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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
可就是因为如此,连音脑中顿时闪出了这三月的相处。如果他没有说要给那些门派一个交代的话也就算了,但是他那么明明白白的对他们说了,连音再结合着三个月的时光一思量,猛然发现,他这三个月的相待分明是为她制造一趟相伴相守的好梦。
如今时间既然到了,就到了他履践诺言的时候。
想通了这些,不知道怎么的,连音忽然泛出了一些‘悲’的情绪来。
“既然早就打定主意不会将我留在这里的,当初又何必非要将我弄过来,带着我天南海北的走了这三个月。到底是要在为我留记忆,还是为你留些念想?”这样责怪的话,连音很少会对别人说,但此时此刻,她没忍住说了出来。她也确实是责怪凌虚子的,要是他没有说那么多也就算了,可偏偏他都说了,却又要反过来赶人走。
当然,她也是可以一转身就走的,就像过去数十个任务中那样,挥一挥衣袖,说走就走。但这一回偏偏她不乐意这样做。
凌虚子被她说的有一丝心虚,但只在一瞬间就又被压了下去,反而冲着她一笑。
这三个月来凌虚子一改往常的冷漠形象,时不时便会展露笑颜,是真笑还是假笑,连音早就已经分辨的很清楚。如今面前的这个笑,就是个十足十的假笑。于是连音心中更是泛起难以言说的愁绪来。
凌虚子笑意没收,似真似假的说:“这天地辽阔,数不尽的各处美景。我知道你曾一直待在玄华派,唯一一番下山也是同我一起走的那短短几段路,也不曾瞧过这世间一处的美景。”话锋顿了下,一转又夹带着些松快的说:“世间美景万般好,我也没见过几处。此番,算是圆了吧。”
连音听的非常明白,他这话等同于是在回答她刚才说的话的最后两句提问。可是,比起他的回复,连音更宁愿他不要回答。说的越多,只让人越发不能硬起心肠来。
发觉连音正瞪视着自己,凌虚子忍不住笑问道:“为何这么看着我?”
连音一抿唇,直接道:“告诉我,屠修贤呢?你的那些弟子们呢?”
凌虚子一怔。
“你要将我送回去,也好。我确实也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但送我回去前,我想见见屠修贤,见见你那女徒弟也好,我有话想对她说。你便领我先去见了他们,再送我离开吧。”
凌虚子收了面上的表情,看了她良久。
良久之后,才道:“他们都很好,此时正在魔界中。”目光错开连音,移向房间内的窗户处,外头正是个艳阳天,但窗户关的严实,投不进什么光,只能就着窗棱的缝隙看着那迷丝不严合处的一分颜色。
凌虚子说:“如今魔界与这世间的门已经闭了。他们出不来,外人也进不去。于他们而言,很是安全。”
“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连音蹿了起来,就连声音也拔高了些,“你将你的弟子们安置到了魔界,是一早就打算好了,你要独自面对吗?你到底要怎么给那些门派一个满意的交代?当初自困,如今你是想要一死以谢天下不成?”
凌虚子视线全在连音身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确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的不言语更让连音来了气。
沉默围绕着凌虚子,不论连音再如何说,他都不再做回应,实在见连音气急了,便只有一句话回她,她该回去了。
但虽将要送她回去的话一再说了又说,但凌虚子最终还是没有即刻就将连音送走,因为连音不愿走。
既然连音说不愿走,也自然能说动凌虚子让她留下。
原本是连音不愿意承认,但这回她已经非常清楚,凌虚子将自己看重到了何种程度。
凌虚子这一步一步的都早已安排了妥当,唯一的变数只有连音这一点。但对于连音这个变数,凌虚子既理智的觉得不该,却又在多得到一秒后,便多生出一分不舍得。
休息过后的第二天,凌虚子携着连音复又上路。
连音问他,“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凌虚子说:“东海。”
又是东海。
又是两个人的路程。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一程不再漫长。
各路人马自凌虚子那天逃脱后便漫天的寻找着他的人影,四面八方、天上天下的,大有要将整个天地都翻覆过来的打算。但就是如此严密的情形,凌虚子也悄然平安的抵达了东海的梦乡台。
梦乡台这处没了凌虚子的人把守,却也没引来多少觊觎梦乡台的人,倒也不是真的没人识货,而是皆因为除了凌虚子之外,谁都无法启动它。曾有人兴冲冲而来,便有多少人失望的放弃。
连音抬头望着似塔非塔的望乡台,正想问凌虚子特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却被凌虚子猛的一把抱住。
入魔·续(完)
这是凌虚子头一次抱她。
就是相处了三月之久,看似亲密的很,但至多也只是牵手的人,此刻却突然抱住了她。
连音脸贴着他的肩胛处,有点闷,心间不由自主的泛出酸涩来。
耳畔传来凌虚子的声音,说:“本不该逆天而为,是我私心太过,舍不得每一个身边重要之人,每失去一位,便总想要逆力将之带回身边。明知这样是错,却也全然不去顾及,于是错的越发多。”
“成为今日这样的人,我那师父知道了也是难以太平,毕竟他从来不是这样偏执的人。他总在人前表现的懒散,可是我却知道他是世上顶好的人。他是个大侠,我这样被人唾骂的厉害的人,是他的徒弟,也总归是丢了他的颜面。索性,那时候我没将他带回来,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叫他对我失望。”
连音眼一眨,水雾顿时蒙上来,模糊了视线。
