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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忽然一萧瑟,忍着身上的各个地方如蚂蚁噬咬般的痛,她眼中除了滔天的恨意,就只剩下绝望的死灰。
……
雪渐渐转为冰雹,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温暖舒适的卧房内,有些昏暗,冰雹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阵沙沙声,屋内很静,卿如尘正坐在那里翻看着医书,他的眉始终蹙着,唇显出一种异样的红色,指尖却是温暖如春都化不开的冰冷。
这么多天,他翻阅了师父留下的各种医书都没有解毒的法子,他想,这天下第一毒怕是真的无药可解。
当初为了替林姨换脸,他不惜耗了三层功力炼制出了那张完美的人皮,若在平时耗三层功力也无所谓,不过再多苦练一段时间的内功,内力也就恢复了,可那时他深为怀疑郭魃对小花朵的用心,他与郭魃本是伯仲之间,如今他突然少了三层功力,他怎可能会再是她的对手。
郭魃倒真是“体贴入微”,在知道他耗了三层功力之后特意为他准备恢复内力的至毒良药七心醍醐香,尽管他知道那是郭魃故意害他的,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受了,因为他不敢拿小花朵的性命去赌,在不确定郭魃的意图之前,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觉得自己爱上了小花朵是对元心最大的背叛,他再也无法安然的活在这个世上。
突然感觉喉咙间有些痒,他控制不住的咳了两声,只是越咳越厉害,他赶紧拿帕子捂住了嘴,雪白的帕上染上一片腥红。
“卿卿,莲花团子做好了,茶也泡好了,你还不赶紧出来吃?”卧室外传来夏花清脆的声音。
卿如尘将帕子掖进袖口里,脸上带着几分满足的笑意打开房门便跨了出去,笑嘻嘻道:“小花朵,还是你最体贴我了,专门为我弄好吃的,还有些过意不去哩。”
夏花也未搭理卿如尘,人坐在苏九娘身边帮她缕线,心却早已飘到老远,也不知道山洞的那边是何等情景。
夏大壮冷哼一声:“过……过意不去就不要吃,我吃。”
卿如尘三两步跨到夏大壮面前,一把夺出他手里捧着的碟子沉声道:“想独吞,撑不死你。”
“只……只要是娘做……做的,吃再……再多也不撑。”夏大壮两手往前摸索,想夺过碟子。
“你们两个总是这样吵吵闹闹。”苏九娘放下手中绣活,摇了摇头笑道,“不过,你们这样吵吵闹闹,家里倒热闹了许多。”
说话间,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夏大壮,半晌未语,心头却是思绪难安,又垂眸叹了一声。
“都……都怨你,惹外婆伤……伤心了。”夏大壮跺了跺脚,“这是娘弄……弄给我们两个吃的,你不能吃……吃独食。”说着,又很是委屈对着夏花道,“娘,你要为……为我作主。”
夏大壮未听到夏花有反应,又将声音拔高两度,叫道:“娘……娘,你在……在不在?”
“我在。”夏花回过神来,起身走到卿如尘面前,一把拿过他手里装满莲花团子的碟子,手无意见却触碰到他的手,只觉得冷的浸人,忽然心一抖,这种冷,她唯有在萧绝身上感受过。
她忘记的拿碟子,只盯着卿如尘,伸手指着他的手道:“卿卿,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卿如尘微一怔,笑道:“这大冷天的自然冷。”
苏九娘接口道:“这天虽冷,可屋里暖和,小尘,你是不是刚出门送栓儿和阿魃冻着了?”
卿如尘伸手就拿了一个热乎乎的莲花团子往口里一丢,嗡嗡囔囔道:“我这个人一向很强壮,怎可能被风雪吹吹就冻着了,不过是手冷了些,也值得小花朵这样大惊小怪的。”说着,挑眉冲着夏花飞了个眼,嘿嘿一笑道,“小花朵,这是不是说明你很关心我啊?”
