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洛深吸一口气:“就在你进来之前,是他想要——”
樊江宁不让她说接下来的话:“好,我都知道。”
他拿出手机来打了120,然后又看一眼楚洛,轻声对她说:“我叫了救护车,你先去浴室把衣服穿上。”
楚洛沉默地点点头,然后抱起衣服进了浴室。
见她进去,樊江宁捡起刚才的那个烛台,从裤袋里掏出一方手帕,仔细地将烛台把手擦拭干净,然后又将手帕塞回口袋,在烛台上印上自己的指纹。
然后他又往自己的衬衣前面抹上了血迹。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电话,打了110,报了酒店的位置,又简单叙述了一下案情。
楚洛换了衣服出来,她的脸颊高高的肿起来,脖子上还有被掐过的青紫痕迹。
樊江宁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开口:“糖糖,不要怕……等警察来了,你一句话都不要说,问你也不要说,听见了吗?”
楚洛没有说话。
樊江宁又说:“我是律师,你得听我的,知道了吗?”
楚洛终于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敲门声。
樊江宁捧着她的脸,轻声道:“糖糖,你记住了,待会儿一句话都不要说。他如果没死,是不会起诉我的。”
楚洛还没反应过来樊江宁后一句话的意思,他已经起身去开门了。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门外的警察将手铐铐上樊江宁的手腕。
☆、第36章 Chapter 35
楚洛在第一时间内被送到医院,有女医生过来为她做了全身检查。
检查完毕,穿好衣服后,不一会儿,有女警员推门进来,温言道:“楚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楚洛低着头。
“在案发之前,你和嫌疑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酒店房间中?”
“……”
“嫌疑人对你有过暴力伤害吗?是否违背你的意志强行与你发生性。关系?”
“……”
“楚小姐,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吗?你的男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用凶器捅伤嫌疑人的?”
“……”
女警员问得口干舌燥,可楚洛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直到有一位年轻律师赶过来,楚洛看了一眼,来人并非父亲的私人顾问郑律师。
年轻律师递给女警员一张名片:“夏警官,我是楚小姐的律师。”
他看起来和公检法这边的关系很熟,对着女警员解释:“我的当事人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惊吓,如果医院这边的检查完了,我能不能先带她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去警局做笔录。”
女警员看着楚洛的模样,心下怜悯,知道这种事情摊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不会好过,没怎么为难就点头了。
楚洛跟着周律师往警局外走,有一辆车在等着他们。
拉开车门坐进去,看清后座上坐着的那个人后,楚洛微微愣住。
是陆琛。
楚洛没想到这辈子会再见到他,更没想到是在这样狼狈难堪的境况下。
她整个人都觉得十分疲倦,也没有意气,只是沉默地关上了车门。
陆琛望着她许久,然后才沉声开口:“你父母今天上午飞旧金山的航班,我已经联系他们了,那边一落地他们就赶回来。”
楚洛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睛,然后涩声开口道:“樊江宁他怎样了?”
陆琛没有回答。
见陆琛沉默,坐在副驾上的周律师会意,转过头来对楚洛道:“楚小姐,别紧张,虽然现在嫌疑人的伤势不清楚,但樊先生是为了保护你的人身权利不受侵害,是正当防卫,你和他都不会有事的。”
从刚才一直到现在,楚洛的心一直都提着,到了此刻,听见律师的话,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顿了顿,她又开口:“人是我捅的。”
“什么?!”
“什么?!”
两个男人齐齐开口。
周律师以为是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陆琛都失色了。
楚洛没有看他们,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樊深是我捅伤的,不是他。”
听见这话,周律师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过了好几秒他才消化过来这个事实。
他觑着一旁陆琛紧绷的脸色,想了想,然后提着一颗心问楚洛:“你把这个告诉警察了?”
“没有。”楚洛轻轻摇摇头,“他让我什么都不要说。”
听见她这样说,周律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是,是。具体什么口径我们要研究一下。”
楚洛闭了闭眼,大概是觉得很疲倦:“我没有说,不是因为我害怕担刑事责任,只是我不知道他那边是怎样和警方说的,我害怕弄巧成拙。”
周律师轻咳一声,然后安慰她:“楚小姐,你做的很对……到底怎么个说法,待会儿我会回所里和同事商量一下。”
楚洛摇了摇头,“用不着商量,我明天去录口供的时候会把真相告诉警察。”
陆琛没吭声,抬眸看了周律师一眼。
被他这样看一眼,周律师只觉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只得不动声色的劝楚洛:“楚小姐,这个……这个先不用急。等我找熟人打听一下,再看看到底怎么说。”
陆琛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司机将车子拐过一个路口,楚洛看了一眼,声音有些疲倦:“送我回我自己的公寓。”
陆琛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先在我那里住一晚,等你父母回来了我再送你回家。”
楚洛觉得很可笑,他要她跟他回家,难不成还打算要她和苏曼青共处一室?
只是现在她整个人都累极了,连嘲讽的话都没有力气说出来。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东山墅,两人下车进了别墅,房子里很安静,看起来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之间静默了几秒,最后还是陆琛先打破沉默:“书房旁边的那间客房,可以吗?”