停顿了下,凌虚子又说:“我错的事越发的多,深夜时分,总也不想睡,就怕……,就怕师父会入梦来训斥我。我想见他,又不敢见他。就像那些日子,深夜时分我又想睡了,想着要是你能入梦来,让我问一问你为何要帮我,为何要挡在我跟前。只可惜,我怕睡的时候,并不曾见过他老人家,渴望睡的时候,也并没有见过你。如此想来,总归是对我的惩罚。”
“我没有对你惩罚,我从没想过要惩罚你什么。”连音忍不住脱声辩白着。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凌虚子的嘴角往两旁一扬,有话语含着没说:她确实没有必要惩罚他什么,因为他之于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
连音抬起手回拥着他,手下紧紧攥住了他背后的衣裳,“你不是坏人,不管你自己如何认为,你在我心里从不是坏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安好的过下去,我喜欢看着你好好的。”
这样论调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给凌虚子听了,就是凌虚子自己也还记着,那夜山巅居所的月色里,她也这么告诉自己。他心间自然是高兴她这么说的,可高兴归高兴,却并不能消弭他早已认定的事情。
他,总归是不容于许多人的。
况且他满身的孽,也总要还了才好。
心下再定了定那份早已经做好的决定,他轻柔的放开了抱着连音的手,本想将连音推开些才看她眼,但发觉她抓自己抓的很紧,他垂着眼眸再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下连音怀抱的温暖。
同时也不由得责怪自己,“我又错了,早知今日,我该当先带你踏遍这山川再做打算。”
连音听后趁机道:“那便再补我一段。这天地之大,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的,你便都陪我一起去走遍。”
凌虚子直直的望着她,视线从她额间一路往下,最后流连在她唇间,慢声问她:“你愿意永远留下陪我吗?这永远至少有几百年,或是上千年、上万年。你愿意与我一直一直相伴在一处吗?”
连音眼中更迷蒙,但那回答的话却梗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凌虚子等了片刻,慢慢笑了开来。
“好了,连音,放手吧。”
她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她是不愿意的。她一早就说过,她有她必须要回去的理由。在她的世界里,有那么一个重要的人,在等着她回去。
他这回的这个笑很是柔情蜜意,连音看着便觉得真心实意,可是这真心实意又不是她现在想要看见的。正如凌虚子已经看透了她答案那样,她确实是不愿意的,若是相伴百年,她可以说愿意,但百年之上,什么千年、万年,她绝对是熬不住的。
一方面,她非常清醒,她不愿意守着那样长久的岁月,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放手。
就在这样矛盾的时候,凌虚子猛的一把将她推开,就在她趔趄的往后退步的时候,她的视线中只见凌虚子虚空画出了几道符咒,下一秒,那些符咒全部砸到了自己身上。
连音顿时觉得一疼,在这非常短暂的疼痛之后,她忽然有了灵魂出窍的感觉。而她也真的与她的身体分离了开来,她那具身体在没了她这抹灵魂后急速干瘪下去,不过几个眨眼就成了一抔尘土。随之同时,她也感觉到了她正要脱离这个世界。
她想要停留,但那脱离的感觉犹如强大的地心引力,根本容不得她的拒绝。
在她真正离开的一刹那间,她只瞧见凌虚子转身入了梦乡台,梦乡台的大门开又合,随之,一大片血红色的光芒闪耀起来,以梦乡台为圆点的方圆之地不知何时已形成了一个阵法。
连音并不精通阵法,但那妖冶猩红的颜色却昭示着告诉她,这阵法并不是什么好阵。
可这些都不是她有能力为之的事情。
猩红的大阵随着连音的离开慢慢红光大盛,现世不过短短一载的梦乡台随着阵法的运作再次沉归入东海之中,可惜连音已经瞧不见。而那些天上天下寻找凌虚子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只在唾骂着凌虚子不知龟缩到了何处去,直到几月之后,才有消息流传出,说凌虚子入了梦乡台,随着梦乡台一起葬入了东海之中。
消息是一个闲散修士传出来的,他说自己一直肖想着梦乡台,故而始终徘徊在梦乡台附近,恰巧就见证了那一幕。旁人本不信,后来往东海走了一趟才发觉梦乡台果真已重新隐世。
再后来,许许多多的人凭着各自的本事往东海海底一探探究,却始终没有发现梦乡台的踪迹。
……
连音仿佛是溺了水一般,整个胸腔难受的都要炸开了。
好不容易睁开眼,面前的场景让她一个弹坐了起来,迷茫的看着四周的星点闪烁,犹自不敢置信,她这是回来了?
“你醒了。”陆七八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连音转头去看他,陆七八迎上她的视线,扬唇一笑。
连音望着他,却是笑不出来,不但笑不出来,反而有些难受的想哭。
泪水很快就涌进了她的眼眶,铺上了一层盈亮水光。
陆七八快步走上来,直接抬手往她眼睛上一挡。
连音眨眼的时候,睫毛便一遍又一遍地刷着他的掌心,也将点点湿意带入了他的手掌心。
明明应该对回归感到高兴的,但两人却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任安静流淌在这虚无的空间里。
也不知道这样的时间持续了有多久,直到陆七八确定连音已经平复了下来,他才给连音带来了一个大消息:“我记得你刚来时,非常想见一见主神。现在,主神愿意见你了。”
陆七八感到手心中又一次被睫毛刷了一下,带着一点痒意。
夜空中最亮的星(一)
主神愿意在这个时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