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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太爷放心,”祝叶青明了他心中所想,笑道,“我能看出火柴的价值,雍四爷不会看不出。说起来,雍四爷算是我的半个徒弟。”
“原来如此,那我便放心了。”黄老爹略有安慰,祝叶青这句话暗示,他会跟进事情的进展。
祝叶青和黄老爹又谈了会儿,越发觉得火柴有利可为,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祝叶青虽然管着大部分还握在姚家手中的生意,但是他还没那么大脸面能直接在除慕容王府以外的其他王府主子面前说得上话。
“听你所言,此事还得我们雍四爷亲自去襄阳一趟。这又是赶巧了,大公子正有走一趟襄阳的意思。”
祝叶青的话让黄老爹又放了些心,有慕容霆参与,虽然他分的利润少了,但风险也相应地被分担了。
因此事还未完全定下来,只是祝叶青单方面认可,两人并未深谈,匆匆吃了饭,各怀心事地告辞。
祝叶青跟姚长雍汇报的时候,并没避着慕容霆,姚长雍笑道:“俗话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能做成这些生意的商人才是真正的大商人。火柴虽是个小物事,若是进了寻常百姓家,成了生活必需品的一环,众少成多,积小致 巨,它的配方制法又不易外传,当真是奇货可居。”
祝叶青欣喜,姚长雍长在皇商之家,可因为他父兄无故丧命的缘故,姚家老太太并不希望他将来在外奔走,以免招致歹人陷害,所以他从小对生意场上的事儿只有书面上的了解,并没有身体力行过。从他这句话看来,姚长雍这些年的书没有白读,眼界见识与大家公子相比也不差。
紧跟着,姚长雍转向慕容霆问道:“霆表哥,你说是不是?”
“雍哥儿什么时候学得滑头了?我不过是旁听,却被你们主仆两个拉下了水。”慕容霆嘴里嗔怪,面上却无责怪的意思,话里还听得出一丝宠溺,浅笑道,“咱们是表兄弟,你既然对这个感兴趣,做兄长的哪儿能不支持?我正要去襄阳拜访楚王世子,怎么说我是出使外邦,出去多少年还未可知,要是楚世子那里有好东西,我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姚长雍笑了笑,面上没有一丝尴尬。
祝叶青心里稍感安慰,表兄弟两人并没有因为多年不见而存了芥蒂。
事实上,姚家和慕容家历代来多有姻亲,姻亲关系有远有近。到这一代,姚家的老太太是出身慕容王府的偏房远支的,论说姚长雍和慕容霆的血亲关系其实比较远了,但是两人依然以表兄弟相称,无论台面上的关系还是私下的关系,一直十分紧密友好。
祝叶青直至如今,对这两家人的关系都不太理解。
但是,慕容家造就了富可敌国的姚家,这是毋庸置疑的。
姚长雍笑道:“有表哥这句话,我心里又有了底。老太太那里也有交待了。”
“我少不得走一趟梁州,你老太太、太太那儿,必不让你为难。”慕容霆嘴角笑意深了些,等姚长雍道了谢,转而道,“黄家的那位秀才娘子,名堂忒多了,每回牵扯上她,都能给我惊喜。雍哥儿,依你看,扬州或是泉州,哪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子?”
姚长雍沉思了会儿,摇摇头道:“霆表哥问住我了。黄太太所知所想,我瞧着比男子还要广博,有些想法异于常人,处事手段、风格与深闺中的女子大有不同。”
“哦?如何个不同法儿?”慕容霆翻看着手中祝叶青从黄老爹那里带回来的火柴样品,一共有十根,祝叶青演示时划坏了两根,还剩下七根,看着不起眼,普普通通的小棍子,万万让人想不到竟然能有如此奇用。
第223章 黄龙玉
他抬眼看了看姚长雍,低下头继续把玩,拈起火柴比划了几下,仿似正在研究该怎么划火柴。
姚长雍出神地望着他手中的火柴,似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半晌后回答道:“我也说不上来。有些事情在我们看来是应该这样处理,到了她那里却是完全另外一个处理法子。比如说,上回霆表哥提到的那个计分的法子,我们在听过这个方法后觉得非常妙,但是却没人注意到,这种计分法子完全颠覆了我们所学的认知。”
其实,姚长雍是想起了当日席氏救他之时,他醒来之后,席氏安慰了他几句。他当时对席氏是感激与怀疑并存,而席氏接下来就以救命之恩,要他往后无条件答应她一件事。
以一个承诺换一条命,姚长雍认为这桩买卖廉价了,二话不说便摘了腰间玉佩作为凭证。
当时只有席氏与他在场,这件事儿并没别人知晓,他只告诉了家中长辈和最为信任的祝叶青。
所以,在外人眼里,席氏救人不求回报,还以死明志,品格堪比白莲般高尚无洁。
姚长雍并非恩将仇报的人,他虽然看不上席氏的品性,却记得了她的恩惠,无论外界如何赞扬席氏,他都不置一词。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慕容霆不知该怎么表达,想了想,方道,“最为离奇的是,黄太太竟然得了失忆症,记不起家中人有谁了。”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祝叶青悄然退了出去端了一盏灯笼进来,他揭开灯笼盖子,凑到慕容霆面前,听了此话,笑道:“大公子。黄太太的娘家并非一点眉目没有。”
慕容霆眼中亮起一道光,祝叶青接着道:“十多年前,黄太太在逃难的路上,遇到贼寇,为了保护她那块传家玉佩磕到了脑袋,后来得黄家父子相救,因此促成了一段姻缘。可黄太太自己却患了失忆症。那块玉目前还在我手上,玉上刻有‘席’字,老奴正在打听江南姓席的人家。”
说完,他补充一句:“黄太太娘家姓席。”
慕容霆赶忙道:“玉佩可带来了?”