“卿卿,你真没事?”夏花脸色狐疑。
卿如尘笑嘻嘻道:“有事,我自然有事,来来来,小花朵,你快帮我捏捏肩揉揉背,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的,能捏捏揉揉就没事,不过,如果小花朵实在心疼我的话,最好到房里去捏揉,我躺在床上会更舒服些。”
“想……想的美。”夏大壮伸手就拉过了夏花,“娘才……才不会帮你捏肩揉背。”
卿如尘也不看夏大壮,只满眼期待的盯着夏花。
苏九娘只摇头微笑不语,她想,即使小尘做不了她的女婿,她多了一个儿子也是好的。
夏花白了一眼卿如尘没好气道:“卿卿,你这个人就是让人心疼不起来。”
卿如尘并不生气,挑了挑眉,唇角边尽是温柔笑意:“小花朵,终有一日,或许你会心疼我的。”
“屁!心……心疼个屁!娘……”
“砰,砰,砰……”门忽然响了起来。
“谁?”苏九娘如惊弓之鸟,手上一痛,绣花针已将手指刺出血来。
“小花,小花……”
“娘,别怕,是五儿。”夏花赶紧去开了门,就见叶五儿裹着厚重的粉色棉袄站在那里。
她打着一把油纸伞,一张小脸冻的通红,两脚不停的在地上跳着跺着,手捏成拳头放在嘴边,嘴里哈着白团团的热气。
“五儿,这大雪天你怎么来了?”夏花微有惊讶。
“五儿,快进来坐。”苏九娘也迎了上去。
“阿嚏,阿嚏!”叶五儿收了伞进了门,一冷一热,狠打了两个喷嚏,只笑道,“婶子,小花,你家实在是好暖和。”
夏大壮一听叶五儿的声音,薄薄的唇一撅,有些不悦的掉屁股就要走,卿如尘一把拉住夏大壮嬉笑道:“大壮,有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招呼着,真是没有礼貌。”
叶五儿笑道:“卿观主,没事,不必客气。”说完,拿一双妩媚的眼略瞟了一眼夏大壮,虽然他现在看不见,可他的脸还是那样清秀好看。
这会子,她一点也不在意他又傻又瞎,光凭他是太子这一点就足以掩盖他所有的不足,她知道大壮对她无意,所以也不敢不要脸的贴上去,只能装作无所谓道:“大壮,你别听卿观主这般说,我哪算什么客人,只是来找小花说说话的。”
夏大壮也不理她,扭脸就离开了,叶五儿将满脸的失落和尴尬压回心底,指尖无意识的轻轻在袖笼间碰了碰,又是紧张又是有些欣喜。
苏九娘根本未察觉到叶五儿的心意,只笑道:“五儿,你跟花儿去房里坐好,我去给你弄碗姜汤来,省得带了寒气又经一热,身子受不住。”
叶五儿忙拉住苏九娘笑道:“婶子切勿忙,我没事,走了这会子倒不觉得冷。”又指一指自己的额头笑道,“瞧瞧,这大风雪天的,跑了些路竟跑出汗来了。”
卿如尘淡声道:“那是五儿姑娘出的虚汗吧?也不知是身子虚还是心虚啊?”
叶五儿一怔忡,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微有些难看:“卿观主说的话我不懂,女儿家的身子虚也就罢了,为何要心虚?”
夏花笑道:“五儿,你别理他,他不过是嘴里没个正经,你这会子来找我必是有急事,赶紧跟我说说。”
叶五儿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苏九娘又看了看卿如尘,苏九娘会意,笑道:“花儿,你们小女孩儿家要说些闺房话儿,你怎好叫五儿在这里说?”
“其实我也不为别的事,只是近日一直在家忧心念弟姐姐的事,想来问问小花,不然我心实在难安。”
“念弟怎么了?”苏九娘疑惑道,“难道她又出了什么事?”
