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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秋月喜欢叫他容若,她觉得只有这个名字才符合一个大词人的潇洒和大气,只有容若二字才能显现他的才情。
说起来,年家和纳兰家也有渊源,年秋月的二哥年羹尧应该在康熙四十五年求娶了纳兰容若第二女古秀兰;和纳兰府成了姻亲。
此时,虽然年府还没有向纳兰府提亲,但是年秋月相信以纳兰明珠那老谋深算的性子,两家的联姻定会成功。
纳兰府座落在京城什海后海北岸,当年秋月跟随母亲到达纳兰府看见伸出院外的槐树时,顿时想起纳兰容若的《点绛唇·小院新凉》。
“小院新凉,晚来顿觉罗衫薄。不成孤酌,形影空酬酢。萧寺怜君,别绪应萧索。西风恶,夕阳吹角,一阵槐花落。”
容若院子里的槐花树又称国槐,夏末开花,花期较长,可延时至秋季。
也许是气候原因,今年的槐花到此时还在怒放。那青白色的小花一束束挂满枝头,一阵风吹过,满天的花瓣如雪般洋洋洒洒、随风飘落,真的是不可方物。
年秋月仿佛看见了院中的容若孤独地静立着,如雪的花瓣落满了他的肩头,更显他的孤寂。
年秋月眼中不觉被雾气弥漫,她忽然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和容若一样孤独寂寞呢?
年夫人见女儿傻愣愣地看着院墙上伸出的槐树发呆,急忙拉了女儿上了纳兰府里准备的软轿。
年秋月怕母亲担心,上车片刻后才取掉幕笠。
软轿进入二门,一少女陪同一少妇在二门迎接女眷。年秋月猜想那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应该是古秀兰无疑。
古秀兰见年秋月在打量她,她大方地对着年秋月莞尔一笑,年秋月急忙红着脸和她见礼。二人互报了闺名,果然如年秋月所想,她就是自己将来的二嫂古秀兰。
十二三岁的她身着月白錾花旗袍,绾着飞云髻,身量高挑,穿上花盆底的鞋子更显婀娜。她的性格十分开朗,任何时候都是满脸笑容,让人看了就觉得开心,年秋月不觉把她当成了知己的人选。
古秀兰领着一群少女来到女眷聚集处,年秋月看到京城的半数名门闺秀都云集于此。年秋月不得不佩服纳兰明珠。
他虽然已经失势,不得康熙重视了,但毕竟“相位”二十载,各方势力均有保留,因此小孙子的婚礼照样很热闹。
一屋子的闺秀聚集一处,谈论的自然是衣着打扮,年秋月进去时她们正在议论京城里最有名的胭脂是出自哪家,只是年秋月的到来让屋子里一下子寂静无声。
年秋月知道,她的容貌再次震撼了室内的各位名门闺秀。在现代时,不知是谁的毒嘴巴说过:“清朝无美女!”
的确,凡是清朝的八旗女子,只要是清秀的就算美女了,像四福晋那样的中等姿色的女子,在清朝的贵女圈中已经算是上上姿色了。
年秋月一向知道自己的容貌俏丽,对他人的惊诧已经不足为奇。
作者有话要说:
☆、醉鬼
年秋月一向知道自己的容貌俏丽,对他人的惊诧已经不足为奇。
她友好地和各位贵女见礼,不为别的,只为了让自己安心。
让人嫉妒有时候也令人很烦恼,也会给自己带来祸端。
她希望自己的小心能够唤起这些贵女的好感,她所求不高,只要不和她为敌即可,不过,对于想伤害她的人,她亦会毫不客气地还以颜色。
那些贵女对年秋月的示好视若罔闻,根本不予理睬。
年秋月亦是高傲的性子,也不会低三下气地刻意奉承讨好她们,在她们嗤之以鼻中,年秋月淡然地离开了屋子。
古秀兰连忙跟出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只因她们和你不熟,故而无话可谈!”
年秋月笑道:“纳兰小姐休要担心,小妹不会和她们置气!”
古秀兰松了口气,对大度的年秋月顿生好感:“如此甚好!我便陪着妹妹在府里转转吧!”年秋月求之不得!
由于对“纳兰词”的钟爱,爱屋及乌,年秋月对整个纳兰府兴趣盎然。在古秀兰的带领下,年秋月在纳兰府里尽情地畅游着,在角角落落寻找着这位清朝词人的足迹。
半个时辰后,古秀兰被丫鬟叫走,作为有着现代女子灵魂的年秋月也没多想,继续和丫鬟到处溜达着。
走至一处幽静小院,年秋月被满院子里的红色枫树所吸引,她驻足凝视,完全忘了观察周围的环境。
突然,暮云惊叫一声,年秋月扭头便瞧见一醉酒的男客摇摇晃晃已经行至她的跟前,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想躲开已是不能。
年秋月已经能闻到那男子口中喷出的酒气,惊慌之下,她向左挪到了小路边的苗圃地里,希望自家行为能够提示一下眼前的男子,令他的行为举止儒雅一些。
年秋月显然是高估了这名醉酒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眯着红得像兔子的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年秋月看着,眼睛就不带眨一下,哪里有着半点儿优雅之态?
年秋月心下惊慌,知道她今天是遇到登徒子了。
年秋月不再犹豫,拔腿往对面的小路奔去。
没想到的是,那男子并没有放弃对年秋月的纠缠,而是扬声大叫道:“仙姑,你定是仙姑,等等小生!”
合着他以为自己在唱戏了!
