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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盘腿端坐在蒲团之上,呼吸吐纳着修行,知道凌虚子走进来,也没有任何举动。
凌虚子一脸恭敬的站到掌门跟前,冲着他行了个弟子的礼仪。
等他行过礼后,掌门才微抬眼看了他一眼,说:“坐下说话吧。”
这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啊。
凌虚子听话的坐到一旁的蒲团上,正经跪坐后望向掌门,也不先开口问他唤自己来是什么事。
房里静了一会儿,而后掌门才开口说话,他说:“这两日里,你都在做些什么?”
“如往常一般,修习法术。”凌虚子说着顿了下,又说,“这几日下午和晚上还翻阅了些派内藏书阁的典籍。”
掌门问:“都看了哪些典籍?”
凌虚子将这两天里翻阅的书籍都报了一遍。
掌门沉吟了声,忽然又考问起他关于典籍中的内容。
连音听到掌门的提问,不禁有些提心吊胆,很担心凌虚子答不上来。毕竟这两天里,他虽然翻阅了许多书籍,可她怎么看他都是心不在焉的翻阅,也不知道到底记得多少内容。
就在她担忧他的时候,凌虚子张口,竟毫不含糊的就将掌门提问到的内容背诵了出来。
连音看着他的侧颜,眉梢处不受控制的高高挑起。
掌门一连几问,凌虚子全都不带迟疑的答了出来。等他答完最后一个问题,掌门面上才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来。
很是满意的“嗯”了声后,掌门说:“看来你看的很仔细,很好。”其实这几天里,凌虚子做过些什么,又看了什么书,掌门全都知道。这会儿故意考校他,不过也是怕他会因为国师人选一事而心生魔怔罢了。
如今见他不为身边繁杂事务所扰,掌门自然很是高兴。
相较掌门面上表情藏不住的满意,凌虚子还是如常的面无表情状,就是被夸赞了也没有露出一点点高兴的情绪来。
又过了一会儿后,掌门才点入正题,问凌虚子说:“这世上,有人逐名有人逐利。如果是你,你是想做利者,还是名者?”
凌虚子望着掌门,似是思考,半晌后才说:“若两者都不想做呢?”
掌门呵呵一笑,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换了话题说,“到你这关门弟子,我也收了有七名弟子了。可这七人中,最喜欢的还是你。你的那几个师兄平日里也没少嫉妒你,也没少欺负你,我都知道。”
凌虚子垂了垂视线,这个时候他不适合附和,也不想违心的说没有。唯一能做的只有默不作声。
“你做的很好。”掌门又一次不吝啬的夸了他,“我没有看错你。”
不过凌虚子对于掌门的夸赞,真的已经快要到达免疫的状态了,所以仍然是一脸淡定的模样。
“凌虚子。”问也问过了,夸也夸过了,掌门终于喊了他的名字,问了他最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你是想做尘世的高官,享厚碌。还是想做这玄华派的掌门,背负我玄华一派的重任。”
凌虚子这一回望向掌门的眼神再不是平淡无波。
掌门看的出,凌虚子的眼中有什么在闪动。就是站在一侧的连音看过去,也发现了他眼神中的那一点光。
若不是已经知道凌虚子的故事,连音可能会认为,那是凌虚子的理想和抱负所在。
不知道安静的气氛流转了有多久,当掌门问完他后,凌虚子一直沉默着没有作答,而掌门也没有催促他的答案。
直到过了许久许久,凌虚子才站了起来,冲着掌门再行了一个弟子的大礼。
而后道:“弟子一定不会叫师父失望。”
掌门望着他,嘴畔浮出了满意的笑。
不过,他还是有话要交代,“只是,你太年轻了。这条路可能会很坎坷,你可准备好了。”
“弟子明白。”
掌门有了凌虚子这话,算是吃了定心丸了。随后也没有其他话再需要与他说,今夜的谈话到此便结束了。
凌虚子慢慢退出了掌门的房间,待将门关上后,一个转身,凌虚子昂首挺胸的离开了掌门的住院,迎着夜色和晚风,走回了自己的厢房。
第二天,掌门在大殿上向门内的弟子们宣布,国师人选已定,那人便是礼宗的宗主。
玄华派的礼宗本就是外交部一样的存在,与各门各派的联络,与朝廷的联系都透过礼宗门人来往,如今将礼宗宗主推上国师之位,也算是非常合适的。
其他人也都无话可说,然唯一有疑问的只有一点。
礼宗宗主出任国师之位,那礼宗宗主又该由何人来担当?
掌门知道众人的心思,当即就宣布了第二个消息。从今而后,礼宗宗主之位由凌虚子担任。
其他宗主、长老连带凌风子全都目瞪口呆。
唯独当事人的凌虚子仍旧淡然出尘的模样。
九个梦之六(一)
九个梦之六(一)
上一刻,连音还在大殿中,听着掌门当众宣布凌虚子为新的礼宗宗主。
看着周遭众人惊愕、讶异,无法相信掌门会作出这等的安排。凌虚子升任礼宗宗主,这绝对是玄华派史上最为年轻的礼宗了。
照如此来看,难不成掌门将原礼宗宗主推出去做国师,就是为了给凌虚子让路不成?
