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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开,金穗的脸色已在他眼中。
金穗伸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放在小枕头上。
何大夫轻轻压住她脉搏,凝神闭目,半晌后让金穗换了另外一个手腕。
何大夫没跟他们掉书袋,直接说:“黄姑娘思虑过重,郁结于心,中而不发,又又了寒凉。晚上会发些低热,翠眉姑娘,我这里先给你开些药,只夜里要注意莫再着凉了。”
又问:“黄姑娘可吃了药?多久前吃的?”
翠眉想了想,说道:“两个时辰前吃的,因着出去一遭受了凉,又伤心我们老爷,才晕了过去。”她转身仔细问金穗:“姑娘,你是啥时候醒来的?”
不说此时金穗还没学会这里的方言不肯开口说话,只说金穗还没习惯不看钟表计时,她就答不出来。
她只困惑地眨眼。
翠眉微恼地对珍眉说:“珍眉,你可记得你啥时候睡过去的?”
珍眉唯唯诺诺道:“我不晓得……”
何大夫刷刷写好药方子,抬眼看了看金穗蜡黄的脸色,说道:“这个无碍。且服了这副药,要是夜里不受风,明儿的再吃一副即可。”
翠眉点头,问道:“那昨儿的药还吃吗?”
“我刚说的是热症,黄姑娘治好了热症,虚症还得靠养的。我那天说的话,你记着,时时注意便是。”
这就是说还得吃了。翠眉看了看方子,又看看堂屋里坐着的赵爹爹,脸色微红地道:“何大夫,你看天儿这样晚了,只怕再进镇上一趟,也不见得能找齐药材。不晓得你带的可有匹配的药?”
何大夫笑了笑:“我带的药材是有,就是不齐全。我这里倒是有药丸可用。”
翠眉几番计量,什么都赶不上姑娘的病重要,她可不想赵爹爹进镇一趟再找不见营业的药店,到时哭都没地儿哭去,便咬了咬牙道:“那便买两副药丸。”
现成的药丸自是比药材贵,翠眉数了铜钱给他,谢了又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只在心里痛骂何大夫狡猾,还得扬着笑脸问:“天儿晚了,还要请何大夫走这样远,不知何大夫可用了晚饭?”
何大夫自是推辞几番,推不过主人家的热情只好眉开眼笑地留了饭,由赵爹爹作陪。
何大夫的饭是早留好了的,翠眉端上现成的饭菜,忧心忡忡地问:“我们姑娘醒来好半天没说过一句话,昨儿的姑娘咳嗽,你说姑娘还是少说话的好,可我看姑娘也太沉默了些。”
请大夫可不容易,多少人就是请不来大夫,或是请得晚了那么一时半会儿,晚了性命的也是有的。翠眉就趁机好好问问何大夫,该注意的早早做个准备。
“你们家的事儿我有耳闻,黄姑娘大概是不想说话,而不是不能说话。你们多多说些话解开她的心结,她自然有话说了。”何大夫举箸。
翠眉知道些读书人的臭毛病,举了筷子就表示要遵守食不言的餐桌习惯,她便耐心地等着他吃完饭再问。
赵爹爹说了两句话调节气氛,见何大夫总不答,便讪讪地笑笑,自己埋头苦吃。
好容易等何大夫吃完了,翠眉正要问,就听到远处传来人群喧闹的声音,她忙说:“何大夫,你且留一留,我们老太爷回来了。他只剩这一个孙女,总要问两句的。”
何大夫点点头,站了起来出去迎接。他行医问诊的,对这些倒没有忌讳。
村里人簇拥着黄老爹回到灵堂这里,一人说两句节哀的话,安慰老了一大截的黄老爹。
黄老爹抹了抹泪说:“养儿为防老,我得了个不孝的儿子,他不孝,我却不能做个无情无义的爹。今儿的大家伙儿能为我那不孝儿做到这份儿上,让他无牵挂地走,我黄鹰除了说谢谢,只能把感激放在心里,来日再报答大家的恩情。只要大家伙儿能用得上我黄鹰的,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一众人心有戚戚焉,黄家能留两个男丁不容易,如今只剩了个老的,还有个病歪歪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得了的小的,黄老太爷晚年凄凉啊!这眼看,黄家马上就要断根了。
能去给秀才下葬的,敢去给秀才下葬的,大多是村里有点年纪的人,黄老爹的话触动了他们心里的那根弦。
离黄老爹最近的年轻人说道:“黄老太爷,黄秀才和你对我们村里人厚道,别人我不敢说,我就说我自己,你老了,凡是我爹能吃一口的,你一定也能吃一口!再说,你家里还有黄妹妹,明儿的招个上门孙婿,一定给你防老!”
