,“妹妹现在规矩倒好,很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以致落得这般下场?
“皇上英明,慧眼如炬,知道什么才适合妹妹。”
她将方才沈如意说她的话原封不动送了回去。说完,缓步上前,却见她走近一步,沈如意便退一步,直到床边退无可退。
“美人冷静啊。”
沈如意咽咽口水,不是她胆小,实在是钟美人那阴郁的目光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连渣都不给剩下的意思好么。
她现在真心后悔,方才在长乐宫那不合时宜的义气,当时就该毫不犹豫的拖钟美人下水,然后请皇帝派三五十个太监还是侍卫的护送她回瑶华宫。
她果然是脑子撞坏了,想的并不周全——
不过也是。谁能料到钟美人跟死了亲娘老子似的,不依不饶,像是非得要她赔命一样。
“赵昭仪的死的确与奴婢无关,慎刑司仔细检查过了,赵昭仪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奴婢、奴婢真没近着赵昭仪的身——”
钟美人轻轻点头,“反正我是信了。”
她笑笑,握上沈如意的手腕。“你我姐妹一场。相处愉快。你还去什么尚宫局吃苦,便留在瑶华宫,我还能亏待妹妹不成?”
沈如意默默无语两眼泪。救命啊!
说好的信任呢,口口声声说相信她,为啥手上那么大的劲儿,是想把她骨头渣都捏碎么。
“不可以啊。”沈如意一边说一边给瘦高太监使眼色,就指望他可万万不要看钟美人精神不正常。怕被卷进来就临时撤托,到时可把她坑的死死的。“赵昭仪虽非因奴婢而死,但奴婢以下犯上到底做错了事。皇上英明,罚奴婢去尚宫局。实是奴婢罪有应得。”
“奴婢只能……多谢美人好意——时间差不多了,奴婢再不敢耽搁,就在此拜别美人了。”
如果不是现场气氛太严肃。瘦高个儿小太监都要笑出声儿来了。
钱宫女这小表情太传神,简直跟被黄鼠狼拖进笼子里的鸡是一样一样的。要不要这么欢乐啊!
“那个,”他正要开口给沈如意解围,就见他的小伙伴兔牙也不往外呲了,眉毛拧的跟一团乱麻似的,朝钟美人轻揖一礼,然后不悦地看向他:
“这都多久了,你在这里磨蹭什么?晚了回去复命的时间,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瘦高太监几乎拍案叫绝,小伙伴特么的太和手,一打眼就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接的天衣无缝,无人工痕迹。
“这不是钟美人在和钱宫女叙旧——”
“你领了圣旨的,你知道吧?”兔牙太监一听就把脸沉下来了,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俩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乾坤?
既然收了钱,赶紧拿钱办事完活,还有功夫在这里磨磨蹭蹭,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私下里达成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吗?!
白长那么高的个子,光长个儿不长智商。
遇着个不受宠的妃嫔就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们怎么也是御前的人,从来都是别人巴着他们,难不成还怕她杠上长乐宫,才揍完钱氏,转过脸就揍他们?
“小的们职责在身,不便久留,若钟美人有心叙旧,不如待钱宫女安顿好了不迟。”兔牙太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