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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机还没说话,连音已经挥手同他作别,转身匆匆便走了。
辩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这一回目送她离开会昌寺与四年前的情景重叠,可是与当时的心境又很是不同。
大约是因为她说,以后她又能日日都来了的关系吧。
连音出了会昌寺,马不停蹄的回了家。
程知节在去年被封了卢国公,程府已经改成了卢国公府。
府里的人都知道连音今日会回府,可派去接她的马车却没接到人,正在全府上下都急的火燎的时候,连音却自己回来了。
一堆人涌上来,连音全都不理,只问说,“程有才人呢?”
辩机(十六)
府里小厮连忙接口回答她,“程护卫未能接到大小姐,现正在外边找大小姐呢。”
“派人去把他找回来。”连音话不多说,直接吩咐。
今天高阳公主大婚,程知节和程夫人全去了房府喝喜酒,临走前程夫人再三交代了程有才早点把连音接回来,哪知道程有才在宫门外等了许久也没等来连音的人影,这可急坏程有才和一众家仆了。
要是连音有个万一,回头程夫人怪罪下来,那可是全府都吃不了兜着走的。程有才深知这点,所以匆匆回府问了声连音有没有回府后又赶出去找人了。
如今连音终于完好的回来,小厮也想尽快通知程有才,有连音这么一句话,连忙纠集了几人一起出府去寻。心里倒是羡慕程有才真是得大小姐看重,大小姐才回来,别的人都不找,非要先寻找程有才。
连音又问府里另外的人,“陆七八呢?”
“陆护卫…,今日没当职,应该在自己住处。”
连音接着吩咐,“让他到我院里找我。”
“哎!”得了吩咐的人撒腿就去找人。
连音才回到自己的院落,刚及坐下,陆七八就来了。
因为知道连音找陆七八说话,所以也没人阻拦他进屋来。
陆七八一进来见了她就挑了眉,语不正经的说,“我听闻府里去接你的人扑了个空,我就猜你肯定是先去了会昌寺见你那和尚了,是不是?”
连音斜眼看他,“我没心情跟你说这个。”
“哟?怎么了?见了和尚心情还不好,难道是四年不见,那和尚把你忘记了?”
连音瞪着他,陆七八摊摊手,“好吧好吧,我们还是不说和尚了。你这会儿唤我来有什么事?”
“程有才那臭小子坏我好事。”连音郁闷的说。
陆七八好奇,“怎么了?”
连音将今天和辩机对质的事情和他说了,陆七八听过后忍不住哈哈而笑,“你可要当心了,别那和尚最后没毁在高阳公主手上,却陨落在了你的手上。”
“所以我才把你唤来。”连音继续说,“以后的日子里,你得帮我拖住程有才,别让他再坏我好事。”
陆七八无言以对,她可真是一回来就给他找事干。
两人话才说完,外边有小丫鬟来报程有才来了。
连音扬声让他进来。
程有才进来还来不及对连音见礼,连音已经先一步开门见山的问他,“程有才,你把我的画都弄到哪儿去了?”
程有才没想到连音头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也惊讶她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了,瞬即明白过来,自己没有接到她,她一定是跑去会昌寺了。而他竟忘了去会昌寺寻人。
连音见他不说话,厉声又问了遍,“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做事,你竟然还敢糊弄我。你眼里就没有我了是不是?”
她真的生气了,程有才这人真是扯她后腿。她好不容易想了办法维系与辩机之间的关系,差点全因他功亏一篑了。
她画那么多心思讨好辩机,可不是让辩机对她存误解,觉得自己不可信的。
程有才被她这有气势的模样一吓,顿时半跪下来,“大小姐。”低着头也不辩驳。
“将我的画通通还给我,立即马上!”
程有才抬头看了她眼,喏喏的说,“大小姐的画,属下已全数交给卢国公。”
“……”连音无语了一息,提着声质问,“你将我送旁人的东西交给我爹?”
程有才低下了头。
连音不放过他,“不过四年的时间而已,你什么时候成哑巴了?说话!”
程有才闭了闭眼,劝说道,“大小姐,这都是为了大小姐好。大小姐和会昌寺那位师傅,不该太过亲近。大小姐什么样的身份,对方又是什么身份。大小姐,你要好好三思。”
“三思?”连音哼笑,“我想做什么事,我与什么人亲近,还需要你来教我?”
“属下不敢。”程有才头垂的很低。
连音看着他的发顶,沉声警告道,“别让我再发现第二回,也别阻拦我想做的事。不然,后果你自己想。”
程有才一言不发。
连音说完后也不让他离开,她自己却走了出去。程有才眼角余光瞥见她离开,半晌才抬起头朝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门外早没连音的身影,但陆七八的身影却出现在门口处,瞧见他后还对他一笑,“程兄弟,快起来吧,大小姐已经走了。”
程有才慢慢站了起来,就算他不问也知道连音此时此刻的去处,一定是去程知节的书房寻画去了。
而事实也正如程有才所料,连音确实直奔着程知节的书房而去。程知节放东西爱放在哪里,连音知道的一清二楚。
待她到了书房,还不用细找便见其中几幅正挂在书房的墙上,连音直接过去将画全收了下来,又将其他的全数找齐,一并抱回了自己的住处。
夜里,程知节和程夫人吃完喜酒回到府里,一并出现在了连音面前,要好好诉说下相思的苦。
连音也有许多的话说,不过话里头她半分没提及到她去书房收画的事情,也不提程有才。
程知节以为她还不知道,也就开心的享受着女儿团聚的喜悦中。一直到他后来去了书房,发现书房里少了东西,这才知道全被连音收走了。
但想到连音一言没发过,是没有要捅破的意思,更没跟自己闹,他也没好意思率先提起这事。
连音收回所有画后,第二天又去了会昌寺找辩机。
今天两人在辩机修撰经文的经阁碰面,因为连音将四年来的所有四季图都带了来,以此向他证明自己并没有欺骗他。
十三卷四季图堆在一处,整整一大垒。辩机看着那叠画卷,并不打算动手打来。
连音偏头问他,“你怎么不打开看看呢?”好歹辛劳了几年的产物,不看看总觉得有些委屈。
辩机端坐在一旁,闻言摇摇头,“女施主,请容贫僧问一句,这些画,女施主你是如何找回的?”