又说:“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别的,是我还老太爷的恩情!”
黄老爹老泪纵横,望着堂上儿子的灵位,心底凄凉,抬头说:“小全,你是个好娃,以后有你的后福。村里人对我黄家的心我清楚。我那不孝儿子没得了,以后你们也莫再叫我老太爷了,叫我黄老汉就罢了。叫我老太爷,我受不起啊!”
众人这时没说话。
黄老爹继续道:“我那儿子我晓得,我愧对村里人……”
赵小全看看周围沉默的人,嘴角翕动,终是没再劝。哪里是他儿子丢了村里人的脸?分明是席氏让双庙村成了十里八村儿的笑话。黄秀才为这样的媳妇殉情就更是个笑话了。
这时,何大夫走上前说:“黄老汉,丧气话莫说了。我行走村里乡里,外面人都说黄秀才学识好,没架子,束脩公道。昨儿的我瞧完你家孙女,又去上阳村走了一趟,上阳村雷地主家的小儿子还问我,黄秀才什么时候开课。”
三言两语的便解了黄老爹的围。
第015章 乌啼
更新时间2013…1…14 10:00:32 字数: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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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那何大夫吃了我们家的饭,还要叫我们老太爷黄老汉,好没道理!”小珍眉转达完灵堂里人的话,气呼呼地说道。她年纪小,但也分得清称呼上的差别。
金穗眨眨眼,眼角弯了弯,这黄老爹倒是个会说话的,她还以为黄老爹真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老实呢。
她暗暗叹息,都说村里人淳朴,就她这一天看到的情况来看,村里人也有人精啊!
金穗轻咳嗽两声,对珍眉使个眼色,朝窗外瞅了瞅。
珍眉眉眼舒展开,顿时不气了,笑嘻嘻道:“姑娘喜欢听?那我再跑去听听,看那何大夫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说罢,蹬蹬蹬地奔了过去。她走在院子里还是害怕,恐点了灯笼遭翠眉的斥责,便只跟着平常的感觉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金穗望着她被鬼追似的身影,轻轻笑开。
珍眉扒着门边,避开站在角落里翠眉的视线,悄悄地探出脑袋,露出个小羊角辫。没想到她这一看,满屋子人竟没有再叫黄老爹老太爷的了。
村长秦四郎这时说:“黄老爹,天儿不早了,我们早早散了,免得耽误何大夫给侄女儿瞧病。”
何大夫眼一低不说话,只微微颔首。
黄老爹送他们离开,才回转来,仔仔细细地问了金穗的情况。何大夫还是那些话,无非是风寒、内伤等语。
黄老爹犹豫着问:“何大夫,你看我这孙女儿,还好不好得了?”他一看他那病得比猫还弱的孙女,心里就像针扎似的疼。
何大夫想了想,声音依旧不起伏,简单地陈述:“黄姑娘的病要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只用药是不行的。七分靠药,三分看自己。黄老汉,我们多年的老交情,我也不说话诳你安心。”
他瞧了瞧墙根处的两个小身影。
黄老爹为他郑重的语气而吊起了心,见何大夫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喊了两声:“翠眉,山岚,你们站那里做什么?”