“娘,她也没怎么着,还在镇上待的好好的。”
“小花,你说的是真的,念弟姐姐没事了?”
卿如尘打量叶五儿一眼,带着嘲讽的语气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这个人一向很有眼力的,一眼就能看穿叶姑娘你不是为念弟姑娘而来,你怕是为了那个大……”
“闭嘴!”夏花轻喝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卿如尘娇斥道,“卿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要实在嫌的无聊,不如回屋看看书去。”
“小花朵,你对我总是这样狠心。”卿如尘气闷闷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叶五儿,见她眉稍含情,唇角含情,眼色含情,脸上无一不是情意绵绵,那眸底深处微带着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幽幽散光,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怕是饮下了情蛊。
他没有探她脉像,也不想探她脉像,她饮不饮情蛊干他屁事,不过令他疑惑的是这小小村姑哪来的这南疆情蛊,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估计她今日来的目的也或许是想给谁下蛊,他不可能,小花朵和娘更不可能,唯一可能就是夏大壮。
不过想想也好,让夏大壮爱上叶五儿,他还可以省事,省得这夏大壮一天到晚的缠着小花朵,真是让人厌烦透顶。
夏大壮这个人他实在捉摸不透,若说萧绝是最难以捉摸的人,这个夏大壮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甚至在想,这个人是不是早就清醒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若他早就清醒还不上赶着回京做他的太子去,难道他对小花朵真情深到连太子之位也不要了。
他微蹙着眉心,转而悻悻离开。
他前脚还未跨进房门,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苏九娘刚放下的一颗心立刻又提到嗓子眼上。
“娘,我来!”卿如尘两腿跑的飞快,一转身人已到了门口,问了一句:“谁?”
“花儿——”屋外的人喊了一声。
卿如尘小心肝儿一抖,夏花脸上一喜,他来了,在她和娘说明了一切之后,他接到消息终于来了。
叶五儿迷迷茫茫,心思一点也不在敲门声上,她两眼始终微不可察的瞟着夏大壮的房门,心却突突的跳着,成败在此一举,只到能成功,她就可以由一个最普通的村姑跃然成为太子妃。
想想,她心中有种不能承受的欣喜之感。
她在欣喜,卿如尘却差点气翻,想要开门的手也停滞住了,这个该死的萧绝倒找上门来了,他忽然有了一种无力的失去感,其实不管萧绝上不上门,他都知道,他无法把小花朵心里的那个萧绝赶走。
他手微微一拉,门吱呀一声打开。
漫天的白,一道漆黑的身影静立在那里。
仿佛这世间只有黑与白这两种颜色,对比强烈,却又融合的那般和谐美好。
苏九娘见到这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时,唯有一种感觉,冷,冷的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可她不得不得承认,这个鬼拥有这世间凡俗男子无法比拟的风华。
他的苍白,他的冷,反衬的他好看的不像这凡世间的男子。
她心头一震,额上微浮出一层虚汗来,舌头打结根本无法说话,因从小到大都被月无双灌输了九黎殿圣皇有如鬼似魔般可怕,是以,即使夏花事先跟她解释了一切,她潜意识里对萧绝还存着深深的恐惧,更何况这个萧绝还这般冷似鬼,仿佛他走到哪儿哪儿都会结冰。
她手紧张的握着,眼睛里带着无法掩饰的警惕,萧绝冲着夏花淡淡一笑,那一笑仿佛在寒冷的冰上开出美丽的花来,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笑有种摄魂夺魄的魅力,怪道她的花儿会无法抵抗这样的男子。
“娘,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萧绝。”夏花眼里带着毫无掩饰的欣喜之意,又笑对萧绝道,“既来了还不拜见我娘?”
萧绝微微施了一个礼打了个招呼道:“婶子,你好。”
“好,好……”苏九娘拂一把脸上虚汗,手还不自觉的有些颤抖,磕磕巴巴道,“外……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