“原本就打算送还给黄老太爷和黄姑娘的。一直没找着机会,我这就去拿。”
祝叶青的未尽之言则是,他本想借着这块玉查出席氏的出身。可惜无疾而终,如今不得不还给黄老太爷了。
祝叶青放下了灯笼,退出。慕容霆兴致勃勃地划了四回火柴将灯笼点着,笑道:“果然神奇。”
“霆表哥似乎对黄太太很感兴趣,”姚长雍提及席氏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只是他神情平静,并未让人看出异样,等慕容霆点着烛火之后,走上前来顺手把灯笼罩上,望着晕黄的灯笼道,“我看黄太太的娘家不简单。家中之人必是见多识广、读过书的,家中有出海之人可能性比较大。若是霆表哥真有兴致,我差人去扬州一带再访一访。有了消息派人给你递过去。”
“那么,为兄先谢过你了。”慕容霆含笑给他作了个揖。
姚长雍意外地挑起眉,侧身避过。
“黄太太的计分规则让我立了大功,于情于理,我帮她打听下家人。让她身后安心,都是应该的。”慕容霆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是能找到她的家人,那必是美事一桩。”
顿了顿,慕容霆举起一根火柴,又道:“再说火柴这事儿吧,黄老太爷直接说合伙做买卖,而不是将火柴配方制法卖给你,既借了你的势打通关节,又保了自己一世富贵。你非但得助他,还因为分了一杯羹而助得心甘情愿。雍哥儿啊,黄家的人可都是妙人啊!”
这句“黄家的人”自然包括了金穗,因金穗在他们眼里是个未出嫁的大姑娘了,所以不好非议她。
慕容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姚长雍。这世上多的是见利忘义的人,而姚家老的老,弱的弱,都不是心狠之人,黄老爹选了他们家作依傍,保了性命又保了富贵。
而他自己何尝不是因为席氏无形中给他的启发,从而毫不犹豫地承诺走一趟襄阳呢?
席氏看似普普通通的一个乡下秀才娘子,做出的事多有悖常人,棘手的是,她不仅失忆了,而且死了,找到她出身之家的一条最重要的线索便断了。一个死人的价值自然比不上活人的价值。
慕容霆是真的起了惋惜之意,若是找着了培养席氏的人,果真见识非比常人,收为己用岂不美哉。
“霆表哥多虑了,黄老太爷并非急功近利,不知轻重之辈。”
姚长雍心里好笑,从小他就被保护得很好,姚老太太更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即便是捧在手心里护着,还担心他化了。因此,身边稍微比他年长的人都把他当做孩子来看,这与他们认可他的能力丝毫没有冲突。
尤其是在前年他落水之后,姚老太太把他盯得如同自己的一双眼珠子似的,生怕他磕着碰着。这回若不是有慕容霆出面,他根本不可能离开梁州半步。思及此,他忍不住在心里一叹。
不等慕容霆询问,他便解释道:“我听祝掌柜言道,黄老太爷家有玉的事情只有他自家人知晓,从未拿出来炫耀过。一直到黄姑娘病情加重,他方典了玉佩,求得顾大夫医治。
“你晓得的,顾大夫这些年从不给妇人姑娘们看诊,黄老太爷下了多少气力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再者,黄老太爷要合作,却不要我们直接给他的两万两银子,他既出了力,又让我还了人情,不愿白要我们家的银子。霆表哥,你说,黄老太爷会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么?”
“哈哈,我看他啊,是个聪明人!”慕容霆笑道,还是个有几分骨气的人,又有主见和见识,品行够得上个“优”字,这样的人放在姚长雍的身边,他可以放心了。
但是……他轻瞥了一眼从门外进来的祝叶青,眼底的光一晃而过。姚长雍所知,可都是从祝叶青那里听来的,不过慕容霆并未多说什么,祝叶青是姚大太太的陪房,能力卓著,深得姚大太太以及姚老太太的信任。
就连慕容王府的人这些年与他打交道,都没有说他不好的。
在慕容霆眼里,祝叶青不过是个得脸的奴才罢了,且祝叶青这些年顶住了傅池春的压力,功劳、苦劳,他算得上头一份。
祝叶青见玻璃罩里的灯笼点着了,一室亮堂,桌子上扔着几根火柴棒,他目露了然,眼里染上一丝笑意,笑盈盈地奉上手中玉佩:“大公子,黄太太的玉在这里了。”
慕容霆垫着帕子从锦盒中拈起玉佩,凑在灯下细细观察,又递给姚长雍。
姚长雍瞧了两眼,便道:“色彩是枇杷黄,光泽透亮,硬度堪比翡翠,触手细腻柔美,看材质应是黄龙玉。这玉并非上乘,雕工虽细致,却因佩戴长久而显得刻纹模糊,不过也因此使得玉入手越发柔腻。同样,最妙的是,这玉应有百年历史了,这才是它最大的价值。”
说完,姚长雍抬头看向祝叶青:“祝掌柜,我说的可对?”
祝叶青欣慰地笑道:“四爷说得对极了,换我来说,也不能看得比四爷更准了。”
“雍哥儿,可见这些年是进益了。”慕容霆也赞了一句。
姚长雍谦虚道:“过奖。”他手中摸索着黄玉,细细研究其间纹路,神色认真。
慕容霆略蹙了蹙眉,笑了,引回他的注意力:“听你所言,黄太太的娘家从百年前便不是小家小户了,能使得起黄龙玉的人家可不是寒门祚户,可也算不上大家族——用一块中等材质的黄龙玉作为传家之物,可真不能算是大家世族了。”
“霆表哥说的是,百年间,世事变迁,这块玉的主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