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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苏九娘叹息一声,“你小婶子也不容易,不过亏得她有个好娘家,今儿天还没亮她娘送来面和蛋,那会子你爷奶还没起来,要不然你小婶子哪还有机会给借些给咱家。”
夏花心内叹息,论起这家里的其他人,也只有小婶子林氏与娘相处和睦,只可惜林氏嫁入夏家三年,连一儿半女也没,奶奶夏孔氏整日的指着林氏的鼻子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若不是想着小婶子娘家人能时常贴补些家用,小婶子怕早被扫地出门了。
其实,若真扫地出门,于小婶子而言应是解脱,只可惜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不公平,被休掉的女人一文不值,还被人家指指点点,更何况小婶子相貌丑陋,当年嫁给小叔还是娘家倒贴才嫁掉的。
“娘,你想……想啥哩?”夏大壮拿筷子在夏花眼前晃了晃,“吃,娘快吃。”
夏花笑着点了点头,一家人又恢复欢声笑语,心满意足的吃完了饭,大壮只喊吃撑了闹着要栓子陪他到院子里逛逛,两人时不时的发出打闹的笑声。
夏花和苏九娘母女二人一起拾掇完灶间的事,又扑打好身上的尘灰,娘两个坐在内屋谈心,苏九娘做着绣活,夏花穿针引线。
“娘,我还觉得白米饭好吃,我们家那三亩田也是时候要回来了。”
“啊?”苏九娘连忙放下手中绣的一半鱼戏莲花的屏风,“这三亩田怎么还能要的回来?就算能要回来,我们家的大黄牛都卖了,我们拿什么去耕作,再退一步说了,即使大黄牛没卖,也没人能耕作啊!”
说到此,苏九娘又红了眼圈,伤感不已继续道:“若你爹还在,我们家也不至于艰难到要卖了大黄牛,你爷奶也不会随便找个借口占了我家的田,虽然他们嘴上说的好,说等稻子收上来分给我们一点口粮,可前儿个你爷爷说了,今年稻子长的不好,不能分给我们口粮了。”
“娘,你就是太软弱了,这田是我们家的,爷奶还想强占了不成,况且今天经过田里,那稻子长得好的很,眼看着就要秋收了,等秋收一过,我们就收回田,暂且不论我们家有没有大黄牛,有没有人能耕田,我们家的田是良田,一亩能卖到六两银子,三亩就是十八两,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
“莫非你想把田要过来卖了?”苏九娘拿针往头上拨了拨,疑惑道。
“娘,我只是打个比方,那么好的田怎么能卖呢,我还想着要再买几亩地种上稻子,小麦呢,还有油菜,到时我们家就有油吃了。”
“花儿,你想的倒是好,只是把田要回来首先要买头大耕牛,一头牛最孬的也得七八两银子,我们家哪来这些银子。”
“娘,你先别计较这个,先要回田是要紧,总比白白给爷奶占去强。”
“可你爷奶那样,我们能要到么?”苏九娘心内直打鼓。
夏花正要回答,却听有人笑道:“哟!大壮,栓子作什么这么高兴?”
“今天娘做好……好吃的啦。”夏大壮笑答一声,笑闹着跑开了。
夏花和苏九娘一听是里长来了,忙掸了掸衣衫迎了出来,二人又招呼里长坐下,苏九娘正要忙着端茶倒水,里长拦道:“之华家的,别忙活了,我马上就走。”
“里长爷爷,什么事这么急啊?”夏花问道。
里长摸了摸灰白的胡子,面带喜意感慨道:“是件大好事啊!今儿我去城里竟遇着举人文先生,这文先生如今上了些年纪,就绝了进取之意,到乡里过悠闲日子,以前在东沟村里办了个学堂,教出好些个人材出来,有中秀才的,还有中了头名举人的,不想几日前东沟村遭了土匪,整个村子……”
说到此,夏祖望深深一叹,面带不忍:“整个村子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尽数被杀了,学堂也被烧成灰了,这文先生那会子正好不在村子里才侥幸逃了生,他与我有些旧交,我力挽他来我们村教书,只等把村西头白水庵修好做个学堂了。”
“里长的意思是……”苏九娘听的云里雾里。
☆、015上县里卖货
夏花嘴角一扬,笑眯眯道:“里长爷爷的意思是叫栓儿去学堂上学?”