连音望着他,顿时明白他这么问话代表的是什么。
辩机(十七)
虽然辩机不过问了一句她是怎么找回画的,但连音已能听一句想三句,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必定不是她想听的什么好话。
昨天才对质了画的去向,今天她就将画都送了过来,其中可能有的情况,一般人可能想不通,但辩机不可能想不通。
果然,辩机说,“女施主离家多年,既然回来了,不若多在家中陪陪父母吧。”
连音眉一挑,本来以为他会不客气的直接让她不要再来会昌寺了,没想到他表达的这么婉转。
不过他的婉转也给了她回话的余地,“我爹娘可忙着呢,用不着我陪。况且,这几年虽是离家,但我一年总能见他们好几面。倒是你,我和你可是实打实几年没见了呢。话说,难道你都没有想过我吗?”她矮下身子,故意贴近了些,认真的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本就近,视线就这么正好对上,辩机只望了她一眼便急忙错开了视线,面上悄悄地泛了丝淡红。
她的眼里有光,水润剔透的那种。
连音看的仔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不是无动于衷便好。
辩机习惯性的念了声“阿弥陀佛”,说,“女施主,贫僧乃出家人。”
“我知道你是出家人啊。”连音接口,“出家人怎么了,出家人就不能想人了?”
辩机无奈的紧,早知道与她说话就是这样,无论怎么说都是他词穷。可不知为什么,他又难以做到不与她说话。
如此说来,他还真是个自虐的人。
连音还在一旁闹他,“压寨相公,你说说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噗…”
辩机被连音逗了有一会儿,辩机才重新找回他的冷静,旧事重提说,“女施主,还望女施主今后不要再来了。”
连音慢慢收了面上表情,“为什么?”
辩机慈悲的睇了她一眼,很快的又收回视线,说,“贫僧乃一介出家人,实不希望因贫僧给女施主带来困扰。女施主也不可再如从前那般小儿心性了。”
因画一事,辩机昨夜想了良多,连音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她私自送物品给自己,这在旁人口中计较起来,可算的上是私相授受。若闹的不好,那便会有损她的名声。所以那些画没送来,也是应该的。
而今天她又将所有的画都带来了,他便知道自己想的没有错。
为了她好,也为了他口中心中所念的佛祖,今后还是不要她再来的好。
辩机在心里坚定着。
连音观察着他,琢磨着他的想法,“如果是你的信女呢?你难道也会劝她们不要再来了?”
“这不一样。”辩机反驳。
连音问,“哪里不一样?我还是你的第一个信女呢。”
辩机无语。哪个信女会如她一般,张口闭口喊他“压寨相公”,又总是说些正常男女间才说的话的?
如果她是信女,那也是个亵渎佛祖的信女。
阿弥陀佛……
辩机说了良多,可无论怎么说连音都有话回他,弄到后来还是他词穷,只能长叹着气念叨“阿弥陀佛”。
及到连音要回去时,辩机才又说,“这些画还请女施主拿回去吧。”
“为什么啊?”
辩机说,“贫僧乃清修之人,这些俗世之景,贫僧不能要。”
连音默默地看着他。
俗景的画作不能受吗?可他不早就收过一幅了吗?
不过连音没说出来,就怕自己说了,他立马将那画也退回给自己。
而辩机其实也心虚的很,那话说完后他也想起了还挂在禅房内的那幅春景图。只是他说不出将画退回的话。
那画已经在他手中多年,他日夜睁眼闭眼都能见到那画,早已对习惯了,竟已有了些不能割舍的感觉。这与大道佛法所背驰,可他闭塞着眼、耳、心,故作不知。
他没说,她更不说,两人就这么进入了我知道但我不说,我不想让对方知道我知道的模式中。
最后连音还是将那十三卷画作带回了卢国公府。
程知节正好先一步回府,看着那堆画作,尴尬不语。
连音看到他到是大方的直接走了过去,说道,“爹爹,我回来那天经过你的书房,见到你将女儿的画都挂在墙上呢。”
程知节:“……”
连音说,“爹爹觉得女儿画的好吗?”
程知节盯着她看了几眼,点点头。他女儿画的,岂能不好?
连音一笑,“既然爹爹那么喜欢,那女儿就全送给爹爹吧。”说完指挥着捧画的陆七八和程有才将画都奉到程知节面前去。
程知节瞪眼看着那些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
稍后,程知节特地将程有才招到跟前说话,“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