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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害怕哭声将鬼引来了。
四人是睁着眼挨到天亮的。
周围全是坟头,谁敢睡啊?
“来人啊,救命啊——”看到太阳从地平线上爬起来,林春生才敢喊出声,嗓子都是哑的,昨天早将力气喊完了。
他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喊。
喊了几声后,山坡下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声音渐渐走近。
“喂喂喂,有人来了!听,脚步声。”林春生大喜,拿脚踢了踢身旁的朱全喜。
于是,四个人扯着嗓子嚎叫起来,“来——”
话未喊完,发现走来的是林园,一个个吓得马上哑了口。
又看到她手里的斧头,更是吓得尿了裤子。
“你……你想干啥?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林春生吓白了脸,一阵发抖。
林园走到他们近前,提着斧头,狠狠往土里一劈。
噗——
四人吓得心肝儿一颤。
☆、051 警告四恶少,想给陆子翊做衣衫
“不要啊,别杀我——”
四个人一起嚎叫起来。
林园好笑,“我不杀你们,我是来放你们走的。”她甩了甩手,“斧头好重,我一路提着走来,手酸了。”
四个人:“……”
马上停了哭,一起瞧着林园。
他们眨眨眼,会错意了?
林春生眨巴着两眼,不相信地说道,“当……当真?你说话可要算话?你得当着爷爷的坟头发誓。”
林春生生怕林园只是说着玩的,马上提着要求。
林园笑了笑,这小子好狡猾,焉知她是好欺负的?“我可以发誓,不过,你也得发誓。”
林春生眨眨眼,“发……发啥誓?”
“你就说,你以后再不会欺负翠儿和志儿,要是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了,就叫爷爷天天晚上去找你!赌一次钱,输一次钱。”林园瞄了四人一眼,“一起说,再敢欺负翠儿和志儿,林爷爷会每晚去找你们!”
“你先发誓!”林春生可不想上当,他发完誓,林园拍拍手走了,他可就惨了。
他饿得快不行了呢!
“好,我先发誓,我是来放你们走的,我说话不算数的话,让爷爷罚我摔一跤。”林园走到林老汉的坟头前,认真说道,说完又瞥向林春生四人,“该你们了。”
“好,我说。”四个人一起说起来,“我们再不欺负林翠和林志了,再欺负的话,叫林爷爷每天晚上来找我们,赌钱次次输。”
林园朝林老汉的坟头作了个揖,“爷爷,您听到了吧?春生下着保证呢!”她眯着眼侧着耳假装听的样子,“爷爷说听到了。”
林春生瞧着林园的样子,心里毛毛的,这死丫头,怎么越看越邪乎?
林园抓起斧头,将那绳子割断了。
四人一得自由,撒蹄子就跑,就怕林园再将他们抓起来,捆到坟头受罪。
“记得你们发过的誓,多话的话,小心我爷爷天黑去找你们!”林园看着他们的背影,大声说道。
四人跑得更快了,跟兔子似的。
林园回过头来,看向林老汉的墓碑,叹了一声,“爷爷啊,那四个混小子吵了您一晚吧?唉,孙女也是逼不得以啊,不这么做的话,春生他们又会去欺负翠儿和志儿了。”
林园一边拔着坟头的草,一边说道,“爷爷你知道不?奶奶偏心呢!凡事都向着二房,秀月推我落水,春生欺负翠儿和志儿好几年了,奶奶却不管。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前几天,林大柱带着林志给林老汉上过坟,将坟头上长了一春天的草,全拔干净了,她现在拔的,是几根刚刚冒出来的小嫩草。
拔着草,林园心中渐渐疑惑起来。
印象中,自打林老汉死,二房的人和林老太,就没来给林老汉上过坟。
昨天吃罢晚饭后,她还听到林大柱和林大娘子,坐在院子里小声地说着二房人又不来上坟的事呢。因为当时林志将换洗的衣衫掉地上弄脏了,她担心林志着凉了,急着找衣衫,一时忙忘记问了。
现在想想,的确让人费解呀。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二房的人,明明最得林老汉喜欢呀?
想不出所以然来,林园拔光坟头的草,看了眼林老汉的墓碑,提着斧头转身往山下走去。
她要去砍那棵柏树了。
……
林园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那处山崖旁,竟意外地看到了陆子翊。
他正在砍着树呢。
那棵直径约有一尺多的树,树根处快要断了,他一定是天不亮就来了。
这汉子!
林园摇摇头,走了过去。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居然听了进去。
“陆大哥。”林园走过去,笑着喊道,“你咋来这么早?”又将腰间挂着的一个牛皮袋取下来,递给他,“给,喝水。”
陆子翊微怔,微笑着伸手接了过来,打开塞子喝了几口,还到林园的手里。
“阿园,这棵树很粗,你个姑娘家力气小,哪里砍得动?我今天有空,不如我来砍吧。”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额头上,那细密的汗水闪着点点晶莹的亮光。
林园心中很是感动。
她从衣兜里摸出块洗得干干净净的旧帕子,走到陆子翊面前,抬头看他,“低下头来。”
陆子翊愣了一瞬,漆黑的眼眸中,眸光闪烁了下,照着做了,“噢。”
林园的唇角扬起,真是个听话的人。
陆子翊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宽额头,高鼻梁,两道浓眉斜斜向鬓角飞去,配着国字脸,显得十分的英武。
他低了半天头,见林园只管瞧着他的脸,一言不发,也不做什么,便挑着眉尖问,“阿园,你瞧什么呢?”
