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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姚长雍中毒的那段日子,锦官城的风声比较紧,但也没有严重到全城戒严的田地。
金穗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要不,奴婢再去问问周大管事?”锦屏试探道,全城戒严,那肯定是大事,锦屏不认为能跟内院的女眷相关。
“罢了,叫周大管事过来,我亲自问。”金穗寻思半晌,说道。
锦屏微愣,在金穗的目光移过来时,忙回神应诺。
姚府的大管事叫做周亚捷,周亚捷想着姚长雍的吩咐和叮嘱,一路小跑到镜春院,在院门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进门,恭恭敬敬地回话。
全城戒严,对外的说法是,西南大军里送来了一个敌国细作,交给马太守关押。昨晚有人劫狱,马太守的兵失手杀了细作,遂全城戒严捉拿细作同党。
这个理由十分冠冕堂皇,那个细作本来就该杀掉的,现在细作人死了,捉拿到细作同党是锦上添花,捉拿不到也无可厚非,总之,锦官城里有敌国的细作就是了。
周管事按照姚长雍交待的道:“……雍四奶奶,雍四爷早晨派人传话回来说,要是四奶奶问,就告诉四奶奶,四爷去了藏宝赌坊,马太守的兵丁把藏宝赌坊给查抄了,四爷去凑热闹去了。雍四爷请马太守吃晌午饭。”
这话说得似乎没头没脑的,金穗却听明白了,挥手让周管事下去,自己偷偷笑了一回,姚长雍应该是听到风声,趁机怂恿马保荣查抄了藏宝赌坊。
王老五这回真真马失前蹄了,这下应该越发没工夫理会黄老爹了。金穗恨不得让王老五把黄老爹当做透明人方好。
甘草这时候刚巧回来,等着金穗吃完晌饭,进来回话说:“城里兵荒马乱,奴婢费了些时候才到了府上,山岚说是老太爷昨夜里吃得大醉,还没醒呢,没人敢去叫起。奴婢留了醒酒汤,叮嘱厨娘早早煮好了,奴婢才回府来复命。”
“你做得很好,晌饭吃了么?”金穗放下心来,山岚说的话,她完全不会疑心。
“奴婢怕耽搁事,没敢吃。”甘草心里一暖,低垂的眼闪了闪。
金穗便挑了两碟子自己没动过的菜,说道:“这两样,我没动过,你让小厨房给你热热,省得吃我口水。”
甘草勉强扯了扯唇角,端了碟子下去。
晓烟嘀咕道:“这小丫头,该不是被大兵们吓坏了吧?瞧小脸白的!”
甘草背脊一僵,走得更快了。
金穗见了,眉心一蹙,心里有股不舒服的感觉。
吃过饭,金穗不愿立刻去睡,先处置了两件院子里的事,一件是今春院子里种什么花,一件是吩咐月婵叫几个人把嫁妆里面的书拿出来晒一晒,接着,不给反应时间,雷厉风行地把临时买来凑人数的陪嫁人员全部赶到庄子上去了,说好听些,是让他们帮忙管庄子。有几个小丫鬟不愿意,她们是奔着金穗贴身丫鬟来的。
金穗没理会,她选人的时候就没怎么上心,选的全是背景农家的小女孩,不愿走的,反而惹了她的疑,一个在人牙子那里调/教时日不多的小姑娘,怎就起了近身伺候主子的心?再不愿走,直接卖到人牙子那里去。这一句话,小姑娘再不敢多言。
这番大动静在姚府不过翻个小小的浪花便沉了下去。
金穗跟别的媳妇不一样,姚府里面的奴仆大多识得她,她做姑娘时,就在姚老太太面前得脸,没人敢嘴碎说她闲话,便是嘴碎,也是背着她嘴碎。这下她成了姚府未来主持中馈的主母,谁敢给她脸子看?只有上赶着巴结讨好的,比以往更要恭敬。
所以,金穗根本不需要往姚府里面塞人,但了解奴仆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是必要的。
锦屏花费了些功夫跟金穗解说各家关系,金穗边听边打呵欠,锦屏看时辰差不多,让金穗歇一歇,金穗点头,晓烟要伺候,金穗便道:“晓烟,外面种花的动静大了些,你去瞧着,我好好歇一歇,别人去,我怕镇不住她们。就让甘草来伺候吧。”
