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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姚长雍才意犹未尽地放开金穗,舔了舔金穗唇边的银丝,安抚性地啄吻两下金穗憋红的脸蛋,潮红的脸缓缓退去潮热,没有丝毫气喘地问:“需要我抱你出去么?”
金穗赶忙摇头。她可不想让丫鬟们取笑她,深深地呼吸,半靠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地道:“时辰不早了,该去请安了。”她可不想嫁人的第一天便迟到。
回到卧房里,晓烟和几个丫鬟正在收拾床铺,看见两人出来,齐刷刷地蹲身行礼:“四爷安,四奶奶安。”
金穗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恍了恍神,姚长雍神情自若:“都起身吧。”
锦屏手里拿了把梳子,金穗见了,便站到姚长雍身后,锦屏便乖觉地把梳子顺手递给金穗,自去忙别的。
姚长雍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愉悦。
金穗则是想,让女孩子伺候姚长雍近身的活计,她心里的确会别扭,而且这人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少不得自己伺候这个大少爷了,不过,还是得让姚长雍慢慢学会自食其力。
金穗插上碧玉簪子,对着镜子里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凝视着姚长雍暗含温情的脸,忽然问道:“昨儿你簪在耳边的红花呢?”
一句话让姚长雍脸上的温情化为尴尬,朝锦屏看了眼。
锦屏当做没看见,偷偷地扭过头去,收拾残烛。
“昨儿敬酒的时候不知去哪里了。”姚长雍淡淡地回答,然后站起身,把金穗拉到梳妆镜前坐下,笑道,“娘子为我梳头,为夫怎能不礼尚往来?”
说着,就把金穗摁在高凳上,取了梳子梳理金穗的一头乌丝。
金穗从镜子里看见丫鬟们偷笑的模样,又脸红了。姚长雍不会挽髻,梳透了头发,最后还是交给晓烟,他自己在首饰盒里挑选首饰。
等两人打理完,已到了卯时中,银屏这时候端上几碟子点心,锦屏笑道:“四奶奶,厨房这时辰刚开火,四奶奶和四爷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小翠沏上热茶。
金穗明白,不是没有早餐,而是姚老太太还没用早饭,他们作为小辈,当然不能先吃。
金穗想到不知一会儿要闹腾多久,便朝三个丫鬟赞赏一笑:“你们费心了。”
“奴婢们应该做的。”
金穗给姚长雍夹了几块点心,晓烟伺候金穗。这几个丫鬟显然早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没有因为多了人而手忙脚乱。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从镜春苑出发,到荣禄堂,其实两个院子之间不太远,因时辰还早,只慢慢走过去,一路上,陌生的、熟悉的丫鬟婆子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一面给两人行礼,一面打量这对新人。
金穗个子还没张开,姚长雍又太老成,乍一看,有点姚长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细细打量两人之间的神色,金穗面色沉静端庄,和姚长雍的神情极为相似,又是极相配的。
于是,下人们论起两人,在说金穗太过年轻时,总会加上一句:“四爷和四奶奶很有夫妻相。”
到了荣禄堂,金穗让小丫鬟进去通传,小丫鬟却嘻嘻笑道:“四爷、四奶奶安。老太太吩咐,四爷和四奶奶来了,不用通传。”边说边打起了帘子,唱了一声“四爷,四奶奶到!”
