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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神等他能治了我的娘就知道了。”夏花淡淡的看了夏大壮一眼,又道,“大壮,你怎么还在洗手?”
“脏,怎……怎么也洗不干净。”夏大壮下意识的将摸过叶吕氏胸口的手背到后面,又道,“娘,你还没吃……吃早饭,我帮……帮你盛去。”
“脏在你心里,洗也洗不掉。”卿如尘冲着夏大壮的背影若有深意的喊了一句,又道,“多盛两碗来,贫道可饿极了。”
或许卿如尘真的饿极了,不仅桌上的东西吃了个干净,就连夏大壮多盛的两碗也吃了个底朝天,然后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方去了苏九娘住的东屋替她瞧病。
周焦氏见夏花回来就放了心,又想着家里的鸡鸭鹅还没喂就先告辞去了,孔翠莲负责送了大栓和柱子去学堂,家里走了四个人,一下清静许多。
苏九娘在怔忡之间伸出了手,她不敢相信这个白云庵的道士会是古大夫口里的神医,但她相信自己的女儿,卿如尘以三指搭脉,又观其脸色,舌苔,半晌都不做声,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
夏花见他一直不说话,心内未免有些紧张,只是她从来也没看过卿如尘如此专注如此安静的模样,虽然他的样子狼狈不堪,却真有一种朗如玉山的安静气质,瞧着还倒真像个神医似的。
“师父,师父,您老的药箱拿来了。”古大夫背着一大一小两个药箱急急跑来,一张老脸上跑的汗湿满面
卿如尘也不理他,直接拿过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根细小的银针出来道一声:“娘,有些痛,忍着点。”
苏九娘愣了愣,呵呵笑道:“观主,叫我夏大婶就行,或者观主叫我名苏九娘也可。”
“知道了,娘。”卿如尘答的无比认真,说完就将银针往苏九娘的合谷穴上扎去。
苏九娘只感觉微微一阵刺痛,他慢慢转动银针,好似真的把苏九娘当个娘似的,手势轻而谨慎,除了在刚扎入的那一刻像蚂蚁咬了一下,后来,苏九娘根本无任何感觉。
良久,卿如尘似乎已找准的一个方向,将银针捻回又重新换了穴位,慢慢刺入其中一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血管里,只剩一个一厘米的末尾还留在肉外。
夏花更是疑惑,寻常大夫使银针她也见过,只是没见过这样施针方法,哪有将整根针都快要扎进肉里的,他刚才似乎拿银针在苏九娘的手背皮肤底下找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找到,总是不停的来来回回的将银针捻出刺入,慢慢调整银针的方向。
好在,苏九娘脸上并无任何痛楚的表现,不然夏花也要跟着难受,因为看着就是很痛的样子,她想着,像这样胡乱扎着,这皮下的血肉不全被扎烂了,可一滴血都没有。
又过了好半晌,卿如尘的脸上变了变,月牙般的眼弯了一弯,迅速将银刺抽离出来,对着日不凝神看着,自言自语道:“看你个臭东西跑哪儿去?小花朵,你打一小盘热水来。”
夏花在卿如尘针拔出来的那一刻,视线不由就被那根针吸引而去,在针尖处好像有个小小的凝结成团的血点儿,她一听卿如尘喊她,正要去打热水,夏大壮叫了一声:“娘,我……我去……”
少倾,蒸气腾腾的热水打来,卿如尘将银针拿在手上。
古大夫早已是疑惑不已,他是医者,自然急切想知道这位夫人所中何毒,他竟半点查探不出来,只敢断定是中毒,他眯着眼看着卿如尘手里的银针。
卿如尘看着那一大盘热水,冷哼一声道:“贫道要的是一小盘,你个傻子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弄这大一盘来,罢了,罢了,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一大盘就一大盘吧!”