晓烟得了夸奖,欢欢喜喜出去了。
甘草脸色有些白,上前扯了被子,悄声在金穗耳边道:“姑娘……奶奶,奴婢回去时,恰好瞧见文太太上府,府门口站了一堆侍卫,奴婢听不清说话声,但是后来青凤侍卫出来和文太太说了几句话,把文太太打发回去了。奴婢怕是府上的侍卫得罪了文太太,赶上去打招呼,想要赔罪来着,文太太却说没生气,文太太和文姑娘的脸色都不好看。”
原来甘草是怕姚府侍卫得罪了文太太,不好当着姚府仆妇们面前说,这才私下跟金穗讲。
“奴婢不是告状,是瞧着奶奶回门,不忘约了文太太,这才怕奶奶与文太太生分了。”甘草说罢,连忙强调似的加上一句。
金穗颦起眉梢,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甘草告退,她却止住了:“你坐坐,我待会儿问你话。”
甘草便搬了个绣墩坐在床边。
金穗则陷入沉思,文华说过,她们明天要启程去伯京了,文太太母女俩应该是来告辞的,黄老爹睡着了,府门口的侍卫昨天该是见过文太太的,怎么会把文太太拦在大门口呢?而且,后来青凤还亲自出来解释,这根本没必要。
青凤像是刻意隐瞒什么,不许文太太见黄老爹。
第462章 马脚
她突然记起甘草的话,甘草也没见到黄老爹本人!只是听山岚说黄老爹在睡觉罢了。
金穗蓦地心慌意乱,不停安慰自己,不可能的,黄老爹不可能出事,但是怦怦跳的心,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她从未忘记,王老五曾派老熊刺杀黄老爹。
“甘草!”金穗陡然出声唤道。
甘草正犯困,听到金穗的呼唤,一个激灵清醒:“奴婢听奶奶吩咐。”
金穗深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甘草,你今儿回府后,府里人跟平时一样么?”
甘草想了想,迟疑道:“要说异样吧,奴婢发现府里多了好多姚府的侍卫,二门守门的婆子和小厮换了几个眼生的人。这,算是异样么?”
金穗胸口剧烈起伏,在甘草惊愕的目光中,跳下床,往门口跑。
甘草忙拉了一把,急急道:“姑娘,奶奶,这是急得什么,连鞋都不穿了!”
门口的丫鬟听见里面传来动静,面面相觑,怕有吩咐听不见,轻手轻脚地进来,对脸就见金穗穿着单薄衣裳要出来,一个个急火火地劝金穗。
金穗压下惶急,匆匆忙忙穿上衣裳,想开口吩咐备马车,却是如鲠在喉,腿软得只能扶着锦屏的手,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慌,不能乱,又想,黄家添了许多侍卫,二门换了人,恐怕姚长雍是知晓的,故意瞒着她。
什么请马太守吃晌饭,全是骗她的!
她的心里忽然就涌上对姚长雍的恨意,爷爷出事了,凭什么瞒着她?不要跟她说什么为她好,她不接受,什么都比不上她守在爷爷身边强。
锦屏和银屏对个眼神。从对方眼中看到满满的疑问,又不约而同地望向甘草。甘草一边给金穗穿衣裳,一边悄悄抹泪。满脸愧疚。两个丫头不知甘草说了什么混账话,惹得金穗惊慌失措。顿时对甘草不满起来。
金穗穿好衣裳,催促甘草给她挽个简单些的发髻,接过锦屏递上来的簪子,随手插上去,就喊上晓烟,带上甘草和甘菊出去,连锦屏和银屏都不理会了。
到福熙院禀告姚大太太。姚府女眷不来她这里拿对牌,那便是私自出府,要落个抛头露面的不是,金穗倒不怕人说她抛头露面。只怕自己出不去。
见了姚大太太,金穗先看了她几眼,姚大太太跟平常一样,金穗安下心来,脸色稍显慌乱。哽咽说道:“太太,昨夜媳妇的爷爷和四爷吃醉酒,媳妇打发了个丫鬟去问候,哪儿晓得爷爷夜里着凉,发起了高烧。媳妇晓得不该老往娘家跑。可爷爷身边没个人照顾,连个丫鬟都没有。这心里就一直打鼓,放不下,太太看,媳妇今日回家一趟,合适不合适?”