翠眉走出来,涩然道:“老太爷,我担心姑娘的身子……”
叫山岚的少年才十二三岁的样子,也从树影里走到堂前灯下,嗓子嘶哑难听:“我担心老太爷……和姑娘。”
“有我在,有何大夫在,你们担心什么?还怕我这大个人丢啦?”黄老爹板着脸说,“好啦,翠眉你赶紧去守着姑娘,何大夫刚说姑娘见不得风,你看顾仔细了。山岚,你这娃哭了一整天,赶紧洗洗睡了,明儿的还有事做。”
两人应了声,前后脚离开,自去了。
黄老爹这时问:“何大夫,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何大夫对上他略显紧张的眼,轻叹一声:“姑娘寒症好治,只怕以后要落下个弱症,要时时养着,小心留意,不病则可,一病就如这次般,难治!”
何大夫的话简单点说,就是金穗的免疫力、抵抗力降低了,落下了病根。
黄老爹神色凄然,望了望儿子的灵位,低声切齿道:“孽障!”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眼中闪烁着隐痛。
何大夫微微一顿,又说:“黄老汉啊,你那姑娘可怜,秋水寒凉,弱症也罢了,还能找个方子治,只是她身子受损不小,再不好好调养,以后恐怕子嗣上就艰难了。”
黄老汉一听,狠狠地喘了口气,仍觉得胸口憋闷,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挪不动。
半晌,他郑重地请求:“还请何大夫怜惜我家孩儿,留她一条活路……我黄鹰感激不尽,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情。”
何大夫面色微动,伴着轻叹:“秉着医德,我也不可能把黄姑娘的事传出去。黄老汉,你大可放心,也莫说做牛做马的话来,这本是我的责任。”
黄老爹得了他的保证,略微放心,眉仍紧紧蹙着,不便这时候去瞧金穗,亲自连夜送了何大夫回镇上,回转还牛车时对小全他爹谢了又谢。
在门口的角落黑影里,他们谁都没有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瞪大了眼听壁角。珍眉心中有计较,老太爷连翠眉姐姐都呵斥走了,这话肯定很重要,连翠眉姐姐都不能听的,但这话说的都是有关姑娘的,那姑娘就是能听的了。
她蹬着小短腿跑回去,恰好见到翠眉在喂金穗吃丸药。
翠眉看到她,眉头拧起,面上带怒,心下却为她发急,珍眉这么小,不知稳重,不晓事,以后前途堪忧。便低低地厉声呵斥:“你跑哪儿去了?我叫你看着姑娘,你却见不着人影儿!”
珍眉缩缩脖子,瞅了瞅金穗,垂着小脑袋,耳朵根上发红,撒谎道:“我去茅厕了。”
翠眉最了解珍眉,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心知有异,只珍眉这一会儿的时间出了几次错,此时挑破了对珍眉在金穗心中的印象可不好,便压下胸中怒火,沉声说:“你洗手了吗?”
珍眉摸摸干燥的一双小手,摇摇头。
“那还不快去!”
珍眉赶忙撒开脚丫子往外跑,如蒙大赦。
翠眉拈着药丸子,比拈着佛珠还虔诚,轻声道:“姑娘,这药丸有点儿大,你咽下的时候可要小心了。”
金穗瞪着那四颗有大拇指头那么大的草药丸,上面草药的茎还是什么的,看得清清楚楚。她掂量着自己吞不吞得下这些药丸,若吞下了,能不能消化?
翠眉看着药丸拧起了眉头,嘀咕道:“真不晓得何大夫安的啥心,团这大做啥?”活活噎死人!后一句她给吞进肚子里不敢说出来。
金穗小心含了药丸子,舌尖舔了舔,尝不出苦味。她心下戚戚然,还真没了味觉,不知是好是坏,便在翠眉惊讶的注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