“一小盘和一大盘有何区别,难道会影响你对我娘病情的判断么?”夏花疑惑道。
“小花朵,你怎么会这样奇怪的想法,我的医术何其精湛会因为水的多少而判断……”
“那为……为什么,你快……快说。”夏大壮瞪了卿如尘一眼。
“哦,那是我这当哥哥的心疼妹子,一大盘热水太废柴火,我疼惜小花朵你要多砍柴。”卿如尘说完,将银针放入水中拨了两拨,银针上的小血点落入水中,漫延开来,洇起一丝丝红色。
所有人都探着头好奇的盯着那盘热水,待小血点散尽,只见一个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血色小肥虫在水里伸展开身体,一弓一弓的蠕动着。
众人大惊,古大夫更是不敢相信的揉一揉眼睛,他怕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苏九娘在看清红色小虫之时,脸色骤然一变,卿如尘若有所思的看了苏九娘一眼问道:“娘,我瞧你脸色不大对,莫非你认得这种小虫?”
苏九娘有些失神,脸色苍白异常,只摇摇头道:“不认识。”
“娘,莫非你曾经住在南疆?”卿如尘温声问道。
“没,没有,从来没有,我连听也未听过此地。”苏九娘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慌张之色,两只手也紧张的拧在一处。
“好了,我娘说没有就没有,你问这些做什么?”夏花从苏九娘的表情动作已然知道她必定是在苗僵待过,只是不知遇到过什么事,是以她从不肯提及过去的事,苏九娘是个软绵无主见的性子,她不想她在卿如尘面前有种被揭开隐痛的怆惶失措的感觉。
“臭……臭道士,你就别卖关……关子了,快说!”夏大壮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你这毛头小孩,怎能对我师父这般无礼,从前瞧你还算懂礼,怎么这会子竟然骂我师父。”古大夫护师心切,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卿如尘盯了夏大壮一眼:“你出去,你在我偏不说。”
“娘……”夏大壮忿然的喊了夏花一身。
“大壮,听话,等会娘再告诉你。”夏花知道卿如尘是个磨叽的性子,为人又古怪难缠,怕大壮在他真不愿说,连忙哄了大壮出了房门。
“小古,去!给我把门关上,省得那傻子听墙角。”卿如尘不依不饶,伸手指了指房门。
古大夫得令,赶紧去关了房门,夏大壮气个半死,脚一跺转身就离开了,一个人忿忿的拖了一大把稻草绳到田里捆稻草去了。
卿如尘满意的点点头,墨黑的弯月眼微眯着,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看了苏九娘一眼,又转过头对着夏花道:“此虫乃南疆独有血蚕,遇热而动,遇血而凝,遇冰而木,遇火而化,娘就是中了这种血蚕蛊。”卿如尘慢悠悠的解释。
古大夫听的下巴都要磕掉了脚上:“师父,这世上还真的有这种盅毒?”
“小古,你才学了多少皮毛,哪懂这些,况且你生活之地离南疆十万八千里,要懂这些盅毒做什么,为师不管是做事还是教人,都喜欢挑着重点来做,我教你自然会……”卿如尘又自动开启啰嗦模式。
夏花蹙了蹙眉,对着卿如尘露出一个笑来:“卿卿,说重点。”
说完,她浑身打了一抖,这一声卿卿叫的有够令人恶寒的。
“重点就是有人给娘下了血蚕盅,想要救娘,必须解了这种盅毒。”
“如何解?”夏花和古大夫异口同声。
“若是中毒的一两年,我直接下药杀掉母虫就可以了,如今这盅毒与娘已相伴二十余,母虫已产了许多小虫,虫已浸入了娘的全身血脉,再下毒八层要连着娘一块毒死了,所以有些难。”
夏花心一抖:“还有两层希望是不是?”