年秋月想尽快摆脱他的纠缠,但是他的叫喊声却招来了几个男客。年秋月见几个男客均是醉酒的形态时,心里有种不详的预兆,今日可能被人算计了。
她心跳如鼓,此时只想尽快摆脱困境,但没有坐等别人伤害的道理。
可是,弹丸之地却来了那么多的醉酒男人,年秋月无路可逃,心里几近崩溃。
暮云和朝霞见势不妙,连忙拿出幕笠替小姐戴上,然后颤抖着勉强站直身子挡在自家小姐前面,希望能拖延一二,即使让人看见也有个好的说辞。
年秋月苦笑,即使戴着幕笠,如被几个登徒子近身纠缠,给他人的感觉只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看了眼四周,还好,周围并无他人,想是害她之人想让自己被羞辱后才叫人来围观吧!
她索性掀下幕笠,然后对着那几个醉酒之人莞尔一笑。
一笑倾城,那几个醉鬼顿时像被摄取了灵魂般,痴痴迷迷地来到年秋月的身边。年秋月见几人离自己近了,便俏声令暮云朝霞遮住口鼻,然后扬手洒出袖中的迷药。
幸好存着有备无患的心思,否则今日她死定了!
暮云见眼前的醉鬼一个个像倒柴头一样轰然倒下,暮云尤不觉解气,上前对着几人连踢了数脚,直到跑远的年秋月大声呵斥了她,她才解恨地离开。
年秋月带着暮云朝霞沿着原路返回,然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就若无其事地和暮云聊着。
她一边聊天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又感觉到了探视自己的目光,她便假意无知无觉地继续和暮云聊天,令朝霞在一旁偷偷观察探视她的人是谁。
年秋月直到注视自己的目光消失了,这才抬头和朝霞对视。经朝霞目光暗示,年秋月发现那是个少妇,自己并不认识。
后来,令人一打听,这才知道那人就是五格的夫人,乌拉那拉氏的亲弟媳。她越发警觉起来,这才知道她一直在别人的监控之中。
乌拉那拉氏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四阿哥需要年府的帮助,她不会去拖男人的后退,不会傻到和年府明面上作对,因此只能来阴的。
只是,乌拉那拉氏运气一向很差,算计了年秋月几次都没得逞。
一会儿的功夫,门外传来吵嚷声,屋子里好事的丫鬟出去打探,少顷回到屋里汇报了外面的情形。
那丫鬟口齿伶俐,一下子就把几个醉酒的男客晕倒在花园里的事情讲清楚了。暮云紧张地双手交握着,额上已渗出汗珠。
年秋月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按了按,示意她冷静,得到主子的安慰,暮云似乎镇静下来。
五格的夫人以帕掩嘴哧哧笑道:“看这位妹妹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害那些男人晕倒的人呢!”
暮云吓得一抖,继而低下头去。年秋月看了一眼五格的夫人,然后用黄莺般婉转的声音道:“夫人真会说笑,只是我这丫头是从乡下而来,没见过世面,最是淳朴,而且一向胆小怕事,哪能和夫人的丫鬟相比呢?”
五格的夫人呆愣片刻,然后笑道:“和妹妹开个玩笑,妹妹莫要记在心上才是!”
年秋月不卑不亢道:“我的记性一向很差,今日和夫人见过面,说不得明日就会忘记个干净呢!还请夫人见谅!”
五格的夫人很是尴尬,此时说什么都似乎不大合适,只得沉默着不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生事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年秋月准备离开。
正在此时,一旁的一少女友好地望着年秋月无害地笑了笑,年秋月亦礼貌地嫣然一笑。
那少女起身施了一礼,趁机搭讪道:“见过姐姐,我叫廖兰英,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廖兰英?年秋月脑子里滑过历史的年轮,清朝没有廖姓的大家族,也没有位高权重的廖姓官员,可能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
年秋月本不打算告诉她,主动打招呼的人一般都很强势,她不习惯和强势的人交往,那样会很累。
此时,她又不得不站起来和她寒暄,否则,明日就会传出她高傲、目中无人的恶名来,对她的闺名有污的事情她是不会去做的。
她亦起身笑盈盈地道:“年秋月,见到妹妹很开心!”
那女孩子略略迟疑瞬间,遂莞尔一笑道:“姐姐真漂亮!”年秋月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对方就是因为自己的貌美才和自己打招呼的,是为了更多地了解自己吧!
看她的年龄,难不成她也是下次选秀的对象?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多少对她有些威胁!像她这种心高气傲的,想必已经给自己绘制了人生蓝图,甚至连嫁入何家如何打算也想好了吧!
年秋月无意和她周旋,只想早点把她打发了!
她随即眉目含笑,夸赞道:“妹妹过奖了,其实妹妹才更美呢!”
被人夸总不会有人嫌弃,夸的越多,别人心里越高兴,只要不过火即可!
廖兰英眉眼舒展,巧笑嫣然:“能和姐姐相识是妹妹的造化,妹妹下月初七的生辰,不知 姐姐能否赏光?”
年秋月简直想起身暴走,合着清朝的少女比现代的女子更为大胆,还没有了解对方的情况就可以接人到她家去做客,她简直有些想骂娘!
怎么就这样缠人?她还有正事要做呢!
她心里的火气蹭蹭地直往上窜,只是一向隐忍得当的她表面却分毫未露,笑着点头道:“到时候一定前去恭贺!”
廖兰英还想接着说什么,年秋月抢先笑道:“妹妹在此坐坐,我这就要去和母亲汇合,就此别过!”
廖兰英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她总不能腆着脸跟着年秋月去找人吧!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廖兰英一家也是皇家的包衣奴才,属于下五旗中的镶黄旗,地位十分低下。她的父亲廖吉星好不容易混到太仆寺马厂委署协领一职,不过是个九品官京官,而且所从事的事情还有些上不了台面。
此次不是自己八面玲珑,托了父亲上司女儿的洪福,她还进不了这纳兰府呢!
也是她运气好,就在年秋月和众贵女见礼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