周遭人各式各样的心声流淌而出,连音即使没有读心术,却也知道了这些想法。
然而,不过是一个眨眼之间,她已经不在那座大殿中。
当下所处之处也是殿内,却是堆满了各式书籍的偏殿。如上一刻一般,她仍然站在离凌虚子五步的距离。
此时的凌虚子正伏案书写着什么,忽然有一道声音呼唤了声“师父”。
连音与凌虚子一同齐齐往声源处看去,一个小男孩子端着一盘糕点由殿门口走来,一路到了凌虚子跟前,才将那盘糕点小心翼翼的放置到桌案的空处,才道:“师父,您没用午膳,徒儿给您端了糕点来,您垫垫肚子。”
凌虚子唇边带了点笑。
小男孩看了师父的笑意,心神松懈了几分,乖巧的走到一边,拿起墨便帮着凌虚子研起了磨。
凌虚子看了他两眼,复又重新低头书写。
连音却有些闹不明白当下的情况与时间。凌虚子竟有徒弟了。那么,她一个眨眼的时间到底是经历了多少年月?
还有这个小少年,他又是谁?
这个疑问困扰了连音一个下午的时间。
小男孩帮着凌虚子研了一下午的磨,直到外间天色昏暗,凌虚子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小男孩也跟着停了下来。
凌虚子看了眼透开的窗户,对小男孩说:“时间已不早,去用晚膳吧。”
小男孩应了声是,又问,“那师父呢?”
“为师也去了。”说着,凌虚子站了起来。
连音看着一大一小走出了偏殿,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上一眼才刚至二十岁年纪的风华青年,此时已经成熟了许多,气势中少了寡淡,多的是沉稳和内敛。
才跨步走出偏殿,连音才认出些周遭的风景,这处应该是礼宗门下的办事大殿。
却不知道如今凌虚子坐上礼宗宗主的位置有多久了。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一个少年踏步而来。
连音望见那少年的面容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竟是曾有过交际的屠修贤。
屠修贤一副比女人还漂亮的面容,此时或是年少的关系,竟给了连音一种无性别的感觉。要说来的是个姑娘,连音也是承认的。
“师父。”只是他一开口就打破了无性别的错觉。
面前的少年正在发育变声期,所以这嗓音粗哑的像是一只小鸭子。
“大师兄。”跟在凌虚子身旁的小男孩唤了声。
屠修贤看见小男孩,冲他招了个手,小男孩即刻跑到了屠修贤身旁,任屠修贤牵住了他的手。
一手牵住小男孩后,屠修贤又对凌虚子说:“师父,晚膳已经备好了,请师父先去用膳吧。”
凌虚子看着师兄弟两人友爱的样子,面上表情难得柔和了几分,也问屠修贤,“你可用过了?”
屠修贤说:“我让其他师弟先用着,才来寻师父的。”话间意思便是说他还没用呢。
凌虚子应了声,“那就一起吧。”
“是。”屠修贤神色间有些高兴,仿佛他等的就是与凌虚子一道用膳。
凌虚子走在最前面,屠修贤牵着小男孩走在其后。连音则跟在最后头,将师徒三人的背影收入眼里。脑里开始回忆着屠修贤与凌虚子的故事。
有些事,看过后便会记在脑海里忘不掉。就比如说屠修贤与凌虚子的事情。
连音还记得曾看过的有关于凌虚子的事情,因为礼宗与是外界往来最多的地方,所以凌虚子在当上礼宗宗主后一改往日里孤寡的性子,在人前时也渐渐有了笑面。
升任宗主的第二天,凌虚子便收了第一个徒弟,就是屠修贤。
屠修贤是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因男生女相,娇娇滴滴的,加之打小身子骨就不怎么好,总是病灾不断,六岁时又一次大病发烧时,他的父母怕他不堪用,将他放入了山林,想要他自生自灭,恰巧被路过的凌虚子遇见了。
凌虚子便在那时候将屠修贤收入了门下。
随着凌虚子修道的屠修贤身体渐好,一改往日病灾不断的模样,看如今少年挺拔的模样,看来已在凌虚子门下有些年岁了。
因为凌虚子对他有再生之恩,加之又给他了如今的生活,所以屠修贤对凌虚子的情感非常浓烈,那种浓烈很像是对待一个父亲一般。
凌虚子门下的几名徒弟几乎都是这样的遭遇,所以才对凌虚子既敬又爱,很是忠心。
屠修贤跟着凌虚子去用膳,被屠修贤牵着的小男孩也一道跟着和凌虚子一起用膳。
用过晚膳,屠修贤先将小男孩牵去安置了,这才回来伺候凌虚子休息。
屠修贤回来时,凌虚子正在翻阅着书页,屠修贤见状也就没打扰他,在旁边候了半晌。
直到凌虚子出声说,“你先下去休息吧,为师还不睡。”
屠修贤闻言看向凌虚子,想要说什么话,但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闭紧嘴,只是也没有听从凌虚子的安排先下去休息。
等凌虚子再翻过了一页书,才又开口问屠修贤,说,“怎么了?还不走?是有什么事吗?”
屠修贤这才开口说:“师父,这几天我从玄华殿听来了一些消息。”
凌虚子眼都不抬一下,直接说:“说下去。”
“是。”屠修贤应了声说:“凌风子师伯与兵宗宗主钱坤子就竞选掌门一事,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凌虚子视线定格着没再动,过了片刻后才又继续移动,再过了一会儿才对屠修贤说,“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屠修贤赶忙回答说:“正巧听了兵宗有人在议论。师父,老掌门已经决定卸任,如今竞选新掌门一事各处都在走动,师父,我们是不是也该动起来了?”
九个梦之六(二)
屠修贤神情认真的看着凌虚子,因为凌虚子始终没说话,屠修贤面上的神情渐渐急切起来,但又压着情绪,试探的喊了声,“师父?”
凌虚子仍旧没说话,手中的书页又翻过了一页。
屠修贤见状,也不敢多打扰凌虚子,只能在一旁候着。
这一站,也不知候了有多久。直到凌虚子手中的书页翻过了十来页,凌虚子的声音才慢悠悠的传来,“为师平日里教导你最多的是什么?”
屠修贤回说:“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