卿如尘嘻嘻一笑:“当然喽,也不能让小古白为我吹嘘一番啊,不过是费些时日,娘的命总是能保住的。”
夏花心一松,又问道:“要多少时日。”
“当然是娘活多久,我就要费多久的时日喽。”卿如尘肩膀耸了耸,冲着夏花露出一个最温柔的微笑,“小花朵,看样子你就是想摆脱我也摆脱不掉哩。”
夏花额上有一滴汗沿着精致无双的小脸蛋悄然滑落,一双沉黑清冷的眼盯着卿如尘,带着无声的质问和不甘。
尼玛!这是什么样的孽缘,让她想摆脱一个啰嗦男都摆脱不掉,以后不管她和谁在一起,又不管她去向何处,她都不可能丢下娘不管,而这个啰嗦男还摆出一副赖定她的样子,想想日后耳朵要倍受折磨她有些崩溃,她不甘心的又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解毒之法?”
卿如尘笑的更加温柔,那弯月眼里已柔的汪出一汪春水来,他笑的越是温柔,夏花越是觉得恶寒,只听他用最动听和煦的嗓音道:“有啊,把娘一起毒死了,就一劳永逸的解毒了。”
夏花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眼中闪过的失望,唇角微一勾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那就麻烦卿卿为我娘好好治病。”
卿如尘笑道:“这是当然,为娘治病乃是我的本份,更何况医者仁心,我怎么忍心能让娘再受病痛折磨,我这个人一向很心善的……”
“那个……”苏九娘带着丝缕抱歉的笑意,和颜悦色的打断一声,又道,“卿观主,叫我夏婶子就行,我怎能当得起卿观主这一声娘。”
“好的,娘。”卿如尘自顾自的笑道,“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的,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九娘一下被噎住了,脸色微带着诧异和无奈的红色,叹息道:“卿观主可真是一个执着之人。”
“娘,你可真是太了解我的为人了,我这个人一向很执着的,不管是对……”
“好啦!不要再啰嗦了,赶紧给我娘治病啊!”
“小古,为师啰嗦吗?”卿如尘疑惑的看向一直老实站在他身侧的古大夫。
古大夫呵呵笑了一声:“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啰嗦,师父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重点。”
“就是嘛!还是小古说话最合我心意,小花朵,你这丫头就是缺乏耐心,待我日后好好磨磨你的性子,做为一个女孩儿就该温柔贞静,要有耐心爱心善心……”
“打住!”夏花看他一眼,指向苏九娘认真道,“赶紧帮我娘治病。”
卿如尘闭紧嘴巴,再不说话,拿出纸笔埋头列了一堆中药,又递给古大夫道:“小古,为师先给娘施针,你再跑一趟到我房间的药格子里把这些药全都抓来。”
古大夫是上了年纪的人,几经周折哪里还能再有多少力气,不过对于师父的吩咐,他丝毫不敢懈怠,连眉头都未皱一下,恭恭敬敬的接过药单子。
“古大夫,我骑马送你过去,也快些。”夏花见古大夫脸上浮着一层虚汗,倒着实担心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跑来跑去真给跑散了。
卿如尘挥一挥手:“都去吧,省得打扰我清静。”
夏花白了他一眼,心道:“这就是个最啰嗦的人,还嫌别人打扰他清静。”
待一行人走了之后,屋内独留卿如尘和苏九娘,林氏则迷迷糊糊昏睡不醒。
房内桌上安放着一尊小小的青花缠枝香炉,炉内焚着一把香,香烟袅袅,散开如雾,苏九娘一闻这馨香之气,便觉心神宁静舒泰,她端坐在一把杨木凳上,卿如尘正帮她在头顶百会穴施针,针慢捻而下,她顿觉神思迷顿。
“娘,你认得血蚕可是?”卿如尘悠悠问道。
“对,我认得。”苏九娘似有所失,眼里一片迷离。
“你自小生活在南疆可是?”卿如尘继续问道。
“是,我自小生活在南疆。”
“你本名是什么?你爹娘又是谁?”
“我本名白牡丹,我爹娘……”苏九娘眉头皱的更紧了,呢喃两句却没有回答。
卿如尘眉目间露出微微凉意,连一向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