金穗囧然,和姚长雍进门,本以为他们来早了,谁知姚家三房十几口人赫然在座,听到通传声,都朝门口望过来。
金穗夫妻两人忙快走几步,上前行礼:“老太太,媳妇/孙子来迟了。”
姚大太太不悦地哼了一声,金穗更显尴尬。
姚家一般是在卯时和辰时相交之时请早安,姚老太太早前忙着府外诸事,只让每月月初和月中请安,姚府内领了事的人请安是在用完早饭后。
小夫妻两个其实比一般请安的时辰早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来得太早,打扰姚老太太歇息反而不好,没成想,大家这么积极地等着见他们,早早地到了。
姚老太太淡淡地朝姚大太太看了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姚大太太反而心里发憷,不敢再乱来。
姚老太太这才慈爱地笑道:“刚巧大家都到齐了,琳琅,吩咐上茶。”视线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
只见金穗穿着海棠红缕金牡丹纹织金锦掐腰对襟长襦,下面系一条姜红牡丹镶边提花绡曳地齐腰裙,里面藕色薄袄若隐若现,飞仙髻上簪了一对金累丝衔珠凤形钗,脖子里挂了金镶玉长命锁,腰间靛青璎珞,明秀大方。而姚长雍穿的则是朱红弹墨刻丝滕纹云锦大袖衣,挂的是金镶玉项圈,发簪碧玉簪,腰系蟹壳青玉带,玉带上挂了一枚枫形羊脂白玉佩,风度翩翩。
按照规矩,姚长雍新婚后头一天穿的衣物得是金穗亲手做的,姚老太太看着郎才女貌的小夫妻二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琳琅下去吩咐上茶,须臾,几个丫鬟端着热茶上来,有个小丫鬟放了两个蒲垫在姚老太太面前。
因为跪的是长辈,金穗心里也没有不舒服,和姚长雍双双跪下,姚长雍先递上茶盏,姚老太太鼓励两句“成家立业”,金穗端着茶高举过头:“老太太请吃茶。”
姚老太太欣慰地看着金穗,接过茶,轻抿了口,说了些夫妻同心、早日开枝散叶的话,送上给孙媳妇的见面礼,是一串珍珠项链,颗颗有鹌鹑蛋那么大。金穗也送上自己做的一双鞋和其他搭配的珠宝。
然后给姚大太太敬茶,姚大太太倒没为难金穗——想起姚太后那边的糟心事,她未来得跟金穗同仇敌忾呢,但脸上的喜色就比姚老太太少了些,见面礼是一支凤钗。金穗回的也是一双鞋子和珠宝首饰——做鞋子好,不用她纳鞋底,就是鞋面上的刺绣比较费事罢了。
金穗跟姚家人比较熟了,几位老爷、爷们只混个脸熟,但与几位太太奶奶们却是相熟的。姚真真当着众人的面唤金穗“四婶娘”,金穗还没脸红呢,她倒先脸红了。
到了晚间姚真真却气咻咻地找到镜春苑,说是金穗连送她块帕子都是别人给绣的,把金穗闹了个大红脸。
早间敬完媳妇茶之后,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坐下来共用早饭,金穗给太婆婆和婆婆各夹了两筷子菜,就被姚老太太体贴地拉下来,在她身边夹了一把椅子坐下。
金穗看了眼姚大太太不动声色的脸,端起饭碗慢慢吃着,有姚老太太照顾,她很快融入姚府众人的第一顿饭。
早饭之后便是去姚家宗祠祭祖,昭告祖先姚家娶了新妇,并把金穗的名字记入族谱。
第452章 鼎食
在宗祠里,金穗认得了姚家族中大佬们的脸。
晌午饭格外有特色,姚家宗祠前有数个大鼎,鼎里烹煮粥食。等一套祭拜祖先的繁琐礼仪走完,恰好时至正午,一个个站得头昏眼花,那几口大鼎里散发出食物的清香。
等煮好之后,金穗便站在一口鼎边掌一把大勺,族中子弟帮忙接碗,碗里各放一只调羹,金穗饿得腹中唱空城计,一边面带僵硬微笑,一边舀粥添进碗里,而姚长雍就对金穗解释这是谁谁谁家的姚某某——女人们一辈子只有两次机会进夫家宗祠,第一次是作为新妇禀告祖宗,第二次是牌位,所以分粥时,其他媳妇得在外面恭恭敬敬地饿肚子,连姚老太太都不例外。
能为姚家族人分粥,据说是姚府主母的殊荣,从这一天起,姚家子弟都认得了金穗的脸,分粥的寓意是,以后他们吃饭,就要靠她和姚长雍了,坑爹的寓意啊!