楚洛没回答,直接抬脚上楼了。
作为曾经的女主人,这栋房子里的一厅一角都是由她悉心布置起来,楚洛对这里实在太过熟悉。
其实这里从前不是客房的。
那会儿陆琛买下了这栋房子预备当作婚房,装修好了后,楚洛搬过来了和他住一起。
可两人还没结婚,楚洛又是个极其注重仪式感的人,于是耍赖不让他住主卧,一本正经的说要主卧要结婚以后才能睡。
陆琛哭笑不得,但他宠她,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所谓,于是两人也就在这间客房里住了有几个月。
那会儿她刚大学毕业,也没急着工作,而是高高兴兴的准备结婚的事。
她成日里逛街买东西,晚上等陆琛回来就将白天买的新衣服一件件试给他看,逼着他换花样夸好看。
从前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喜欢到理直气壮的花他的钱。
明明才隔了几年,现在想起来,却恍若隔世。
客房的床上已经整整齐齐摆放好了由里到外的全套换洗衣物,正是她的尺寸。
楚洛指尖挑起来一件浴袍,然后便进浴室了。
她的全身都浸泡在温暖的热水中,一张脸在袅袅热气中看不真切。
楚洛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眼神木然。
她甚至不敢闭眼,因为只要她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起樊江宁被警察拷上手铐的那副情景。
楚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还想不明白,樊江宁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如果没死,是不会起诉我的。”
………
陆琛坐在露台上,空气中有隐隐的暗香浮动,是近旁那株玉兰的味道。
一个晚上下来,他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积了很多烟头。
其实他很少抽烟。刚入生意场的时候,为了应酬,抽烟是逼不得已。
后来楚洛讨厌烟味,捏着鼻子和他发了好几顿脾气,他就慢慢戒了。
这些年来他更是从未碰过烟草,只是今晚他心里实在压不住,只好用烟草来缓解。
十一点的时候,已经离开的周律师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对方的脸色并不好看,陆琛猜到事情并不乐观。
周律师在陆琛的对面坐下来,将档案袋递给他:“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陆琛将档案袋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
周律师继续道:“只有脸上和脖子上有伤,身体上没有伤痕,大腿内侧没有伤痕,下。体也没有被强行进入的痕迹……她的身上连擦痕都没有。”
“楚小姐说她是喝了一瓶水后晕倒的,但是在她血液中并未检测到有效成分,在案发现场也没有发现相关物证。”
“法律上对强。奸罪的判定是以‘插。入’为标准,楚小姐的身上没有相应伤痕,很难证明她刺伤嫌疑人的时候不法侵害正在进行……这种情况很难判正当防卫,更大的可能是判防卫不适时。”
陆琛沉默许久,然后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哑声问:“如果是后一种会怎样?”
周律师说:“具体要看对方的伤势,但这已经构成了犯罪,肯定要留案底的。而且……嫌疑人是大使的儿子,案子走外交途径解决的可能性很大。”
顿了顿,周律师又补充道:“如果嫌疑人死亡,那……现在这种局面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
如果嫌疑人死亡,樊江宁一口咬定人是他刺伤的,那楚洛就能干干净净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这是最理想不过的结果。
沉默良久,陆琛突然开口:“那那个人呢?”
周律师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樊江宁,于是便道:“他们两个都是美籍,多半是不会走我们这边的司法系统了,国外对这种暴力犯罪、尤其是性侵害的正当防卫,判决要宽松许多。”
陆琛点了点头,又站起身来,“很晚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便进房间了。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楚洛已经睡着了。
房间角落里的一盏落地灯还亮着,昏黄色的灯光,暖融融的一团伫在那儿,连带着楚洛的脸庞都被这暖金色带得温柔起来。
她从小就怕黑,身体不好,熟睡后也容易惊醒,所以睡觉的时候从来不关灯。
哪怕后来两人在一起了,睡觉的时候她还是要开灯。
不过后来楚洛这个坏习惯被他强行拗过来了,于是每回半夜醒过来,她就自动自发往他怀里拱。
陆琛走到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熟睡中的脸庞。
她的睡颜安静乖巧,以至于让陆琛隐约间生出一股恍惚来,仿佛还是十来岁的光景,他给她讲数学题,她心不在焉,却努力装出认真学习的好学生的模样,最终还是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仿佛还在昨天,可那些美好的、纯粹的、明媚的年少时光终究已经逝去,这一生都可望不可即了。
不知睡前在想什么,又或者是梦中见到了什么,楚洛的眼角挂着一滴泪,长长的睫毛被濡湿,看上去像是只小兽一般,分外可怜。
陆琛俯下。身来,帮她将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开。
然后又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
第二天一早周律师就赶到陆琛的住处来,将情况大致和楚洛讲了:“嫌疑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至于警局那边,那位樊先生的说法是当时嫌疑人正在实施暴力伤害,他情急之下所以动手……楚小姐,到时候警察问你,你可以少说或者不说,毕竟你当时受到