夏祖望点点头:“还是花丫头聪明,一点就透。”
“这?”苏九娘迟迟疑疑,她知道让栓儿念书识字再好不过,可是上学要束脩,她家哪有这闲钱,若不让栓儿上,她这做娘又实在不忍。
“娘,你别担心,束脩的事我来想法子,千万不能耽误栓儿念书。”夏花生怕苏九娘不同意,连忙当场就拍了板,束脩的事也难不倒她,大不了到山上多猎些鹿皮去卖,或者更有幸能猎张虎皮熊皮的也说不准。
“还是花丫头有见地!若花丫头是个男子定当不凡,只可惜……”夏祖望竖起大拇指,又无声默叹收了话题转口道,“大栓如今八岁,正是念书的年纪,他虽生的文弱却十分聪明,往日我闲暇无事时教他几个字,他一遍就会,只可惜我识的字不多,也教不了大栓,倒耽搁了他,若大栓不念书真真可惜了。”
“里长,你说的我都懂,只是……”苏九娘还有犹豫,虽然花儿是个能干的,但她毕竟是个小丫头,她怎么忍心再叫花儿为了束脩的事劳心劳作。
“娘,都说让你别担心了。”夏花打断苏九娘的话,只笑对着夏祖望道,“里长爷爷,只待学堂开课,大栓一准儿去报道。”
“好!还是花丫头干脆,这事就这么定了。”夏祖望说完便起了身,又摸摸胡子笑道,“之华家的,你也不用担忧束脩的事,之华从前是我们村的打虎英雄,文先生听闻也实在敬佩,只说要免了柱子的束脩哩。”
苏九娘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里长,这话怎么说?先生肯屈尊降贵的到村里来教书,我怎么能让他白教呢?”
“娘这话说的对,文先生是个有知识的人,也是个普通的人不是?”夏花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少有的顽皮天真,“是人就要吃饭,文先生跟我们一样,在村也没个田地,日常饮食皆出自束脩,若我们连这点都不给,那不要把先生饿瘦了。”
“哈哈哈……”夏祖望爽朗大笑一声,“花丫头说的对,往日里我倒错看了你,再不想你是这么个有见识的鬼丫头,束脩的事我都跟文先生谈笼了,不介意多少银两,家里有个面啊米啊的都可以当束脩,他是个满袖清风的人,本不在意这些,只是他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丫头一个小子,添了两张嘴,咱们也不能亏待了先生不是?何况这两孩子是文先生从东沟村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他们的父母都被杀了,文先生不忍心方带了他们出来寻个活路。”
夏祖望眼圈微红,悲悯一叹,忽又回过神来道,“花丫头,你家田哩?”
“我家田给爷奶种了。”
夏祖猛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老三说待秋收后要分些稻子给你家。”
“爷爷说今年稻穗长的不好,他自家都不够吃,没我家的了。”
“这哪行!”夏祖望义愤填鹰道,“这件事我自会为你作主,只是现在还有事未了,为着学堂的事,我从镇里回来连家也未归,头一个就来了你们家,这村里还有好几十户要走哩。”
“里长爷爷,累了这会子先喝口茶再吃一块葱油饼走。”夏花客气的倒了一碗茶,又拿了一块葱油饼。
夏祖望将茶一饮而尽,又咬一块葱油饼惊叹道:“花丫头,这饼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哩?”