据说这个“钟鸣鼎食”的传统是从慕容家继承过来的。
在金穗快要撑不住时,终于给众人分完粥了,整个祠堂大门内只有金穗一个女性,连丫鬟都没有,姚长雍亲手给金穗添了碗粥,两人抱着碗到树下吃。金穗尝了尝,粥里面有肉糜,鼎是铜鼎,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铜锈洗干净,不过味道还不错,想来因着这个沿袭多年的传统,姚家的肉糜粥越熬越好吃。
吃完粥,姚家现任老族长宣布姚府四孙媳吃了姚家饭,从此后是姚家人了,又祷告一会儿,这才散了。
金穗从姚家祠堂出来后,晓烟和锦屏赶紧上来扶她,两人看似扶她。其实相当于把她架起来了,到了马车上,金穗方觉得腿软。一个小丫鬟半跪在地上给她揉着小腿。
姚长雍笑眯眯的:“辛苦娘子了。”
金穗扯了扯嘴角,上下眼皮打架:“不辛苦。”总得把祖宗伺候舒服了。她日后的日子才能舒服。
姚长雍朝金穗靠近了些:“马车很稳,你在我肩膀上靠一会子吧。”
金穗摇了摇头,谁知过了会儿,她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劳累两天的身子吃不消,不自觉地睡着了。姚长雍微微叹口气,在肩膀上垫张素净的软帕子。把金穗的脑袋掰过来靠着,以免衣裳上的金线硌到她的肌肤。
下车时,姚长雍朝小丫鬟使个眼色,小丫鬟精乖地跑去跟姚老太太悄声禀告。姚老太太唇角含笑。眼含宠溺:“你们四奶奶的年纪小,经不住折腾。”又扬声对身后的人道:“到此散了吧,各自回房歇着去,老大媳妇,你和我来。我有些话和你说。”
姚大太太看了眼后面,姚长雍那辆马车没动静,再看姚老太太身边有个小丫鬟离开,瞅着面善,细细一想是镜春苑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又无奈,又有些生气,敢情她没招惹、没为难金穗,莫名其妙就成了恶婆婆?不就是哼了一声么?
兀自气了一通,到底上前扶了姚老太太回荣禄堂。
金穗睡到半下午时才醒,小丫鬟们打水的打水,拧毛巾的拧毛巾,金穗洗漱完,锦屏给金穗戴上那副高绿翡翠镯子,这一通打扮下来,又换了身宝蓝色的裙子,高贵冷艳,比上午那身红色的礼服要显得有距离感。
“四爷在正堂里等四奶奶,镜春苑和镜明院的仆妇管事们恭候四奶奶,给四奶奶请安。”银屏蹲身说道。
金穗对着镜子微微笑了笑,发现自己的脸的确不适合这种冷艳,好像戴了面具一般,多看几眼,也就看顺眼了,总归镜子里的人是自己,遂敛了脸上的笑意道:“嗯,我省得了,起身吧。”
晓烟给金穗描眉,眉梢斜飞入鬓,冷艳里便增添了凌厉感。
金穗起身,扶着晓烟到了正堂。
姚长雍坐在主位上,听到动静,自然地扭头过来,这一看之下微微愣怔,暗暗惊叹,化妆果真是一门神奇的艺术,一张脸居然能百变如此,叹归叹,眼里却赞赏地看着金穗,甚至主动起身扶金穗过来。
底下的人见四爷平心静气地喝茶等四奶奶,还不许丫鬟去叫,等四奶奶自然醒来。而四奶奶来了,四爷甚至主动起身相迎。这礼遇,果真如府中传言,四爷是很中意四奶奶的。
金穗先朝姚长雍福个礼,姚长雍给面子,她也不能打姚长雍的脸。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地分主次站在正堂上。
姚长雍先看了眼金穗,金穗点头,姚长雍便铿锵顿挫地扬声道:“这是你们四奶奶,从此后,见四奶奶如见我!四奶奶的话,就是四爷我的话,但凡有忤逆者,按府中规矩惩处!”
堂下众人都是聪明人,轻轻抬眼看了眼金穗,把金穗的脸记在心上,遂迅速垂下眼帘,不敢直视,齐齐喊了声:“是!”整齐划一地跪下,又齐声道:“见过四奶奶,四奶奶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