她不问许不许回娘家,只问是否合适。
姚大太太见金穗哭得可怜,话又说的得体,想着黄老爹的确怪可怜的,再思及早晨夏公公来闹了一出,心先软了一半,问道:“跟老太太说了么?”
“老太太昨儿被闹了一回,身子不舒服,媳妇不敢去打扰。”金穗瞥了眼姚大太太,低下了头。
姚大太太叹口气道:“你有孝心是好事,我拦着反倒是我无情了。忍冬,取对牌给你们四奶奶,吩咐人备马车,选些上好的药材给四奶奶带回娘家去。”
忍冬忙应了声。
金穗起身行礼道谢,姚大太太安抚两句,放了金穗出去。
晓烟问:“奶奶,咱们去哪儿?”
“出府。”金穗缓缓吸口气道。
金穗一路畅通无阻地出府,等周大管事听人禀报之后,哪里还有金穗的影子,周大管事气得直跺脚,忙使人去报给姚长雍。这夫妻俩,一个严防死守,一个雷厉风行,到底是四奶奶棋高一着,可就高了这么一点点,夹在中间的他反而落个两头不是人。
青凤听到手下说,四奶奶到。他眼前一黑,暗暗咒骂一句,心知瞒不住了,亲自迎了金穗进门。
金穗一进院子便发现黄家惯常用的人一个都不见了,全是姚府的侍卫,有脸熟的,也有脸生的。
疾步进了内院,没找到黄老爹,金穗厉声问:“青凤,老太爷呢!?”
她心颤了一路,事到临头反而镇定下来,此时没看见黄老爹,她心口涌起极度的恐慌,越是恐慌,声音越是凌厉。
青凤感觉头皮被剥了一层似的疼,顶着金穗灼灼的目光,缓缓地把这一日发生的事复述一遍,说罢,双膝一屈,就跪在了金穗面前:“四奶奶,属下办事不力,请四奶奶责罚!”
山岚跪在一旁,面若死灰,一个字说不出来。
金穗苦笑:“责罚?责罚你,能换我爷爷回来么?”不知不觉间,泪水流了满脸,院子里的侍卫全部低下头去,重重跪在地上。
晓烟几个丫鬟已经惊呆了。
金穗胡乱用袖子抹了两把泪水,红着眼睛道:“你们都起来吧,着了道儿,也不全是你们的错儿。”
青凤越发惭愧,不全是他们的错儿,可他们的确有失职不察之罪。
金穗见他们不动,懒得再劝,她也没精力管他们了,此时把黄老爹找出来才是关键,寻出府中的那个奸细反而没那么重要。
与姚长雍想的一样,金穗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王老五,毕竟王老五在黄老爹身上花的心思最多,先是费了大力气找来黄来喜试探,接着是老熊的刺杀,当时老熊的手下死的人可不少。可见王老五投入了多大的本钱,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
金穗朝门外走去,边走边问:“四爷在哪儿?”黄老爹失踪,这么大的事,姚长雍不会坐视不理。
“四爷在马太守府上。”青凤怕金穗有个好歹,站起身跟在金穗身后。丢了黄老爹,可不能再丢了金穗,不然他万死难辞其咎。
金穗心一凛。
青凤睨了眼金穗的脸色,平静地把姚长雍的动作复述了一遍。
果然,马太守的兵是在找黄老爹,而非找什么细作同党。
金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