“瞧你啊。”林园回过神来,笑微微道,“瞧我未来相公的脸,嗯,好看。”
未来的相公——
陆子翊听着这字眼,心头一漾,唇角悄悄的溢了抹微笑。
“瞧好了吗?我去砍树了。”
“没。”林园拿着帕子,给他擦起额头的汗来。
她的手指纤细灵巧,一点一点地点在他的额头上,惊得他一动不敢动,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林园见他紧张得不得了,心好好笑,擦完汗后,她索性大方地捏捏他的脸,“干活啦!”
唉,这汉子这么老实腼腆,也不知将来敢不敢洞房啊。
可别到时候吓跑了。
林园想捂脸。
陆子翊被林园捏了一把,僵了半天。
要不是林园再次喊他,估计他还会僵半天。
“哦,对了,陆大哥,我将林春生那四人放走了。”林园走到柏树前,打量着树杆说道。
“嗯,捆一晚也够了,那几个小子,全是些欺软怕硬的,吓吓他们,他们再不敢闹事了。”陆子翊走来,接着砍树。
林园提着斧子,砍另一边方向,“他再敢欺负翠儿和志儿,我可就不会这么心善只捆一晚了,我得捆他三晚!”
“再打一顿。”陆子翊道。
林园心中好笑,林志和林翠要是知道陆子翊这么关心他们,会更高兴了。
老话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两人各自拿着斧头砍树,张开臂膀才能抱住的树,不知不觉间,被二人砍倒了。
树很重,陆子翊不要林园插手,主动抱起树桩往山下拖,“山下有牛车,放在车上就走得快了。”
“好。”林园点头。
但她也没有享清闲,而是走在陆子翊的身后,隔着一些距离抬起后面的部分。
陆子翊发现手里的树轻了些,回头看她一眼,微微笑了下。
树很重,两人抬一会儿,歇息一会。
终于到了山下,果然看到陆子翊常借的那辆牛车,停在路旁。
那老牛正悠闲地吃着沾着露水的青草。
林园想到自家买的牛犊子,便说道,“陆大哥,你这牛车借来,多少钱一天?我看你常借牛车,一月得花不少钱吧?”
陆子翊说道,“我和你家邻居牛大爷关系好,借他的车不要钱。我们村的姜大叔和我爹生前是好友,我又常给他家牛儿免费看病,我借他的牛车,也是不要钱的。”
“哦,原来是这样……”林园恍然,她眸光闪了闪,说道,“陆大哥,别家送见面礼,都不到一两银子呢,你却送我六只狼,太多了,要不,我分你一半?免得别人说我闲话。”
陆子翊将柏树拖到牛车上放好,他拍了下衣衫上沾着的树叶儿,望向林园,漆黑的目光中闪着真诚,“阿园,那是我乐意给你的,旁人爱说,让他们说去,你不用理会!”
他语气十分的执着,估计呀,送他银子或是送他牛儿,他更是不可能要了。
林园只好不提这件事了。
“好。”她无奈地点了下头。
陆子翊将车架上系着的一块旧布取下来,铺在树杆上,“放下树,你就没地儿坐了,坐这儿吧。”
林园微微笑着,点了下头,爬上了牛车。
陆子翊坐在她的前面,扬了扬鞭子,将牛车往秀水村赶去。
他抬起右胳膊时,林园发现那胳膊肘子处,破了好大一块。
这是刚才拖树时,划破的吧。
林园心中开始琢磨起来,要不,送他一身衣衫吧?
这个总不会拒绝吧?
她是他未来娘子呢,做身衣衫怎么不行?
想到这里,林园心中好一阵期待。
……
林园回到家里时,发现前后门紧闭着。
看看时辰不早了,林大柱夫妇一定是带着林翠去了地里,而林志则去了学堂。
陆子翊把树拖进林园家的前院放好,看了下牛犊后,转身要走。
被林园一把拽住了,“家里没人呢!”
陆子翊一怔,脸色不自然起来。
“吃饭。”林园望着他的脸,心中好笑,这男人是不是以为,她会把他拖进屋里对他图谋不轨?毕竟是她先表白的。但在这个守旧的古代,在没有正式拜堂前,她可没这个胆子,“忙了一早了,不饿吗?吃点东西再回去。”
陆子翊摇摇头,“不好,家里越是没人,我越得离开。”
林园又气又笑,“那你等着!”
她从狗窝里摸出钥匙开了堂屋门,在厨房里寻了两个留给她吃的狼肉野菜饼,用干净的布包着,又用牛皮袋重新装了凉开水,拿来给陆子翊。
“拿着,路上吃。”
陆子翊这回没有拒绝,“好,那我先回去了。”
直到陆子翊的牛车走远,林园这才关了院门。
她到厨房匆匆吃了点东西,叮嘱狗子看好家门,带着水和干粮,往田里走去。
今天插秧,她要去帮忙。
秧田在秀水村和陆家村之间,走上二三里地就到了。
林园赶到的时候,果然看到不怎么下地做事的林翠,正挽着高高的裤管和袖子,站在黑色泥泞的水田里,学着林大柱的样子插秧呢。
这丫头变了好多,林园笑着走了过去。
看到林园来了,林翠高兴地招手,“姐,你来了?你一早去哪儿了?”
林园笑道,“我捡了个宝贝树,一会儿回家去看看。”
“树有啥好看的,你这丫头咋啥都当宝?”林大娘子笑。
“园子,你和翠儿插这块田,我和你娘插这边几块田,今天一定要插完哩。”林大柱也招呼着大女儿。
“知道了,爹。”林园点头。
她将装着干粮和水的篮子,挂在田梗边的小树上后,退了鞋子,挽了裤管和袖子下了水田。
林家大房的人,一边插着秧,一边说说笑笑着,惹得岸上路过的两人,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