“这饼是花丫头拿兔子肉酱刷的,当然好吃了。”苏九娘笑道。
“好吃等里长爷爷闲了再到我家来吃。”夏花甜甜一笑。
“嗯。”夏祖望笑着答应,又满是慈爱的看着夏花道,“爷爷一定来。”说完,又是赞叹又是咂嘴的离开。
“娘,栓叔……叔真要念书了啊?”夏大壮兴奋的冲进屋内,脸上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润,因他生的白净,这白里透红更显得他清秀文俊。
“是呀!”夏花笑道,“大壮想不想和栓儿一起去念书?”
苏九娘走进里屋拧了一把毛巾出来替大壮擦了擦汗,只笑问道:“大壮也想念书么?”
夏大壮呵呵一笑问道:“娘去……去念书不?”
夏花摇头,夏大壮脸上笑容凝固坚决摇头:“娘不去……大壮也不去……不去,大壮要跟……跟着娘。”
“这孩子……”苏九娘无奈作叹,心里却苦涩的紧,她也疼大壮,只是大壮若真去念书,花儿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如今听大壮这样说,她虽放了些心,却深觉对不起大壮,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娘,姐姐。”大栓迈着步子也跟着跑进了屋,因玩的有些疯便有些喘息,苏九娘连忙一把抱住夏大栓满是心疼的责怪道,“栓儿,娘跟你说了,不能跑太急。”
“娘,对不起,栓儿再不敢了。”夏大栓自责的拧了拧衣角,满是期待的看着夏花又问道,“姐姐,刚听里长爷爷说栓儿要念书去了,是真的么?”
夏花重重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栓儿高兴不?”
夏大栓激动的欢呼一声,夏大壮脸上恢复喜色也跟着欢呼道:“哦,栓叔要念书考……考状元罗,考状元啰……”
夏花摸摸大栓的头笑道:“栓儿,多念些书,以后回来教大壮。”
大栓点头,苏九娘喜极而泣却又五味杂陈,说到底,如果能让大壮和花儿一起去念书,她这做娘的才能安心,不过如今有了个好开端,她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
申时刚过,林氏满面担忧的偷偷来到夏花家,只告诉苏九娘说夏仲文在家发了好大的火,本来都抄了扁担准备来找夏花和大壮算帐,结果夏孔氏也不知和他嘀咕了什么,夏仲文才撂了扁担,气闷闷的回屋了。
到了晚间,夏花虽奇怪爷奶怎会没来闹腾,却也不多在意,盘腿坐在床上修行体能完毕,洗了澡只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夏花起来准备去县里卖鹿皮,简简单单将头发梳了个马尾绾成发髻纳入青缎瓜皮帽中,着一身烟灰色麻布长褂,脚穿一双草履鞋,身后背着个背篓,一个活脱脱的乡下小子的打扮,只是这小子生的太俊了些,眼神太凛冽了些。
☆、016准备淘金
遥遥听到村头的梆子声声敲响,一阵悠扬清脆的吆喝叫卖声传来:“兔儿馒头,肉包子卖咧——”
夏花买了一个馒头给大壮,大壮和夏花分了一半,夏花刚啃了一口便听到马蹄哒哒,转眸一看却是本村的头等大户秦家的小厮赶着马车,“吁!”的一声,马车停下。
靛蓝色的马车帘已被撩开,秦岭满眸含笑对着夏花道:“原家是夏姑娘和大壮啊,这会子去哪儿?不如我捎你们一程?”
夏大壮盯着秦岭,眸里似有不悦之色,只推了推夏花道:“娘,别……别跟他走。”
夏花放下嘴里的馒头只笑道:“为何?”
夏大壮脸一红,吞吞吐吐道:“夏平桂说娘喜欢……喜欢他,大壮不……不喜欢他……”
夏花白了一眼大壮:“傻大壮,夏平桂的话你也能听?”说完,莞尔一笑大大方方冲着秦岭道:“去县里。”
秦岭笑道:“那正好,我也去县里,夏姑娘和大壮上来与我一道走吧。”
夏花本想去镇上卖鹿皮,可恰逢今日县里有庙会,那里人多,兴许鹿皮容易出手,也能卖个好价钱,可去县里要赶好几十里地,她带大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